东野圭吾小说合集-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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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到了这个谜一般的来访者。
首先问了住在靖子隔壁的学生,不过他说没注意到这个人。尽管是半夜两点,他却没有睡。好像是在打电子游戏,难怪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邻居的动静。
随后又问了周边的几户人家,没有人看到了访问者一类的人物,这事情发生在一周之前,而且还是在午夜两点,没问到证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觉得会是谁?”
太田说道,他喝了口黑咖啡,皱了皱眉头,赶紧加入砂糖。在街道里问完一圈之后,他们俩人来到咖啡店小憩一会儿。这家店外观看上去像是气派的西式建筑,里面却是破旧小吃店的模样。
“我不知道,会深更半夜走进房间的应该是和她非常亲密的人吧。不过要是男人的话,亲密程度还得挺高呢。”
“所以如果是男人的话,应该是有特别的关系才对。”
“是的。”
呵,太田这次正往杯子里倒牛奶,好像这咖啡相当难喝,加贺则喝着红茶。
“剩下的可能性就是不得不让其进屋的人了,比如被谁抓住什么把柄了。”
“对噢。”加贺首肯着,“要是这样的话,这个把柄一定就是杀死尾田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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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极有可能。”
不管怎样,这个神秘的来者和靖子的死息息相关这点是错不了的。来访的第二天靖子就向舞团请了假,第三天就自杀了。
“虽然自杀本身而言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这么一来或许我们的思维方式需要变一变了。比如你提出的有共犯的说法,那个神秘来者说不定就是共犯。”
“我也这么认为。”加贺说。
“话虽如此,会不会这个共犯又对靖子摆了一刀呢?”
靖子死于自杀是毋庸置疑的,因为各种情况都清楚地证明这一点。从她体内检测出大量的安眠药,可以推断出她一次性服用了几十粒。而且安眠药的获取途径也已经查明。
“该向本部打个电话了吧?”太田看了看表,说道,“让他们查查出租车公司,午夜两点电车已经没有了,这个神秘来者坐出租回家的可能性很高,这样的话应该就是从靖子公寓拦的。只要问问这附近的24小时营业的出租车公司马上就知道了。”
“那些演员们大部分都住在这里沿线,所以不会开得太远,不过步行却不太可能。或者是开自家车来的?”
“要是开自己车来的话,范围就缩得很小了呢。”
太田去打了几分钟的公用电话,回来的时候表情毫无变化,好像没有什么收获。
“好像全部查遍了,查不到从靖子公寓叫的出租。那么就只有用自家车了。”
“我们应该去查查有驾照的,可以自由使用自己车的人。”
加贺说,他想到了未绪是没有驾照的。
“那方面的资料或许石神井警署就有,我们走。”
太田催促着,加贺站了起来。
到达石神井警署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靖子公寓周围的情报探听花了很长时间。
走到刑事课后,只见小林冲着两人奔了过来。
“我刚想要联系你们呢,有新情况了,我白天跟你们说四年前纽约当地警官关于日本舞者找了约翰·托马斯来问话的事情吧?那个案件终于弄清楚了。”
“是个什么案件?”太田问。
“根据那边的报告上说,是一个杀人未遂的案件。”
“杀人未遂?”
“在郊外的一家旅馆里发生了一个日籍男客人遇刺的案件。”
小林副警官的话大致概括如下:
一名男子在旅馆的房间内被发现浑身是血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据工作人员所说,他是和一名女子一起入住的,事实上在住客登记本上也写着一男一女的名字,不过马上就发现他们用的是假名,因为男人拿着身份证。
因为男人没有恢复意识,第二天警察去了他所住的公寓,然后向他邻居一打听,得知他貌似是有女朋友的。虽然没有人很清楚地见过那女孩的长相,不过其中有人知道那是一名纽约芭蕾团的日本演员。随后警察就赶往了芭蕾舞团,和指导日本舞者的约翰·托马斯见了面。
“‘你团里应该有一个日本人和这个男人在交往’——警察这么盘问了托马斯。不过托马斯好像对于警察的问题答不上来,因为他平时对舞者们的私生活完全不感兴趣。替他作答的,就是当时碰巧来到训练场的尾田康成。那时的口供现在还一字一句地留着呢。他是这么回答的‘虽说他俩在交往,但感情并不深,而且那个女孩也已经不在这里了,昨天晚上回国了’。”
“她们俩回国的那天刚好发生了这个案件?”
加贺紧咬双唇,这不可能是偶发事件。
“警察还问了那个演员名字呢,尾天回答叫‘靖子·森井’。”
太田砰砰敲着桌子,“就此断定是靖子了吗?”
“不过这么一来,纽约的警察理应对靖子产生怀疑啊。”加贺说。
“当然啦。”小林说,“然而这个怀疑立刻被澄清了,因为那个男人的意识恢复了。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作出证词:和他一起入住的女人是一个路上认识的女人,之前素不相识。好像也问了他日本演员的事,但他说和她完全不相干。”
“嗯……”
太田一脸空欢喜一场的表情,加贺也一样。
“既然他本人都这么说了,那肯定纽约的警察的搜查就建立再此证词的基础上了。估计肯定是做了很多调查吧,但最后却没找到犯人。这种案件经常有,被害者也没死亡,就这么变成了谜案。”
“那个日籍被害者的名字是?”
“嗯……叫青木一弘,当时是作为美术留学生呆在了美国,之后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小林看着笔记回答,“目前正让他们进行追查呢,我们这里也打算列一张去纽约留过学的美术生的名单出来,这样应该很快就能查到了。”
说起来,不久前加贺为了调查风间在纽约认识的人,曾经问过几个留学生。想着想着,他脑海里忽然灵光乍现。
“啊!”他不由得叫了出来,太田和小林都吃惊的看着他。
“怎么了?”小林问。
“我想起来了,那个青木一弘,绝对错不了,我知道那个男人。”
“你知道?怎么认识的?”
太田略带怒色,加贺看了看他,说,“太田您应该也认识啊,那个男人已经回日本了呢。”
3
车站前的马路上,在小商品街中断的地方,有一户挂着‘青木不动产’的招牌的小户人家。在入口的玻璃门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公寓和楼房的出租简介,如:一居室,带卫浴,63000日元,只限女性。
“就是这里吧?”
站在门口的太田说道,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来这儿了。他显然已经回忆起来了。
打开玻璃门走进后,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小柜台,对面并排放着两张书桌。有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其中一张书桌旁办公,看到加贺二人便站了起来。
“我们可不是来租房的,”加贺说,“我们想问问关于青木一弘的一些事情。”
这个白发男子瞟了一眼他们亮出的警察证件,像恍然大悟一样,表情变得紧张起来。“是警察吗,真是不好意思,我看到两个男性顾客就会习惯性地提高警惕呢。”
他鞠了几个躬,“你们想了解我儿子的什么呢?”又严肃地问道。
“是这么回事。”
太田想了想,说:“先让我们上驻香吧。”
打开办事处后侧的门,里面就是住房,进去后就有一个日式房间,里面有一个佛龛,上面有一个黑色镜框,里面放着青木一弘的照片。那是一个长脸的青年,脸颊凹陷,第一印象有点神经质。两眼的焦点微微交错着,给人以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上了一炷香后,回到办事处看到一个年轻女孩打开玻璃门走了进来。加贺知道,她并不是顾客。而她刚看到他们的时候以为是客人,不过立刻就想了起来,“啊,你们是警察……”
“前几天多谢了。”加贺说,“我们刚为你哥哥上完香。”
“噢。”她小声回答。
之前来到这里的时候,这家店门关着,只有她一个人守候在家里。爸爸去纽约认领儿子的尸体了。那时候她说的话加贺还印象深刻:
我哥哥被纽约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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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贺太田与青木和夫在招待客人用的沙发上面对面坐了下来,和夫时不时地鼓弄着他那布满白发的头,开始讲述起来。
“对于一弘学画画我可是一点都没反对啊,因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最好的选择,尽管我一直觉得靠画画没法谋生。我想,他以后当学校绘画老师还是来我这个店帮忙,在我的有生之年可以慢慢考虑。但我万万没想到他会选择去美国。”
“即便如此你也没有反对吗?”太田问。
“没有,我觉得这样也可以,趁着年轻多学点东西也是好的。”
青木和夫是属于善解人意一类的父亲。
“你们经常联络吗?”太田又问。
“一开始他经常给我写信,但是渐渐的就少了,不过直到去年夏天为止,还算是保持联系的。只是他不告诉我他的住址,所以我没办法主动联系他。”
女儿纯子泡了茶走了进来,到处弥漫着茶香。
“然后我就想,他只要平安无事就好了,因为当四年前的案件发生的时候我着实吓出了一身冷汗。”
“是那边联系您的吗?”
他父亲也知道这个案件倒是出乎意料。
“是警察来的电话,听到生命没有危险我心才落了地,不过也身负重伤了呢。我因为脱不开身,所以让一个亲戚替我去看望了他。我再一次感受到了美国的恐怖,他出院后,我本来想让他回来,可是他却不听。连住处也自说自话地搬了。没想到这次看到他已经变成骨灰了啊。”
青木和夫笑得很凄凉,两手捧着茶杯抿了一口。
“一弘是住在哪里的呢?”加贺问。
“非常脏乱差的地方。”和夫皱皱眉头,“简直像垃圾桶一样的公寓,到处充满着奇怪的味道,闻了真想吐……一弘的房间里最多的就是酒,就像一个涂满酒精的房间。通知我一弘的死讯的是住在隔壁的一个日本人,这个人的房间是最整洁的。他自己说是为了学音乐特地住在这样的地方的,我也不知道这理论从何而来。哎,反正就是很糟糕的地方,我觉得光是住着就会得病。”
从他再三强调这点来看,应该真的是很脏乱。加贺不知不觉脑海里浮现出那种景象。
“话说回来您就您儿子的死了解了点什么吗?”
太田问,而和夫悔恨的摇着头。
“不知道,他的邻居说他似乎有点忧郁症。”
“他有没有说自杀前发生过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那个人其实也不是和他特别熟,对了,大概他自杀前的十天左右,好像有人给一弘打来过电话,当然一弘的房间里没有电话,电话是打到门房的,而且那是从日本打来的国际长途。”
“从日本?”
加贺凑近身子,“对方是谁呢?”
“我不知道。”和夫回答,“不过据说我儿子接到那通电话后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心情好了啊。”
太田侧着脑袋,“电话只打来过一次吗?”
“打来的就那一次。”和夫说,“但好像还有一次是说好要打来,接到那次电话的几天后他对门房说‘今天会从日本打来电话’,但结果电话没有来,据说他失望至极。”
“他在等电话啊……”
为了听取加贺的意见,太田转向了他。他却左右晃动着脸,似乎在说‘我不知道’。
谈到这里有客人走了进来,和夫说‘先告辞一会儿’,离开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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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谁打来的呢?”
太田小声问。
“要是说我期待的答案,应该是靖子吧。”
“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吧,不过这层关系怎么重燃了起来呢?”
进来的客人讲了几句马上就离开了,是一个很年轻、学生模样的男人。
“最近的学生可真奢侈。”青木和夫苦笑着走了回来,“什么音像啊,录像机啊,床啊,总之单单因为行李多就不断地扩大住房面积。”
“父母就辛苦了。”有着一儿一女的太田,好像这自己的事一样无可奈何的耸耸肩。
“谁说不是。”青木和夫重新坐了下来。
“说到行李,一弘的行李怎么处理了呢?”加贺借题发挥问道。
“那些不值钱的东西就在那边扔掉了,可以作为遗物的东西我都带回来了。”
“可以让我们看看吗?”
“可以。”
店铺交给纯子照看,青木再次走进里屋,加贺两人也跟了进去,在放置壁龛的房间等了一会儿,青木便拿着行李箱和几张画布从边上的房间走了出来。
“一些零碎的东西都着这个包里。”
行李箱里塞满了绘图工具、书、收音机、水杯、牛仔裤、T恤、太阳镜、钢笔,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当加贺问到有没有日记或者相册一类的东西时,青木略带遗憾的表情说他也找过了,但没有这类东西。
“这个是我儿子画的画,我自认为画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