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亮的赤司君-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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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接近五点,然而天空一点儿也没有变黑的迹象,依旧一贫如洗。
大人们拉着刚下课的孩子回家吃饭,小男孩、小女孩和幼稚园的朋友们站在十字路口依依不舍地道别,然后握住父母的手走远,影子被拉得老长。
“咦今天居然是舅舅来接我们!”
赤发小女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冲冲跑到高个男子面前,指着他转头向双胞胎弟弟喊道。
“真没礼貌啊,星炎。”
绿间的额上挂着黑线,微微弯腰,弹了一记小女孩的额头。
“舅舅好。”跟在星炎身后的小男孩弯着嘴角,露出小小的酒窝。
如果说星炎和她父亲长得相,性格综合了父母;弟弟政典的外表更符合熊子,虽然他也是红发红眼,但除去色彩,那服帖的发、过长的下睫毛、有些苍白的和肌肤和黑框眼镜,简直是绿间小时候的翻版。
也许是这个原因,绿间显然更偏爱政典。他的性格憨厚内敛又有礼貌,也和熊子很接近。
“你们的母亲今天要去见朋友,所以只能我来接了。”
“哦这样~”星炎拉长了声音,忽然提起了要求,“舅舅我要吃冰棍!”
“姐、姐姐别这样。”政典急忙拉住不客气的星炎。
“有什么关系,”她瞥了他一眼,耸耸肩。“舅舅你是我们的代理家长,当然要照顾好我们了!”
……
这一套又一套的大道理是跟谁学的?赤司吗?
绿间的嘴角抽了抽。
“好吧。”
他才不承认,是星炎刚才那句「代理家长」取悦了自己。
熊子与赤司的俩熊孩子和绿间相处得不错,虽然调皮的星炎总喜欢恶作剧,但这孩子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露出意外可爱的一面,当她面对父亲时又是另一种态度,尊敬又畏惧。
不过冰雪聪明的她深知舅舅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无论是再刁蛮的要求,只要随口提一句“妈妈说……”,他就会妥协。
“舅舅!下次也来接我们吧!”
“舅舅,下次请继续教我打篮球。”
“舅舅……”
星炎和政典围着他团团转,甚至到了熊子来接他们的点也不肯放开绿间的手。
“你们这俩孩子,还认不认自家家长了啊。”熊子哭笑不得。“我倒不知道真太郎对小孩子那么有吸引力呢……”
“才、才没有。”
绿间别过头,他不善于和小孩子打交道,也不知为什么他们喜欢粘着自己。
不过——
手上的触感软软暖暖的,他倒是不讨厌。
“下次有空还会再来的。”
他弯弯嘴角,拍了拍他们毛茸茸的头。
只有在那一瞬间,他会恍惚产生一种错觉。
误以为星炎和政典是他和熊子的孩子。他们是快乐的一家四口,像童话一样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甜美的时光不能维持太久,再说那不现实的结局本就不属于自己。
绿间转身,目送他们四人走远。熊子和赤司一个各牵着一个孩子,背影美得令人窒息。
他也曾经渴望过,有两个宝贝,一家人每天在一起。
但绿间无法忍受和一个不是自己最爱的女人拥有混合了他们的血缘的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
黑暗中,绿间仿佛做了什么噩梦,无关扭曲在一起,眉毛拧成解不开的结。
**
绿间是被急促的电话铃吵醒的。
他匆匆瞄了眼屏幕上的时钟,才凌晨4点,也就是说他只睡了两个小时。
“真太郎!”
电话里那声音他在熟悉不过,只是分贝比平日提高了很多,惊慌失措的语气无形间揪住他的胸口。
“姐姐……怎么了?”
“一个半小时前花琴姐和我联系了,我当时正好有事错过了,之后我想打回去的时候却怎么都联系不上!!”那头,心急如焚的熊子尽量组织着词汇把前后经过讲明。“她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绿间心一凉,不会是……“别急,我马上去找!”
抓着手机的力度大得要将它捏碎,绿间急忙挂断电话,套上大衣直接重出医院——
他先去家附近找了一遍,然后开车沿着他们偶尔散步时走过的道路一路寻找,这个点根本没有行人在街上游荡。
那么,去她经常会去的地方找找,像超市、商店之类的……
绿间忽然顿住,脸色一僵。
他根本不知道她会去哪里。应该说,他对她一无所知。无论是小泽花琴的兴趣爱好还是习惯,他从不过问,也懒得去了解。
先不说结婚一年,光是交往也有四年的时间。他对她的认知少得可怜,然而她却洞悉他的每一处细节与习惯。
……
真是个糟糕的丈夫。
绿间扶额,头痛折磨着自己,恨不得敲开脑袋。
“叮铃铃——”
救命的手机铃蓦地又响了,他迅速接通电话。
“喂——”
焦躁的绿间在按下拨通键的时候甚至没注意是谁的来电。手机那头的人并没说话,他只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是谁?”
对方仿佛接不上气似的,大口大口呼吸氧气,然而这并不能渐少那人的痛处。
“是……是我。”
绿间依稀能分辨出那是个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声音颤抖。
“花——琴?你在哪里!?”他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蓦地提高嗓音,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她身边。“发生什么了吗!?”
“我……”对此时此刻的她而言,没说一个字都需要花费全身的力气。她猛烈地咳了几声,绿间似乎能听出有什么液体喷发时发出的动静。“咳、咳咳。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别着急,这事我们回去后再说!先告诉我你在哪里?”绿间简直要抓狂,发疯地单手转着方向盘,一边大喊。“我马上赶过去!”
“已经,不需要了……”
他脑中一片空白。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对不起……还有,我爱你。再见。”
小泽最后留下的字句飘散在空中,轻如蚊吟。
我爱你。再见。
绿间足足愣了五秒才反应过来。他不懂她为什么要忽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然而从心底腾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让他浑身发寒。
为什么要说「再见」?
简直就是永别。
“花琴……?花琴!快回答我!”
那头不像是挂断电话的样子,他还能听到背景杂音,比如说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喊、脚步声……吵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出事了。
“姐!!!花琴她……”
脑中很快闪过一个名字,他立刻拨通熊子的电话。
“她……”
“砰——”
手机直接滚落到座位底下。
“真太郎?真太郎!你找到花琴姐了吗?我正在赶往东京的路上!”
……
已经……不需要了。
绿间呆坐在座位上,双手垂在两边,面如死灰地凝视前方。
救护车呼啸而来,正好停在他的车前方不到十米的距离。护士们推着推车,将浑身浴血的女子抬到救护床上。眼尖的他注意到女子手中原本紧握的手机掉在冰冷僵硬的水泥地面上,被没有注意到的人任意踩踏。她苍白修长的指尖仍滴着血,一动不动。
虽然鲜血洗刷了面容,黑色长发凌乱不堪地垂在耳边,直觉告诉他,他认得那个人。
小泽花琴——
在一分钟前那最后一通电话接通的过程中,两人只隔着一个五十米转角的距离。哪怕只要他再往前开一点而不是停下,他也能见上她最后一面。
“滴——滴——”
绿间像个真正的懦夫般,没有勇气下车。保持着那姿势以及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直到救护车从他的车边擦过。
“咚——”
他忽然捡起手机,失控地推开车门朝外跑去。失去灵魂的双眼失去的焦距,只是机械地摆动着四肢。
一步、两步、三步。
血滴在路上做了标记,他转了个弯,看到事发现场——那辆车的前窗玻璃几乎全碎,遍地是玻璃碎屑,与还没干透的血混在一起。
车祸。
“花琴……”
最后一丝力气被从身体里抽离,他双腿跪下,手掌深陷玻璃渣内,却感觉不到疼痛。
她当时比他还疼。
明明是个柔弱得连切菜时被划到手指都会默默掉眼泪的女子。她刚才一定是痛得撕心肺裂,却仍要和他通最后一次话。
那需要多大的爱的力量去支撑?
“岂可修啊啊啊!!!!!”
这是他第一次不顾一切地放声大喊。尽管喉咙充血又沙哑。绿间仅在此时失去了控制。
“砰——!!”手机被重重砸在地上,立刻四分五裂,粉身碎骨!
敲碎的手机还不够,他直接握拳捶打在地面上,不断有碎屑扎刺入柔软的肌肤,左手很快变得血肉模糊。
没错,他的目的达成了,让小泽花琴打掉那尚未成型的孩子——
只不过代价是惨重的。他不仅毁了一个女人的梦,还亲自断送了他们俩的未来。
……
绿间真太郎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Never。
**
绿间熊子在接到小泽因车祸意外丧生的消息后,差点没头一晕昏过去。
记忆中那个笑容温柔的学姐,那个无论真太郎怎样任性冷淡都愿意包容他的一切的学姐……
前不久才打过电话、安慰过她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小泽花琴被断定为当场死亡,奇怪的是,在被车撞了后她还有丝气息,甚至拨通了电话。
熊子后来才知道,她即使下一分钟就要停止呼吸,也坚持要给真太郎留下最后的遗言。
死人不能复生,熊子现在更担心弟弟。受了太大刺激后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她的职责就是看住他不让他做傻事,更何况在意外发生后她便和他失去了联系。
她在接到消息后很快赶到绿间所在的医院,遗憾的是并没在那见到他。对面只有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即将被推入停尸间。
熊子之后凭着记忆来到绿间和小泽的家,希望能在那里找到那抹身影。
按门铃的时候没人回应她。
“真太郎你在吗?”
熊子随后直接用手敲门,依然听不见动静。
她心急如麻,他们家门口前来回走动。真的不在家吗?还是,真太郎故意……
“真太郎!?”
“咚咚咚——”她奋力捶打房门,不相信里面是空屋。
熊子没死心,直接跑到楼下的业务管理处恳求保安给钥匙。对方也许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家人,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交给了她。
“咔嚓。”
她必须进屋亲自确认一下,不然也实在想不到他还会去哪儿了。
……
房间里一片昏暗,厚重的深色窗帘盖住落地透明窗,密不透风。外套和车钥匙被随意地仍在沙发上,可见屋子的主人有多疲累。
“真太郎?”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每一步,伸手推开正对自己的一扇半敞的门。
熊子瞄到一个黑影,以及他翻身时发出的摩擦声。
“你还好吧?”怎么可能还好。
发现乖乖躺在床上的绿间后熊子总算松了口气。她大胆地在走近一些,虽然太暗看得不清楚,她知道他有两只哭肿的眼,不然他也不会下意识地别开视线,瞪大的双眸一眨不眨。
一瞬间,仅仅是一瞬间,熊子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弟弟就像迷失方向的孩子,突然找不到迷宫的出口,不知所措。
熊子差点没哭出来,她强忍泪水。作为一个坚强的姐姐,她有责任在弟弟伤心欲绝的时候为他疗伤。
她用手背探了探他滚烫的额头,不出所料,因为打击太大导致发烧烧得不省人事。
这样倒好,乱跑出去的可能性会小很多。
“我找退烧药给你吃,好吗?”熊子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俯身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姐……”他动了动小拇指,虽然睁着眼睛,身体却十分无力。
“别说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起身——
即将抬脚往门外走的那一瞬间,她的衣角被轻轻拉住。
“?”
“陪我。”从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短短的音节。
“欸?”
“陪一会儿就好了……”绿间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已渐渐染上哭腔。“像小时候那样。”
熊子愣了下。
她用衣袖擦擦眼睛,回到他身边,坐在地上牵着绿间的手。
“嗯。”
她记得,小时的弟弟只有在打雷时会要求她陪在他身边,紧紧地贴在一起,仿佛这样能给予他极大的勇气。
熊子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什么也不说。
“……”
黑暗中,她听得见低低哽咽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想要孩子?那可是花琴姐和你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冷漠。
——你怎么可以……
上帝怎么可以对你这样不公。尽人事以待天命,你究竟做错了什么?
熊子本以为小泽和绿间在一起会得到幸福完美的结局,就像她和赤司那样。
泪水无法克制地从眼眶涌出、顺着脸颊滑到他指尖的缝隙处。
……
她轻轻地、缓缓地哼起了歌。
「Iremembertearsstreamingdownyourface;
WhenIsaidI'llneverletyougo。
Whenallthoseshadowsalmostkilledyourlight;
Iremember;yousaid〃Don'tleavemeherealone
Butallthat'sgoneanddeadandpast;tonight;」
儿时常哼的轻柔节奏就像摇篮曲,使得紧绷的神经松弛,心情随之平复。
「Justcloseyoureyes;
Thesunisgoingdown。
You'llbealright;
Noonecanhurtyounow。
emorninglight;
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