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朱颜劫-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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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女儿身了。”
我惊讶，觉得自己一直隐瞒得挺好的，连同朝夕相处的天明少羽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说：“是二师公告诉你的？”
他说：“不是。”
我说：“那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说：“在机关城外的时候，你自称老娘。后来相处的过程中，你有意无意说了本姑娘本小姐这样的称呼。”
不由得惊叹，他观察也格外细微，连说话都没放过。我说：“那就是一见钟情咯！”
他说：“也不尽是，在机关城时，对你并无多大好感。后来朝夕相处，才觉得你『性』子虽然『毛』『毛』躁躁了些，但是也算生机勃勃的一个，对事情也有自己的见解，后来才慢慢发现，你的坚持不懈和不畏艰险时刻不在牵动着我的心，你离开小圣贤庄的那一瞬，我才发现自己真真着了你的道。”
这番表白，来得温热，也来得格外不是时候了些。他越是这么好，我就越是责备自己，我觉得他错解了我，我的生机勃勃那是因为爱闯祸，调皮捣蛋难教；我坚持不懈，那是顽固，是我出生以来慕容德最头疼的『毛』病；我不畏艰险那是因为好面子，已经不给自己回头的机会，然后就只能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我慨叹道：“我竟不知道我这么好。”
他耐心讲解道：“有些感受是要发自内心的，阿镜，你的心里全是别人，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自己所以你不知道。而在乎一个人时候，她的一举一动，全在眼里，记在心上。”
我靠着他越发紧了些，抱着他的身子由衷道：“谢谢你，子房。”
他侧着身子，回应我的靠近，整了整我『乱』掉的长发，说：“是我谢谢你才对，谢谢你来到这里，让我遇见。”
顿时热泪盈眶，我没忍住，只好埋在他的怀里拭去泪花，怕哭腔被他发现所以久久没敢说话，任由他抚着我的头安眠。
许久，我才提起胆子说我要说的话：“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要说这种话，我不喜欢听。”他说。我也曾说过这一句话，结果他惊慌失措了，觉得他会失去我，所以不爱听这样的话，我也答应过他不再说的。
我一定要说：“如果一个君王因为谏言不好听而不听，那你还会进谏么？”他是个贤臣，为了天下苍生，若是以后刘邦真的这样了，他还是会进谏的，那是他的为人。
他拧着眉头笑道：“今夜如此美景，你却把我们的话题转移到国家大事上来，阿镜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我也是不小心给绕过去的，干脆就跟他说国家大事好了，不然也没别的什么能跟他说很久了。我们就是这样，即使两个人在同一间屋子不说话不做事，就这么躺着也不会尴尬。
我说：“因为我心系天下啊！你也是！”
“果真是志同道合！”他笑道：“可是说到这点，我觉得自己远远不如你。”他的确不如我，我曾经不顾自己毁容的危险深入天花灾区，当然，是知道自己不会被传染的情况下。我也曾为焚书坑儒的事情而流泪过，就是因为要进皇宫当细作，我把自己灌醉了，当然，也做了些糗事。
觉得身上有些麻了，便换了个姿势躺着，这才感觉到怀里有东西，是我要拿给三师公的，便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他，说：
“这个给你！”
许我一个天下苍生（。xiashu。cc）　第300章　妾本风流，无颜与君配
那只不过是个锦囊，他接过来正要打开，我阻止道：“现在别打开。”
他只好作罢，一边将锦囊收在床头一边问：“那我什么时候打开？”
我想了想，说：“鸿门宴以后。”
“鸿门宴？”
我说：“以后你会知道的，兴许能帮的上你什么忙。”鸿门宴是楚汉争霸的转折点，他虽然身为刘邦的鬼才军师，但是刘邦成就大业以后，将跟着他一起闯『荡』的开国元勋都给灭了，因为势力太大会威胁到自己的统治。
三师公是三杰之中名声最好的一个，难免不受刘邦的排挤，连韩信和萧何都不能求得周全，虽然他也谋得留侯，但是我身处的境地跟历史有些出入，我怕他有什么，所以连后路都给他想好了。
接下来他又叹气，道：“我以为是什么定情信物，阿镜，有时候我觉得，你一点人情味也没有。”
说了半天，我们的话题还是回不来。
我说：“那你还喜欢我么？”
我多么希望他忽然说不喜欢我了，但是他喜欢我，还不知道会喜欢多久。
今夜来，我在身上洒上了香粉，我提前吃了解『药』，所以没事，看着他已经沉沉地昏睡过去了，便给了暗号，叫了稼绾进来，把人给扛了出去。
两个女子扛着一个大男人，若想不招人所见，也是费上一点劲的。

第二天，张府到慕容府的整条街都热闹了起来，热闹了许久，人们才觉得不大对劲，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依旧不见新郎的踪迹，新娘子的府里也一点动静也没有。
然后，整座城都闹了起来，两人同时失踪了。
当然，以上是我的猜想，我骑着千里马奥斯卡已经出了酆都一个晚上了，稼绾留下跟三师公交代我离开的事情，昨夜我和稼绾将他硬是拖到了城外，想着回去的时候，婚礼的风声都已经过了，而我只给他留了一封书信，以作辞别。
子房亲启：
吾君子房，二月袅袅，草长莺飞，与君相识，乃妾本福，一切美好。
但妾乃草芥民女，风流不淑，表里不一，奈何无颜与君为配，故以书信辞之，愿君安好，乃妾之晴天。
妾镜儿封笔。
那一番文言文，我思考了一个晚上才写出来的，我本来想写白话文，后来又觉得白话文虽然通俗易懂，但一两个字实在难以表达我对三师公的不舍之情，若是写得太多更难以体现千金一言，而且，若是三师公看到我跟了他那么久还写白话文，他一定觉得不齿，这是我作为一个弟子最后能做的一件事。
走了一天，到了一个规模不大的小镇子，这里似乎也受到了战火的侵扰，我简单在这里留宿了一宿，早上起来，信鸽飞来，石情给我带来了消息，他统领的神舟队现在一直在秘密帮我打探消息。
纸上写着，流沙和阴阳家的人都在华沙，似乎跟苍龙七宿的事情有关。
我记得稼绾给我算过了苍龙七宿的阵法，的确跟华沙是有一定的关系的，这里地势居高而空旷，最适合施展苍龙七宿的阵法，难道他们都已经解开了这个谜？先不说展开苍龙七宿需要很强大的幻术，解开苍龙七宿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难道他们的人也会函数，也会解密？
我的确低估了古代人的智慧。
石情说他的人会在华沙和我接应，所以只让我往那里赶就对的，卫庄既然在那里，白凤应该也在那里，他才是我最关系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快马加鞭，赶赴华沙，一路探听目前形势一路对这里的地势也考究了些。按照目前地上的纹印来判断，华沙这次聚集了不少人，秦兵也在，至少有十几万人，脚印整整齐齐的，以前我也是听蒙毅说过，若判定走过的军队是不是自己的其实是有根据的，秦兵的马蹄铁有着浅浅地纹理，一般人都不会发现，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虎符，秦军一向以虎来形容自己的阵营。
卫庄的起义军在秘密挺进了这里，刚好于秦兵给岔开了。
到了华沙城，神舟队的人早早帮我安排好了住的地方，是一个隐蔽的农家小宅，出门便是集市，经常有人在这里谈论是非，对探听消息是极好的。
将我安排好以后，他挺直了腰杆子给我行了一个礼，铿锵有力，大有二十一世纪的军人作风。他叫席玉，石情派到华沙来的秘密将士，带领着一伙儿专门打听消息传回酆都。
行过礼后，外边几个男子凑过来，也是神舟队的队员，在门口推推挤挤：“席玉队长！”
他望我一眼，我说：“嗯。你怎么了？”
他说：“他们几个都是神舟队的新队员，听说前任队长来了，都想看看。”
我看向门外那几个人，觉得他们是在看一个外星人一样看着我，我觉得好笑，便让他们进来，请他们喝茶是我能够做的了。他们也纷纷坐下，一边喝一边抢着给我报道他们这几天打听到的消息。

神舟队的办事效率是极高的，不两日便打听到了卫庄的具体方位，当然他们以为我是找卫庄商量什么国家大事，其实我去卫庄那地以后，并不急于进去，在附近兜了几圈。通常，只要是卫庄去哪，他的方圆几百米都是流沙的人，一般人都是见不到人的。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身后，依旧那一身白衣，见着我，十分惊讶，全都埋在了那副面瘫里，怔怔看了我好几眼。我想，这个场景，是有这么一句诗来形容的。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也不全对，我们之间，并不适合这么矫情的画面，他不会哭，我也不会当着他的面哭，他姑且换一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真不晓得古人，看对方的时候都是哭的，所以我搜了半天没搜出什么合适的诗句，我的确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从哪一句话开始说起。
他站在树顶上，居高临下，说：“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来找你。”
一阵沉默。
他手指弄上鼻孔，显得极为不自然，说：“找我做什么？要兑现你的承诺？他呢？”
我说：“我没有和他成婚。”
又是一阵沉默。
许我一个天下苍生（。xiashu。cc）　第301章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他转过身，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我没有功夫想这些事情。”说罢便一眨眼的功夫闪去了别的地方，我轻功不如他，要追上他有些费力。他跑那么快，分明是不想见我，而我该说的也就那么一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
但是，我是非常理解他的立场的，他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能接受。而且，我就且当他是还在生我的气，我以前只知道美女都是有脾气的，但是帅哥的脾气更大，特别是他这种阶级的帅哥，他可能会耍帅很久。
我想，我之后会有很多时间很多精力来粘着他的，他也没法把我赶走的，他对我的死缠烂打也和头疼。
我跟他之间，谈婚论嫁显得有些可笑，反正来日方长的，我只要能待在他身边，两千年还是可以挨过去的，甚至更久，我只要看到他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他说，流沙的人没有未来。
在我的定义里，卫庄的流沙是战无不胜的，没有人能够觊觎他的力量。相信不仅是我，世上很多人都会那么想的，所以连卫庄都大意了。
我抬脚，因为脚下爬过一只深红『色』的长腿蜘蛛，它向树上逃窜的阵势，每一个步伐，走过的路线都是固定的。
席玉在我身边，看着那只蜘蛛，不由道：“天罗地网，无孔不入。先生，赵高也在华沙，来势汹汹。”
我说：“他知道我们在华沙吗？”
他严肃道：“似乎知道，他是受人所托的。”
我抬头，往回走。
席玉接着说：“这次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是流沙，朝廷这次以清除刺客之名，恐怕要对流沙下手，胡亥和卫庄之间的主要矛盾被激化，胡亥似乎非要灭了他不可。”
我怕的不是他灭了卫庄，也不是灭了流沙，我最怕的是他另有目的，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针对我，总跟我脱不了关系的，这点我和胡亥都心知肚明。这两年来，他的所作所为，终归起来，不过是要将我打倒，只不过是我越来越强大，连他的帝国也无奈。如果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他的帝国就岌岌可危，就没有将我打败的力量了。
我真不知道，他这么做的乐趣是什么。
十五的月亮格外圆，我甚至已经记不起家乡的月亮是什么样的了，只记得，在小圣贤庄上面的月亮很大也很远，仿佛就在我的头顶，所以我喜欢待在屋顶上，听着二师公的小曲憩息小睡。
这月亮是圆，却也红得吓人。
席玉说，这样红的月亮是大凶之兆，人说红鸾是颗灾星，其实月亮也在红鸾的范围内，天体泛红，那便是灾像，像这样的大红，可谓灭顶之灾。
以前我就问过三师公，他是否会观星占卜，他说他不会，史上的记载是他会观星预测。虽然观星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是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科学没有办法解释的，譬如这红彤彤的月亮，和我忽然心悸胸闷到底是不是巧合。
我记得我的预感也如这观星一般灵的，这是不好的预感，我问席玉：“你会占星？”
他一笑而过：“其实占星也需要机缘巧合的，脑子里有一些记忆，记得不大清楚了，只是在脑子里时常有一个不认识的人一直在我耳边说些什么，好像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他这种情节，我在电影里看到过，尼古拉斯凯奇的《地球毁灭密码》，说的是他的儿子能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语言，后来说对他说这些话的人在世界末日到来之际还救了他。如今，他听到这样的语言，我觉得有些好奇。
当然，我是不信什么红鸾七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