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同人)过尽千帆皆不是-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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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揉着脑袋——跟红顶白、拜高踩低、趋炎附势原本就是人之常情,这次圣上跟前的四个大红人齐齐下江南,地方官们还不觉得蓬荜生辉么?鞍前马后,自然是为前程铺路。但动辄前呼后拥,还叫人怎么查案?
“永琪!”小燕子摇着永琪的手臂,“你明天不是要去见那个什么知县大人吗?今晚我们就去打听一下,这个大盗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要说打听消息的办法,可没有人比我厉害哦!”
玩意儿?
永琪对小燕子的用词佩服得五体投地:“可不许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也不许干危危险险的事!”
小燕子撅起嘴:“我有那么让人不放心么!你放心好了,我们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坐下来吃饭喝茶就行了!”
吃饭喝茶也能打听消息么?
“只不过嘛……”小燕子眼睛一转,“不能去酒楼客栈,得去寻常百姓吃得起的路边小摊,就怕你们两位公子哥儿吃不惯啦!”
天边的光线一丝丝收拢,落日挣扎半响,终于还是乖乖地躲在云后。街头巷尾挂起了色彩各异的灯笼,照得杭州街头亮如白昼。江南夜市的热闹场面一点儿也不亚于白日的繁华,各户人家均拖儿带女,脸上洋溢着平和安宁的笑容。人群你来我往,站在街角的两对夫妇,也不自觉地牵紧了彼此的手。
这两对夫妇,男的粗布麻衫,女的荆钗布裙,即便如此,也难以掩盖他们清秀的面容——正是乔装打扮之后的永琪、小燕子、紫薇和尔康。
这条街是杭州市的中心,东面都是卖小玩意儿的地方,女子的胭脂水粉及簪环配饰,男子的腰带玉佩荷包,小孩子玩耍的泥娃娃、拨浪鼓等,应有尽有,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而西面则是各式各样的小吃饭馆小摊,网罗了所有江浙一带的名菜名点,既有装修大气典雅的精致饭馆,也有看似平平无奇实则物美价廉的街边小摊,皆是门庭若市。
永琪、小燕子、紫薇和尔康走到一处,抬头望着门上的牌匾——张生记,踮起脚尖朝里望去,门面不算大,里面已经挤满了人群。好在外间也有好几张桌椅可供人使用,正好有一家子人付账走人,小燕子立刻跑过去占座——就这家了!
老板娘是个年过三十的妇人,围着围裙,看上去甚是和蔼,满脸笑容:“几位客官是外乡过来的吧?想吃些什么?”
“呃……是啊,我们是来寻亲戚的。”小燕子随便编了个理由,随即奇怪地道,“大姐怎么知道?”
“咳……干我们这一行,什么都可以不好,唯独这眼神啊,绝不能不济。全杭州城没有不知道我们这家店的,不管男女老少都照顾过我生意,我哪有认不出的?四位瞧着眼生……”话没说完,却自己打了几下嘴巴,话锋一转,“我真是多嘴,几位光顾是看得起小店才是。小店的八宝饭、豆香麻糍、蟹黄汤包远近闻名,几位要不要尝尝?”
“好啊!”小燕子爱吃甜食,京城里的豌豆黄、绿豆糕就常常令她爱不释手,“那就各来一样,还有什么别的特色没有?”
“还有小店的葱包桧,也是杭州名点呢!”老板娘微笑道,“客官有所不知,这葱包桧还有一个典故呢!”
相传宋朝大将岳飞,精忠报国却惨遭奸臣秦桧所害。老百姓为了永远纪念岳飞,唾弃秦桧,便制成了这道点心。将油条和小葱裹在春饼内,在铁锅上压烤至春饼脆黄,配上甜面酱和辣酱,即可食用。
“这么有趣?”小燕子饶有兴致地听着介绍,“那也来一份!”
“好咧!”老板娘应着下去忙活了。
不一会儿,四样点心便都上齐了,小燕子熟练地倒着茶:“待会儿,你们要装得粗糙一点,不能像在宫……家里那么斯文,那种官家少爷小姐的贵气得全收起来,那个老板娘眼睛那么凶,被她发现了一定露馅!”
尔康抗议道:“小燕子,不要老说我们是公子少爷嘛,好像我们一点不能吃苦,好歹我们也一起行走过江湖嘛!”
“就是……”永琪也在旁帮腔,“就算是,我们也是能吃苦的少爷嘛!而且……”永琪低声道,“紫薇也是民间格格呢!”
“干嘛拿我当挡箭牌?”紫薇轻轻呷了一口清茶,也难得的不甘示弱。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小燕子早已伸手抓了一块麻糍丢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你们要斗嘴慢慢斗吧,我的肚子早都咕咕叫了,待会儿我把东西吃光了,你们可别怪我。”
其余三人这才动手,开始填肚子。
在小燕子隔壁的桌子边,有三五个百姓聚在一起,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
一身着青色短褂的男子猛地站起身来,一拍桌面,甚是引人注目:“这等大盗,目无王法,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老天迟早让他不得好死!”语毕,一脚抬起,重重地跺在椅子上,模样甚是粗鲁。
身边的几位男子,看上去与他年龄差不多,皆默默点头,时而附和几声,似乎不想引人注意,徒惹事端。
一位衣着朴素的老者微微叹气,低沉地道:“话虽如此,但此人武功高强,就是官府也束手无策,更别说我们这些平民百姓,除了自认倒霉,还能怎么样?”
听了这话,男子更为愤怒,唾沫横飞:“知县自上任以来,什么时候为我们做过一件好事?既没半分本事,又胆小怕事,还不如回家卖红薯去!”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均是一僵。身边一位年纪稍轻的小伙子扯扯他的衣袖,轻声道:“大哥小声点儿,若是被官府的人听去,可不得了了!”
几个人怕惹祸上身,匆匆吃完,一哄而散,那名男子也气呼呼地结账走人,只剩下那名老者和小伙子两人兀自饮茶。
见人群都散得差不多了,永琪等人才上前,尔康道:“这位大叔,这地方近日出现的大盗当真杀人劫财,无恶不作,如此厉害?”
那老者抬起头,没好气地道:“废话!难道我编故事骗人不成?整个杭州城谁不知道他的厉害?”
永琪和尔康对视一眼:“难道整个杭州城的官员对此人都束手无策,任由其胡作非为?”
老者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重重地扔在桌子上,叹道:“这些官员哪里肯真的花时间和精力去处理这事?还不是马马虎虎敷衍了事?”
那名小伙子却轻轻地道:“可是我听说,这余杭知县凌大人今早似乎抓了个什么嫌犯关在牢中。”
老者神色不豫,斥道:“年轻人别胡说八道,什么时候有这档子事?”
小伙子二十岁上下,不服气地道:“我大舅子在凌大人那儿当差,是他告诉我的。”
永琪等人也不知道真假,不过这消息倒真是个线索,心想反正明天就见分晓。
小伙子似乎是赌气,闷头再也不吭声,不一会儿便结账走人。那老者接着道:“我听你们几个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是北方过来的吧?”见永琪点头,他又告诫道,“你们还是小心点儿吧!那人最喜欢对外地人下手,万一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说完,又觉自己多管闲事,万一被那人知道,自己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儿,老者顿感不安,迫不及待地起身结账,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消失在路的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一辆马车在余杭县衙外缓缓停下,两位年轻公子先后步下马车,另有两名侍卫紧随其后。
余杭知县凌双鹰,河南人氏,年近四十,去年才刚刚走马上任。听下人回报五阿哥和福大人微服出巡,已到县衙门口,赶紧整理衣冠,带着师爷及手下各人出门迎接,唯恐缺了礼数,得罪皇上面前的红人。
永琪和尔康甚是和气,示意其免礼起身。凌双鹰不敢怠慢,将永琪和尔康请入内堂奉茶。
永琪翻阅着各类文件,轻轻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道:“今次皇阿玛派我们下江南,乃是为了调查杭州出现的大盗,不知凌大人可有线索?”
凌双鹰心中有谱,拱手道:“回五阿哥,此人武功高强,尤其擅长飞檐走壁。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下官昨日已将此人抓获,但不知其是否还有同党,因此未敢声张。”
永琪和尔康不动声色——看来昨晚那小伙子所说是真有其事。不过,上至京城官员,下至江南百姓对知县凌大人的反应似乎都不太好,说其胆小怕事,又碌碌无为,难道最近开窍了?
尔康遂站起身道:“此话当真?此人现在何处?”
凌双鹰眼珠一转,答道:“回额驸大人,下官不敢欺瞒。此人认罪之后,已被押入大牢。”
永琪当即要求带他们前往大牢查看,凌双鹰自然带路。
大牢甚是阴暗潮湿,被石壁分割成无数牢房,每间牢房两米见方,三面都用石砖砌成,唯有右上方的天窗透着光亮。
一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身着囚服,面容憔悴,全身无力地躺着。牢房内没有可供休息的床,唯有一角铺着杂乱的干草。男子头发散乱,脸色苍白。
凌双鹰吩咐狱卒拿出钥匙,他走进牢房,斜睨着眼前的男子,冷冷地道:“聂云!还不快起来!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
名唤聂云的男子睁开了眼,勉强坐了起来,手铐脚镣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知道是不是行动不便的关系,连站稳也不容易。他定睛一看,眼前多了两位身着华服的年轻人,跟他年龄差不多,一时愣了神。
凌双鹰瞪着聂云,厉声训斥道:“这是五阿哥和福大人,还不快跪下行礼!”
聂云只得费力地跪下,磕下头去:“草民见过五阿哥,见过福大人。”
永琪在看见聂云之后,心中的疑团更深一层——这个看上去无比虚弱的男子,真的是传说中无恶不作令整个杭州城闻风丧胆的大盗么?传闻他武功高强,即使经过刑讯,也不该是这副模样。
尔康的心里存着与永琪同样的疑惑。他转向凌双鹰:“凌大人,此人就是你抓获的大盗吗?”
凌双鹰接触到尔康的目光,竟莫名地心慌:“是……是!正是此人,已于昨晚画押认罪。”说着拿出那份画押认罪书,双手递上。尔康接过一看,皱眉不语。
永琪和尔康对望一眼,心里都有了底。永琪抬眼望了望窗口透出的微弱光亮,沉思了一会儿,看着聂云迷茫的眼神,目光转向尔康,开口道:“尔康……”
尔康一笑,点点头:“我知道。”
永琪转身踏步走出了牢房,低沉地命令道:“凌大人,随我过来!”
回到内堂,永琪遣退了所有的人,整个房间一片寂静。时下正值三月,虽然已经入春,但有时仍然会刮起寒风,路上的行人打着哆嗦,纷纷躲进了屋子。树叶的沙沙声那样清晰,在枝头啼唱的鸟儿忽然扑扇起翅膀,飞向远方。
凌双鹰心里直打鼓——这五阿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以为留他一人是要问点什么,可都半个时辰过去了,他站得腰酸背痛,可五阿哥只是不停地品茶,看上去甚是悠闲。
他咽了咽口水,大脑飞速运转,正在犹豫是不是应该自己先打开话匣子,却听见永琪慢条斯理地道:“凌大人,如果你打算就这么站到太阳落山,我也没什么意见。”
声音甚是和缓,却不知怎么令凌双鹰觉得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全涌进耳朵般难受,他抬头望向永琪,恰好后者也正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他。四目对视的瞬间,凌双鹰只感到两道寒光射来,好在他为官多年,不至于失态,尽量用平静的语调道:“下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永琪轻轻地掀开茶杯,似乎是示意他说下去。
凌双鹰这才道出原委——几日前,他接到消息,城西骆家庄发生命案,看手法似乎是那人所为,庄主骆雄及其妻子儿女一家五口均死于非命。两日前,凌双鹰手下来报,城西聂云家中发现一把染血的匕首,又有打更的人为证,当晚在骆家庄附近看见聂云经过。凌双鹰不由分说,便把聂云抓进县衙问话。聂云不明所以,大喊冤枉,但凌双鹰凭借凶器及证人所言认定此人必是凶手无疑,软硬兼施,终于令聂云画押。
永琪轻笑一声:“凌大人,你若是行凶作案,会不会傻到把凶器留在自己家里?”
凌双鹰仍然据理力争:“但是,聂云的确有重大嫌疑……”
“我没说他没有嫌疑……”永琪打断了凌双鹰的话,“只不过,聂云行动不便,凌大人似乎有屈打成招之嫌。此案疑点重重,若是成了冤假错案,老百姓定会恨官府不公。要是传到皇阿玛的耳朵里,凌大人,你身为地方父母官,日子也不会好过。”
“那五阿哥的意思是……”
永琪正色道:“凌大人既认为聂云有嫌疑,那便让其暂且呆在牢里。还有,你不是担心他有同党么?他要是半死不活,你还怎么引蛇出洞?”
凌双鹰明白了永琪的意思——在地方官府,朝廷鞭长莫及,屈打成招甚至还未发落便伤重致死的所谓犯人不在少数。永琪这么说,便是让他找人给聂云治伤了,否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永琪必定唯他是问。
这时,尔康的身影在门口闪过,永琪便起身离去。见尔康一脸凝重,永琪便知事情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