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颠覆香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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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声“皇玛麽”唤得老太太肝儿都颤了,室内的温度立马上升了八度不止。
气氛和谐了,一窝子婆媳、大小老婆终于又恢复到逗闷子的乐趣当中。
身旁兰贵人忽然凑了过来,“容妃姐姐这几日忙着伴驾,都不知道咱们新找的乐子。”
含香就怵人家提伴驾的话茬儿,急忙顺着问道:“什么乐子?”
豫妃抿嘴一笑,“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学着这些当地人,自个儿划着小舟游湖罢了。”
兰贵人的姓氏是钮祜禄,你们可以想象得到,对于她,老佛爷总是偏爱一些。所以她的上嘴皮碰着下嘴皮吧嗒吧嗒这么一念叨,老太太随即便恩准了。
其实,这些后宫妃嫔也不是没游过湖,更也不是没玩过水,西苑、热河,想划船什么时候不行?只是深宫内院,何曾离民间这么近过?御舟停泊处,虽已被隐隐隔离,但远处画舫游船,平民生活依稀可见。连含香都不禁觉得这个提议颇好,入宫五年,确切的说是穿越五年,她何时与普通人的生活如此接近过?
不过,虽说是DIY,可也并非真让这些妃嫔们自己动手。轻舟是轻舟,但每条小舟上都配个熟识水性的舟子,妃嫔上船也有宫女陪伴。
即便如此,也叫诸人雀跃不已了。
“昨个儿,我就亲自试了一把,哎呀,有意思极了,我那小舟不往前跑,倒一个劲儿的直往后退!”
“那有什么,我叫那舟子将轻舟划到对面,离着画舫游船可近了,连那些人的眉毛鼻子都瞧得见!”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人家都争先恐后的想看看娘娘长什么样子,偏你倒好,送上门去瞧人家。”
“入宫三年,翻来覆去就瞧着咱们这些个人,你难道不想看看,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入宫三年你就觉得委屈啦?人家愉妃姐姐自藩邸时候就伺候万岁爷了,这会儿连下江南都没份儿,岂不是憋屈到家了?”
这些女人,许是因为呼吸了两个月宫墙外的新鲜空气儿,连心思都变得活泛起来,也不似在宫中时那么沉闷,三三两两的轻声咬着耳朵,内容大胆的令人咋舌。
太后乐呵呵的看着,倒似不以为意,在宫外么,不必守那么些虚礼。儿孙满堂、其乐融融才叫福气。她笑呵呵的挨个扫视着自己儿子的大小老婆们,随即,目光落在了含香身上。
“容妃,你这几日伴驾辛苦,也没能跟姐妹们一起凑个热闹。今儿哀家就替你做主,跟她们一起去游湖吧。”
含香一怔。
自那晚起,乾隆爷果然日日缠着她。只是寸步不离,终究是句戏言。万岁爷还得勘察水利呢,政务大事,含香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
不过侍卫、随从可是得了圣旨了,整日围得跟铁桶似的,别说接近民间生活,就是多瞧上一眼都办不到。
如今,既然太后发话了……
“回老佛爷,含香还是不去了,和靖还小,人又顽皮,奶妈、嬷嬷都镇不住她,臣妾是片刻都不敢离开。”
开玩笑,那位爷的醋缸要是再打翻了,能把整个西湖都漫了。
“怕什么,”老太太大手一挥,“十丫头我帮你看着,哀家瞧着她就乖巧懂事的很,哪里就离不开额娘了?!”
太后话已至此,若再推托就成了不识时务了,含香盈盈施礼,“谢老佛爷恩典。”
“容妃娘娘,这是贵人、常在小主们的轻舟,您的奴才着人去取了,请主子稍候。”
含香暗暗咋舌,一艘小舟而已,也要分等级制度?
不过算了,她知道皇后最重规矩,即便是献上来的看似一样的轻舟,也得按后宫品级分个三六九等。只好依言候着,扭头,却见一个身影婷婷袅袅的走了过来。
瑞贵人。
后宫一向是个跟红顶白的地方,一朝受宠,六宫靠拢,每日寒暄送礼套近乎的不知有多少,好在碍于乾隆爷的禁令,没事儿妃嫔是不许骚扰永寿宫的。但只请安时的热络架势,就够让含香应接不暇的了。
不过,她也不是傻子,谁对她真心,谁对她假意,又怎会分辨不出?
只是这个瑞贵人,却是个特别的,也是最有心的。容妃娘娘喜好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容妃娘娘头上戴着什么样式的钗环,还有容妃娘娘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她都潜心模仿,说出来头头是道。其他妃嫔也模仿,把自己熏得香喷喷,以求得万岁爷青眼,可这瑞贵人模仿却不是为的龙颜大悦、圣上恩宠,只要含香见到她一个点头、一个微笑,她都能心里美滋滋的乐上好半天。
起初含香很是惊恐,以为遇到了古代版的百合姑娘,细细观察才发现,人家不是要搞什么GL,仅仅是大清后宫版的追星族而已。好在,并不怎么疯狂,只是有点模仿癖。
这位瑞贵人,以容妃娘娘的喜好为喜好,以容妃娘娘的习性为习性,以容妃娘娘的行为为参照,连御前侍寝时,小嘴里扒拉扒拉的大多也是容妃娘娘如何如何、容妃姐姐如何如何。乾隆爷大乐,这跟那些总打算在自己枕头边说说小东西坏话的女人太不相同了。他甚至跟含香私下里打趣,说在这瑞贵人心目中,容妃姐姐就是女神,简直比他这个万岁爷还重要。
果然含香一回头,她那铁杆粉丝便施施然的迎了上来,行礼道安完毕,一双眼睛眨啊眨的,溢满了期待。
含香立马心领神会,“妹妹与我同乘一舟可好?”
瑞贵人立马喜滋滋的施礼称是,那红润润的小脸儿立马让含香脑袋里飘过一个大字——萌!
萌妹子瑞贵人,姓索绰罗,满洲正白旗,是总管内务府大臣、吏部左侍郎德保的女儿。不仅是出身名门,更是满洲人里为数不多的书香世家。乾隆二年,德保与兄观保同登进士,复同授翰林院编修。这德保虽好汉学,却没有承袭明朝酸儒的迂腐之气,没跟闺女硬灌输什么“存天理、灭人欲”的概念。但瑞贵人自幼长在府中,听得终究多是“仁义礼智信”,与她入宫后的所见所闻委实大不相同,也使得她在这没有硝烟弥漫的战场吃了不少暗亏。
瑞贵人虽暗自苦恼,却依旧心思单纯,每日里模仿含香仰慕含香几乎成了她的精神寄托。如今能跟偶像近距离接触,叫粉丝如何不喜逐颜开?
“容妃姐姐,那边风大,咱们换个位子,你坐在我这里。”
“容妃姐姐不舒服吗?我让舟子摇慢一点,您有身孕,经不得这般速度。”
“哎呀,小心水凉,快擦擦手,您可沾不得凉水。”
好在瑞贵人是读书人家教出来的,虽然偶像在侧激动不已,但还懂得起码的克制,话虽多了点终究是礼仪周全,只是一双眼睛泛着星光的盯着含香,叫她暗暗好笑。
万岁爷,我可是听了您的话,没有“一个人”游湖哦。左有瑞贵人,后有维娜跟瑞贵人的侍女绡儿,前面还有个摇船的舟子。至于民船画舫嘛,咱们也还离得尚远。
万岁爷,您回来可不许醋灌西湖吆!
含香跟索绰罗氏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瞧见不远处兰贵人自己上了手,心里不免有些跃跃欲试。
“维娜,叫那舟子把楫递过来,咱们也试试。”
划船能有多难?谁小时候还能没去过水上公园?
只是,自打做了皇妃以后,时时都要端着、架着,守着七七八八的规矩,满不如寻常人来的自在,连手脚时常不配合,都觉得迟钝不少。
含香心情大好的摇着两只楫,操着这小舟时进时退,偶尔还转个圈,乐得跟什么似的。耳畔还不停的传来瑞贵人紧张的叮嘱,“容妃娘娘,留神左边。”、“容妃姐姐,右边用力多了。”、“容妃姐姐小心,不要动了胎气。”
含香也是孩子的妈了,自诩过来人,运动的幅度她心里有数,哪能那么容易动到胎气。她正要回头安抚瑞贵人“放心”,却听“扑通”一声!
含香心底一动,急忙回头。
那原本坐着舟子的船头,此刻空无一人。水面上荡起阵阵涟漪,却已寻不见踪迹。
也是正在这时,瑞贵人的惊呼声自耳畔响起:
“容妃姐姐你快看,进水了,舟底进水了!”
54
54、第二十六章 溺水 。。。
船沉得很快。
当然,任何一艘船乍然间没了底部的船,都会沉得如斯之快。想不到这造船之人,倒跟金老笔下黄药师心有灵犀,所造之物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些,自然是事后调查之时,含香方才知晓的。眼下,她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身子陡然落入水中,湖水自四面八方涌来,浑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被堵塞,遑论口鼻。
好在她并不是特别惊慌,游泳虽不会,但溺水后的自救措施她却曾学过。手脚乱蹬、拚命挣扎是首要忌讳的,节省体力、屏住呼吸才有可能阻住下沉的趋势。她犹记得落水之处离岸边并不是太远,那里有一排排的侍卫,还有随行伺候的宫人,只要她坚持,多坚持片刻,就能得救。
含香想的不错,只可惜现实却跟预想产生了偏离。
随行的宫女太监多是北方人,西湖水虽不甚深,但淤泥无数,旱鸭子下水无疑于自寻死路。更何况含香落水初始,岸上便已大乱,哪还能组织起有效的营救?
岸边侍卫倒有些出自杭州本地,见势危机便有掳袖子往下跳的,但那位近来再次不受万岁爷待见、未曾带着巡查水利的五阿哥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满口的“男女授受不亲、妃溺岂可兵救”,愣是把一众侍卫给唬住了,个个呆在原地,眼瞅着他在一群太监宫女中振臂高呼:“哪个会水?”
皇上宠妃溺水,哪个不吓破了胆?看着五阿哥虎目圆睁的咋呼,谁还敢回应?
岸上立了约近千人,愣没有一个跳下水。
含香照着溺水自救的方法,头部后仰,勉强将口鼻浮出水面吸了口气。可这时间实在太短暂了,她甫一张口,身子便有再次下沉的趋势,这一小口空气,憋不了太久。
她不能这么干等着,她需要进一步自救。二月底的天气,春风虽已吹拂大地,湖水却依然沁凉侵体。含香的手摸上小腹,为了它,她也不能就这样在水里泡着。这念头转动仅在片刻间,但手脚四肢却已有些僵冷。
含香尽量仰起头,恍惚间,看到一支舟楫伸了过来。
当时在湖中的并非含香一艘舟船,豫妃、兰贵人、宁常在,有的离得近些,有的离得远些。岸上的奴才们乱作一团,湖中的主子们倒还有镇定的。只是各有心机、各有盘算,有的驱舟凑了过来,有的却驾船打算远远避开。
含香求生心切,不顾保持平衡,一把抓住了这支舟楫。
凭借这一扯之力,她身子向上一蹬,半个头颅便露出了水面。可还没等她大呼口气,看清楚前来“救”她的是谁人时,肩膀上忽然一沉,又被生生的按入了水里。
这一下转折太过突然,她原本存着的那口气儿便没能提住,湖水自鼻中一下呛了进来,胸腔禁不住的猛烈颤动。
含香再入水中,脑袋里已是一片空白。身体由着本能的激烈挣扎,却是越坠越深,脚底已隐隐踩到了淤泥。
猛然间,一只手捉住了她的腕子。
“咳,咳咳!”
含香被人拽着提出了水面,凝神一看,是瑞贵人。
索绰罗氏的水性也属危急状况的超常发挥,一个人游到岸边尚显勉强,更遑论拖着巨咳不止的含香。
好在下一刻,又有一个人自水中游了过来,却是永寿宫的近身太监小德子。
小德子是傅恒召来,由乾隆爷亲自挑选的,看中的就是他聪敏机变、忠心耿耿,人又会些拳脚。妃嫔游湖,近侍不用跟着,可哪敢离得太远。小德子跟吉娜等人,就乘着含香的那艘双舱船,在身后不远处缀着。
事发之后,小德子便扑通跳入水中。他的水性也属半瓶子醋,但好在与瑞贵人相扶持,总算扯着含香渐渐往岸边游去。
岸上一阵脚步声交错过后,哄哄乱乱的人群已被有效控制。
一声呼喝后,就有小舟下水,向着三人驶来。
福隆安没有跟着乾隆爷去巡视水利,皇上给他下达的命令很明确,时刻保护容妃娘娘。
他望着远处水中沉沉浮浮的身影,不断的催促舟子加速,手心紧紧攥着满是汗水。湖中央这个人,不仅是他未来弟媳的生母,也是他姑父兼岳丈最捧在心尖上的女人。
他很后悔刚才五阿哥一句“四妹妹最喜欢的”,他就巴巴的抽身去买那劳什子“西湖绸伞”,和嘉跟这位五哥并不亲厚,他如何能知晓和嘉喜好什么?
现在他只能全副精神盯着水中那抹身影,把牙根咬的死死,甚至都没机会分神去思考,五阿哥那句话,到底是无意,还是有心?!!
“呼”
含香被福隆安提上小舟后,终于呼出口气。
小德子也终于放松的精神,手扒着船沿拼命喘息。但他回手一捞,却忽然发现——“主子,瑞,瑞贵人不见了……”
含香的脑袋嗡的就炸了!
半柱香之后,瑞贵人在距离十丈远的淤泥中被打捞出来。
乾隆三十年二月十八,瑞贵人索绰罗氏,薨。
乾隆爷的眼睛都烧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