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未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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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桥下。据说从桥上走过的人都是当时在总督府接受审讯后被判处死刑和无期徒刑后被带到地牢前路过这里,从窗口看到外面的世界是最后的一眼,才不由地发出叹息,算是对人世最后的告别吧。”维托述说着古老的历史,却不知听在多伊尔的耳中是多么的讽刺。
所以他不能站在桥下是么?
凄迷的眼神愈加朦胧,悲哀,痛苦,失措,彷徨,碧蓝的晴空被乌云遮盖,失去了往日的清亮。
月光层层泛开水一样的波纹,而被笼罩着的人就象一条被网困住无力挣脱的鱼儿,惹人怜惜。
维托轻轻地抱住纤细的肩,或许是他太过温柔,才没有遭到拒绝。“为什么要如此悲伤……”
那一瞬间,承载不住的泪水决了堤,无法诉说的苦闷让他只想好好哭一场,但他最想见的人又在哪儿呢……
那个曾经许诺绝不会再留下他一个却又狠心离开的人呢……
“别哭……别哭好么?你的眼泪让我的心都快碎了。”维托轻轻地拭去他的眼泪,像对待最珍贵的宝贝。
那个人也是这么做的……
怀亚特……怀亚特……多伊尔痛苦地闭上眼,但他的身影反而更加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个名字让他心痛不已,为什么不理解他呢……
“或许……”低喃的声音越来越近,“你该尝试一个新的开始……”
察觉到嘴唇上传来的轻柔触感,多伊尔睁开眼,思绪混乱间还以为朝思暮想的人又回来了,竟没有推开对方。
没有受到拒绝,自然是继续下去。
被不断加重的力度惊醒,发现那是一双与情人颜色不同的眼睛,大惊之下想用力推开对方,却突然被用力搂住,唇被撬开,软软的物体闯了进来,翻搅着他的,那是与怀亚特不同的气味。
不……
不要!
他想反抗,却比不上男人的力气。
最终失了抵抗。
当多伊尔觉得可能会窒息时,一道愤怒却熟悉的声音彻底地敲醒了他的理智,但眼前的情景却让他的心从惊喜瞬间滑落到绝望。
“你在做什么!!!”
38
湛蓝的眼眸呆呆地看着陷入狂怒状态的男子,不知所措,那眼中愤怒的火焰灼得他眼睛干涸疼痛。想说些什么,但大脑中一片混乱,声音哽在喉咙里连单音都发不出。耳边响起百多年来沉淀下的无数叹息,在封闭的空间中疯狂地冲撞,嘲讽般地撩拨着他的神经。
封闭的桥身里光线很暗,对方全身笼罩在阴影之下,样貌看不真切。可就那双喷火般的眼睛,让多伊尔根本无法认错,虽然此刻他有多希望是自己眼花没看清,但事实证明他的情人怀亚特就站在他,不……是他们的面前。
天啊……
让他数日寝食难安的人就真实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还是他和另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维持在一个如此暧昧的场景之下,连多伊尔也不知道接下去会是什么样。
他看见了什么?
无法安心工作,满脑子都是被他狠心离弃在家中的人儿,那悲伤,那明明脆弱却要故做坚强的样子,让他心疼到夜不能寐,恨不得立刻回到那人的身边,将他搂进怀中好好安慰。但不能,他必须清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退让是一步都不可的,不该让这个单纯透明的人儿陷入到复杂的阴谋中。
当他得知多伊尔为重回家族所接受的离奇任务后,立刻赶回家中,所见的竟是空荡荡的房间,在发疯般地一阵搜索后才发现,连带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行李包和衣物,这个事实让他几乎疯狂。
想向多伊尔的兄长质问未果,对方并不在塞奇威克,反倒是在他身边曾经见过的一个男子说出了多伊尔的去向。
“他的目的地是美丽的水城。”
这句话让他扔下工作,日夜兼程地赶到威尼斯,抱着侥幸的心理来到叹息桥,因为多伊尔曾是那么期望和他一同来这个地方。
可是!这就是他看到的一切!
在别的男人怀里哭成个泪人似的!甚至不拒绝被索吻!
他心急如焚地赶来就为了看这场好戏?!
爱情是情人的双眼,容不下名为背叛的沙粒。
多伊尔看着一脸阴郁的怀亚特慢慢走向自己,苍白的嘴唇和纤细的身体抖得像秋天的落叶。他从未见过怀亚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那仿佛要吃人般凶恶的眼神,焚烧着冰冷的火焰,带着滋啦作响的热气。过度的害怕让他甚至忘了要推开抱着自己的人。
维托感觉到多伊尔的害怕,立刻将他拦在了身后,并阻止怀亚特继续靠近:“请你停在那儿,我的朋友并不希望你过来。”
“你的朋友?哈哈……”怀亚特怒极反笑,说道:“可他是我的人!”
显然维托对怀亚特的说法很是反感,皱着眉说道:“先生,多伊尔是个人,不是东西,你没有权利说他属于谁。你,我,他都是自由而平等的!”
“见他妈天赋人权的鬼!!!”怀亚特低吼着,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几乎暴走:“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跟你无关!”
“不可能!”维托拦在面前丝毫不退让。就他这个样子,任谁都相信柔弱的多伊尔一旦落入他的手中必定会被撕成碎片。他像一个忠诚而勇敢的骑士般守卫着他的公主不被邪恶的魔王伤害。
“滚开!!!”
“啊!!!”伴随着肉体被打击的声音的是多伊尔尖锐的惊叫声。他慌乱地想扶住被击中面部而后退几步的维托,却被一把捏住了手腕扯了回去,巨大的握力几乎折断他的骨头,额头立刻冒出冷汗,涔涔而下。
可想而知维托被揍的那拳到底有多重,一个是训练有素的警察,而另一个不过是个富家公子,实力上有着过大的差距。
“这个时候,你还在担心他?”怀亚特笑得残忍,手上的力道再加重,满意地听到忍耐不住的痛呼声。
“放手……”多伊尔虚弱地掰着钢铁般的手指,试图解救已经开始泛青的手腕,但他明显不是对手,根本无法让那只铁爪挪动半分。
你反抗我……“你居然反抗我!为了一个陌生的人!还是说你们早就认识?只是找个借口出来幽会!”强烈的愤怒剪断了他的理智,他像头野兽般凶狠的咆哮着。“如果不是正好被我撞见,你和他是不是就会滚到床上去!”
多伊尔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惊愕,愤怒,最后是充满的屈辱。用力地甩过一个耳光。
“啪”的一下,在寂静的夜空中划出尖锐的破空之声,犹如划开黑暗的利刃,反射着冷冷的光辉,笔直地插到最灰色的角落。
桥上的雕塑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这一幕。
死一般的寂静……
多伊尔抖动着嘴唇,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怎么可以……”说到最后的尾音带着浓厚的,愤怒到极点而沉淀下的哀伤。
在你眼里我竟是如此不堪的人吗?
被打的人慢慢地清醒过来,眼底印入的是严重受伤的泪颜。惊觉自己说了多么荒唐的话,整个人也一时呆住无法言语,也忘了要送开捏紧的手指。
“先放开他好吗?”维托捂着青肿半边的脸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这次怀亚特连忙送开手,拉到窗口边借着月光仔细一看,被捏住的洁白手腕上立刻青黑了一圈,像是沉重的镣铐般控诉着他的暴行。
维托叹了口气,说道:“我和多伊尔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也没有背叛你,是我先吻他的。”
“我知道。”怀亚特不顾反抗,将悲愤中的人儿圈进怀里,用力搂住,感觉挣扎越来越无力,最终还是软化了下来。
是原谅他了吗?
“可我并不想道歉。”一句话又成功地点燃了男人的怒火。
如果不是这个家伙!他怎么会失控地伤害了最爱的人儿!
“即使你们相爱,我也有追求他的权利,不是吗?”维托不介意地笑着,“他是个画家,不是吗?艺术家是没有安全感的,有安全感的就不配当个艺术家。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
“你没有任何机会!”怀亚特凶狠地威胁着。
“放开我。”一直默不作声的多伊尔低声说道。
“多伊尔!”怀亚特着急的叫道。原来并不是原谅。
“放开我,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多伊尔平静地说着,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他的心情,昏暗的桥内也模糊了他的表情。
“我……”
“我知道。”多伊尔停顿几秒,才又开口:“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生气。我也是。所以……你先离开好吗?”他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没想过在这种黑暗中对方根本不可能看清楚。但脸部的肌肉像是僵硬的石头,用尽力气也动不了一下。
怀亚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吻了吻他的额头,其实是想亲吻他的嘴唇,但最后还是选择了他的额头,他可以想象到那张小脸一定是布满了泪水,而这个始作俑者竟是他自己。
在离开之前,他用眼神警告着另一个受伤的男人,不许靠近他。
直到那具寞落的身影消失,多伊尔才控制不住地颓然倒地,刚才的强撑耗尽了他的力气,现在的他只能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冰冷的石壁透着凉气,钻进皮肤,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哆嗦,用力的抱住自己。
维托叹了口起,解下外套披在冷得发抖的人身上,挨着一边坐下,正好挡去夜晚的冷风。“不过是个误会,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多伊尔将脸埋在手臂间,闷闷地说:“他居然怀疑我……他……怎么可以!”那眼神,像把最锋利的剑,将他好不容易愈合的心又割得鲜血淋漓。
维托掏出一根香烟,在点燃前问了声:“可以吗?”
多伊尔点点头,表示并不介意。那是和怀亚特喜爱的不同的牌子,他并不认得。
吐出一口烟,白色的烟雾在黑暗中做无声的扩散,就像溶进黑暗的影子,但空气中的味道证明了它真切的存在着。维托淡淡地说:“你没必要把这件事看得有多严重。”
多伊尔的眼光闪了闪,盯着黑暗中唯一的一点猩红,并没有吭声。
“就像你说的那样,人的行为本质上相同,它有那么多种的意义不过是人赋予的。他,我是说你的那位,他有那样的举动不过是在担心你会被我拐跑。”说到这儿,维托满不在乎地笑笑,不小心扯到伤口立刻痛得直抽气,接过多伊尔递来的手绢说了声“谢谢”后继续说:“每个男人对深爱的人都这样,你何必觉得那是对情人的不信任?又何必觉得是对爱情的背叛?当然你可以赋予你自己的定义,但他也享有同样的权利,不是吗?”
“天赋人权?”
维托点点头,“没错。”
“你倒是把法国大革命的口号学习得很透彻。”
维托惊喜地问道:“咦?难道你对哲学也有研究?”
“还好。”多伊尔淡淡地回答道,他实在没有兴致在这种时候和别人讨论什么艺术哲学。但他不得不承认,维托的几句话让他的心情确实平静了许多。
怀亚特……都已经为了他放弃最重要的工作追到这里来了,却看到……那种情形下也难怪他会那么生气吧……
多伊尔自责地把头更深地埋在双膝间,恨不是只鸵鸟。
把手指伸入发间耙了几下,再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说起这件事,我也有错,是我没有考虑你的立场。”
“啊……”诚恳的道歉让多伊尔感到十分羞愧,毕竟整件事里最无辜的就该属维托了,不但被牵扯进来,甚至还挨了一拳,白白糟蹋了那张英俊的脸。
“话说回来,你的情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下手还真不是一般的重。”维托碰了碰肿起来的脸,顿时痛得龇牙咧嘴,好好的一个大帅哥顿时成了画花脸的小丑,让多伊尔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真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多伊尔努力让脸部表情恢复正常,但看到对方哀怨的表情也就知道自己忍得再辛苦也没什么用。
“算了算了……”维托咕哝着:“至少你笑了。”
“什么?”
“没什么。”
“他是个警察,所以下手才重了点。”说到后半句,多伊尔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谁叫打人的理亏,更何况是他给自己的情人灌下的醋。
维托有些惊讶:“啊……正义卫士?”
“是的,怎么了?”多伊尔对维托的表情有些不解。
“不……没什么……”维托含糊地应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大多不会喜欢和警察打交道的。”
多伊尔仔细一考量,心下也明白了几分。但凡有钱人多少有些隐私,甚至是不便见光的事,他们自然不喜欢和警察打交道。他也不喜欢那种人,但对于维托,多伊尔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人会做什么不好的事,即使有,恐怕也很难让他觉得不愉快吧……
“他是个国际刑警。”所以很难管到那些犯小错的人吧。这时的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