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幸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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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北刹时一肚子气从心里爆开,冲冲回身室内,空气中彷佛还有那帝王味道,他吼道:「我错!我错!原来到头还是我错!身心都给了他,任他玩弄两年,薄幸十年,高兴了来看,不高兴走人,我滚得远远,他还要撒网捕鱼著把我抓回来,威胁恐吓,原来这些都是我的错!是我该死的不懂他所招致的报应!」一阵兵兵乓乓,壶碗杯盆都失控砸了发泄,一年前他离开这里时,血泪斑斑,一年後他回来这里,仍旧不得安宁,黑擎到底想怎样,非把他往死里制去麽!
心烦意乱,把自己甩在床上,黑离一番话惹起波波涟漪,脑袋不由自主的回溯与黑擎相处的点点滴滴,那十年每思及一处,都是自艾自怜,埋怨黑皇无恩无义的自己,再往更早的二年,甜蜜热恋时的浓情蜜意,现在看来,就像一层罩上糖衣的空盒,上好的糖,制作过程真材实料、百里飘香,但甜浆融化後,盒里什麽也没有…
甜蜜的事情是…?空洞的事情是……?
墨北猛然惊弹而起,终於知道昨晚违和之处在哪!!!
…是呼吸!记忆中虽曾有数不尽的颈项缠绵,但他从未听闻过黑擎吐气绵长的酣睡声,他总在自己睡去後睡去,在自己醒来前醒来,梦眠朦胧之际的耳边,黑擎闭眼小憩之时,他的呼吸声皆是……与…与平常无异………
作者: 貔貅莲华 2006…3…13 15:30 回复此发言
23 回复:薄幸郎 by 韧心
墨北怔然,冷汗瞬间沁湿整个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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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水深火热的煎熬又挨过了几日,这些天黑皇可谓是处处地雷、层层玄机,回话若稍有偏差,少不了一顿棍子吞咽,偏偏又无人能视透帝尊之心,早朝一堆臣子对著红柱绕来踱去,满心恐惧不安。
不过守得云开见月来,终有转机出现。黑皇令设百花卿和宴,朝廷机要重臣都接到御帖,个个松去好大口气,眉开眼笑的备礼赴宴。
百花卿和宴的前身是为百花宴,本是祖代黑皇在後宫召开的赏花宴会,参与者仅是帝王与其妾妃,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人比花俏,花哪有人娇,赏花宴说穿就是享乐之宴,顾名思义将邀请一百位嫔妃与会,话说後宫人数众多,千馀人中挑选百人,自有份学问。
四夫人、九嫔妃与二十七世妇等四十人乃内定人选,必有权出席,另五十人,可由皇帝亲自勾选,或交内侍府遴选,最後十人,一律抽签决定,如此挑选,自是给上位嫔妃一种特权,给下位宫妾一个机会,皇帝若不勾选,内侍府的遴选多半会由那些才姿色好,又有点脑筋背景,懂得打点公公们的妾妃出线,如果既非五品以上,又无家世背景,就仅能殷殷切切地寄望幸运之神降离,成为十人中一人。
百花宴在玄宫西苑行之有年,直至前任黑皇时,御口更名为百花卿和宴,即除嫔妃之外,还亦与臣同乐、协和精诚之意,宴上不谈公事,只赏人花,对臣子来说,受邀该宴乃莫大荣宠,左相右相皆礼数周到,盛装出席。
「爱卿们不必拘礼,今夜尽管痛快。」黑擎斜卧在主位上,睨著底下重臣,似笑非笑,德妃郑湘湘小手给他搥左肩,淑妃骆芙铃给他搥右肩,贤妃萧婉容枕著皇帝的腿,不时往上飘视。
歌舞悠音是宴会不可或缺的娱乐,百花卿和宴的舞者与乐者都由嫔妃担当,因为有机会获得较多的关注,自然也是抢破头的缺。
「谢主荣恩。」左相左边,右相右边,壁垒分明,虽说不必拘礼,但宴席上的可都是皇上枕边之人,做臣子的哪敢色眯眯乱瞄,咸猪手乱伸,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个宫妃娘娘,他日告上一状,莫说结果如何,光想像那场景,就足够让他们眼观鼻、鼻观心,收敛色欲了。
「德妃,力道怎麽轻了?给朕锤累了?」将美女拉在怀里,黑皇贴的极近,戏谑说道。
「哪里,臣妾是怕搥痛了皇上。」给皇看得不好意思,羞怯的低垂下视线,黑皇的气息就吐在颈边,让她燥热如火,春情荡漾。
「小小力道拍蝇都不够,怎会伤朕,咦?朕的好德妃脸怎麽这麽红,是不是烧了?朕摸摸。」黑擎邪肆一笑,大掌从郑湘湘领口伸入,哪里是关怀她发烧没有,分明是轻薄,众人清清楚楚的看见黑皇的手在德妃衣里,将左|乳搓揉拧捏。
「皇上…」中原女人天性毕竟保守,大庭广众下被这麽玩弄,实在羞耻,况且她是德妃,不能在众家姊妹之前失了端庄,否则日後如何母仪天下,因此纵使早已意乱情迷,她还留著一丝理智,没敢放荡喘息出声。
「看来德妃应是玉体无恙啊,嗯?淑妃也发烧了?」抽出大掌,眼底讽她一脸尤不满足的样子,明明想要,还故做姿态,黑擎转而关注另一个女人,相较郑湘湘名媛淑女的矜持,骆芙铃可就诚实多了。
「皇上,臣妾觉得胸口有些闷…」狐媚勾魂,鲜红的倔唇在黑擎颊边诱惑,话还在说,双手已经自动自发的拉起黑擎大掌压在胸前,藉著男人掌心的热度,寥慰饥渴的寂寞。
「是麽,朕看看。」撕开薄纱,两只丰饱的奶子弹跳而出,是男人都会忍不住想掐上一把,黑擎却只是纯欣赏,任凭骆芙铃怎麽将胸脯贴在黑皇身上揉蹭,他也不为所动。
「皇上,臣有个特别的礼物想献给圣上。」霍亥起身,涎笑讨好说道。
「呈上来吧。」黑擎回旋在众女之中,游刃有馀,看她们暗暗争风吃醋,实乃乐趣之一。
霍亥击掌,一名金发碧眼的异国女子莲步而来,露肩低胸透明纯白开叉丝袍,一双修长美腿,还有若隐若现的小巧樱桃红|乳,高傲的瓜子脸上有著勾魂动魄的霜冷凝笑,就像一朵脱尘绝俗的岭巅雪莲。
黑皇目不转睛的盯著伊人,灼光炯炯,霍亥便知黑皇动心了,谄媚说道:「此乃异国圣女,清雅高洁,臣偶然得之,但非龙身圣体不敢沾染,因此献与陛下,以祈神龙交合,天地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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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回复:薄幸郎 by 韧心
郑得甫一听大骇,紧张的赶忙谏道:「皇上,异人不详,非我族类,不应临幸,否则有污我玄冥黑朝纯净圣洁之血,请皇上三思而後行。」百花卿和宴是禁宫内宴,霍亥竟然携非後宫之女参加,有损体统,必然居心叵测!
两人还要争辩,却见黑皇撇下主位三妃,只身来到女子面前,掬起一绺金发轻昵地吻著。「你叫什麽名字?」见猎心喜四字最足以描述此刻黑皇的神情。
谁料该女只是轻轻地瞅了黑皇一眼,便侧开颅颜,那一眼不重不轻,似薄纱抚面,可谓彻底激起黑擎欲望,他张手霸道揽住女子纤腰,俯身便是一个天雷勾动地火的蛇吻,不但唇舌开门破城的侵略尽女子蜜地,膝头亦狂妄的顶入她双腿之间,放肆拨撩。
世间有多少女人能抗拒这个宽阔有劲的掠夺,这个火辣热情的索求,没有。一吻已尽,女子瘫软在黑皇臂弯,雪面潮红,双手无力的推拒,在黑皇眼中看来更像挑逗。
「朕要你!」下腹肿胀,欲兽破闸而出,性感的双唇轻挑不羁的擦过女子唇角,坏邪的咧咧微笑魅惑了女人之心。他并非请求,而是直接付诸实行!
八名壮硕高大的侍卫鱼贯而入,在黑皇四周七步的范围拉起一个人半高的黄帐,遮去所有视线,帐外百人听著皇夫欢喘,异女娇吟的淫糜之声,脸红心跳、又妒又恨,左相霍亥则是得意的以眼色朝右相示威,对枕边人耳根软,是古来帝王的通病,当今黑皇也不会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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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女名为苏芮,之後受赐香临殿,腻名苏妃,虽非正式官品,但黑皇连续一旬,日日夜宿香临殿,甚至携其出双入对,片刻不离,还容她破例进入御书房,疼宠之意甚为明显,圣上有意立苏妃为后的传言也在西苑沸沸扬扬,似真似假,德淑贤三妃本来有意观望,但看大势似乎倾向苏妃,顾不得自己身份,也暂且放下姿态及鄙夷之心频频拜访香临殿示好,图个以後。
而韩御妻的桂木院则迅速被众人抛於脑後,恢复以往的无人探询。
「公子,黑皇不来了,你怎麽一点反应都没有?」昔秋同墨北两人蹲在後院除草,闲来无事便聊起来。
「他若真的永远不来,我大概会兴奋的引吭高歌吧。」墨北笑笑,手上动作不停,自编的草帽遮去大半烈阳,但微高的温度与劳动仍让他汗如雨下。
「你的意思是黑皇还会再来?可是宫里传闻黑皇疼苏妃个紧,形影不离,还说黑皇已经准备立苏妃为后了呢。」昔秋歪著脑袋,想不透道理,公子哪来的自信。
「仅是传言,那人没亲口的都不算数。」他在後院辟了块迷你菜圃,御膳房狗眼看人低,黑擎来时,给的都是好食料,黑擎不来,就落井下石似地换馊食,唉。
「公子你怎麽笃定黑皇还会再来,他不会立苏妃为后?」昔秋臆测黑皇,仍同浊水摸鱼,莫说摸不中,连擦过鱼尾都没有。
「因为一样。」大功告成,墨北起身,拿草帽扇凉,微微徐风,通体舒畅。「宴席上他的表情跟对十三年前的我一样,苏芮反应…也相去无几,最多两年,最短一个月,黑皇就会腻了。」”韩御妻”那晚可是三生有幸,千里挑一中了好彩,能出席百花卿和宴,不过地位低微,自然是敬陪末座,黑擎没瞧见他,他倒是把一切瞧个清清楚楚。
「公子是说其实黑皇并不是那麽喜欢苏妃?」是这样吗?
「不,他喜欢,非常喜欢,所以对待她的态度才如此特别。」墨北收了器具,往屋内走去。昔秋越听越迷糊,好奇更盛,连忙追的墨北继续问道:「既然喜欢,为什麽公子还是认为黑皇会腻了苏妃?」
墨北对此只是玩笑一句:「因为他滥情。」没有多加解释,昔秋这个精明丫头何等敏锐,隐隐约约感受到墨北对黑皇的态度似乎有些微质变,不是那种与时日近的好感,也不是那种言语手脚可以体现的变化,而是更沈稳透彻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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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回复:薄幸郎 by 韧心
要让她来比喻,之前的公子是视黑皇如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黑皇威胁不让他躲,他就彻底把黑皇排拒在心外,隔绝成两个不能沟通的躯体。现在的公子则是除去了那层绝对的漠视,眼光清明,好像就算与黑皇对侍,也是一场平分秋色的战争,不是夫与妾,不是皇与民,是男子与男子。
「公子,上回黑皇来时是否发生好事?不然你最近怎麽感觉都不一样了。」昔秋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那日她不在,没法一窥究竟,实在扼腕。
「没什麽好事。」只是一个意外查知的事实点醒他盲目的心。
不论十三年前还是十三年後,不论他离开了这里没有,不论两人的关系是追逐、疏离还是相恋,自从入黑家门的那一刻起,他看黑擎的眼色就没有公平过,也许当初是被那份霸道与热情席卷了所有的意识,锺情於伊,心折於伊,听从伊的怀柔及傲慢,两年内失去了自我,却也不记得两人间到底还有什麽更深的牵绊。
没有,自始自终都没有,自己没给,黑擎也是,他们游山玩水、风花雪月、如影随形、云雨巫山,是亲密,是情浓,却脆弱的不堪一击。
扪心自问,时光回溯十一年,在黑擎渐渐疏离的那段时间,自己殷切期盼的是什麽?是黑擎的回心转意,然後呢?继续腻在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情人时刻关心著自己,爱护著自己,这就是自己要的吗?
若是一年前,他会说是,但现在看来却显得肤浅至极。
墨北摇摇头,换身乾爽的轻衫,坐在桌前刻弄木雕。
「公子——」昔秋跺脚,满腔好奇心没一个满足,搔痒难耐,偏偏他没事人一样,迳行悠闲。
「秋儿你等著,一月之内,若黑擎上门时一身脂粉酒气或尘仆汗味,你就说我睡了,是沐浴後来的,才让他进。」不甘心那十年蹉跎,白白浪费,怎麽著也歹捞点回本,墨北嘴角轻笑,难得起了算计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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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一旬,这日黄昏,昔秋从御膳房领用晚餐回来,远远便看黑皇正要进入桂木院,想起墨北的交代,暗叫糟糕,连忙三步并做两步,挡在黑擎面前,陪笑掩饰。「皇上吉祥。」
婢女也敢阻去他的脚步了?黑擎稍有不悦,眼角瞥见她手里端得那盘东西,眉峰一皱,呿道:「这是什麽狗食物。」隔夜的冷硬馒头、泛黄的菜叶、发育不良的土豆,还有几片薄得几乎感受不到存在的肉片。
「啊?这…御膳房还不都是这样,好的留给上头的宫妃与皇上吃,不好的当然是…」黑皇阴蛰的脸色让昔秋的声音越来越低,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