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今朝缠绵-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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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鱼鱼向远处挥了挥手,说老朋友叫她过去,让我自求多福。鱼鱼起身欲走,又回头说,“蒲诺,切记不要喝他递给你的饮料,不要抽他的烟,若中途有离席就别再碰桌上的水酒。还有,记得问问他有没有玩过乐器。哦,最后一点,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就自个儿开溜,不用找我。”
鱼鱼鸡婆得像是在教少女防狼,可惜,我依然被‘狼’坑了。
“我以前也是学美术的,现在做室内装饰。”
“哦。”不用说也知道他学过美术。室内设计,当老板还是打工啊?他等着我介绍自己。但我没吱声。
“刚才那个,你妹妹吗?”沉默一阵后,他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不。是同学。”
石磊又说,他是看我和鱼鱼很像才这么猜的。
鱼鱼是娇小可爱型,我是瘦长运动型;她圆脸没下巴,我鹅蛋脸尖下巴;她鼻子塌而翘,我的挺而直……当时就觉得这个石磊真是睁眼说瞎话。我对他最开始并不抱好感,脸上也写明了不快,但他依然死皮赖脸的缠着我不放。
“是说你们气质像。不过,她稍活泼一点。”
我愣了愣,有些吃惊。平日里我对那种一头热,主动跑来套近乎的人很少搭理。但他……有意思,才第一次看见我和鱼鱼,就发觉我俩相象……
我慢慢打开话匣跟他交谈,但依然小心回避涉及个人资料的问题。因为他是陌生人,不属于我生活圈的陌生人。
尽管如此,我依然不知不觉的被他吸引。因他的成熟,自信,爽朗,和那双既温柔又神采熠熠的眸子。
不经意的问起他是否玩过乐器之后,我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从前为什么没认真听鱼鱼聊摇滚。以至于在石磊谈起他心爱的吉他时,我不得不遗憾的老实交待,自己不懂摇滚向来只听古典音乐。好在,石磊也喜欢莫扎特之类的音乐大师……
当我即将被石磊那温柔浑厚又略带沙哑的声音所淹没时,鱼鱼却冲了过来。使用了同样的老土借口,说学校突击查寝,把我稀里糊涂的拖出酒吧,塞进了出租车……
下车之后,鱼鱼却告诉我她是在演戏,只为了顺利把我弄走。因为先前遇见的朋友中有一个是‘圈里的’,那人知道石磊,说他虽然长得不怎么起眼,却是那圈里有名的‘温柔坑’,掉进去没人爬得出来……她是想及时拉我一把——趁我还没陷进去。
鱼鱼后来还说了些什么,我不大记得了。只知道我俩越说越火,大吵一场。她气走了,我则坐在一教楼下的竹林里,抽烟发呆。
第二天上色彩课,被那个还不及我肩高的年轻女老师,狠批了一顿。说我画得又脏又灰,色彩大忌全占齐了。所谓画如其人就是这个意思,心境全表现在画中了。
我那时只能确定自己还没对石磊真正动心,但无法否认鱼鱼的话,我对他的态度是有点特别。不动心是我的性情所致,可是,我真觉得听他讲话很轻松,像是一种享受。
天黑之后,鱼鱼找到我道歉,说她并不是想干涉我的私生活,只是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上,希望我好好考虑。因为同性恋是可以被诱导的,特别是那种没有异性恋经历的青少年。在没真正确定自己的性取向之前,最好不要过多接触此类人……
坐在酒吧的那个老位置,我一支支的抽烟,鱼鱼她真的是个很好的朋友。为了劝我一个女生傻傻的站在男生宿舍门口,甚至冻红了鼻子……可是,都没接触过我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我依旧决定,去认识一下‘圈中人’。
我没胆子去那种专门的GAY吧。有可能被踢出门,也可能会被性骚扰,所以我又去了昨天那儿,……以上都是借口,其实我希望能够再遇见石磊。
现在的我,真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没听鱼鱼的话……可惜,已经迟了。
眼皮渐渐变得有些沉,因为跟鱼鱼吵架心情不好,几乎一夜没睡……我苦苦的一笑,确定钱夹放得很好之后,就将外套裹成团,枕在头下,开始舒舒服服的打盹儿。一觉醒来便是午夜。望着对面空空的椅子,我有些失落,起身正想走,迎面却走来一对青年,笑着问我可不可以去他们那边坐坐。我觉得有些奇怪,难道现在开始流行男生向男生搭讪了?或者是我长得太像‘圈中人’?
想了想,决定接受邀请。以为石磊不会来了,而那两人文质彬彬的应该很好相处,不会有问题。
正想跟他们过去,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是他!
第四章
石磊过来之后先冲我笑着点点头,又跟那两人闲聊了几句。他人脉挺广,朋友遍天下。
其中一位青年突然眼神怪怪的将我打量了一番,问石磊我是不是传说中那个画速写的学生——他几周前,痴痴的看某人看了近一个钟头,最后三句话就把别人吓跑的那个传说。
他边说边笑,笑得我直发窘,原来像我这种平凡小市民也有变成传说中人物的一天,而石磊的面色看起来也不比我好到哪儿去。于是,他随便找了个借口三两下把他们打发走了
我和石磊面对面坐下,沉默了片刻——双方都觉得有些尴尬。
我想了想,直接告诉他我不是‘圈中人’,鱼鱼只是不希望我贸然涉雷池才找个借口把我拖走的。尽管讲得很含蓄,但依然叫他大吃一惊。因为,石磊自一开始就确信我是‘同伴’。他几乎从没看走眼过,却稀里糊涂的着了我的‘道’。
又是一阵沉默。看得出,在尴尬怀疑中石磊决定抽身走人。我赶紧道歉又补充几句,说和他聊天很高兴,若能交个朋友也不错。又告诉他我是A大美术系的学生。
闲聊两句之后我们把话题扯到了学校,气氛立刻轻松起来。我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相信我的话,或许只是把其当作‘我现在没伴,说不定你也可以’的暗示。他说自己在城南一家叫‘青鸟’的装饰公司作设计师,叫我有空去坐坐。我点了点头只当他是随便说说没放在心上,其实连他的名字我也觉得像是化名。
后来才知道,石磊当时也不相信我说的全是实话。
鱼鱼说我俩都是怪胎。大多数圈中人都不愿意随便向陌生人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职业,住址,以防被圈外的熟人知道,或是发生勒索,传谣言之类的麻烦事。而我和石磊则一见面就没撒谎,但双方当时都不相信。大概是因为爹妈取的名字太过怪异的缘故吧……
石磊扬了扬手里的烟用眼神问我是否介意,我笑了笑掏出自己的‘七星’,取一支点燃了。‘七星’是姐姐的最爱,以前没成年时,常偷抽姐姐的烟,养成习惯之后就改不了了。
他注意到我那款打火机,双眼一亮,“原来你也用ZIPPO,还是巴洛克花纹的小巧型……”石磊说得很含蓄,但我知道他的意思。其实那是ZIPPO火机里少有的情侣款,上个月我和鱼鱼买了一对,换着玩。今天我用的是较小的女性款。
“古怪的嗜好,对吗?”我呵呵一笑,没解释。
“不。看起来很优雅。”石磊语调诚恳,不像讽刺。
“优雅?!那是讲女性的吧……”郁闷,再郁闷——平生头一次有人用这种词汇形容我,而且是站在赞赏的立场上!
聊着聊着,不知怎的慢慢变成了我单方面的倒苦水,发牢骚。进校之初意气风发,斗志昂然的,混了将近四个月终于发现学校的艺术学院整个一绣花枕头。石磊静静的听着,偶尔也插一两句话,“烦归烦,但出了大学门就会知道,这四年将会是你最值得怀念的时光。像我,都快十年了还想回学校呐。还是念书最轻松,最自由。”他叹息道。
“十年?!不会吧?石先生看起来蛮年轻的啊。”
“年轻?都快奔35罗。”石磊自嘲似的笑了笑。
他让我叫他石哥,说先生来先生去的太别扭。我一边侧着身子轻轻弹掉烟灰,一边点头答应,目光顺势斜向上朦朦胧胧的瞟向他。不久之后,石磊亲口告诉我,他就是在那一刻那才对我真正的动了心。
我俩一直坐到凌晨四点酒吧打佯。告别时,都没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彼此都在心里想:如果有缘自然会见面,反之就算了——不是一个世界的,何必强求。
圣诞节,和鱼鱼他们一帮人去狂欢。迪厅挤得跟鱼罐头似的。耶稣他老人家在世时一定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的生日会变成与他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炎黄子孙的行乐日。我们一下舞池就被冲散了,嘈杂中仿佛听到有人在叫我,一回头才发现竟是石磊。我吃了一惊,随后又有些高兴。
“哦,这是我朋友。”看他指了指身旁的那个男的,心却陡然一凉。那人和我互道了姓名点了个头算是认识了,石哥塞了张名片给我之后就与他一同离开了我的视线……
“有个性。除了姓名和手机号什么都没写。”鱼鱼不知几时挤了过来,抢过名片用手机屏幕的光照着看了看——她用的是‘诺基亚’,光线强得像电筒,“陪我出去,隐型眼睛快落了。”鱼鱼把我推向街上。其实我自己也不愿再待下去,就和她一块儿慢慢走回学校……
经过一夜的思考,我终于说服自己承认了那个残酷的事实——我在意他。在意那个与自己相同性别的年长男人。一想到他身边的男伴,我会一次又一次的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偷偷的比较自己与那人长相身材的优劣之别。石磊的名片,我不仅收在了钱夹里,还在电话薄上作了个备份,以防遗失。
整整三天,我度日如年。好几次掏出手机想与他联络,却怎么也无法鼓起勇气。总觉得如果他对我有意的话,那日就不会扔下名片匆匆走掉——再怎么也该问我要个联系方式吧?是怕身边的人吃醋,还是……但如果全没那意思又为什么要给我名片?
我终日东想西想自寻烦恼。晚上又约鱼鱼喝酒,然后失魂落魄的回了寝室。直到室友找我借钱买夜宵,一摸口袋才想起钱包还寄放在鱼鱼的手提袋里。正准备给她打电话,手机自个儿就响了。我以为是鱼鱼,笑着瞟了一眼,下一刻,却再也无法保持笑容。那是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这几日无数次的念着它以至烂熟于心,又从没通过一次话……突然觉得脑袋晕眩,心跳似乎也变快了,想按下通话键,手却有些发软。
“喂,您好。”我尽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用那突然变得干涩的嗓音吐出了三个字。
“你好,我是石磊。没打搅你吧?”他语调轻柔,略含笑意。
“啊?!石哥!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装作不知道是他,但我确定这不仅瞒不了他也骗不了我自己,因紧张而微颤的声音早就泄露了我的心情。
“不好意思,冒昧了。号码是你朋友俞榆讲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鱼鱼。她动作可真快。他,他动作也很快,大概一得到我的手机号想都没想就拨过来了。他急切的跟我解释,平安夜里那个男的只是同事而已,因为怕他疑心才不敢与我多说——听到这话,我心底竟有些暗喜。
他提出想约我见面。犹豫再三,还是以功课紧为借口拒绝了。
我觉得,如果答应见面,就像是同意跟他一块儿去开房,Zuo爱。我很紧张,甚至感到有些恐惧,下意识的就退缩了。但真正拒绝之后又开始后悔,呕得垂胸顿足。自己原本就期待着与他再次接触,却莫名其妙的做了缩头乌龟……
放下电话去找了鱼鱼,坐在花台边,两人相望无言。
我问她为什么一直反对却还要帮忙牵线。鱼鱼苦笑着说:你已经陷进去了,还能怎么阻止?
我告诉她,自己没同意跟石磊见面。
鱼鱼看起来有些吃惊,又有点高兴,她觉得这种事能避就避,圈中人总比普通人多一些压力,多一分痛苦,‘不是’最好。可她又说,如果明明就‘是’又一直逃避,那会更难受,只能接受现实……
跟鱼鱼交谈之后,心中的压力稍稍得到了一些缓解。但我面对着的依然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其结果,动则就会决定我的命运……
隔日,我病了。头痛,发冷,四肢乏力,有一点低烧。大概是因为昨夜里烟酒过度又吹了凉风,再或者,也有可能是压力太大的缘故。没想到,我蒲诺铁打的身体也有生锈的时候。
病虽然不重,但身处异地床边无人问寒问暖着实有点难受。人总是在生病的时候才会想家,才最需要关爱……吃了室友帮忙买的药,躺在床上发呆,回忆起离家前的日子,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第五章
石磊捧着一束傲然怒放的‘天堂鸟’,装作是我姐姐的大学同学,到寝室来探病。头一次在大白天见到他,感觉有点奇怪,此刻的石磊比酒吧里看起来更平凡。难怪世人常说帅哥美女都是霓红灯照出来的,见不得清晨的日光。我只希望自己在他眼里,没怎么变丑。
他坐在床边背对着我室友,以姐姐的同学的名义说了一大堆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冷冰冰的客套话。但那双凝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