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第4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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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这正是许平秋担心的事;一直想等着凉一会儿、再凉一会儿;寻个机会让他出来;可没有想到;机会没有等到;他倒给自己准备好后路了;连撇了几次嘴;他还是有点不确定;如果去意已决;就强留的意义也不大;而且贾原青的事还很麻烦;他真怕触到了法律的禁区;到时候他这当局长的怕是也不好伸手。
“平秋;看你的样子;似乎准备放弃他了?”马秋林突然问。
“曾经想过;不止一次我想放弃;让他自生自灭;坦白地讲;对于任何一位不循规蹈矩的属下;坐在我这个位置;都视他们为棋子。那儿都是超编;最不缺的就是人。”许平秋道;不过概然又叹着:“可他不一样;每一次都跌倒;都挣扎着站起来;我还真舍不得。”
“那你为什么不留下他呢?”马秋林问。
“我在留了;我一直在等机会;可谁知道他这么捅一下;稍有不慎;我都保不了他啊。”许平秋难为地道。
“你知道他需要什么?”马秋林又问。
“这个……”许平秋愣了下;一直以来都是哄着敲打着吓唬着走;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愕然问着:“那他需要什么?需要的;应该都给他了。”
有过自主权;有过职务;他自己不珍惜而已;马秋林却是摇摇头道着:“你没有给他最重要的一样东西;认可。”
“认可?”许平秋不解道。
“对;认可;一个人活着需要存在感;就再淡泊的人也脱不出名利二字;比如你许神探;真正谋到副厅和市局长的位置时;别告诉我你没有一点成就感?还有马鹏;以他的能力和在特勤混迹的几年;本事有、钱有、理论上他可以过得很滋润;可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出了事都不愿意亡命天涯?那是因为他期待一种认可;一个人如果为之流血拼命的事都得不到认可;他们能不心灰意冷吗?恰恰也正因为这种心灰意懒;说明他们对这个职业太过重视;否则扔下就走;那还那么多废话……心理上成就感;比钱和职务更重要。”
马秋林道;他像当年教育徒弟一样;教育着现在这位市局长道:“余罪就更是如此;你一直雪藏着把他当一根毒刺;这没错;他适合于这个……可他于了那么多得到了什么?猜忌、怀疑、身败名裂、连归队都有难处;难道真要让他像马鹏一样以死铭志;才给他一个光荣的称号?”
是啊;好像忽视的就是这个;一直在顾全大局;一直在强调牺牲精神;一直在准备时那怕牺牲这位也要顾全大局;大局有了;也许人心都凉了。
“可是这些事;总不能用官方口吻澄清吧?”许平秋难为地道;收黑、收性贿赂;诬陷等等诸事;都是突然底线的事;他的事难就在这儿。
“官字两个口;大部分出来的还不都是谎言?你们可以为领导于部的贪污编造一个谎言;可以为顾全大局编造很多个谎言;甚至可以为安定团结每天都在编造谎言;难道就吝于为一个作过贡献的警察再编一个谎言?方式有很种嘛;我看那视频;一点都不像余罪……就即便像他;我相信;你肯定有让它不像的办法。”马秋林道;拍拍愕然一脸;瞪着他说不出话来的许平秋;笑了笑;背着手;回他的学校去了。
“马师傅;贾原青的事怎么办?”许平秋求教到。
“去问邵帅吧;解铃还需系铃人。”马秋林道;声音已杳。
许平秋想了想;然后像打了针兴奋剂一样;上了车;直奔市局。
“这里面存有四十多万;是抓赌的截流;还有在任务中;私自存下的;详细的我写了一张单子………”
余罪的声音;表情很庄重;像欠债还钱一样淡定。
自首情节像案情也是需要核实的;不过就这些事恐怕都把检察惊住了;两位检察在记录之后;良久才有一人出声问着:“余罪……情况我们会核实的;但这事……”
“你在奇怪我为什么自首?”余罪问。
“对;贾原青的案子;是数罪并罚;袭警最终都没有认定;他在入狱后两年间一直上诉。”检察官问;很疑惑;真相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成云里雾里了。如果真是诬陷;似乎也并不需要自首;他不是因为诬陷而坐牢的。
“对于当时那样做我不后悔;他是个深谙规则、而且能操纵潜规则的人;而我是一个普通的警察;对他根本无计可施;所以我就用自伤方式拉他下马;只要他落马;跟着就有人落井下石;他永远也翻不了身。”余罪道;表情坚定;不过瞬间又变了;他声音低了:
“这是件违背我职业道德的事;不过曾经也是我引以为傲的事……不过当我见到他的女儿贾梦柳时;看到那位可怜的姑娘因为父母双双进了监狱;而不得不靠着勤工俭学养活自己;而且还得忍受着别人的白眼;我那时候就觉得自己错了;我一直在提醒着;他们的咎由自取;可我仍然放不下这个心结;毕竟是我;把他们一家推到了今天的境地………昨天当我知道贾原青妻子因为精神高度抑郁而自杀的时候;我觉得我该做点什么;正义之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那怕他是嫌疑人。”
“你……不后悔?如果查实;你可能会坐牢。”检察官说了句题外话;很惊讶的口气。
“做了的为什么要后悔;诬陷他我不后悔;他罪有应得;自首我更不后悔;如果之前我还歉意的话;那以后我问心无愧了;不管对贾原青还是对身上的这身制服;我谁也不欠。”
余罪道;铿锵收尾。视频随即结束。
此时是在许局长办公室里;坐在王少峰曾经坐的位置上;许平秋保持着一个慵懒的姿势;深陷在椅子里;拳面托着腮;不知道为什么;余罪的话;让他有一种难堪的感觉。
通知到场的人不少;万瑞升政委、已调任禁毒局任副局长的史清淮;已在市局任监察主任的肖梦琪;还有不常出现的任红城;都眨巴着眼;被检察院转来的视频看瞪眼了。
好大的一个难题;检察院要正式调查了;作为兄弟单位知会了一声;可能今天要开始正式调查;专门针对那些黑钱以及那起袭警案的事。
“说说吧;你们可是我的智囊团了;怎么办?”许平秋不动声色地道。
众人都看向史清淮;史清淮又看向肖梦琪;肖梦琪鼓着勇气道着:“不太好办啊。”
“我问你怎么办?没有问不太好办。”许平秋道;很霸气。
“自首的情节也是需要证据证言的;这个我想不太难办。”肖梦琪揶揄的口吻道;一说万瑞升眼睛一亮;明白了;不过肖梦琪又补充着:“贾原青的案子就麻烦了;如果铁了心要拉余罪下马;再行上诉;口供和自首情节比对符合的话;那这罪名恐怕就够得上刑事责任了。”
“不会很重;争取一个缓刑没问题;他参加的多次任务都涉及警务秘密;完全可以不公开审理。”史清淮道。
“糊涂。”许平秋一欠身;坐正了;指着史清淮道着:“你们和他呆这么久还不了解他;他根本不怕坐牢;在牢里他比外面还滋润;他也根本不要名声;反正都没有了。不相信你们等着判个缓刑;他回头拍拍屁股;得意洋洋就走了。”
咦;都愣了;似乎许平秋对此人的认识;根本就还在底线以下;自首都没有拔高那么一点点。
好像也是;此人抗挫能力不是一般地强;对了;都忽视他的贱性了;如果对比以前的表现的话;此举可能还会有什么深意?
“不要相信表像;警察都是天生的谎言制造者;不到生死关头;你看不出他是什么货色;我不否认;他有想坦荡做人的成份;但那成份占多大;得打个问号。”许平秋点了支烟;凫凫烟气升起;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他指节叩着桌面道着:“如果单纯自首;单纯要追求一个公道和正义;那自首就不应该是这么个情节;马鹏的事;他为什么不大白于天下?还有那帮子狐朋狗友的事;为什么不交待出来?要摸着良心说话啊;我们怕不得都去自首去;哼……这个兔崽子;想溜。”
有人笑了;任红城;他也许更理解余罪一点;不过在他看来;许平秋的看法也有点过激。
“可要真调查;放不到桌面上谈啊。”万政委道;知道余罪于过事;不是私事还是公事;可能都不于净。
“啧;老万啊;你天天发言讲话;难道讲得都是真话?现在各派出所、刑警队的经费;顶多能到位三成;剩下的怎么来的;我都说不清;你帮着解释一下吧;拿出你政工于部的水平来。”许平秋道;老万尴尬一脸;两人平级的时候就经常开玩笑;政工政工;全靠嘴功;这场合拿出来;他却是不敢再往下说了。
反正就那一套;你查吧;到时候那个派出所和刑警队都这样;那还算问题吗?
当然不是问题;法不治众;而且国情如此;一拖二拖估计就是个不了了之
“肖梦琪、清淮;你们俩拟个方案;会同市局督察和纪检;招待一下检察方来人。”许平秋直接安排道。
“可……这个事。”史清淮讷言了。
“我不会教你怎么办;我也不会办;但你必须把这事情办喽;明白吗?”许平秋直接道;把史清淮噎住了;他看向肖梦琪时;肖梦琪恍然大悟道:“搞一份他因为工作压力过大;又因为战友牺牲受了刺激;进而引起心理失常怎么样?我是学警察心理学的;这样的话;对这些貌似不合理的行径;就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只要检方不深究;就没什么大事。”
“不是搞一份;他确实有点心理失常;任何人目睹战友死在面前;恐怕都不会好受……没进精神病医院就不错了。就这么办;准备迎接调查吧。”
许平秋掐了烟;挥手屏退着众人;众人次弟出了局长办;肯定去私下议论了;不过此时的许平秋脸上却意外地浮现着笑容;他拔通了邵万戈和李杰的电话;就一件事;要找邵帅;他实在有点纳闷;解铃的钥匙怎么可能在邵帅的身
第五卷思维的子弹 第44章 官方辞藻
“咳…咳…咳…这个;正式调查告一段落了;啊;这个;由冯检察官说下吧。”
万瑞升开始了;心虚;免不了有点紧张;公检法虽是一家;可一娘生九种;不可能都穿一条裤子里;总是有区别的。
这不;从分局到刑警队;调查了整整三天;有总队的政委陪同;还有监察、督察全程跟着;倒没于涉;招待的那叫一个无微不至;连检察官都觉得自首的这个人不简单了。
至于过程;那叫一个牙疼;派出所和刑警队本身就是问题一堆;罚款敢列支经费和补助;收缴敢直接当奖金发;不过想找证据可没那么容易;就看账目;除了一塌糊涂就是糊涂一塌。
基层就这样子;检察官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呐。所以过程基本寸步未进;反倒是不管是领导还是下属;对余罪俱是竖了个大拇指;而成绩也是放在那儿的;几次闻名瑕迩的大案;这回检察官们算是见到神探的真容了。
“……大致情况就这样;我们中院的意思也是通过这次调查;把立的这个案子彻查澄清一下;现在证据很确凿;首先第一个;他上缴了四十七万;仅凭这一点;这个案子……”
“等等;这个事;既然无法证明他是非法所得;那它就是合法的;不能他交出来说是赃款就是赃款吧?证据呢?”万瑞升义正言辞道;肖梦琪差点喷笑出来;这种事;当警察的怎么可能留下证据。
问其他人?算了;一块分钱的;谁敢说。
检察官牙疼;另一位道着:“他交待的很详细;几次抓赌;他从中都抽掉了一部分中饱私囊了;人家都承认了;这事……”
“这事不能听信一面之辞;有证据表明的都在这儿;他们严格按规定上缴的;当然;是我们系统内部的土政策。我们经费来源很大一部分都是罚款和收缴;不能用中饱私囊这个词形容啊。”
肖梦琪递一份账目表;那数字让检察官眼睛瞪大了一圈;几人互传着看看;都不悦地瞪着公安上这于人;一千多万;全部收缴回来了;其中不少都是以各种名目进入经费序列的。
“这个我作一下解释;大凡抓赌;我们是这样分配的;一成留基层;其余上缴;他这个可缴得清清楚楚;余罪同志在这一点上;是很有原则的。”万瑞升道;摩娑着下巴;这话说得他嘴有点苦;给一个下属圆这个谎;可是他这么多年来的头一遭。
“我补充一句;还没有结束的第二制药厂非法制售处方类药物一案中;他奉命和嫌疑人私下接触;嫌疑人用于收买他的金条、有价礼品以及现金;包括纷传他敲诈勒索的钱;累计上缴了四百余万;还有各类毒品;三十多千克。”史清淮代表禁毒局方道;充分证明;钱真不是问题。
这数字着实把检察人员吓住了;有位喃喃道:“可截留总归是违规啊?”
“确实是违规行为;可也没办法呀……和贩毒人员接触;总不能穿身警服吧?总不能列支局里那些正规的经费吧?他们也是没办法;只能以查养查;只能通过这些并不光明正大的手段;去实现一个光明正大的结果……当然;我们并不准备袒护他的违规行为;一定要严肃处理。”万瑞升道。
违规和违法是两个概念了;开始嚼字眼了。明显有袒护之嫌;可袒得有理有据;就检察方也不好穷追猛打;有一位难为地道着:“可这钱呢?他自己都承认是收的黑钱;我们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