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第4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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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这一刹那;马铄的脚已经把油门踩到了底;他看到了奔跑而来的余罪;一瞬间他做了一个决定;一打方向盘;车原地划了一个圈;车窗正对着余罪的时候;左手持枪伸出去;砰…砰…两枪……
余罪在这一刹那像如有神助一般;他奔出来了一个弧线;同样伸手还击了两枪;尔后;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向楼角的方向滚去;那车打了个旋转;片刻也不停留;此时已经看到了空档;轰着油门;冲出了大门;沿着路牙和街道的斜面飞驰;把开枪的鼠标和豆晓波远远地扔在身后。
此时的余罪还在大喘着气;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他几乎看到了枪口迸出的火花;此时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眼中剩下的一个场景;那一扇缓缓落下的卷闸门。
一瞬间;他厉吼着;跑起来了;像风、像闪电、像拼命的野兽;在狂喊着奔跑。
还剩下三米……还剩两米……他几乎已经看到闸下奄奄一息的马鹏;就像躺在行刑台上;那副卷闸正慢慢地;准备切割走他的生命。
啊……余罪张着嘴;吼声嘶叫着;呼吸得他觉得肺要炸裂了……伸展得全身仿佛要撕裂了;他像野兽一样在疯狂地跑着;在慢慢落下卷闸已经小于一米的时候;他重重的扑在地上;用巨大的惯性;嚓声把自己滑到了即将落下闸门下。
砰…砰…两枪打掉了绳结;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奄奄一息的马鹏推进了车间。
闸门;嚓嚓落下了;肩上背上像被车辗过一样;巨大的痛楚压迫;他嚎叫着;拼了命地往上撑着;撕烂了厚厚的两层衣服;终于钻进去了。
咚声……门落下了;满地的血迹;他顾不上疼痛;爬向马鹏;抱着他的头;急切地叫着:“马鹏……马鹏……马哥;马哥……”
马鹏慢慢地睁开了眼;余罪看到了他那条断腿;摸到一手血色;在怒意方起时;马鹏微微动着嘴唇;他附耳听着;马鹏在嗤笑他:“你跑得太慢了。他们逃走了。”
“走不了。”余罪拉着领口的通讯;对着麦狂吼着:“孙羿;撞死他们。
声音寒意森森;满身浴身;表情状似厉鬼。
“太暴力了;来点技术性的”
孙羿在步话里回道;他看着飞驰而来的越野车;计算着方位;此时泊在距路面向西岔道一公里处;有足够的加速距离;他有信心;在这个地方可以追到任何方向。说完时;他慢慢地移动着车;似乎在计算着两车那个交汇点的可能性……车上的骆家龙吓坏了;惊声问着;你要于什么?
就一句;然后成了惊声尖叫。
那车像暗夜中的一道流光;越来越快;孙羿把驾技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他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丝毫不理会骆家龙的惊声尖叫;加速……加速……人与车仿佛溶为一体;已经化作一颗流星、一个子弹;正准确的击向逃跑的目标
“小心。”杜立才看到了;年辆高速行进的车;正从斜面堵上来。
“来吧看谁命硬”马铄咬牙切齿;推到了最高档;油门踩到了底;同样准备拼死一搏。
他知道;停下就没命了;或许冲过去还有一线生机;这一瞬间他已经出离了恐惧;一心在想冲过去、冲过去……他从来不相信;那些警察会和他这样的亡命徒一样。
二十米、十米……后来的;已经能看到现场的警车齐齐倒吸凉气;根本没有停车的意思;就那样华丽丽准备撞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在骆家龙的尖叫中;轰一声……两车相撞;逃逸的车辆;在最后一刻稍打方向;车头撞上了对方的车尾;方向失衡;高速行进中开始打滚;几个滚后轰隆隆蹭着地面;斜斜的撞上了电杆;停下了。
那辆撞车的也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原地打转多半圈;一下子甩到了绿化带的斜坡上;但却奇迹般地保持着平衡;沿着斜坡行驶了一段;像一只灵活的怪兽一样;又隆隆地回到了路面。
此时;骆家龙才惊魂稍定;喘息着的孙羿调侃:“骆哥;咱们搞基吧;你的叫声真性感。”
骆家龙一下子悖然大怒了;他恶狠狠上来掐着孙羿的脖子骂着:“老子还没来得及娶媳妇;还没养儿子;你就想要老子命啊………要命也提前说一声啊;人寿保险都没多买几份……王八蛋;你要害死我啊。”
孙羿没说话;得意地指指不远处;哇;另一辆就惨兮兮地;倒扣着;所过之处;留了一地车零件。
哇;骆家龙跟着孙羿下车;此时才看清了;孙羿控制的撞击相当精准;这辆车仅仅尾部变形严重;那辆却因为这个撞击方向失衡;翻滚了几下倒扣了。
哇……他看到了那两辆逼停的货柜、看到了远远驶来的大队警车;暗夜已经变成了警灯的海洋;数不清的警车在飞驰着;回想着这几分钟的生死惊魂;他手颤腿抖道着:
“太刺激了太刺激了……我就知道我们兄弟有一天要闻名天下的。”
“确实刺激。”孙羿捂着肚子;冷汗方下;往路边跑;边跑边道着:“刺激得老子差点尿裤子里;其实我是准备把他吓停车的;这特么滴比我还不要命
“啊?”骆家龙这才听出不是计算的;好像是意外;气得又追骂孙羿;不料这时候;夜空里砰声一声闷响;听得格外真切。
枪声;仓库里一时间外围的几位想起了余罪;奔着向仓库跑来……
三十秒前;马鹏在余罪怀里;喃喃着:“我的枪……我的枪……在他身上
余罪把马鹏移到靠墙的位置;在这个中年男身上搜索着;找到两把;一把正是马鹏的抢走九处的佩枪。
“给我……”马鹏勉力坐真伸左手。
余罪没多想;一拉枪机递给了马鹏;马鹏瞄瞄那人;余罪踹了两脚;探探鼻息;直道着:“你下脚太重了;醒不了。”
“呵呵……好办。”马鹏砰声一枪;那人的膝盖洞穿;疼痛果真起效;宋老拐一下子尖叫着醒了;看清情况下;吓得摸着伤处直求饶:“别杀我……马…马爷……”
“哈哈……宋大军;就特么这么贱啊;还以为你多大本事;一腿还一腿;咱们两清了……我不杀你;等你上刑场时候;可别吓尿啊……哈哈……”
马鹏状似疯狂;却没有疯狂之举;余罪拎着铐子把这个人反铐起来了;尚不解气;拎着人正反扇了几个耳光;正准备朝那张丑脸捣几拳时;却看到马鹏慢慢的举枪;正对着自己。
“马哥……别……”余罪吓坏了;扑过去;死死地压住马鹏的手。
“余罪兄弟…兄弟……你听我说”马鹏在虚弱地喊着。
“我知道;哥……你是我亲哥;你别这样;还有挽回的余地;内奸不是你。”余罪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帮他擦擦脸上的血迹;曾经那个生龙活虎的马哥一夜之间成了这样;他说着鼻子一酸;眼睛模糊了。
已经听到了警笛声;每一位在听到警笛声的警察;都会有一种胜利在望的感觉;而马鹏似乎已经绝望;余罪轻轻地拭去了他眼角的一滴泪;马鹏轻声道着:“回不去了……我已经错过一次;这次又打伤了同行;不会有再有机会了……余罪;你不该救我……你把我的最后机会拿走了。”
“马哥;我懂你的意思……可你不能这样啊;好死总不如赖活着;你别往歪处想……我;我也不当警察了;咱们一块混去;都特么不当这警察的;坐大狱我也陪着你。”余罪一刹那泪如泉涌;他知道在这些特勤兄弟的眼中;生死看得并不重。
“我人都废了;陪不了你了……前半辈没活成个人样;后半辈我也不想活得像鬼了。要把我当兄弟;就帮我最后一次;别拦着我”马鹏努力抽抽手
余罪死抓着不放;他泪流满面哀求着:“哥;你这不是让我亲手杀你吗……我;我不能让你死。”
“兄弟……你难道想看着我坐在被告席上;想看着我被铐走;想看着我坐在轮椅上等死……我不在乎什么荣誉;可我不想死得没有一点尊严……”马鹏目眦俱裂地说着;他大口地咯着血;身体剧烈的抽搐;腹部又涌出血来了;整个人凄厉得要拼命一般。
又一次抽时;余罪像呆滞了;血红的眼睛里;汩汩流着热泪;他试图去拦着;可手却僵在了空中;他知道马鹏心里最重的地方在那儿;就像他在潜伏数年;无时无刻不想着归队一样;警队是家
而现在;却无家可归。
“哥;你走吧……我知道你难受;我年年去看你;下辈子咱们再当兄弟……”余罪一下子咬破了嘴唇;血和着热泪;他悲呛地、决然地道着。
马鹏一下子笑着;像幸福的笑;那笑容爬上带血的脸庞的时候;枪口慢慢地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他灿烂地、幸福地对着余罪喃喃道着:“兄弟……谢谢了……”
“马………哥。”邵帅和鼠标奔进来了;被这一幕吓坏了。
砰……枪响;血溅;余罪蓦地一动;感觉到了脸上滚烫地血滴。
邵帅和鼠标愣在当地;看着马鹏;血顺着脸颊慢慢的流下来了;流过了他安详的遗容。
邵帅在明白的这一刻;他一下子疯狂地奔上去;撕着余罪的头发;踢着、踹着、狠狠地扇着他耳光;在哭着骂着:“混蛋……你怎么能让他去死……你这混蛋;是你害了他;早知道杜立才有问题也不告诉他……你混蛋……你怎么能让他去死啊……”
任凭雨点般的耳光和拳头落在身上、脸上;余罪像木然一般;没有什么反应;后进来的大队人马也实了这一幕看傻了;半晌几个人才劝住了邵帅。
此时的余罪状已狼狈不堪;劝走了邵帅;有人拉着他;他木然地站起来;看着仓库里涌进来的警察;看着围在身边的兄弟;一直在人喊着余罪、余罪;他恍若未闻;木然地走着;人群下意识地让开了通道;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什么也没有做;几步之外;一阵眩晕;他软软地倒下了。
“余罪……余罪”
接应的三队孙天鸣、重案队邵万戈发现不对劲;一行人围着;邵万戈准备抱人时;手黏了下;他掀开了余罪的衣服;在皮带上赫然一个弹洞;腹部已经殷了一片血。
“快……送医院;他中枪了;怎么拖到现在?”邵万戈抱着人;警员潮水般地分开;直上警车疾驰而去;半路拦下了向现场来的救护车;掉头疾驰;直驶医院。
这一夜可经历了多少的惊心动魄啊。
高速围捕的特警还在回撤途中;现场尚未清理完成;这里却发生了更激烈的围捕;战果有点出乎意料;七对六;嫌疑人被击毙一名;重伤三名;余下皆生擒;如果是装备精良的特警队执行任务也许让人觉得正常;可偏偏是几位训练不过两周普通刑警;这场遭遇战;就变得让人叹为观止了。
晚二十一时;崔彦达厅长在李磊、许平秋一于指挥人员的陪同下到现场时;一行人寂然无声;逃逸的撞车地;马铄、杜立才双双重伤;已经开始抢救;被封锁的现场车零件碎了一地;厅长的专车车尾已经掀去了一片;冲出来的货柜一辆斜在绿化带里;另一辆歪头撞进路边护栏;嫌疑人已经解押离场;只有逃逸出不到一公里被熊剑飞击毙的一位;已经覆上了尸袋。
车停在第二制药厂的门口;崔彦达下车时;回头许平秋道:“那位怎么样了?”
“中了一枪;正在抢救;其他人没事;就是有位队员被爆炸擦伤了点皮。”许平秋轻声道。
“一定要抢救过来……我们已经失去一位了。”崔厅黯黯地道。
许平秋鼻子一酸;抚着脸;强忍着。这一行直进那个困挠了专案组近两年的制毒窝点;在全副武装警察的包围下;那个窝点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却吞噬了不知道多少活生生的性命。
人群慢慢地让开了;现场现在眼前;已经很少动情的法医在抹着泪;把一只染血的手枪交到了崔厅手里:“……他右臂中了两枪;腕部肘部各一枪、左腿粉碎性骨折;是被钝器打断的;腹部中了一枪;伤到了脾脏;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他遭到了毒打;口腔里咬碎了四颗牙……他是……”
许平秋制止着法医的汇报;侧身让开的法医按捺不住了;呜声哭出来了;那样的痛苦;他不知道是怎样熬过来的。可熬过来;又为什么要朝自己开上一枪。
“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啊;一位宁愿带着尊严去死的人;会让我们所有苟活着的人羞愧”
崔彦达肃穆地敬礼;他轻轻地抚过那张已经没有知觉的脸;苍白的颜色;怵目的弹洞;遗容很安详;仿佛死得其所;手微微地张着;似乎还保持着握枪的姿势;似乎还期待着;要抓住了。
崔彦达慢慢脱去了警装;轻轻地覆在马鹏的身上;挥挥手:“带他归队吧
一瞬间;崔彦达声音颤抖;泪如泉涌。
许平秋拉开了人;抬着担架;即便是铁石心肠;也止不住热泪盈眶;记忆中的一幕一幕;那些刀光剑影;那些明谋暗战;多少次命悬一发;那个矫健的身影总能化险为夷;可在最终;却把子弹射向了自己。
他有过错;可他心里最重还是家国国家。
他有过错;可他最终没有忘记自己是警察。
失去了生的荣誉;谁也夺不走他死的尊严。
慢慢地前行着;在熠熠的警徽下;无数只手;庄严地向他致以礼敬。
车前回眸间;看着已经冰冷的尸体;许平秋对着麾下数百警员;颤抖着地声音长吼着:
“现在;我宣布……西山省刑事侦查总队特勤、一等功臣、禁毒局一级警司……马鹏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