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第3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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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高兴不?”余罪在鞭炮声中;附着老爸耳朵吼着。
“高兴。”老余乐得合不拢嘴了;附着儿子耳朵吼:“明年给爸引回个儿媳妇来啊。”
“好啊;你要几个?”余罪哈哈笑着道。
“你正经点;不管咋个瞎玩;结婚娶媳妇这事得当真……这个你得跟爸学学;找媳妇就你贺阿姨这水平;本本分分滴;你都老大不小了;不能让爸一直在你身上cāo心啊。”老余说着;儿子却是兴高采烈的放着炮;一不小心;咚声一个二踢脚在他脸前飞上天了;惊得老余一个趔趄;差点摔一跤。
没摔着爹;可把儿子吓了一跳;赶紧来扶;可不料初雪路滑;余罪脚底一溜;没扶好爸;倒把爸拉得和他一摔倒了;哎哟;大过年新衣新鞋把老余心疼直骂毛躁儿子;贺敏芝惊得奔出来;看着这没大没小的爷俩;有点哭笑不得了
零点的喧闹持续了很久;直到余罪和贺阿姨把醉醺醺的老爸扶进房间;尚未尽兴的老爸还喃喃着;这臭小子真没良心;两年都没回过年来了……余罪蓦地鼻子一酸;赶紧的应合着:爸;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老余不知道听见了没有;还在喃喃着;你不回来;爸一个人多没意思;买一大堆炮仗放得都没劲……余罪又赶紧劝着;那爸你先睡;我明天陪你放还不成……说着说着;余罪却发现没音了;悄悄一瞄;老爸鼾声已起;敢情是醉了的牢sāo话。
他轻轻地退出了房间;这个因为结婚才粗粗装修了下的房间;外屋还是放水果的仓库;掩上门时;贺阿姨也跟着出来;站在满是水果馨香的房间里;贺阿姨小声道着:“赶紧睡……谢谢你啊;小余。”
余罪看了眼新妈;笑了;小声地道:“是我该谢谢你;没有你我们爷俩互相担心;原来他担心我在外面闯祸;我担心他在家里没人照顾……你不知道我爸多小气;水果只吃烂了没法卖的;做饭一顿吃三回。”
贺敏芝一笑;无语了;这爷俩相互了解确实挺深;她轻声道着:“他还不是想多省点;在城里给你成家买房子用。”
“千万别让他省啊;我自己能顾了自己……贺阿姨;您也休息。”余罪道着;贺敏芝应了声;怔了下;余罪旋即省悟了;马上改口道:“哟哟;叫错了……妈;快去陪我爸睡。”
贺阿姨脸一红;糗了;余罪掩鼻笑了走了;关上门时;贺敏芝还是有点怪异的感觉;不是亲生的总不是那么自然;叫阿姨觉得生分;可叫妈亲切;她老是觉得脸红。
又是一年过去了;把喧闹关在了门外;冷清的房间里;余罪把疲惫的身躯重重的扔在床上;累了数ri却是一点睡意也无;和老爸经常开玩说让他给找个妈;可真有个妈了;真把这个字叫出来了;又让他觉得百感交集。
他轻轻地翻开了抽屉;在最下的一层;轻轻地抽出了那张合家福;那是看了二十几年都未曾见面的妈妈;泛黄的照片;一位恬静的、美丽女人;他看着;脑子在昏昏噩噩地想着;曾经无数次的想着;有一天会有一位长得和她一样的女人;突然间站在家门口;叫儿子……可二十年都没有等到;他在想;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一个女人这么狠心地;扔下丈夫和儿子;一走就二十多年。
二十几年啊;单亲的家里有多难;可能是正常人无法体会到的;他的记忆中没有妈妈;从记事起就伏在老爸的背后流口水;经常流到老爸透着汗味的脖子里了;再大点;能记得的是老爸坐在摊前;手上招呼着生意;腿间夹着他怕他乱爬;饿了渴了;就削一个带疤的莱果;削成小小的块放在他手里;看着他嗫喃着吃着;困了累了;大衣服摊位下一铺;就是儿子遮阳的好睡处。
夏天藏在摊位下;冬天裹在大衣里;直到会爬了;会走了;会从老爸脏兮兮的口袋里偷零钱了;老爸就多了一项教育;摁在腿上;大巴掌扇儿子的屁股掰;扇得哭一鼻子泪;直到有同上jiān商的叔伯来劝才撒手。
扇屁股掰、扫桃毛的笤帚疙瘩、秤杆;还有老粗的甘蔗棍子;随着年龄的增长;余罪挨个尝过了这些工具的教育;那时候挨揍恨得咬牙切齿;而现在;老爸眼看着揍不动了;怎么就莫名地有点想呢?那时候老盼着有个妈;现在终于有妈;怎么就莫名地觉得有点失落呢?
想着想着;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地溢出了两滴泪迹;不知道是为曾经的艰辛;还是为现在的幸福;抑或是;为还在肩负着给儿子攒钱娶妻置房重任的老爸。
想着想着;手里的照片滑落了;直落到了床下的角落;他懒得起身去捡。他在想;和老爸一对像草芥一样飘零的父子;这个世界上恐怕没人会在意;那怕是照片上那位妈妈。
想着想着;鼾声渐起;抱着枕头;和衣而睡在这个清冷的除夕之夜;夜虽冷;可梦却是温暖的;梦里是吆五喝六的jing校兄弟;是亲亲热热的jiān商叔叔大爷;是吓唬着要抽你小子的老爸;是腼腆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新妈;梦里余罪脸上泛着幸福的笑容。
蓦地;急促的jing报声起了;两声过后;刷地一声;余罪惊省坐起;刚刚梦到了自己出事了;收黑钱、刑讯逼供嫌疑人、还有栽赃贾原青;数罪并罚;结果相同严重;是重案队邵万戈、解冰那伙人直接来抓他来了。
吓了余兄弟一身冷汗;醒来时一下子舒了口气;尼马;是电话铃声;不是jing车抓我来了。
不对;这时间的电话不会出事了;他摸出手机一看是队里的;赶紧一接:“喂;出什么事了?”
jing察就是这样;有急电恐怕就有急案;果不其然;电话里值班的方芳急促地汇报着:“队长;五原发生了一起灭门案;一家六口被人砍死在家里;总队已经发布了总动员令;要求各队队长、指导员务必坚守岗位;各大队刑jing全体取消假期;全体待命。”
“什么时候的事?”余罪急促地问。
“五分钟前。”方芳汇报道。
“那个责任区的?”余罪心跳地问。
“九队的;不在咱们区。”方芳道。
哎哟妈呀;还好。要在庄子河发案;队长又不在场;估计得直接被捋了;他想了想道着:
“方芳;这样;你先通知指导员……现在是凌晨;我看下;四点钟……总动员令的目的应该是准备搜捕了;九队的辖区和咱们差不多;也在城边上;案发地离咱们辖区远;协查的命令下来得一到两个小时……你延迟点通知大家集合;除夕夜啊;让兄弟们好歹睡到天亮……嗯;我想办法尽快赶回去;就这样
略略一安排;他趿垃着鞋;胡乱收拾着东西;收拾着停顿了下;又有点发愁了;这事又得让老爸不高兴了。他撇了撇嘴;没办法了;一出这种大案全jing动员;他这个当队长没理由窝在家过年;收拾妥当;时间刚过凌晨四时多;一推开门;哇……冷风挟着漫天的雪花扑面而来;冷得打了个寒战。地上;已经下了薄薄的一层雪;开车算是别想了;高速肯定早封路了。
这可咋办?
只能坐火车了;他关上门;翻查着列车时刻表;最早的一辆在凌晨七时;还有三个小时。
不知不觉地就进入了那种焦虑的状态;等待的时间里;他已经想好了哄老爸的托辞;就说要去领导家走动走动;给来年提拔铺路;这事老爸肯定支持;他从不是拖后腿的……焦虑的是啊;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发案时间段;对了;还有城郊复杂的地形;那里可能有很多条逃跑路线;种种不利因素;肯定会把这个案子的难度无限制地扩大;肯定又要有不少jing察兄弟;过不成这个年了。
哎;这过得叫什么年呐
余罪站在窗前;看到五原的天气预报;中到大雪;气漫零下十一度到零下四度;老家这边也是漫天雪花;纷扬的雪中;他仿佛看到了;不知道有多少各队的jing察兄弟;在这个时候;匆匆地整好jing装;离开了温暖的家;匆匆地给车挂上防滑链;飞驰案发现场。
那里的现场勘查;应该开始了;如果能很快确定嫌疑人的话;天亮就可以展开搜捕;如果暂时不能确定;那可就麻烦中。可即便能确定;这样的天气也不利于排查和搜捕啊。九队辖区;几乎就是城边村;这个地方没有拆迁、没有土豪、灭门案的动机难道是仇杀?可除夕夜作案是相当不明智的;空街空巷的;他往哪儿藏;难道跑野地里去?就即便是个有预谋的作案;如果没有考虑到天气的因素他就惨了;进城全被摄像头捕捉到;除夕夜可没什么人。逃匿难度也大;这么大的雪;跑不了啊?
一连串的疑问;如cháo涌上心头;他一点都没发现;在很短的时间里;他的思维像以前一样;已经全部地走进了尚未接触地案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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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怵目心惊
很多事都是从一件小事开始的;包括发生在五原市市郊修武镇武林村的灭门案。
除夕夜的钟声敲响时;武林村村北17号;一户红砖钢瓦的二层楼院子;年夜饭接近了尾声;小孙子在缠着爸爸要去放烟花;妈妈的眼神并不好;唬了他一眼;孩子心xing;又缠上姥姥、姥爷了;老爷子刁福贵乐呵呵地把孙子抱起来;先自出去了;走过大女婿身边时;很不满地哼了哼。
岳父没好脸sè;岳母的脸sè更不好;刁家俩姑娘;老大刁娅丽;在城里打工;找的女婿也是城里打工的;老二刁娅琴上了中专;毕业后就到镇信用社上班了;入赘女婿也是信用社的职工;没多久就有了一个大胖小子;还随了刁家的姓。
家家一本难念的经;这家的难处就在大女儿刁娅丽身上;嫁的是位大师傅;挣钱不多;脾气还不小;好容易回过年来了;拿着礼物不过点猪羊肉吃食;岳母挖苦了;在人家饭店顺回来的?又是人家吃剩下的。
礼物轻也就罢了;除夕夜大女婿还给提了个难题;要借点钱;借钱于啥;想开饭店;岳父就数落了;你狗ri又是去赌钱?我特么白赔一闺女给你当老婆;这些年倒贴了多少钱?要钱没有;有本事自己挣去。
岳父是杀猪的出身;身材的长相的剽悍程度不比山猪逊sè;大女儿女婿一打架;岳父经常就是两耳光搞定;收拾得女婿从来不敢犟嘴。
“行了;都睡……明儿玉兵你起早放开门炮啊;续贵跟我睡。”岳母发话了。
陈玉兵是二女婿;又听话又有正式工作;关键工资全额上交给老婆;很得二老欢心;他看看大姐一家yin着脸sè;点点头:“哎;好;那妈……我们先睡了。”
本来想给大姐、大姐夫说句话的;真不行就贷点;不过老婆刁玉琴拉拉他;示意着回房;这两口子;默不作声地出去了。
“还坐着于啥?等着我给你收拾啊。”岳母就看不入眼大女婿了。
“妈……我收拾;宝龙;帮把手。”刁娅丽示意着喝闷酒的丈夫;刚过三十岁丈夫已经一额愁纹;除了郁郁不得志;还郁郁没得子;种种难堪;也让她有点不忍了;小声求着:“妈;我就借点凑个首付;顶多一年就还你。”
“跟你爸说去。还好意思说借钱?他赌博塌的窟窿填的钱还少?”老娘不理会了;想当年跟着杀猪匠也是位悍婆娘;没着拍着大腿骂女婿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哼大女婿葛宝龙看这事根本没戏了;重重一哼;提着半瓶酒;回房了。
“跟你老婆使厉害?什么东西;啊呸”岳母冲着女婿呸了口;大女儿埋怨了句;没料到也被劈头骂了几句;啊;你什么玩意;胳膊肘净知道往拐?啊;爹妈养你这么大;你不给家里填补也罢了;还打上你爸养老钱的主意啦?看看你老汉什么玩意;吃老婆软饭还不行;手都伸老丈人家里了。娃都整不出一个来;我看他就不是个男人。
楼上;喝着闷酒;两眼发红的葛宝龙;隐隐地听到了老丈母娘的损话;气得一碗啪唧摔地上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个伙夫男;他知道这事汤了;只是郁闷;结婚七八年老婆的肚子没动静;已经给他赢了个不是男人的称号了。灶前火后油烟里枯燥ri子;他除了做个菜什么也不会;孩子没本事搞出来;房子没本事买不起;票子没本事挣不来;家里被老婆埋怨;特么连老丈人、丈母娘也不把他当人看了。
去特么的;他极度郁闷地拿起酒瓶子;咕嘟咕嘟灌了几口;火辣辣的感觉从喉间直到胸前。
嘭;门开了;老婆回来了;刚哭过;她不像平时那样夺走老公手里的酒瓶子;而是气咻咻地脱了外衣;拉开了被子;捂着脸在被子里抽泣。
“哭……哭个蛋呀……”葛宝龙重重把酒瓶一跺。
“没本事整钱;可有本事骂老婆;你不跟你爸借钱去?”刁娅丽火了。
“七八年都生不出个娃来;老子好意思回家吗?”葛宝龙灌着酒;呸了口
“去你娘个腿;你没本事;又怨老娘?”刁娅丽更火了;拿着枕头扔过来了。
“少给老子装;结婚时候;你特么就是个被人cāo过的;还没准打过多少回胎呢。”葛宝龙火了;压抑在心里最深处的怒火喷出来了。刁娅丽疯了;疯狂地从床上跳下来;疯也似的撕扯着;连抓挠带耳光骂着:“王八蛋……我跟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对我……我跟你拼了……”
“滚尼马的……”葛宝龙看老婆披头散发的疯劲;这家子姓刁的已经让他出离愤怒了;借着酒劲;顺手一瓶子敲在老婆的头上。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