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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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得太久了;该放手让他们自己练练了。”许平秋感慨道。
“于是把这俩扔到一线了?他们可能是有意见啊;我刚问红城了;路上还和红城嚷了一通。”万政委笑着打小报告了;这听得许平秋有点哭笑不得了;恐怕这良苦用心;未必能让身处其中的认识到;他轻声道着:“当官谁也会;当jing察谁也能当好;可要当个有全局观的指挥员;就没那么容易了……你说这小子怎么样?不说别的;能跨区把人私自调出来;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就能办到;也不是谁都敢办的。还有抓那逃犯;夺枪伤人;这狠劲可不是能训练出来的。”
“所以;你想把他培养成第二个你?”万政委笑道。
“看他的造化;如果窝在总队;过两年把棱角磨圆了;那就成第二个你了;有意思吗?”许平秋反问着。
两个人都笑了;虽然各执己见;但保持着相互理解。正说着;又一辆车来;一位温婉的中年女人;搀着一位满足头华发的老人从车上下来了;这时候;满场的jing察都快步走着;在台阶一侧恭迎着;所过之处;立正;jing礼;有的叫王老师;有的喊校长;有的喊班主任;就连余罪和鼠标这两位贱人;也恭恭敬敬地等在路边。
jing校的老校长王岚来了;如果不是一身jing服的话;如果不是一个肃穆的环境的话;恐怕不会有人把他当做一位什么人物;不过确实是一位人物;从jing监、jing督到肩上jing员衔的余罪;都默然向这位带出了不知道多少届jing员的老校长;致以最高的敬礼。
“高奉成……在学校时候;就长老长胡子了。”
“刘志江……呵呵;我记得你;和班主任大吵大闹;被班主任揪我办公室了。好啊;都成局长了。”
“许平秋;还是这么黑。呵呵。”
“陈昊;部里领导了;我得向你敬个礼啊……”
一路看过;或开个玩笑;或说件学校的糗事;或勉励一句;即便是部里来的领导;也慌乱把校长的手拦住;先自敬一个礼。
这不是官大一级的气势;也不是衔高一级的威压;而是德高望重的仰视;余罪悄悄向身边的鼠标道着:“我发现;当jing察当得最拽的;是咱们老校长;不管什么衔的;站在他面前都是学生;都向他敬礼。”
“拉倒;最拽的是躺在陵园的;老校长也得来给他们敬礼。”鼠标示意着陵园;惹得余罪狠狠剜了他一眼;眼睛的余罪光扫望时;不经意看到了搀着老校长那位女人;随意的挽梳着发髻;恬静白皙的脸;很漂亮。倒不是因为风韵犹存吸引了余罪;而是在许平秋面前;那女人似乎有点尴尬似地;下意识地往校长的身后靠了靠。
耶;这是神马情况?惯于窥视jiān情的余罪;很不合时宜地开始yin暗的推测了。
接下来又吓了他一跳;那位女人居然和王少峰揽在了一起;轻挽着他的胳膊;老校长已然和一位年龄相仿的老头;牵着手说得好不热乎。
哟?这情况里好怪异了;他看看身边;插了一个位置;站到了马秋林身边;小声问着:“马老;这位女人是谁?”
“蠢货;局长夫人居然不认识?王校长的女儿;王芙;没从jing;从政了。”马秋林笑着道。
“那她和许处……好像……”余罪揶揄地说着;看着马秋林难得瞪眼了;快翻脸了;他赶紧改口:“好像什么也没有。”
“滚远点。”马秋林直接道。
“是老马你说了算。”余罪一扭身;又回到原位置了;马秋林瞪了若于眼;这才笑吟吟迎着王岚校长。
情况真复杂哦;余罪还是不去想了;等着王岚校长走到身侧;他挺着胸敬礼;好崇拜地道了句:“校长好”
“我认识你。”王岚略一思索;便想起了这个另类的学员;他推测在对方的身上;肯定发生过很多故事;因为此时的这位学员;身上已经看不到青涩;看不到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内敛的凌厉。
“谢谢王校长还记得我。”余罪有点诚惶诚恐;第一次觉得被这样的人记住;是一种荣幸。
“你的名字很好记;叫余罪。校里校外;你于的事我想不记住你也难啊。”王岚校长道。
这话说得;余罪觉得好一阵难堪;就像小时候犯了错站在老师面前;他有点手足无措了;不料老校长却是亲热地揽着他;来了一个同志的拥抱;像知道这些年所有的事一样;他面带慈详地说着:“你受苦了;每届学员里都有很多人冲到第一线;能走出来的;都是好样的。”
拍拍余罪的肩膀;这却比什么鼓励也管用似地;余罪挺胸又敬一礼道:“谢谢校长;不辛苦。”
“好;好样的;jing察都是这样;身有余罪;终不觉悔……你这个名字好啊。”王岚校长笑着鼓励着。
简简单单的几句;余罪很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一样;他不是容易感动的人;不过可惜的是;这位老校长却是感动过所有人的人;即便鼠标这样的劣生老校长居然还记得他;因为赌博被学校记过两次;差点被开除了;敬礼的鼠标脸红耳赤;估计强悍的神经要受到一次洗礼了。
在学校就传说着;很多劣生劣到开除的水平;老校长总是尽一切可能去挽救他;很多劣生就这样在他高抬贵手下侥幸地溜走了;即便必须开除的学生;很多年后也有回到学校的;为的就是专程去拜访一次这位开除了他的师长。
“………大家还记得我在你们毕业典礼上说过的话吗?我不期待在你们中间;在我的学生中间出现英雄;英雄这个字眼对于我们这个职业太过沉重;他意味着割舍亲情、意味着忍辱负重;意味着流血牺牲;意味着要经历普通人无法想像的痛苦;而这个充满痛苦的经历;又往往是以悲歌落幕的……”
慢步走着;一行人渐渐走近了;走近了邵兵山的坟前;老校长忍不住悲恸地抚着碑身;状极痛苦闭着眼睛;喃喃地说着:
“可总有一些这样的人;他们生来嫉恶如仇;他们敢于挺身而出;直到有一天慷慨赴死;变成一个让生者缅怀的丰碑…他们是英雄;我为我的学生是英雄自豪了二十年;可我同样为我的学生是英雄;难过了二十年……兵山;老师又来看你来了;大家都来看你来了;二十年了;你不会还记恨着我……”
此刻;那位让全jing景仰的校长;涕泪纵模地悲恸着;默哀的一众jing者;慢慢地;齐齐地向着墓碑敬礼;不知道是敬向这位jing师;还是敬向;那已经长眠在地下的英雄………
第22章 吾道不孤
昔ri的老师来过了;青丝已成华发;昔ri的战友来过了;青壮已成暮年;昔ri的队伍也来了;重案二队的整编方阵;在苍莽的青山松柏之间;留下了对前辈最诚挚的礼敬。
马秋林眯着眼;看着邵万戈带着的二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轻声唏嘘唉叹;余罪和鼠标一左一右跟着他;老马旧地重来;感慨一路不断:
“……邵兵山是二队牺牲在任上第一位副大队长;前后一共有五位同志殉职;不管谁看也是一支光荣的队伍啊;不过事实却和想像有很大差异;全省刑jing的标杆;市局直属重案大队;省厅挂牌的单位;一个大队长的任免需要通过厅长的签署啊;长年在高强度、高压力下工作;真不知道是对事业的忠诚;还是对人xing的摧残;可对付那些恶xing犯罪;又逼迫我们jing察不得不这么做;啧…
老马感慨着;也许只有跳出这个圈子之外;有一天才会看得更清楚;鼠标笑了笑道着:“咱们jing察从来就不受劳动法保护。”
“一边去;不包括你这个懒汉。”马秋林手一拔拉;鼠标捂着脑袋;嘿嘿傻笑了;余罪也笑了;看着众人簇拥着送走老校长时;他奇怪地问着:“邵兵山牺牲;老校长怎么归咎在自己身上;难道……这中间也有什么故事?”
“呵呵;有;邵兵山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上学的时候就爱打架闹事;快毕业的时候闯了个大祸;一帮jing校生和太钢工人打群架;把对方一位打成伤残了;够得上刑事案件了;校方的处理意见;开除肇事的邵兵山。”马秋林道;脸上是一种很怪异的表情。
“哇哇;看来jing校于仗是传统啊。”鼠标愕然道。
“那后来呢?”余罪好奇了。
“老校长一直觉得他是好苗子;而且出事他是一个人揽到自己头上的;保全了其他同学……他抹着脸出面;给了受害方一大笔赔偿;把这事按下去了。”马秋林道。
“没有开除;循私了?”余罪问。
“嗯;那时候正组建重案队;组建一年减员了一半;厅里每年都朝学校要学员;老校长就把背着处分肆业一年的邵兵山扔到重案队了;让他于出个样子来再回学校拿毕业证……他也很争气;不到五年就到了副大队长的位置;可在位置上不到五个月;就出了那事……”马秋林道着;一股子莫名的悲呛袭来;即便他从jing几十年;仍然忍不住老泪纵横;唏嘘地抹了抹眼角;回头一眼;悲恸地、声音颤抖地道着:“可怜呐;炸得没留下个全尸;都说恶贯满盈才有横尸街头的报应可他是个jing察啊;难道还做过什么该遭天谴的事?”
马秋林状极悲怆;不时地抹着老泪;湿了手心;湿了袖角;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跟着马老拾阶而下的余罪;心里越来越多地充塞着一种感动;最初他知道这个故事时是感动;之后知道是愤怒;今天知道一个高大全形象后是这样一个渺小而真实的人物时;那股子感动却有增无减。
他一点也不高大;他只是在尽一个jing察的职责;也许他并不知道;那一次尽职需要以生命为代价来完成;可他完成了;那怕就因为一时的热血冲动;他毕竟完成了。成了竖在所有jing察心里的丰碑。
“…后来呐;老校长就把兵山的殉职一直归咎在自己身上;这就是他一直在向你们强调的;他希望他的学生里不要有英雄;一个英雄给他周围带来的除了荣誉;还有不堪重负的悲痛;可他又不希望都成了蝇蝇苟苟、贪生怕死、不敢挺身而出的懦夫……这个矛盾让老校长纠结了几十年;恐怕没有能解开的一天了;黑白之间;怎么可能有温柔和妥协。”马秋林道;看着被众人搀进车里的老人;他如是评价这位;从没有抓过坏蛋;却闻名全jing的师长;那评价;又何尝不是如此地矛盾呢?
从松柏成列的台阶下了园门口;许平秋在招呼着司机;把几位外地来的同行;包括马秋林请上车;那一辆即将开车的支援车嚷着余罪和鼠标;看到许处长走向两人时;大嘴巴的李玫一紧张;不敢喊了。
“你们俩。过来。”许平秋一招手;很不客气地嚷着;像叫服务生。
鼠标颠儿颠儿跟上来了;卑躬曲膝地谄笑着:“叔;什么指示。”余罪一看老许这黑脸就尼马来气;很不情愿地走上来;站在他面前。
“严肃点。”许平秋训丨了鼠标一句;手指点点;问着余罪:“告诉我;今天有什么收获?”
“收获?”余罪怔了下;然后怒了;大过年的;把老子支援组的名头给捋了;再拉这儿来教育教育;这算什么鸟事;即便他心里有所触动;脸上也是丝毫无所见;摇摇头:“没有。”
“你呢?”许平秋问鼠标。
“我有。”鼠标巴不得这个表现机会了;严肃地道着:“我的身心经历了一次洗礼;我觉得先烈们太不容易了;有一天我也会像他们一样;做一名忠诚的战士。”
这话听得许平秋有点牙疼;就鼠标这jing姿站得;肚子往前凸了一大块;他手拿着手包;拍拍鼠标的肚子道:“先减了肥再吹牛啊;你到全jing看看;你这么胖的jing察;有几个?”
“也有吧;市局、省厅里;比我胖的领导多了。”鼠标得瑟地道;余罪噗哧一笑;许平秋的手包啪声直接扫标哥袋上了;标哥弱弱扶正jing帽;不敢犟嘴了。
不过鼠标说的也是实情;许平秋想发火也发不出来了;反而被逗得眉眼笑了笑;又回头和余罪说着:“你要正确对待总队的这次安排;在支援组;等于你永远在后台;后台可是很小的舞台啊……我看啊;那么小的台子;容不下你这么大个名角啊;你该有个更大的舞台。”
余罪笑了笑;宁愿以笑敷衍;因为你真不知道这许老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吭声;许平秋回头看了眼整队而下的二队刑jing;他又笑着问:“你真没有一点收获?难道今天没有一点触动你的东西。”
应该有;许平秋知道;每个人都是心里最软的地方;jing察也不会例外;每年这一次教育是很必要的;对于jing察;这是一种使命的感召;是一种心灵的震憾。
“有。”余罪睥睨地看着老许;突然泛起了一个收获。
“是什么?”许平秋好奇了。
“我发现;您和王少峰副厅长;不是政敌。”余罪道。
“当然不是;工作方式的不同;治jing意见的分歧;永远到不了敌对的立场。”许平秋道;有点愕然了。这家伙的看问题角度和别人真的不同。
“我看到那位王芙女士见了你很不自然。”余罪突然吐口了;许平秋黑脸一糗;余罪刺激着:“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是政敌;而是情敌……这就是我的收获;你逼我说的啊。”
刷地许平秋一挥手;包向余罪扇来;早有防备的余罪一后仰身;吧唧;哎哟;正偷笑的鼠标遭了无妄之灾;捂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