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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余罪-第25部分

小说: 余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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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真进了咱这儿那个派出所、刑jing队,不但省好俩钱,还早挣好几年前,真毕业回来,光实习转合同制都等一两年,还没准汾西公安局能不能进去。”

敢情是打着这馊主意,不过很对老余的胃口,老余哈哈大笑着道:“有道理,就你这得xing,我倒不担心你被选拔走,就怕你在省城是牛屁股,回到汾西也当不了鸡头,还是鸡屁股。”

这话把余罪说得面红耳赤,打下就在一干同学的屁股后排着,不管是学习还是品德,实在走不到人前,唯一一次特招被jing校选拔走,还是老爸咬着牙出了几万块,从招办贩子手里买的指标,学了几年就现在这当不当、正不正的样,就余罪自己觉得也实在堪虞。

儿子一糗,老爸呲笑了,他给儿子斟了杯酒,劝慰着道:“别想那么多,人还不就跟着奈何走,爸下岗时候你才一岁,一下子没工资了,老爸觉得天都塌了,这不也过来了,过得还不赖呢,爸无所谓啊,你想留省城,爸就给你攒点房钱,要年景好,没准还能给你攒点老婆本……你要回汾西,那更好,你想住这儿,咱们就把房子翻修一下,要不想跟爸住,爸给你在市区买个房,大不了再受个十年八年,就要退休抱孙子了。”

“爸,都二十年了老婆都抱不上,都想抱孙子啦?”余罪笑着和老爸开了句玩笑,余满塘老脸挂不住了,吧唧给了儿子一巴掌,吹胡子瞪眼叫嚣,要不是为了养你这个小兔崽子,怕后妈虐待你,老子娶俩仨媳妇都够了。余罪给老爸斟着酒,恬笑着安慰着:“爸,您别老想我的媳妇……其实当务之急,是给您娶个媳妇,给我找个后妈,要不将来我媳妇不待见您,您一个人过我能放心吗?”

“这还算句人话……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老余释然了,和儿子碰了杯,仅仅是安慰了一下下,立马就紧张了,自言自语着,像在心算着一笔账,旋即又懊丧地道着:“儿呀,不行呀,现在娶媳妇和房价样,行情见涨,爸这几年攒的钱,凑合着能给你成个家,我总不能顾着自己成家,让我儿子打光棍吧,再说二茬进门的,不是亲生不是一条心呀……算了,爸就胡乱找个相好窜门去吧,花不了几个钱。”

余罪吃得一口菜,噗地全吐出来了,“窜门”是老一辈的说法,新一代叫泡妞,不过老爸泡的应该是大婶级别的了,估计是贺阿姨的多。无意中把心事吐露出来了,老余这老脸可是挂不住了,敲了儿子几筷子,义正言辞地摆着家长架子训着:“以后不许和你爸讨论这问题啊……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以后得订个规矩啊,我的事你不能管,你的事,我能管。咱家就两口,不能你当家长吧?”

“爸,我没给您抢啊,我就说说……不说了,喝酒,那说定了,正月初二我就得走,集训差不多半年时间,管得肯定很严,保密协议上说了,未经许可,连电话都不能打。”余罪道,似乎对这个jiān商老爸有点不放心的意思。

“走吧,走远点……知道你在jing察圈子我好歹也放心,放我跟前我是看不住你,不是惹事就是闯祸,今儿还把人家jing察车撞了,出去老实点啊,千万别闯祸。爸给你多带着生活费,到新环境给管事的塞点,让他照顾着你……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上学期走时候给你拿八千,怎么今天我看卡里的钱,没少居然多了七千多?不是又在外头偷谁讹谁了吧?”

老余安抚着,不料又想起了这事,以他对劣迹斑斑儿子的了解,还真怕他在外头手脚不干净。余罪稍稍迟疑下了,那钱有五千是解冰给的,还有一千五是贫困补助,至于平时jing校本就不多的吃喝花销,有和鼠标和豆包开盘聚赌的本事,零花钱根本不用花家里的。他本来不想说的,老爸追得急了,他不耐烦地道着:“爸,这是贫困补助,学校给发的。”

“贫困?补助?”老余愣了下,家里早脱贫了,至于吗?

“这您就不懂了,国家现在对各大院校都有贫困生的补助,您是下岗工人,无业对吧,我又是单亲家庭,符合申领贫困补助的所有条件,反正是国家的钱,我总不能怕人笑话不去领吧?还别说啊,爸,你这身份现在很值钱,我每回上访被截住,把你的情况一说,下岗连安置费都没给,就说我们爷俩生活得多么水深火热………哎哟,截访的很客气,每回都把我送家门口……就是他妈的不给解决问题。”余罪笑着道,从小跟着jiān商爸,世界观和普通人确实有点差异。时间久了,他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这不,老余一听乐歪了,直摸着儿子脑袋道:“哎哟,我儿子真聪明,对,脸可以不要,这钱可不能不要。我这辈子总结的经验就是啊,上不能靠国家,下不能爹妈,人得靠自己。”

对于老爸,余罪从来不吝赞美之词,把个水果摊发展成小果店,这人生得多大的成就感呐。

爷俩杯来盏来,吃了个饱嗝连连,喝了个醉眼朦胧,即便醉了老爸也没忘记明儿一早还得补货,要早点睡,三四点钟就得起床呢,余罪把父亲扶进了卧室,盖上了被子,老爸的酒量可没有肚量大,三二两就灌晕乎了。

开了电暖器,定好时,看了眼这间零乱的卧室,心里的感触好多,这家里没个人收拾乱得呀,还跟十几年前一样,不像个家。床上呼噜声起的老爸鼻子一翕一合,闭着眼脸上还蕴着那么幸福的笑容。

“哟,老爸这是做梦贺阿姨涅。”

余罪心里暗道着,关了灯,轻轻地掩上了房门。



 第30章不过如此

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又把许平秋给的保密协议拿出来,看了半晌,字斟句酌,直到认为这里没有什么陷阱,就一个保密协议而已他才放下,不过根据保密的级别让他揣度到了点东西,标着“i”的字样,这是jing务中的一类档案,绝密级,保密时限为30年。那意味着,即便参与后被淘汰出局,这个秘密也要守口如瓶三十年。

究竟是训练,保密级别设这么高?

刑jing这支在外人看来很神秘的队伍,对于jing校生来说多少有点了解,一般的构成是各jing官大学直接对口分配的各类专业技术人员,这属于中坚层,往下就是部队转业人员和在派出所、公安一线有实践经验的jing察,像省jing校这类专科学校大部分毕业都用于充实县城乡镇派出所基层jing力,专业xing稍强点的jing种都不喜欢jing校毕业这号一瓶不响、半瓶晃荡的货sè。

可这次很意外,一位省厅的处长亲自出马,招的是一点经验也没有的学员,表面是jing英选拔已经结束,可余罪知道,拿到保密协议才是种子选手,这是个开始,而不是结束。

什么样的任务需要像我这号人呢?

不可能呀,经验没经验、成绩没成绩,除了长跑快点、打架利索点,余罪实在找不自己身上的优点,就jing校对于学员纪律严明、听从指挥、政治坚定等等之类的基本素质,余罪都觉得在他身上得打个问号?老爸教育了二十年都还是这副得xing,总不能谁能有本事把咱培养成jing英吧?

不对,肯定不对。余罪想到了很多处不合理的地方,就去做和犯罪分子打交道的特勤之类的jing察,组织上也肯定是选拔政治素质相当过硬的学员,忠诚度几乎接近洗脑。可就自己这素质,难道组织上就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投敌去?

不可能,就那一项也不可能被选拔走。余罪思忖着,从小到大就没有当过排头兵,运气从来就没好过,经常被老师和教导在脑袋上扇巴掌,从来没碰到过天下掉馅饼砸着脑袋的事。

如果可能xing微乎其微,余罪对于被选拔走担心可就淡了,他在想,这个集训熬上半年,就他这掉儿郎当的xing子,迟早也得被打回来,那正好遂了心愿了。

想到此处,他嘿嘿笑了,酒意微醺,喜上眉梢,在憧憬毕业后幸福生活了。

对了,既然是选拔,还会有谁呢?

想到此处时,他好奇心起,回想着同届的学员,对比着他对这次选拔的认知,想想谁最可能被当炮灰招走,牲口?差不多,那小子脑袋一根筋,适合冲锋陷阵。不对,还有比他更适合的,狗熊,熊剑飞那货,就那家伙的拳脚水平,不用训练就能去抓人去。

促狭心起,摸着电话,找着一干狐朋狗友和班里同学的手机号,想了想语气,拔通了熊剑飞的电话,寒喧几句问问,冷不丁来了句:“狗熊,我年后去你家玩啊,说说怎么招待吧?”

“别别,我不在家……千万别来,我出远门呢。”

电话里熊剑飞慌乱地应了声,余罪一直追问去哪里,把这哥逼急了直接来了句:你管我去哪儿,妈的我不高兴告诉你不行呀。

啪声电话被挂了,不过余罪笑了。他此时确定了,熊剑飞,炮灰一号!

余罪又找着张猛地电话,拔通了直道着:“牲口,这次选拔是不是有你?你别否认啊,狗熊都对我说了,你小子可以啊,有好事也不告诉我。”

张猛嘴笨,被余罪呛了几句,半天才憋了句:“保密协议不让说,我啥也不知道啊。”

保密协议都出来了,这倒不用说了,余罪用一副好不羡慕的口吻恭维了牲口几句,挂了电话时,笑了。又找到了一位:炮灰二号。

跟着炮灰三号、四号、五号,被余罪提拎出来一大串,都是用过年去你家吃试探,一试探,都不在家。到了铁哥们严德标这儿时,他变了变口气,直问着:“鼠标,年后来我家玩,我给你标哥你摆了几桌麻将,找俩小妞伺候,你给咱赢点钱啊。”

“不行啊,余儿,年后有事,不在家……哎,对了,你回家后见过许处长吗?”鼠标在电话里问。

余罪知道这家伙试探自己,根本不知情的口吻奇怪地问着:“没有啊,我一直在家,怎么能见着那么大个官,怎么了又?”

“没事没事……我就问问。”鼠标掩饰道。

“你没事我可有事了。”余罪不客气地道着:“鼠标,咱哥俩是内裤都能换着穿的水平,不至于有什么事不告诉我吧?”

“什么事啊?什么内裤换穿?都是我买新内裤被你糟塌了,你都好意思说。”鼠标在电话里嚷着。

“嘿嘿……是不是啊,内裤的事先不说了,我问你,年后选拔走了在哪儿训练?”余罪冷不丁问道。

“啊,你怎么知道?”鼠标愣了,马上反应过来:“什么训练呀?我怎么没听说。”

两人在电话里互套,相互jiān笑,这一干同学,鼠标的心眼可比体能强多了,是最难往外套话的一位。闲扯了一会儿,连余罪也觉得这个游戏兴味开始减弱了,其实就是招了平时那帮调皮捣蛋,敢打敢干的男生,这拔人唯一一个共xing和自己一样,都边远县市来的,就业都有问题,要有这么个机会,肯定都是拼了命往前冲的。

不过如此而已,余罪扔了电话,起身拉开了床头柜,把那份i级保密协议放进了抽屉,合上了抽屉,准备再躺下睡觉时,不经意眼睛的余光似乎瞥到了抽屉里什么,又拉开了,保密协议下面那张全家福,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就着袖子抚了抚上面落的灰尘。

那时候还是一个完整的家,照片上的自己瞪着小眼,被抱在一位恬静的少妇怀中,不过余罪在记忆里已经找不到这个漂亮妈妈的影子。对了,老爸,老爸那时候风华正茂,留着朴实的平头,不像现在脑门秃的一看就是个jiān商。这张照片很多年前就被父亲摘下来了,而且全家福显得很不和谐,老爸太普通了,普通得根本配不上照片里那位漂亮的女人。余罪一直不太相信以老爸这得xing能娶到像个电影明星一样的女人,他私下里求证过,找老爸当年的同事,问妈妈的下落。

结果很郁闷:你妈跟人跑了。

这也是个最合理的结果,据父亲的工友说,当年老爸是厂里的技术员,相貌不咋地,可人活泛,很有群众基础,不知道怎么就勾搭走了厂里的厂花,不过厂子一倒闭,拮据到nǎi粉钱也买不起的老爸,自然留不住那位花容月貌的漂亮老婆。

余罪再不敢去打听了,后来上学同学里有以此为攻讦,总是会让他暴怒到不可自制,不止一次打得头破血流。父亲那时候是他最后一道屏障,总是会陪着笑脸去给人家家长说好话,赔钱,把逆子领回家,揍一顿,然后光棍爹抱着倔强的没娘娃,哭个稀里哗拉。

他轻轻地把照片放回了原处,一眨眼,从照片上襁褓里的婴儿到现在的自己,已经二十几年了,二十年甜酸苦辣就这么糊里糊涂过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已经习惯了生意上jing明、生活上糊涂的父亲,他觉得一直生活得就挺好,不需要什么改变。

灯熄了,人睡了,黑暗中,余罪在零乱地想着,在心里最深的地方,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想法,他其实很想去,就被真被选拔走也不后悔,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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