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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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四海有一个母亲;母亲改嫁四次;所以他荣幸地有四个父亲;两个劳改、一个酒鬼、一个赌棍;他对少年生活;除了打架、偷东西已经没有什么记忆;十四岁离家打工;于得是汽修学徒工的活;一于就是六年;毫无疑问;这为他ri后成为车贼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至于走上犯罪道路就不好了;是因为已经有了偷鸡摸狗的习惯;还是无法忍受打工的底层生活;抑或是经不住社会上纸醉金迷的诱惑;反正他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开始溜门撬锁;偷车卖零件了;期间被抓过两次;服刑四年零六个月;他属于改造失败的产品;不但没有收;而且在狱中遇到同行;之后加入了以王向东为首的机动车盗窃团伙;这位屡受jing方打击;反侦察意识越来越强的车贼;终于找到施展自己才华的沃土;于是火拼了老大;自己坐到了第一人的位置。
“你为什么要杀他?”俞峰问;感觉那个团伙原老大王向东死得有点冤;案卷显示;两人争吵以至互殴;张四海失杀人。
“我早就想灭他了。”嫌疑人嗤鼻不屑道。
“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吗?”俞峰问。
“哼呵呵……”嫌疑人笑了;嗤鼻很不屑地笑容;没理会俞峰这一句。
“分赃不均是吧。”余罪插了句;无动于衷地看着嫌疑人;又道着:“是不是还有他姘头的原因;王向东四十一岁;小姘才二十几岁……你们;应该早有一腿了吧的?”
这是个简单而直观的判断;不过这话碜了点;听得张四海撇嘴骂了句:“别提那个婊子;他妈滴
“那王向东就非杀不可了;你不灭他;他也会寻机灭你的。”余罪道;这杀人的故事;他得像过家家一样好平淡。
李玫和俞峰耷拉着眼;瞥着余罪;怎么感觉这家伙也像在监狱里刚提出来的。
还有更震惊的;嫌疑人一听此言;点点头;不无得意地道着:“对;这他妈就是你死我活的事;他把人召起来想灭我也不想想;他女人都跪着给老子舔蛋;他那点小猫腻;差姥姥家了。”
咝;李玫听得直吸凉气;太刺激了;这么的事都出来了。
“在杀他的时候;你考虑过后果没有?”余罪问;两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
“在非于不可的时候;你有时间考虑后果吗?再了;偷这么多车;就他妈没杀人这一项;也够得着崩了。”嫌疑人无所谓地道;又伸。
余罪起身;不知道这点的是第几烟;抽上时;那人嘘了口气;怀疑地眼光看着余罪;突然来了句:“你不像jing察;到底是来于什么来的?”
走眼了;李玫和俞峰暗笑着。
没走眼;余罪知道怕是对方嗅到了自己身上残留的匪气;他笑了笑问着:“你觉得呢?”
难住了;如果不是jing察;就进不了这儿;可如果是jing察;又偏偏不像任何一位曾经接触过的;张四海想了好久;被这个问题难得目光迷离;余罪却是状如开玩笑似的问着:“别想了;我们就为聊天来的……张四海;问你个简单的问题。”
“什么?”嫌疑人侧过头来了;还是那么狐疑地盯着余罪。
“我想问啊;你不缺钱了;事实上你应该很有钱……有钱就不会缺女人;为什么你要收了老大的女人;她的照片我看过;很一般哦。”余罪道;两眼透出来的;似乎是一种邪光。
这个邪光同样在嫌疑人的眼光里也有;他笑了笑反问着:“你真不知道?”
“我在想;应该是成就感的原因吧?就像你一直不停地偷车;并不是因为生活拮据;需要钱。”余罪道。
“对;是成就感。”嫌疑人好不yin邪的抹了把嘴;加重语气补充着:“cāo得他妈真爽。”
jiān笑声响起;是余罪和嫌疑人相视在笑;那笑听得李玫和俞峰毛骨怵然…………
时间过得很快;预订的两个小时结束了;狱方时间卡得很准时;两位嫌疑人被法jing提走;兄弟走时;出门的一刹那又回头嚷着:“多来几回啊;兄弟;这儿除了提审都没人和我话;快他妈憋死了。”
法jing喝斥了句;那嫌疑人也不在乎;提着镣子;一步一挪地走了;三人出了审讯室;下楼和曹亚杰、鼠标汇合;等出了看守所上车时;终于松了一口气;曹亚杰的感觉可全是震惊了;一个技校没毕业的;硬是鼓捣出了解码器;还有那些层出不穷的作案上的小段;那一样可都是闪着智慧的光芒呐
鼠标直斥他没见过世面;犯罪分子里头神人多了;弄张人民币开铐子的、弯根细铁丝捅保险柜的、垃圾桶里拣几根树枝卖神药价钱的、还有地摊上买身假jing服军装;骗财骗s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做不到的事。
咦;怪了;怎么没笑声呢;曹亚杰和鼠标突然发现那一组很沉闷;两人面面相觑;鼠标问:“咦;胖姐;咋拉;被嫌疑人刺激啦?早你跟我们一组嘛。”
“嫌疑人不刺激。”俞峰弱弱地道。
“那是怎么回事?”曹亚杰关心地问。
“被他刺激了。”俞峰指指余罪。李玫却是咧着嘴:“耶;不了。”
凡是越不的事;自然是越让人好奇;两人追问;俞峰了个大概;听得曹亚杰和鼠标直喷笑;走了很远余罪才开口道着:
“犯罪本身就是反人类、反社会的;yin暗、龌龊和肮脏才是它的本sè;你们要连这个都接受不了;我劝你们早点另做打算。”
没人接茬;这确实是一个值得商榷的事;这一道坎在心上;恐怕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第18章 知我心忧
尝试xing接触一周后;又一个坎摆在史清淮的面前………
效果不算差;事实上很大程度上超过了史清淮的预期;他一直觉得这些菜鸟在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时;没吓得忘了词就很不错;可事实恰恰与想像相反;结果是看现场录像时;经常听得他无语
张四海;那位绰号的故意杀人、盗窃机动车嫌疑人;第二次提审时;他大谈杀人后和被杀老大姘头的;她不愿意、他是讲怎么把她摁在工作台上、怎么撕扯掉她的衣裤;然后怎么撕着她的头发摁到自己胯下;而做这事的地方离杀人现场仅一墙之隔;那时候尸体尚未处理。
王少棠;省城8洗钱案被捕的地下钱庄主要嫌疑人;在提审时也像着魔一样;和队员大谈他的僻好;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的高跟鞋;女人穿过的;而且是带着体味的那种;最享受的事对他来说;是关上门;细细嗅闻每一双鞋子不同的味道。
恋足僻也罢了;还有更恶心的一位叫孙飞;省城**银行贪污案主要嫌疑人;这位转移了本行两千多万资金的高智商的罪犯;在看守所的待遇并不怎么样;到访队员成功问出了他的心事;他哭哭啼啼讲着;在里面他是被人爆后庭的“0”号角sè;已经不堪凌辱。
当然;也不缺变态的;李子涛;省城打黑除恶被捕的一例涉黑团伙二号人物;有自残自虐的爱好;露着两臂和胸前满是疤痕的刀片伤和烟头烫伤;整个人像一个狰狞的怪物;据说审讯他的jing察最后都需要心理治疗;可奇怪的;他和余罪也谈得来;余罪讲这是:痛;也是他妈的一种存在的快感。
那兄弟深以为然;然后和余罪相见恨晚;两人交流了种整人的方式;包括喝凉水撑坏胃、包括放飞机吓破胆、包括勒血管憋四肢、压动脉让人休克……哪一种都让这个黑恶分子两眼放光;直叹自己孤陋寡闻。
“cāo得他妈真爽”喜欢的一句。
“女人最美的地方;就是脚一双完美无瑕的纤足;可以⊥你自眼而生一种发自心底的;那就叫:兽yu。”洗钱佬的格言。
“他们爆上瘾了;我一不小心就有人趴在我背后……天杀的;他们连肥皂也懒得用……”贪污犯的肺腑之言。
“其实人和猪没啥区别;一把他折腾狠了;知道疼;嚎起来比杀猪还难听……真的;我就试过;砸了他几根指头;我cāo;喊得几条街都能听到……”黑恶分子的经验之谈。
史清淮轻轻摁了停止;不同的画面定格着相貌各异的嫌疑人;那表情或狰狞、或兴奋、或凶恶;即便对于他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也从这些表像上看不出那些罪犯究竟是怎么一种变态的心理;理论和实践终究是两层皮。这些活生生的实践;直接的负面效应是;李玫、俞峰严重地不适应;最初参加计划的热情;以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病恹恹的样子;什么也提不起jing神来。
沉默了好久;等着敲门声起的时候;史清淮收起了;喊了声请进;应声而进的余罪立正、敬礼;中规中矩地站在史清淮面前道:“史科长;您找我?”
刚从cāo场下来;满头大汗的;天气火热;这些天的训练又把余罪晒黑了几分;话说这五名队员里;如果单纯说训练;余罪倒算得上最敬业的一位;史清淮斟酌着;点点头;问着余罪:“没其他事;就想私下问你一句;你对这几天的接触xing提审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按计划来。”余罪道。
“我是说……你对于接触的罪犯。”史清淮问;找不到更确切的表达方式。
“还行;咱们省的恶xing犯罪不算很多;如果在其他发达城市的话;试验目标的可选范围就更大了。”余罪道。
史清淮重重嗝了下;就这还嫌罪犯不够格;他斟酌了好久;终于憋出来了;直道着:“余罪啊;我没其他意思;就是想提醒一句……对于这些嫌疑人的询问方式;你就不能保留点直白?我是说;其他队员的承受能力可没你这么高;没必要老是从恶僻方面下手吧?”
“有吗?”余罪好无辜的问。
“你说呢?”史清淮反问。
肯定有;余罪回忆了几秒钟;不吭声了。
“好了;就这些;这不是批评啊;你要正确对待。”史清淮道;说出来;又觉得有点不忍了。
“是;我知道。”余罪道;挺着胸;一点辨驳的意思也没有。
“继续训”史清淮道。
“是”余罪敬礼;迈着标准的正步;出了办公室。
好像哪里不对?史清淮又斟酌了好久;好大一会儿才想起来了;已经习惯看到余罪那种jiān诈一脸的表像;似乎对他这样严肃认真;已经很不适应了。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心理状态?”
史清淮暗暗念叨着;他想不清楚时;于脆把这些摄制的标本全部带上;准备回省厅一趟;准备向许处请教一番;最好再和厅里特jing支队心理疏导上的那些专家谈谈;那些人经常做开枪执法人员以及恶xing犯罪审讯人员的心理疏导;他们对这方面应该很了解………
队员们看到史科长的车匆匆走了;鼠标又开始偷懒了;一屁股坐草坪上喘气;估计短时间起不来
他本来想问余罪一句的;可余罪匀速的奔跑着;根本没搭理他;他跑得很专心;快两个月的集训把以前亏下的煅练补了个差不多;这段时间又戒烟、又戒酒;说起来算是毕业后过得最规律的一段ri子了;他边跑边看着cāo场上的几位。李玫还在挥汗如雨;这姑娘很有点毅力;俞峰呢;已经进入状态了;身体没有负担;这点训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老曹更不用说;属于那种已经不必为钱担忧的一类;集训丨对他来讲;差不多等同于疗养。
一周的接触xing试验负面作用看得很清楚;本来大家对他就有点嗝应;这么没底线地试验一下子;余罪明显感觉到了;李玫和俞峰对他有那么点敬而远之了;吃饭时候都刻意地不往一块坐了;刚刚缓和的关系;又觉得有点僵了。
这些余罪都没有在乎过;只不过他没想到;史清淮居然会在乎。
跑了不远;他追上了李玫;并排跑着;边跑边搭讪道:“李姐;有句话想对你说。”
“说什么?”李玫气喘吁吁道。
“这些天的提审;你觉得是不是有点过了?”余罪笑着问。
“是有点吗?是很过了。”李玫喘着气道;跑得慢了;好容易喘过了一口气说着:“你怎么就喜欢问那些恶心细节。男女也就罢了;男男你也不放过。”
余罪讪笑了笑;解释着:“知道为什么老有人喜欢窥探别人的吗?”
“什么意思?”李玫道。
“因为;是一个人最真实的一面;你要连这种最真实的一面也接受不了;我劝你还是早点退出得了。”余罪道;脚步不停;往前跑着。李玫奔着和他争辨着:“你少给自己的yin暗龌龊找籍口;我看出来了;你和鼠标就喜欢这一套。”
“错;不是我喜欢;而是犯罪本就如此;狂妄、偏执、狭隘、暴戾、yin暗、yin险、yin秽……你给这些罪犯打的这些评估标签;既然你也知道他们如此;难道还期待用文明的方式和他们对话交流?”余罪反问了句;头也不回。
李玫愣了下;愣在原地了;似乎就应该如此;似乎是自己带着感彩去看人了;不过不是看嫌疑人;而是看自己人。
“俞峰”余罪追上第二位;俞峰嗯了声;余罪问着他:“实验了几天;感觉如何?”
“太挑战人的极限了;我宁愿一枪崩了这些货;也不愿听他们眉飞sè舞地讲犯罪细节。”俞峰笑着道。
“我有个建议一直想对你说;我没其他意思;说了你别误会。”余罪道。
“那能呢。”俞峰道;瞥眼看了余罪一眼;以前对这位学历不高;经常粗口的小jing有点轻视;不过和那些作jiān犯科的罪犯直接对话以后;余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