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弄臣-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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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宝斋的警惕心更重。
南镇抚司到底是怎么操作才能达到现在这样的效率,谢迁不知道,可他知道,这样的效率一旦推广开来,那对江南的商业将会造成致命的打击。而且,谢宏正在做的,就是他最担心的结果。
因为李东阳的提议,跟朝中有关系的豪商们都是慢了一步,最终通过代理制度获利最大的,都是些小门小户的商人。
若是从前,各大户自然会不遗余力的进行打击,可现在,有谢宏这个威慑在,他们却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赚大头,自己只能喝残汤,他们心里的滋味自是可想而知。
而后谢宏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就在昨天,经过他指点布置,一间青楼竟然也在一日内起死回生,在业内风头一时无两。如今,对谢宏的手艺存有疑虑的人,至少在京畿周边是没有了。
珍宝斋‘包罗万象,有求必应,应必精品’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原本还有些犹豫或者心存观望的,如今都已经蜂拥而止,象朝圣一样把珍宝斋围了个水泄不通。
尤以商家们为甚。昨天春丽和陈妈**对答很多人都听见了,只要有点商业头脑的人,对于先到先得、行业买断这规矩意味着什么,都有着相当明确的判断。
台球社,丽春院,两个鲜明的例子摆在那里,还判断不出来的人,不是傻子么?
在这样的风潮下,江南豪商们原本引以为傲的优势,论工作效率那是天差地别;说到技艺精湛只能瞠乎其后;构思也是超出想象;最后连商业运作也是远远不及了,一个个原本有的优势全都不复存在了。
想起随之消失的海量财富,直令众人忧心加心痛,每夜里都是辗转反复,几乎不能入睡。
原本最好的办法就是共同抵制,可江南豪商太多,是优势也是劣势,人多力量自然大,可达成共识的效率也低。虽然没抢到头筹,终究还是有汤喝的,而抵制珍宝斋,却是未伤敌人,先伤自己的手段,想达成共识,也就加倍艰难了,至少在目前,是无法实现的。
不过,保持无动于衷也不是谢大学士的风格,面对谢宏的多番举措,他也无法淡定。除了商业上的动作之外,谢宏成立维权司进而推行的宝牌,又是一招不依常规,但却影响深远的手段,非常符合谢宏的风格。
宝牌就是给每个购买,或者被购买台球设备的顾客的凭证和优惠。最初的时候,谁也没留意这东西,可是当有心人注意到相关的说明之后,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变化。
因为有个皇家的名头,所以,持宝牌者若有冤屈或建言,可以此为凭证,通过南镇抚司直达天听而锦衣卫本就有刑讯缉捕的权力,结果就是,宝牌的效力不断的被放大,从一个凭证变成了护身符,甚至还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旁人还没感觉到,可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却都已经开始叫苦了。京城有背景的商人虽多,可终归还是有些没依靠的,两个衙门多少能在这些人身上捞点外快。
可宝牌的好处一经显现之后,原本的不情不愿商家们都变得坦然,甚至兴高采烈了,更有很多本来没买台球桌,也没这个打算的人,都特意去珍宝斋买了一张,为的就是这个宝牌。
一张桌子五万两当然很贵,不过那五万两又不是一次性付出去的,分一百年还的话,一年才五百两;若是仍然拿不出,可以分二百年么,一年拿出二百五十两,换取的可是瘟神的笼罩啊
大家都知道,瘟神向来只瘟他的对头,对自己人来说他可是财神
现在宝牌的影响还不大,充其量只是动摇了顺天府的权威,可谢迁仔细推演之下,却是冷汗直流。
若是这东西将来在全天下推广开,那还要刑部干嘛?南镇抚司不是直接就取代了刑部吗?珍宝斋更是直接垄断了商业,到时候,还有其他商家存活的余地吗?
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皇权的威势不就直接覆盖全天下了吗?
此外,谢迁心里隐隐的,还有一个重大的担忧,那就是谢宏的爵位。
那个镇海伯,包括谢宏自己在内,基本没人在意,谢宏觉得无所谓是因为他已经是皇帝大哥了,天下哪里还会有比这个更大的官职?其他人则是因为伯爵这个爵位无关轻重,尤其是放在谢宏这个大明第一弄臣身上,更是顺理成章。
谢迁也不在意伯爵不伯爵的,只是那‘镇海’二字让他很是疑虑。明廷不重视海权,可谢迁出自江南,哪里会不知道其中的玄虚?朝廷上最大的要求禁海的声音,就发自于他和他的同乡们。
对他们来说,如果说珍宝斋目前的动作,是一个重重的耳光;那么明廷开海禁,就是要剜他们的肉了别人没想到,关乎切身利益,作为江南集团的代言人,谢迁是不会想不到的。
因此,他无法继续坐视事态的发展了,决定采取行动遏制谢宏和珍宝斋的发展壮大。谢宏一切的权势都来自于皇权,谢迁的行动也很有针对性,他就是打算以柔克刚,天天缠住正德,不让他出宫。
对他的这个策略,李东阳和刘健也表示了赞成,而且也有参与进来的打算。毕竟大学士们的职责就是辅佐皇帝,而劝谏就是辅佐的重要组成部分了,在目前外朝无法齐心合力的情况下,这确实是最佳的举措了。
正文 第259章 忍把虚名做浮云
第259章 忍把虚名做浮云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话确是不假的。
也许是心中忧患尽数转化成了动力,所以谢大学士脚下生风,以他年近六旬的高龄,到了乾清宫时,竟然跟年轻力壮的正德赶了个前后脚。
不过,前后脚的意思也就是谢大学士还是慢了一步,所以,他也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什么?皇上已经出门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谢迁心里七分愤怒,三分不解,自己计算好了的,皇上明明就只领先了一步啊
刚散朝,他总得换一下衣服才能出门吧?就算不考虑礼仪问题,那件龙袍也不适合穿着乱跑不是?至少……那件衣服太宽大,不利于行动啊,比如活蹦乱跳或者骑马什么的……
“去了哪里?不会又出宫了吧?”当日签订不平等条约的时候,谢迁和其他人都是庆幸不已,可到了今天,他却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怎么就答应了那些条件呢?什么皇家运动,什么出宫体察民情?这都是坑啊很深的大坑
“回大学士的话,皇上奔西面去的,应该不是出宫,大概是要去西苑来着……”对谢迁来说,不幸之中的万幸就是看门的是张永,所以他得到的回答也比较详细,若是换了刘瑾和谷大用那些,可没这么好说话。
上次的临阵动摇,对张永的影响也很大,虽然刘瑾添油加醋的黑状正德没有尽信,而且正德又顾念着旧情,只是罚他扫了几天马厩,并没有怎么为难他,可他在八虎之中的地位却是一落千丈了,由原本可以跟刘瑾分庭抗礼的巨头,变成了现在的小虾米。
刘瑾也是个有心计的,他知道正德的性子,八成不会怎么着张永,可他知道,谢宏是个睚眦必报的,手段也狠,跟张永更没什么交情,因此,他的黑状也告到了谢宏那里。
张永,谢宏本来也是有印象的,这人以两个著名事迹名传后世,一是跟外朝合谋,一起干掉了刘瑾;第二就是他是八虎中罕见的得以善终的一个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在正德死后,还没被清算的一个,最后史书上对他的评价还挺不错的。
这意味着什么?谢宏不是法官,不会讲究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身处险境,他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张永,而只以结果来判定的话,张永不止是亲近外朝,甚至很可能跟正德死有关。
毕竟刘瑾死后,张永在八虎中的地位就是最高的,身为天子近臣,他有能力造成历史上的那出悲剧;而史书上的记载,也代表着文臣对他的认可。对这样一个人,谢宏有充分的理由保持警惕。
所以,对刘瑾虽是不以为然,可谢宏还是很重视这件事的。毕竟张永动摇过,对读书人的态度也很暧昧,再加上前世的资料,谢宏直接把这个人划分到了需要防范的目标之中。
斩草除根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可当初谢宏既然没除掉刘瑾,现在也一样得顾忌正德的感受,因此,杀掉张永是不可行的。
不能杀,至少可以防着,于是,张永就永远的退出了八虎的核心,平日里只能做些看门打杂的工作了。对于谢宏跟正德的谋划,别说参与,就算想打听都难,连一向和善的谷大用看他的眼光都变了,象是防贼一样,他也只能认命了。
不然他又能如何呢?现如今,就算不考虑圣眷,正德身边的近臣也都对谢宏心悦诚服了,能点石成金,手段又是出神入化,这样的人不服不行啊
最关键的当然是正德的言听计从,谢宏既然要求正德疏远不可靠份子,正德也就听从了,其他人也都把这命令当成了圣旨,张永也只能跟搭档高凤同病相怜、日夜相对而泣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排斥,他亲近外朝的心思也就更加活络起来。王岳已经老了,如今连锐气都没了,连皇上随意出入宫禁,他都不敢言语半句,如今已经招致了外朝的不满。
皇上终归还是念旧情的,等到王岳下台,自己这个跟两边都有瓜葛的人岂不是司礼监提督的最佳人选?至少自己在那个位置上,皇上也不至于太过不满,而外朝方面想必也能相容,这不是最好的结果么?有了这样的心思,张永此时更是加倍的对谢迁逢迎起来。
“谢大学士,如今万岁爷上朝的时候,外面的龙袍都只是罩在身上,里面穿的是劲装,也就是说……”他见谢迁似乎对正德动作迅速有些不解,也是谄笑着为对方释疑,虽说参与不了机密事,可这种小事却是只要用心观察,就能知道的。
“这,这……唉”还能说啥?正德这举动明显就是为了赶时间,为了回避自己呗谢迁一时哭笑不得,也不知是应该失望,还是应该得意,毕竟是把皇帝逼得弃袍了,若不是正德年纪太小,没准儿还会割须呢……
“另外……”张永贼眉鼠眼的左右张望了一番,这才贼忒兮兮的低声说道:“那个谢宏今天也进宫了,正在西苑那里,说是要筹建万岁爷的住处了。此外,他好像还带了什么新花样给万岁爷,所以万岁爷才那么兴冲冲的……”
“什么?”谢迁大吃一惊,随即恨声道:“果然是这个奸佞老夫就知道,皇上本来好好的,就是被他用这些奇yin技巧的玩意给蛊惑了,不思进取还倒行逆施……不成,老夫须得去劝谏才是”
他转头就走,走了两步却是想起了什么,又是转过身来,温声道:“张公公,你很好,皇上身边的近臣若尽是和公公一样,时时劝谏,皇上又怎么会象今天一样胡闹?那个奸佞也更加不会有可趁之机了。日后张公公只要多读经义,匡扶正道,他日未尝没有名留青史的一天。”
谢迁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让张永极为感动。名留青史是什么?但凡读过圣贤书的,可都是把这个视为最高理想的何况,说话的可是谢大学士,大明最顶尖的三个人之一,听到最后一句话,张永已经热泪盈眶了。
“学……”哽咽着,张永还不枉察颜观色,见谢迁鼓励似的微笑点头,他这才把自称说完整了,“学生一定谨记谢阁老的教诲。”
“专研经义的时候,若是有何不懂之处,大可向老夫求问,若是不得便时,也可以让人传信于老夫,切莫独自憋闷,切记,切记。”谢迁又是叮嘱了一番。
去西苑的路上,谢迁一直在心里慨叹:老夫这也是忍把虚名做浮云了,为的都是大明的江山社稷啊希望能够早日诛除奸佞,也不枉了老夫今日这番忍辱负重了。
若是从前,以谢大学士的身份,怎么可能让一个阉人当面自称学生呢?凭阉人也配?可今时不同以往,谢宏凶焰滔天,王岳太老,显然已是力不从心,谢大学士权衡一番,也只好两害取其轻了,想着在皇上身边留个卧底也是好的。
而且,张永虽是个阉人,可还是明白些大义的,谢迁自我安慰着,他转身的时候还听到了张永下跪磕头的声音,呜咽声更是良久方息,而且以往的名声也还好,并没有什么恶行,也不算太过玷污了自家的清名。
西苑其实是个概称,是包括了大明湖在内的所有园林,和马场以及从前的动物园在内的好大一片地方,论总面积几乎占了整个紫禁城的一半还多。
历史上正德的豹房就建在这里,而之前谢宏提起朝议的策略时,正德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这个地方,他图的就是这里地方大,风景也不错。
谢迁的好心情也没维持多长时间,刚出了西华门,他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仔细一听之下,当即就是大怒。
“不愧是万岁爷,身手实在是太矫健了。”拍马屁的那个人的嗓门最大,谢迁一听就知道是刘瑾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