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摄政(重生)-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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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海晏摇头，虽然这么说她的心仍快速跳动着，手也在发抖。
明熙的哭声，朱浩钰的警告，韩江的眼眸……很多的声音，很多的人，在海晏面前一一闪过，让海晏头痛欲裂。海晏伸手扶住墙壁，额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芸儿在一旁干着急，不停问海晏怎么了，要不要叫太医，但她的话都没有进去海晏心里。许久，海晏回过神来，对芸儿说道：“备马车，我要去大慈恩寺。”
海晏不常去寺庙，但受高皇后耳濡目染，她也渐渐信佛。现在海晏心里很乱，不知该怎么去做，所以想去寺庙静一静。
等从马车上下来，夕阳的余晖撒在慈恩寺金色的匾额上，匾额更加熠熠生辉。夕阳让寺庙更加宁静，庄重中还透着神秘。海晏举步朝寺庙内走去，这是在高皇后去世后，海晏第一次来慈恩寺，寺庙依然是记忆中那个寺庙，但是朝拜者却变了心境。
“公主，现在白天短，如今已夕阳西下，回府可能就天黑了。”芸儿提醒道。
海晏却说：“今日我就在寺庙，我想静一静。”
海晏让小沙弥去请主持过来，她进入慈恩寺正殿，亲手点燃一炷香，插入香炉里，然后虔诚的跪下来。木鱼的敲击声，响在耳畔，海晏的心也逐渐宁静下来。
玄德很快就过来，他双手合十，问：“公主找老衲所为何事？”
“玄德大师，据说你能卜测生死、洞察天机，可否为我测一卦。”
“公主，你的命格早已改变，老衲无能为力。”
海晏一惊，连忙站起身：“大师，你的话我不是很懂。”
“公主自己清楚就好。熙盛六年七月，公主重病，高皇后曾让老衲卜卦，公主命格由死转生，之后的走向，就不是老衲可以测算出来的。”
海晏浑身一颤，差点就要倒下，芸儿立即上前扶住她。“我没事，芸儿我想和大师谈谈，你先出去走走。”海晏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她没想到自己重生的事竟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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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芸儿离开后，海晏问：“玄德大师，你知道我身上的秘密？”
玄德摇头：“公主无需紧张，老衲只能卜测，并不知道公主到底主经历过什么。”
海晏这才略微放心，又问：“大师，若我命格没有改变，大周又将会怎样？”
玄德略一沉吟，轻抚胡须，叹道：“国破家亡，群雄逐鹿。”
“谁将控制长安？”海晏赶紧又问。
玄德没有明确回答，他深邃的眼眸看向海晏：“公主心里已经有了人选。”海晏痛苦地闭上眼，她心里的人正是韩江，前世韩江控制长安，那今生呢？谁也不知道韩江会怎么做。
“大师，那韩江的命格呢？”海晏压下心里的不安，徐徐开口，她心里非常担心玄德的答案，害怕自己承受不住。玄德却是摇头：“韩将军的命格与公主一样，都无法占卜。”这个答案，却让海晏瞬间松了一口气。
“公主，你前来慈恩寺不仅为了测算一卦吧，佛门乃清静之地，公主是来寻一方净土？”玄德问。
“大师说的是，这尘世纷纷扰扰，让人焦虑万分，我来此想找个解脱之法。”
“公主，佛家讲究立地成佛，若公主愿意，现在也能成佛。”
海晏却笑道：“大师，像我这般有诸多杂念的人，就只能拜拜佛，求求佛祖了，成佛却是永生不敢奢望。”
“权力最迷惑人心，若能放下，一切杂念将如云烟，关键在公主愿不愿意放下。”
海晏想玄德还真会抓住她心中最忧虑的点，她不得不佩服道：“大师，我终于知道母后为何喜欢听您讲经，你真是一语道破我心中所想，”虽然这么说，但海晏并没有听进玄德的话，“大师，虽然你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我却不能践行。”
海晏再次跪下来，在佛前拜了三拜，再睁眼她心里已经有了决断：“我不会放弃权力，因为我不仅是一个人，我身后还有很多与我同一阵营的人，他们与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虽然厌恶我的父皇，也不喜明熙，但我是大周的公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
这天晚上，海晏并没有回府，直接在慈恩寺住下了。
芸儿坐在海晏对面，一起吃着斋菜，面上却是一脸愁苦：“公主，我们真留宿慈恩寺啊。”
“当然，禅房都准备好了。”
“可你不回府，将军会担心的。”
海晏夹菜的手一顿，不经意地问：“你对将军还真是忠心。”
芸儿连连摇头：“公主，我是为你着想啊，你和将军是夫妻，什么话不能说。你心里有事，我看得出来，你为什么不找将军商量呢？”
“有时候人会被逼着做很多事情，我现在像是被两个力量撕扯着，我必须有所选择，要不然就会被撕裂。”
窗外北风呼呼地刮着，冬天的黑夜漫长而寒冷。
作者有话要说： 开虐了~~
☆、第八十七章 正式决裂
第二天，海晏来陈府单独见陈思佳。
陈思佳正在暖阁里刺绣，海晏走进一看，大红的丝绸上五彩的凤凰活灵活现。海晏打趣道：“看来，喝喜酒的日子快到了。”
“公主，你又笑话我。”陈思佳笑道，一边让丫环上茶，一边请海晏坐下。
陈思佳这几天可高兴了，袁希辉已经上门提亲，而他的父母也都同意。之后就该按照婚礼的程序一步步来，陈思佳很快就能披上嫁衣，成为袁希辉的新娘。这冬天闲来无事，陈思佳就在家里绣一些结婚所用的东西，她已经绣好了一对鸳鸯枕套，现在正在绣嫁衣的罩衫。
“公主，你可是大忙人，这么早来找我肯定有事吧。”陈思佳笑着问。
“被你猜着了，我找你的确有事，但却不是好事。”
陈思佳眉头一皱：“什么事啊？”陈思佳看海晏一脸郑重，她心里很是没谱。
“我想任命袁希辉为安南节度使。”这是海晏最终的决定，她既没有任用屈松也没有任用孙少阳，而把目标转向袁希辉。海晏在明熙和韩江两大派系上，必须要有所妥协，但她也并没有完全妥协，屈松和孙少阳都不值得她信任，但袁希辉却不一样。
“我懂了，公主今天来找我的真正目的。”陈思佳读懂了海晏的眼神，她身为陈大人的女儿，自小也接触一些朝堂上的事。昨天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陈大人回府后多次提起，陈思佳猜到了海晏的为难处境，却没想到海晏把主意打到她和袁希辉身上。
“思佳，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做，这是我想到的最两全其美的办法。”海晏说道，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利用陈思佳，但陈思佳和袁希辉一结婚，她就能通过陈思佳来牵制袁希辉，那么袁希辉就不完全听从韩江了。
陈思佳摇头：“公主，你有你的苦衷，一个女人身处高位，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放心吧，袁希辉想做什么，我都会把关，除非他不再爱我了。”
“思佳，”海晏抱住陈思佳，“对不起。”
“我们可是好姐妹，不要说对不起，袁希辉去安南我也跟他去，远离长安未必不是好事，”陈思佳安抚海晏，“他休想做对不起公主的事。”
……
海晏出了陈府，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海晏承认自己的做法太不是君子所为，她在利用陈思佳来牵制袁希辉，这样做可能把原本相爱的两人推向决裂的边缘。然而海晏找不到比袁希辉更合适的人选了，她再傻也不会选木锦宏的人，但韩江的属下却都忠于韩江，除了袁希辉。任命袁希辉为安南节度使，海晏算是在赌博，赌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可以到达何种地步，同时算是给韩江一个交代。
这样想着，海晏开始嗤笑自己，当初清韵污蔑她，说她为了笼络孟成涛不惜搭上听雨的幸福，当时海晏坚决反驳，但现在呢？海晏想若听雨真嫁给了孟成涛，那她还真会利用孟成涛了。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海晏痛苦地闭上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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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趟陈府，海晏内心受到极大拷问，但对于政事而言，却是有利无害，至少安南节度使的人选终于敲定了。
完成一件事情之后，海晏不得不思考另一件事情，关于长安守军的事她该怎么解决。
长安守军历来有二十万，但自东征之后，这二十万人简直成了韩江的私兵。虽然韩江与大皇子一战之后，守军数量锐减，但也还有十万人，韩江在军队中的威望更是如日中天。朱浩钰也是考虑到这些事情，才提出裁军请求，当然朱浩钰自己也有私心。
海晏不想受人摆布，不想再重招军队，但是裁军之事她还是做不出来。她想自己真这样做了，就真无法面对韩江了。
等到第二天朝议的时候，海晏让柳四宣读圣旨。圣旨共有两道，一道是加封袁希辉为安南节度使，年后赴任，至于袁希辉原来担任的庆州刺史一职改由他的副将接任。第二道圣旨是驳回朱浩钰的裁军请求，奖赏平定大皇子叛乱的有功将领。
袁希辉拿到圣旨，整个人都傻了，手中哪是圣旨啊，根本就是烫手山芋，不，更像是随时都会爆炸的火药桶。下了早朝，袁希辉赶紧跟韩江离开太极殿，跟韩江解释道：“将军，这任命一事我根本不知情啊。”
“我知道，你去准备接任一事吧。”说完韩江就朝两仪殿走去。
袁希辉还想解释，但还没开口韩江就已走远了。孟成涛在袁希辉旁边，看袁希辉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不满地问：“你升官了，怎么还一副我不高兴的样子？”
“你知道什么！”说着袁希辉不理孟成涛，自己一个人往宫外走。
孟成涛拦住他：“你什么意思？这升官还能不好？”
“你难道不知道将军举荐的是孙少阳当节度使？”袁希辉停下来问道。
孟成涛当然知道，但他却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子，袁希辉给他解释道：“公主任命我就是反驳了将军的提议，你认为这是小事？公主只否定裁军，却根本不提增兵一事，你认为公主单纯忘了吗？就算我升任安南节度使，但同时又损失了庆州，安南再好也不及庆州离长安近，长安若有事，我也是鞭长莫及！”
“这么说……公主和将军不一条心。”
“何止是不一条心？这两天公主就没回府，我是担心公主和将军政见不合，起冲突。该死的！那个朱浩钰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在公主面前挑拨离间。”袁希辉越说越生气。
孟成涛这才有些明白，但韩江已经去了两仪殿，他现在突然害怕韩江和海晏真起了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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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江来到两仪殿，冷声道：“下去。”芸儿看了看海晏，见海晏没什么反应，乖乖带着殿内的所有侍从退出去。
海晏坐在主位上，与韩江对视，她知道韩江不悦，但仍不肯服输，眼睛更是直盯着韩江锐利的眼神。这对视，就像是考验两人的酷刑，对两人来说，这对视的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韩江开口：“这两天你都没回府。”
“政务繁忙，我以后会更多地留在皇宫，住在宁泉殿，那是我作为公主时的宫殿。”
“真的是这个原因吗？你确定不是在逃避？”韩江慢慢走上台阶，来到海晏的桌案前。
“有何逃避的？”海晏笑问。
韩江有些恼怒：“你我夫妻用得着这样这样充满试探的对话吗？若不是逃避，你为何住在皇宫，若不是逃避，今日的旨意你为何不跟我说一句？”韩江双手放在桌案上，慢慢俯下身跟海晏说话。
海晏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问：“我事先跟你说，你会同意吗？”
“当然不会。”
韩江果断的回答，让海晏发笑：“既然如此我为何要跟你说？”
“你……”韩江想发怒，但终是忍了下来，“我们是夫妻，难道不该开诚布公地相谈？”
海晏站起来：“既然你这样说，那我问你，长安之乱时你是否提前救驾，但却又中途拖延时间？”
韩江冷着脸，并不想回答，而这时朱浩钰却突然进来：“公主，这一切不是很明显了吗？韩将军，虽然你为大周屡建奇功，但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殿外虽然有宫廷禁卫军把持，但他们算是海晏的人，他们知道朱浩钰受重用，自然不敢真拦，所以朱浩钰很容易就进来了。朱浩钰的出现，让韩江很生气，韩江看向朱浩钰，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韩将军，公主是摄政王，她的决定为什么要跟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