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倦大清-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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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范G替她压制着汹涌的暗波,她没有觉察而已!不然,试想她一个娘家毫无势力的小女子,即便她再倔强、再好强,又有什么用?
玉容心中突然升起莫名的恐惧,下意识紧紧抱着胤禛,她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这个怀抱,今日的她是否还存在这个世界上!
胤禛仿佛感应到了她的意识,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容儿别怕,爷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第二次!爷会护好你们母子,放心!”
胤禛一脚踢开大门,一言不发进了那拉氏屋中,铁青着脸坐在正堂圈椅中,一双眸子毫无情绪的盯着那拉氏。
那拉氏赔笑叫了声“爷”从左侧长炕偏身下来。见他不言不语,便自解的笑了笑,搓着手劝解道:“爷别难过了,耿妹妹的事弄成这样谁都想不到!唉,好好一个男胎说没就没了,想想真叫人——好在她年轻,平日又是个不使心力的,等会妾身带些补身子的药材过去瞧瞧她,让她放宽心休养,总有好的一日,太医的话也未必就能全信!”
“这会子这么贤惠,你先前干什么去了?”胤禛哼了一声,盯着她冷笑道:“爷以为你是个稳重人,家里的事交在你手里没有不放心的。现在看来,是爷高估了你了!”
那拉氏身子一抖,眼中露出惊惧的神色,颤声道:“爷这话什么意思?爷怀疑是妾身干的吗?妾身是爷的嫡福晋,不管哪位妹妹生了孩子都得管妾身叫一声嫡母,妾身怎么会做这种事?何况耿妹妹那么与世无争的一个人,谁会忍心害她呢!”
胤禛脸色更难看,语气却变得平淡了下来:“照你这么说,耿氏与世无争不值得下手,最该被害的该是容儿了是吗?”
那拉氏脑中“嗡”的响成一片,慌乱的摇着手,强撑着吃力道:“妾身,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妾身——”
“行了!”胤禛目光紧紧逼着她,冷然道:“爷今天给你一句明白话!你是皇阿玛赐给爷的嫡福晋,做好你的本分,管好这个家,谁也动不了你!不然的话,自作孽,不可活,爷的手段,你该清楚!”
那拉氏又冤又怒又气,听了胤禛这几句话,仿佛彼此多年的夫妻之情已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皇上金口玉牙的一句话,她心内成灰,凄然一笑,不觉滴泪道:“红颜未老恩先断,如今妾身说什么爷也不会信的了!可是爷,妾身可以对天起誓,此事与妾身毫无关系!”
胤禛双眉一蹙,冷冷瞥了她一眼,道:“你还没明白爷的话?与你无关?若不是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默认不管,谁有这么大的胆?你敢说你踏踏实实管好这个家了?若是府中再出现类似的事,你这个嫡福晋该怎么自处,你自己好好想想!”说毕起身拂袖而去。
燕儿扶着灵魂出窍的那拉氏坐下,替她揉搓着胸口,小心劝道:“福晋,您放宽心,爷虽然偏心,可有一句话说得没错:您是皇上亲自指婚的!不看僧面看佛面,福晋,您为那起子小人受了冤枉气,奴婢也替您恼!可是,您气着了自己,不是正好趁了别人的愿吗!”
那拉氏的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胤禛冷冰冰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敲打在她的心上,让她又惊又恨又怕。她已经没有了弘辉,她决不能失去嫡福晋的位置和贝勒府中的管事权,否则,活着便是一种羞辱与无尽的痛苦!她不禁懊恼,当初真不该由着她们害了耿氏,除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耿氏却让胤禛对她起了疑虑之心,实在是得不偿失!可是耿氏之所以有机会怀孕都是玉容的安排,不除了耿氏实在让她难解心头之恨!
钮祜禄玉容!她死死攥着手中的锦帕:你才是罪魁祸首啊!
“去传我的话,”那拉氏沉沉吩咐道:“从今日起,李氏、宋氏等人全部禁足三个月,替耿格格死去的孩子抄写《往生咒》一千遍!”
听到胤禛进门的脚步声,已是晚间。白天的余热从地面升腾起来,笼罩弥漫,使空气中比白日更多了一份难言的闷热。玉容正坐在摇篮前逗弄着蹬腿挥拳依依呀呀的弘历、弘昼兄弟俩。
“耿妹妹怎么样?”感觉到胤禛到了身后,她低声问着,却没回头。
胤禛抚上她秀发的手突的一滞,道:“她已经睡下了!怎么还不让嬷嬷把弘历兄弟带回瑞景轩?他们该睡觉了!”
玉容两指逗弄着弘历粉嫩的脸颊,笑道:“你瞧他们眼珠子骨碌骨碌转得多精神,哪有想睡觉的样子!”不知为何,她的心底对这两个孩子突然生出了无限的眷恋,一刻也不愿意他们离开她的视线。只有这样,她才能真实的感觉到他们都好好的。
胤禛不再说什么,顺势坐在她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眼中除了温柔还有心疼!他知道她是被耿氏的事吓着了,原来女人生了孩子做了母亲,再大胆、再无所顾忌的性情都会改变!
二人默默相对,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弘历弘昼兄弟俩依依呀呀时不时相互交流的声音。蓦然一阵纷乱的嘈杂脚步声自门外响来,耿氏身边的小丫鬟凄凄惶惶狼狈道:耿氏悬梁自尽了!
第86章 过继风波
更新时间2011718 10:00:24 字数:3436
胤禛与玉容都是心中一震,忙不迭往耿氏所居绮霞馆去。
此时耿氏已经被救了下来,灌了一碗姜汤,披散着头发,嘴唇乌紫,脸上犹有泪痕,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伺候的小丫鬟和嬷嬷正有一句没一句不着边际的低低劝解着她,见了胤禛和玉容,忙闭了嘴,福身请了安屏息束手退往一旁。
胤禛素来是除了玉容都不把别的女人放在眼里,尤其是耿氏这样做小伏低胆胆怯怯的类型。失去了孩子一言不发,只会哭,好不容易不哭了,谁知又闹了一出上吊!他深厌耿氏太窝囊,又想着若是她真死了外头还不知传得怎么样,心中已经十分不快,正要不轻不重说几句好断了她别的念头;玉容见了耿氏头发蓬乱,满脸泪痕,一张脸灰白死青,眼珠呆滞木然,不由心中一酸,抢先一步上前紧紧握着她的手,忍泪道:“你,都是我害了你!”若不是当初与李氏等斗嘴诳口舌之快说了那么句话,是不是耿氏就可以继续波澜无惊的生活而不必遭受此大喜大悲之苦?还差点搭上了性命?
耿氏慢慢转动脖子,把脸偏向她,望着她,又望望胤禛,凄然一笑,涩着嗓子道:“姐姐千万别这么说,这是妹妹的命吧!可笑妹妹痴心,自认为终身有靠,谁知,命里无时莫强求!”她毫无血色的手不自觉的隔着被子落在腹部,呆了一呆,不觉一颤,闭着眼,任由两行清泪自眼角走珠般落下。
胤禛听了心中一酸,皱了皱眉,语气却是冷冷:“行了,你想开些,千万莫再做傻事,不为你自己,也为你的家人想想!你跟了爷这些年难道还不明白爷的秉性?安分守己的人,爷向来不会亏待了,你怕什么终身无靠?”
耿氏似是气息一阻,张了张嘴,终于中途转了话,咬牙颤声道:“爷的话,奴婢记住了!”
一侧的玉容,心中的思绪却似翻江倒海闹腾起来,她从未想过胤禛会有这么薄情冰冷的一面,这样的他让她有些害怕;可是,如果胤禛对别的女人也如对她一般温情脉脉柔情万千,她又万万不能接受的!然而,自古伴君如伴虎,以胤禛的性格,谁又能保证耿氏的命运不会在她身上重演呢?如果真有那一天,她该怎么办?玉容越想越乱,纷乱无头的思绪搅得她头晕脑胀,连带着胸间气息翻腾,呼吸不顺,脸色也有些发黄。
“姐姐,你,你怎么了?你是才坐了月子的人,身子受不得累,你快回去吧!我没事了,真的!我现在只想好好的躺一会,睡一觉。醒来,就好了!就当,就当做了一个梦吧!”耿氏看到玉容的脸色不太对,忙收了自己的心事,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劝道。
她似哭非哭的腔调听在玉容耳中,说不出的绝然无望,玉容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她没也没想,紧紧握着耿氏的手,想也未想,道:“我把弘昼过继给你,你有儿子了!”
“什么!”胤禛与耿氏同时惊呼,瞪大了眼瞧着玉容,丫环婆子们也忍不住发出轻轻“啊”的惊叹。耿氏的目中明亮的光芒蓦然一闪,不敢置信的微张着嘴。
胤禛反应过来,一面拉她起身一面皱眉道:“容儿,咱们先回去,让耿氏好好休息。你刚才说的那件事,咱们从长计议!”他心里暗暗气恼,心道这是何等大事,她怎么能由着性子脱口而出?
玉容不忍看耿氏重新布满失落氏眼底,她注视着胤禛,毫无商量一字一字缓缓道:“爷也明白,依皇室规矩,双生子本就不许一母抚养,交给别人容儿不放心,容儿只信耿妹妹,求爷成全!”
胤禛一言不发,双眉高挑,睁着眼瞪向她,玉容毫不相让的回瞪着。两人的目光在空中胶柱着,谁也不肯退让,丫鬟们敛声屏气不由自主缩着身子垂下了头,屋里的空气突然间冷了下来,就连躺着的耿氏也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她又稀奇又疑惑:侧福晋竟然敢如此对爷?而爷居然没有发火!若是换了她……她心中“咯噔”一下,气息不畅,忍不住捂嘴咳嗽起来。
“爷……”玉容目光一软,放低了姿态轻轻拽了拽胤禛的袖子。胤禛收回目光,淡然道:“这事让爷再想想,再说了,怎么也得等皇阿玛回京征得他老人家同意才行!走吧,先回望月居!”
玉容还想再说,却见耿氏蓦然抬起双眸,目光闪烁,眸中闪闪发亮,她强忍着喜极而泣的冲动,挣扎着就着床榻磕头谢恩不已。胤禛挥挥手止住了她,在玉容耳畔低声叹息道:“这点眼色劲连耿氏也不如!”说毕强拉着她出去了。
不久,康熙在塞外得知了耿氏流产之事派人询问,胤禛无奈,只好谎称耿氏走路不小心滑了一跤,又顺便提出将弘昼过继给耿氏的事。胤禛子嗣本就稀薄,听说耿氏流掉的是个男胎,康熙与德妃倒惋惜了一场,又可怜耿氏从此绝育,便答应了他的请求。消息传来,耿氏感激不尽,身体也渐渐见好。四贝勒府中众女人却气得要命,她们不约而同想起玉容对耿氏的承诺:一定会让她如愿以偿有个依靠!那拉氏在屋里更是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心中暗自盘算。
九月中旬,康熙一众浩浩荡荡终于回到了紫禁城,红墙黄瓦的紫禁城一夜之间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气。
照例阿哥福晋们次日要进宫请安,康熙与德妃还没见过弘历兄弟,吩咐务必带人宫去,玉容只得命两个乳娘抱着四个多月大的弘历兄弟,随了两个小丫鬟一道入宫。刚进了宫门,那拉氏便笑道:“妹妹还是带小阿哥们先去乾清宫给皇阿玛请安吧,我们就先去额娘宫里。想来爷还在乾清宫,等会你们一道过额娘那去!”
玉容想了想,笑着答应去了。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因此错过了永和宫里一场好戏。
先是那拉氏、李氏陪着德妃闲聊,话题自然是四贝勒府新生的两位小阿哥。说着说着,德妃瞟了那拉氏一眼,突然叹气道:“玉容那孩子也是心急,本宫本还琢磨着回京之后向皇上请旨把弘历过给你,没想到她却把弘昼给了耿氏!那耿氏不过一个毫不见宠的格格,孩子跟了她哪比得上跟了你,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想的!”
“原来额娘也觉得这事古怪啊,奴婢们和府里各人也都纳罕得很,只是怕爷责罚不敢乱议!”李氏抓着机会忙抢着道。
“李妹妹还不住口!”那拉氏暗暗给她递了个眼色,忙向德妃赔笑道:“把弘昼给耿氏是爷的意思,爷也是瞧着耿氏流产并从此绝育可怜她罢了,这有什么‘古怪’、‘纳罕’的?再说了,奴婢是爷的嫡福晋,孩子不管在哪位妹妹跟前也少不了叫奴婢一声嫡母,额娘您不必替奴婢操心了!”
德妃听了却不言语。若不是因为耿氏怀孕,她根本已经忘记了四贝勒府中还有这号人。胤禛子嗣稀少,也并不宠耿氏,平白无故的把个儿子给她,怎么看这事都有些古怪!李氏嫁给胤禛之前是德妃身旁得用的女官,德妃向来很信任她,她不信李氏会信口雌黄!心念及此,德妃冷冷一笑,向李氏正色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本宫说清楚!”
李氏巴不得这句话,忙答应一声站起身道:“奴婢听说耿妹妹流产之后伤心欲绝,上吊自杀未遂,玉容妹妹与爷去看她,玉容妹妹亲口对她说了句‘是我害了你!’后来就提出把小阿哥过到耿妹妹名下,这件事丫环婆子们也都知道的!至于有没有什么事,奴婢也不敢说!”
德妃心头大震,不觉变色道:“难道耿氏流产是她害的?怎么可能!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玉容那丫头不像个耍心机的,若说使小性子是有的,但何至于如此歹毒?”
“娘娘明鉴,奴婢也是这么想!自玉容妹妹得宠之后,爷心里眼里就只有她一个,凭她的家世地位有此际遇,她该感恩戴德才是,又怎么会谋害爷的子嗣呢!再说了,如果真是那样,爷也断断不会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