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倦大清-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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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旨着人查抄廉亲王府,以附逆谋反之罪同时将允禩一党一网打尽,一个不留。阿灵阿、阿桂等允禩的心腹大臣自不必说,允俄也被圈禁,允禟在京城的家也被查抄了。
允禟的福晋董鄂氏的阿玛董鄂七十大为恐慌,生怕殃及池鱼,祸害本家,便上折恳求胤禛,恳求他将董鄂氏判离允禟,并且表示定会对董鄂氏好生管教看管,绝不会失了皇家的脸面。胤禛微微冷笑,恶意的将董鄂七十的奏折叫人递给允禟传看。允禟倒一副无所谓的疲赖神情,点点头大笑道:“老岳父真是用心良苦想不到我这做女婿的落到如今田地竟还能帮岳父大人一个安身立命的大忙,哈哈,真是有趣”当即取来笔墨纸砚,挥毫写下休书叫人带回去给董鄂氏。董鄂氏倒是偷偷洒了几滴泪,然事已至此哭也无用,在自己阿玛一再催促下,含泪登上了回去母家的马车。
大出允祥、允禄意外的是,胤禛竟然将查抄廉亲王府的差事派给了弘时。两人相视一眼,均有犹疑不解。
这次盛京之变,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凭直觉,允祥允禄都感到此事隐隐与弘时有关。允祥在这上面用心由来已久,有这种感觉不足为奇,而允禄则是在盛京偶然撞见弘时与肃亲王府的管家十分熟稔在一块说话,但一看到他便满脸尴尬与惶恐不安,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他逮了个正着似的,他们那强作若无其事的神态令他的心莫名的有些跳动不安。后来他把这事告诉了允祥,允祥怔了一怔,却嘱咐他千万不要乱说出去,尤其不能叫胤禛知晓。因为他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弘时此举何意,若只是一般的客套,传到胤禛耳里,胤禛难免往朋党上想去,那时万一再由此引发骨肉相残的惨剧,令他情何以堪
弘时正在日夜忧愁,生怕被允禩供了出来,后来闻听皇阿玛要派人查抄他的家,他就更忧愁了谁也不知道会从允禩府中搜查出什么要命的东西来惶惶急急之下,他绞尽脑汁也只想到了一个最笨的办法,那就是将这件差事争取过来。至于用什么法子把差事争取到手,对不起,他还没想好
不想,就在他吃不下睡不着,满腹心事难开言的当口,胤禛却主动将这份差事派给了他这一下,弘时喜得浑身发抖,差点连话都说不齐全,忙不迭磕头领旨,暗暗欣欣然离去。
出乎意料,他暗暗派遣心腹将允禩的书房重地搜了个底朝天,连墙壁地下都细细敲打过,却连半点片言只字牵涉到他的也没有。
不过,他不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担忧。
因为这太不正常了他跟允禩之间有无瓜葛他自己最清楚,可是却偏偏什么也搜不出来这只能说明,允禩早已将这些东西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了
弘时暗自咬牙,忍不住一拳砸在黄花梨大书桌上,骂道:“这只老狐狸”
发完了牢骚,想起自家阿玛的脾性,弘时更加心乱如麻,惶恐不安,思前想去,他不得不铤而走险:潜入宗人府见允禩一面,跟他当面摊牌。
虽然允禩被终身圈禁在宗人府,照规矩是绝不许外人探视的,但弘时乃是胤禛长子,他硬要进去,宗人府的管事也无可奈何,为了怕胤禛知道受到责罚,他反而还要帮他遮掩。终于在夜黑风高的半夜时分,将弘时悄悄带了进去。
见到弘时,允禩并不显得意外,见到他那满是恼怒怨恨的脸,他更不觉得意外,是以他眉毛也不动,依然如从前般,温润如玉笑着点了点头,道:“你来了比我想象中来的快”
弘时不能不惊异,双眼蓦然一翻,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允禩只是微笑,心中却忍不住暗暗叹息:他如此沉不住气,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如何能成大事如果换了是胤禛或者弘历听到他这句话,定然是眉毛都不带挑一挑的更不用说变了神色了
弘时哪管他心里想什么?转瞬反而坦然了,带了点威胁的口吻恶狠狠道:“八叔,你既然知道我会来,也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吧?”
允禩点点头,微微仰首,从从容容望着他,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不知你来是想救我,还是想杀我”
弘时轻哼一声,道:“救你,我没那么大的能耐;杀你么,”他从头至脚打量了弘时一眼,道:“如今也没有这个必要”他的语气十分轻浮鄙视,认定了允禩已是任人宰割的阶下之囚。
“八叔,”弘时突然又换了一副乞怜商量的口吻,坦坦诚诚道:“您如今虽然没了指望,可是您总该替您的家人想想吧八叔,我求求你,只要你放过我,只要我此生能保平安,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家人八叔”弘时越说越烦恼,越说越急,到了末那一声“八叔”竟带着点恳求的意味了。
允禩却怔了怔,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几时不放过你了?若是我有心不放过你,早就在你皇阿玛跟前抖出来了,还等到你现在来找我?弘时,你是我大清的希望,八叔是不会害你的”。。。
第300章 夜探大牢
允禩却怔了怔,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几时不放过你了?若是我有心不放过你,早就在你皇阿玛跟前抖出来了,还等到你现在来找我?弘时,你是我大清的希望,八叔是不会害你的”
弘时“嗤”的一笑,断然摇摇头,道:“八叔,我想清楚了,我根本不可能争得过弘历的我,我再也不想了,再也不想了”他仿佛大梦初醒般轻轻叹息,轻轻道:“我如今只想平平安安过一生……唉,只怕连这都不能了”他脸上显出十分懊恼的神情,满脸乞怜的望着允禩,殷殷道:“八叔,求求你了把我们之间往来的那些信件还给我吧”他见允禩目光一闪,随即一动不动静静的望着他毫无表示,不得不硬着头皮,含羞忍辱低低道:“我,我今天带人去廉亲王府查抄……”
允禩随即恍然大悟:他是一无所获,这才不得不来见他的
允禩撇开这话不提,却直直凝视着他,以极其凝重肃穆的语气问:“你当真打算放弃了?放弃本属于你的皇位?”
“不,那根本就不属于我”弘时摇头轻笑,喃喃道:“我,我当初便不该鬼迷心窍,不该动这个心思……”
“没出息的东西真是丢我爱新觉罗家的脸”允禩连连冷笑,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诮。
“你——”弘时只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忿恨的睁大了眼,恨恨的瞪着允禩。只一瞬,他的眸中又恢复了平静,淡淡道:“随你怎么说,总之,我是不会再动这个心思的”
允禩挺直身子,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盯着他,足有十几秒,突然连连冷笑,道:“可怜啊可怜弘时,你就这么怕弘历?连争都不敢争?你并不是不如他,你可知道,你输在哪里?”
允禩咄咄逼人的话听来字字刺耳,弘时气得差点要拂袖而去,想到自己此来目的,他终于忍下按耐不发。随即看到允禩那非要他回答不可的炯炯眼神,他有求于人,不得不就范,当下咬咬牙,道:“这还用说吗他是皇爷爷看中的人,跟他比,我怎能不输?”嘴里说着这句话,心底徒然又忍不住升腾起无限的怨念与不甘、不平。
意外的是,允禩轻轻笑了笑,那是不以为然的笑。
“难道不是吗?”弘时有些恼火。
“当然不是”允禩淡淡道:“你说的不错,皇阿玛在时,确实很疼弘历,但这并不能说明他就有传位于弘历的念头若照你这么说,今日的皇上就不是你皇阿玛,而是你十四叔了”
弘时心中一动,不禁有些听了进去。康熙晚年最疼的是十四阿哥允禵,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曾经一度,允禵正是众人看好的皇位继承人,谁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到头来竟又是另一番光景
想及此,弘时尚不能感同身受,允禩却忍不住眼中一黯,轻轻叹了口气。
“看重弘历的,不是你皇爷爷,而是你皇阿玛”允禩不容置疑道。
“那还不是一样”弘时哂然一笑,露出几分失望加鄙夷的神色——他原来还以为允禩能说出什么非同寻常的话来呢
“当然不一样你皇阿玛看重弘历不是因为他比你强,不是因为他比你适合当储君,而是命中注定。”允禩说着悠悠瞥了他一眼,徐徐叹道:“在你皇阿玛眼中,他一生下来就比你重要得多,比你好得多弘时”
“八叔,你这话我不敢苟同”弘时不以为然皱皱眉,道:“我们都是皇阿玛的骨肉,就算如今各人能力参差不齐,皇阿玛纵有偏心那也无话可说,小的时候哪能算数?你这么说也太武断了吧?”
“武断?”允禩笑了。他摇着头叹道:“看来你真的是蒙在鼓里你可知道弘历的额娘是谁?”
弘时又笑了,道:“八叔,你又来了这个谁不知道?不就是禧妃娘娘吗”
“不,”允禩掸了掸衣角,道:“他的额娘不是禧妃,而是养心殿的容姑姑,你皇阿玛最宠爱的容姑姑”
弘时低呼一声,睁大了眼,道:“这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这种事实我何必捏造来欺骗你?你不信我的话可以回去问你的额娘,也可以问皇后。弘时,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容姑姑从你阿玛府上出走的时候你应该也有六岁了吧?按说你应该记得才是”
弘时的心猛然一动,忍不住凝神苦思,迟疑道:“不错……,小时候府上确实有一位什么容侧福晋最得皇阿玛宠爱,只是后来不知怎的就病死了……难道,难道……”一些模糊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在脑海中浮现,似乎依稀在记。弘时的胸口仿佛挨了重重一击,步子往后一顿,霎时面如死灰。
“你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容侧福晋就是今天的容姑姑,当年她和你阿玛发生误会离家出走,这是我大清开国以来未曾有过之丑事,你皇爷爷大为震怒,便对外宣称她病死,将她从玉牒上除了名。唉,也难怪你不知道这事,只怕就是弘历自己也未必知道而你阿玛为了弘历,便纳了容侧福晋身边一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做侧福晋,让她照顾弘历,这个丫头就是今日的禧妃你的皇阿玛对容姑姑有多好这些年你也不是没看到,爱屋及乌,他对弘历当然也会比对你好,他要把一切都留给弘历这也是顺理成章弘时,你终于明白了吧?不是你不如弘历,而是你皇阿玛,从头至尾他根本就没有给你机会”
“不我不信”弘时的自尊心被深深的刺激到了,他喘着粗气,一拳砸在牢狱的栅栏上,恨恨道:“我不信,皇阿玛不是这种人他,他——”他自己也说不下去,终于气馁的垂下了头。
自家皇阿玛有多么宠容姑姑他当然知道,而他自己的额娘齐妃呢?打小他就没见她得到过皇阿玛的宠爱就为了这,皇阿玛怎么可能会选择他?他把一切都给弘历,又有什么稀奇?弘时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平、不甘一时间,仿佛自己一直以来的郁郁不得志都找到了最好的解释理由:谁叫他没有一个受宠的额娘呢
心里先存了疑影,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回想成长中的点点滴滴,越想越觉得自家皇阿玛果然事事都偏向弘历,而对他呢?从没有过好脸色原来如此原来不是他不好,而是不管他怎么努力,他都无法入他的眼,因为他没有一个受宠的额娘弘时这么想着,不觉更加心灰意冷,眼底一黯,胸中升腾起郁郁怨气,萦绕不绝。
皇阿玛,他果然是偏心
允禩不再刺激他,反而用充满理解和同情的眼神默默注视着他,轻轻叹了口气。
“弘时,事到如今,你可懂了?如果你自己情愿放弃,自己不去争取,你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同样的龙子龙孙,你甘心就此不明不白的屈居人下吗?”允禩的语气听起来充满着慈爱和怜惜。
“八叔,”弘时苦苦一笑,道:“八叔,我能怎么办呢我能拿什么跟他争他母子都是皇阿玛心坎上的人,我呢?我有什么”弘时忍不住眼眶一热,委屈懊恼之极。
“你太妄自菲薄了”允禩有力的反驳,突然面色一沉,双目灼然闪亮,道:“只要你有心,只要你肯用心争取,弘时,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八叔,侄儿恳请八叔赐教”弘时听他话中有话,心中大喜,不觉便放低了姿态,拱着手,微微垂头。
允禩冷笑一声,轻轻仰起头,面色蓦然变得端肃凝重,朗眉一挑,道:“在这件事上,你和弘历的竞争根本没有公平的起点,所以,你根本不必有所顾忌,什么法子好用,都可以用我倒有一个主意,就看你肯不肯听了”
“八叔是为了我好,我自然肯听”弘时早已心痒,被一股争强好胜之气撩拨得心内似火,热辣辣得不得了,哪里忍得住不问?
“你想想,如果你的皇阿玛只有你一个儿子,将来这皇位还能传给谁?还有谁能跟你争?”允禩的语气十分有力,说罢双眸一眨不眨盯着他,含着无尽的鼓励。
弘时愣了一愣,身子一震,忍不住“啊”的低呼一声,颤声道:“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