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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部分

缱倦大清-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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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容似叹非叹一笑,半真半假道:“反正比这大的委屈也受过了,无所谓了”说着圈着他的脖子,仰头似笑非笑道:“难道皇上真的原意我离开养心殿不成?我不在了,谁照顾你呢”

“朕当然不愿意”他的衣食起居早已习惯由她做主安排,若她不在身边,他还真不知自己能不能适应。

“那就行了我还是做我的容姑姑好了”玉容笑道。

胤禛呆了一呆,叹道:“那也只好如此了”

“嗯”玉容很干脆答应着。她暗暗瞟了胤禛一眼,心想三百年华丽丽的代沟果然还是存在的,名分什么的在她看来一文不值,她要的只是两个人在一起,而他终究觉得有愧于她

她却不知,胤禛心中此刻想的却是原来做了天子,万民之主,一开口便是金口玉言,也并不能事事如意,可见世间从来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好事

“容儿,这事你先去那拉氏那里透个风声吧。”胤禛凝视着她。

玉容怔了怔,笑道:“那,那也好”她明白胤禛是有意让她卖个人情给那拉氏,好教那拉氏感激她。

储秀宫那边,那拉氏面子上虽然淡淡的沉得住气,心底早已沸腾如油锅,坐立不安。自打搬进宫那天见到玉容的身影,她便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原本认为十拿九稳的事,她也不敢肯定了

果不其然,入宫至今三个月了,胤禛一句也没提过册后封妃的事

很明显,这表示胤禛在册后一事上大有犹疑,因为封妃是不会有什么难处的。

如今宫里太监宫女称呼起来,都是“那拉主子”、“李主子”、“年主子”、“钮祜禄主子”、“耿主子”,让她觉得反倒不如从前风光了虽然她们都还管她叫“姐姐”,她总觉得这一声姐姐来得不如从前亲切尊敬,隐隐还带着几分讥诮奚落。

她还记得,大年三十那天,散了家宴之后,胤禛虽然也到储秀宫坐了会,喝了杯茶,却依然没有留下来。一想到这件事,那拉氏更觉骨鲠在喉。她可是他的嫡妻呀,这是她进宫第一个新年,他此举岂不是有意叫旁人猜忌?那晚,那拉氏足足坐了一夜,左思右想,越想越觉烦躁,不知怎的又想起来弘辉,更加伤感心凉,痛痛的洒了一夜泪

玉容对胤禛那卖个人情给那拉氏的想法并不以为然,一则不愿驳胤禛好意;二则突然想起自打进宫以来,还没去见过那拉氏,她从前对自己诸多照顾,也该去见一见她。

二月中旬的日子,有阳光的午后已经十分温暖,温暖中透着春的气息。胤禛在东暖阁召见隆科多、允祥、允礼,过几日,果郡王允礼便要前往古北口军营训练新兵了。玉容闲来无事,便想趁着好天气去储秀宫走一遭。

出了养心殿院门往北直走,过了永寿宫、翊坤宫、体和殿便是储秀宫。宫里就这点好,所有的建筑都是规规矩矩、方方正正按着中轴线排列,就是路痴也不会担心迷路。

不想玉容到储秀宫时,那拉氏午睡未起,燕儿也是认识玉容的,自然不敢怠慢,忙陪笑着请她坐下,斟茶递水,赶着叫“容姑姑”。玉容有些窘,她原先没想到,这个身份与故人相见,到底尴尬

她无心坐等,想了想,便叫过燕儿来,笑道:“等你主子醒过来,你告诉她我来过了,你叫她放心,横竖就在今年了”

第237章 惊悉往事 

她无心坐等,想了想,便叫过燕儿来,笑道:“等你主子醒过来,你告诉她我来过了,你叫她放心,横竖就在今年了”

“这……”燕儿愣住了,这没头没脑的话,她实在给绕糊涂了,生怕自家主子怪罪,她便硬着头皮想要问清楚,仰起头陪笑道:“容姑姑——”

虽然没问出来,她眼中的祈求解惑的神色和探询的语气已十分明显,玉容笑了笑,道:“你就这么说吧,你主子会明白的”

“是,奴婢——”燕儿一屈膝。

“起来,这成什么话”玉容不待她说完,忙伸手托住了她胳膊肘,笑道:“我是养心殿的宫女,在我面前也不必称什么奴婢好了,我先走了”

“是,恭送——,容姑姑慢走”燕儿连忙转口。玉容一笑,自顾去了。

出了储秀宫,她突然想起前两日玉珊身旁的小太监小路子悄悄找过雪儿,雪儿又告诉了她,说是钮祜禄主子有事要见她,请她什么时候得便过去延禧宫一趟。于是,她索性这时候顺便过去,反正玉珊是自家人,什么时候都不怕打扰。

说是顺便,其实一点也不顺,延禧宫与储秀宫恰好是对角线的距离,一个这端,一个那端,玉容七弯八拐走了好一阵,才来到延禧宫。

没想到这个时候延禧宫里倒是热闹,耿氏、弘历、弘昼都在,她进去的时候,里边正不知说什么,几个人都哈哈在笑。

一见玉容,玉珊与耿氏下意识便站了起来,耿氏有一刹那的慌乱,还是玉珊已经习惯了,忙上前笑道:“容姑姑来了,快请坐”

玉容笑了笑,眼光扫过弘历弘昼蓦地变得温柔起来,一怔回神,笑道:“你们这倒好热闹”

玉珊心知她是为何而来,暗暗给耿氏递了个眼色,耿氏便向玉容点了点头,又笑道:“我有些乏了,想要回屋歇一歇。”玉珊点了点头,只说了个“慢走”并无她言。她二人都住在延禧宫,玉珊住的是正殿,耿氏住在右偏殿莹和殿。

弘历弘昼见状也只好告辞。临走时,弘历忍不住暗暗瞅了玉容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心中大不以为然。一个养心殿的姑姑,再得皇阿玛的宠,也不过是个奴婢,竟敢如此大喇喇的,进了殿不但不行礼,反而要自己额娘和姨娘先行站起身问好。他既不解又困惑,自己的额娘虽然和善,并不是一味软弱的人,为何对这位容姑姑如此特别?就因为她是皇阿玛新宠?弘昼却没那么多弯弯肠子,才出了门便大大咧咧打了个呵欠,伸个懒腰,笑嘻嘻道:“四哥,额娘一说困我也困了,咱们也回阿哥所歇会去?”

“还是去书房吧,小心皇阿玛明儿问你的功课”

直到他兄弟二人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前,玉容才猛然收回了自己的眼光,对玉珊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玉珊早已屏退左右,此刻亲自扶她坐下,亲手奉上茶,低声笑道:“主子若是想他们,往后多过来就是了”

玉容摇了摇头,叹道:“知道他们好我也放心了见得多了容易出事,反而不妙。你找我有什么事?”

玉珊脸色明显一变,身子耸了耸,下意识四下望了望,手里有些不自在捏揉着手绢,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你就说嘛在我面前吞吞吐吐的做什么?”玉容有些不耐烦。

玉珊咬了咬嘴唇,低声答道:“是,主子您稍等,我有样东西要给主子看”说着转入后殿,不一会手中托了个半尺见方的紫檀雕花盒子出来。

玉珊轻轻将盒子打开,递到玉容面前,道:“主子请看。”

“这是什么?”玉容满肚子狐疑,只见盒子里绯红缎子上放着两个一模一样一寸来长、金丝螺钮盖的细颈白瓷瓶,她信手捏起一个,细细一看,瓶身上刻有细小的蝇头小楷,写道是“煽心丸”,再看另一个,写着“催生散”。玉容顿觉有些诡异,皱眉道:“这不是正经东西,你怎么会有这个?”

玉珊突然双膝跪下,含泪道:“主子,这事奴婢也不敢肯定,奴婢本不想说,可若不说,万一将来哪日主子再受了人暗算,奴婢岂不要悔死?奴婢斗胆告诉主子,主子往后多留心”

玉容听她语气说不出的凝重肃穆,说的话没头没尾,把她弄得一塌糊涂,尤其她说“万一再受了人暗算”,玉容瞟了她一眼,苦苦思索,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谁的暗算?

“玉珊,快起来,有什么你直说就好了,你这样弄得我都急死了”玉容忙将她搀了起来坐在一旁。

“让主子见笑了”玉珊拭了拭泪,匀了口气,缓缓道:“主子可知道这两瓶药怎么到了奴婢手里?”

玉容摇了摇头,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谁给你的?”

玉珊叹了口气,娓娓道来。把当初念儿在雍亲王府如何与弘时起了争执大打出手,手上的念珠被弘时打落湖中,后来念儿出走跑到允禵府上,几经周转又被弘历哄了回来,胤禛为了安慰念儿,便让人在湖中打捞念珠,不想,连这一对瓶子也打捞上来了。恰好当时是玉珊在一旁看着,见了这对瓶子,就要了过去,对谁也没说。

玉容目中徒然一亮,圆睁着眼,缓缓扭头直愣愣瞪着玉珊,心中已隐隐感到不安。玉珊绝不是多事的人,如果没有隐情,她断不会要这什么瓶子又联想到刚才她含泪跪禀那番话,玉容的脸色大变,心也突突跳得厉害

“我悄悄叫人拿了这两种药出去找大夫辨认,”玉珊的声音有些颤抖:“奇怪的是下人回报,跑遍了京城,只有城南杜大夫认识这药,说是出自云南偏远之地,极其难得。又说煽心丸极易扰乱人心神,令人心浮气躁行动不受控制;催生散实际是一种滑胎之药,最妙的是,叫人滑胎之后一点点药物所致的痕迹也瞧不出来”

“那,那又如何”玉容忍不住握着拳,她突然想起当初流产失子之痛,手心一片湿冷。

“奴婢,我,我曾经在嫡福晋屋里见过这两个药瓶”玉珊说得十分吃力,几乎咬着舌头。

玉容脸色“唰”的瞬间变得惨白,“你,你没看错?这怎么可能”玉容的心仿佛挨了重重一击最早入府时,她不是没有提防过那拉氏,可那拉氏对她的好那的确是半点错也挑不出来的,每次她和胤禛拌嘴恼别扭,都是她从中劝解调和,就是当初年氏进府,她和胤禛之间闹得天翻地覆,人人都认为她从此失宠,侧目相待,那拉氏待她依然关心体贴,处处周到,不见半点落井下石的意思。是以她一直感激在心,对那拉氏十分敬重,她怎么会……

“奴婢不会看错”玉珊十分坚决道:“我还记得,那次主子让我给嫡福晋送主子亲手做的红枣山药糕,恰好嫡福晋不小心打破茶碗手上划了一道口子,燕儿便让我去房中给嫡福晋拿纱布药水,我因不熟悉,无意中打开了一个盒子,盒子里就是这两个瓶子,一样的白瓷细颈、金丝螺盖,绝不会错况且,我当时我刚放下盒子找到纱布和止血药水,燕儿便慌慌张张进来了,有意无意老问我有没有乱动别的东西?我怕嫡福晋责罚,便说没有,燕儿一连问了好几次才放心。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只觉得福晋屋里东西贵重,多半是怕我弄坏了谁知道给念儿捞念珠时,这一对瓶子也被从湖底淤泥中捞了出来,我当时看着便眼熟,回去细细思量,才猛然想起在嫡福晋房中见过主子,奴婢怀疑,奴婢怀疑——”玉珊说着,低低叹了口气。

玉容目光落在那一对洁白晶莹、柔润无暇的瓷瓶上,轻轻捏起,触肌生凉,泛着柔柔的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若不是当中有鬼,嫡福晋又怎么会把这么贵重小巧一对瓷瓶沉入湖中?只怕她当初生 

第238章 连消带打(一) 

原来如此

玉容气得身子颤抖,胸脯一起一伏,半响不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自言自语般道:“那拉氏,她怎么会有这两种药?云南,可有问到这药出自云南什么地方?”玉容眸光轻抬,望着玉珊。

玉珊想了想,道:“好像说是出自云南西北,什么玉龙什么的。”

“西北玉龙?”玉容沉吟,那是一个靠近西藏、缅甸的地方,如果她没记错,那地方的总兵是胤禟的门人。这种京城里大夫十九不知的药物,那拉氏当然更不会知道,除了是胤禟给她,玉容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好啊,你们都骗我,都来哄我”玉容心中刺痛,忍不住流下两行泪水,心中愤懑凄凉不已。虽然不知为什么,她隐隐有种感觉,胤禟不会害她,没想到,把她害得最惨的正是他这才叫深藏不露、这才叫不动声色

“奴婢不敢”玉珊以为是说她,慌忙跪下,恳切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奴婢不忍主子伤心,何况又没有证据,奴婢也不敢乱说。只是思前想后,主子对嫡福晋毫无防范,万一将来福晋做了皇后,再想别的法子来害主子,她在暗,主子在明,若是主子再吃了亏,奴婢万死也不够恕罪,左思右想,这才斗胆跟主子说了奴婢并不是存心要欺瞒着主子的”

“你快起来”玉容知她想左了,有些过意不去,拭了拭泪,将她扶起,温言道:“我不是说你,你别这样你告诉了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唉”玉容叹了口气,冷静下来,缓缓又道:“把这两瓶药给我,这件事一个字也别说出去。”

“是,可是主子为何不让皇上做主?这么多年的委屈不是白受了?”玉珊有些不平。

玉容苦笑道:“朝堂和边疆的事,皇上已经够烦了,这点子往事就算了吧说了也没趣哼,我自然会给那拉氏一个警告,她听得懂倒罢了,要是再动什么心思,她别以为只有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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