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极品宝镜-第3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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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立刻回房,反而坐在了冯先生之前的位置上,开始揣摩对方说过的话。
这位冯先生,很得父亲看重,如果说父亲正在筹谋着什么,冯先生一定是知情的。冯先生若有似无向他泄露了不多不少的消息,是受到了父亲的首肯吗?
那件能改变势力格局的大事,大堂哥又知不知道?
大堂哥忽然回京,究竟是为了县里的药材项目,还是因为这件事……雷元洲觉得有点好笑:冯叔叔再三说宝镜命格贵重,今夜更是点出了她是天生凤命,和他正相配。
这意思,难不成说他是真龙下凡的天子命?
雷元洲笑罢,又慢慢皱眉:如果说真有什么天子命,他倒是听说杨家六公子,本来是被杨领袖当继承人培养的。那时候,杨领袖独断专行,威望空前绝后,就算真的要倒行逆施将国天下变成家天下,只怕全国上下也唯有认命接受。
庆幸的是,杨六公子忽然消声觅迹,过几年杨领袖去世,再无人提起家天下的话题。
在雷元洲还是稚童时,就曾听过杨六公子的大名,雷父极为推崇这位“老团长”,时不时要提起。
不过真正知道杨家的往事,还是在许晴的婚礼后,雷元洲刻意打听的。
他有点同情那位杨六公子,据说当初也是惊才绝艳的第一公子,正是因为杨六公子出色,杨领袖才会起那样的心思……可惜,杨六公子出事时,正逢着雷家遭逢巨变,他大伯父死了,家族哀戚,和年家不死不休,他父亲也无暇顾及自己钦佩的杨六公子。
雷元洲思维本是天马行空,忽然有个东西飞快闪过,快得他几乎不能抓住。
说来也巧,杨六公子出事那段时候,雷家居然也陷入到麻烦中,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雷元洲将这个有些荒谬的念头转瞬放下。
怎么可能有联系。
雷家是和年家火拼,可不管是雷家还是年家,那时候只在蓉城称霸,两家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打杨家的主意。
杨六公子到底是什么病呢?
人人都说他身体不好才被迫隐居,一个身体不好的人,却也好生活了十几年。
上次在许晴的婚礼上匆匆一瞥,杨六公子面色红润,除了腿脚不便,并不像有什么毛病。
那所谓的身体不好,就是双腿有疾了?
什么样的腿伤,以杨家的实力,也治不好么。据说宝镜医术无双,她和杨六公子走得近,就是为了医治对方吧?
杨六公子深居简出,宝镜会替他医治,多半是因为秦云峥引荐。
秦云峥和杨六公子走得很近,杨家,秦家,许家,这风云变幻的势力分布……一条线,被雷元洲的胡思乱想联系起来,他再次抓住了刚才那个灵光一闪的想法。
冯先生说父亲在筹划一件大事,难道就是他想得那样,事关秦家,又牵扯着杨家,甚至搅动着整个局势——雷元洲忍不住肩膀抖动,拨开纷乱的线头,直击事情的本像,只有一件事符合所有的命题:
杨六公子的生死!
如果此时,杨六公子死了,杨家受到重创。
秦云峥举荐宝镜替杨六公子治疗,秦家也脱不了关系!
没错,一定是这样,是杨六公子的生死,成了一团乱麻中的线头,牵动着整个大局……
那陷在局中的宝镜,又会怎样?!
雷元洲心砰砰跳,冯先生的话不时冒出来。
冯先生在暗示他,趁着局势将乱,他能抓住自己想要的一切。
……
宝镜和雷元洲见面后,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真是奇怪,雷家这位二少爷,好像真的不知情。可这怎么可能呢?
介于邪魔特殊的身份,雷开诚让儿子雷元洲和邪魔接触,想必没打算全瞒着他。瞒着也没有意义,雷开诚做的一切,家人早晚都会知晓。他只有雷元洲一个独子,总不可能辛苦得来的一切,将来全部交给侄子雷元沂吧?
也不是不可能。
若干年后,雷元沂若是优秀到压倒性胜过雷元洲,雷家的资源自然会像雷元沂倾泻,助他登顶。
听说雷开诚和亡兄的感情很好,雷元沂失去的父亲是雷家的心头好,雷开诚疼侄子更胜儿子,也说得过去。
宝镜想不明白雷家的打算,也想不明白茯苓的仰仗。
这些人,到底在筹划着什么?
她和雷元洲分别后,并未返回京大。
考试复习固然重要,今夜却是替六公子治疗腿伤的时候,她必须赶去柳荫街,在师傅冯堂的帮助下,替六公子解决一个心病。
柳荫街,戒备深严,到处都是暗桩。
更有宝镜和冯堂联手,花费两天合力布下的保护结界,就算邪魔亲自来了,此处有她和秦云峥,加上冯堂三人,邪魔也不见得能讨到好处。
邪魔了不起有妖道做帮手,然妖道在六公子面前还要受到压制,也不足为惧。
妖道如果能靠近柳荫街,早前就不至于派许晴来夜袭。
宝镜心里惦记着替六公子治腿的大事,还是敏感发现了秦云峥情绪上的小别扭。
这人整天一副冰山脸,外人看来,严肃居多,高兴轻松的时候偏少。冰山一度,和冰山零下十度,似乎也没太多区别……但宝镜却能感受到其中的差异。
秦云峥行事和平时没什么差别,对她也万分迁就,宝镜还是察觉到了他似乎不太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呢,难道是在为六哥担心?
不对,担心不该表现成这样,秦云峥也不会表露自己的担心,那样只会让她压力倍增。
那他不高兴,是因为自己了——因为自己刚刚单独去见了雷元洲,云峥总不会是在吃醋吧?宝镜不敢相信这个猜想,秦云峥向来自信无比,居然也会吃醋!
宝镜好想捏捏他的冰山脸,呔,这个男人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完美?
有了他整日在面前晃荡,在她心尖尖上牢牢占据,她眼中基本上容不下其他男人的身影好吧。再说了,和雷元洲才见过几次面呀,至于么。
院子里,临时用帷幔搭了一间“手术室”。
因为不是西医手术,倒不用担心细菌感染,不要求无菌室,只要求通风散气。
封闭的屋子里,吹不散淤积在体内的病气。
帷幔间,放着一张软榻。
六公子洗漱一番,被秦云峥扶到了榻上。
白鹰傻乎乎站在旁边,被慎重严肃的气氛感染,有点不安抖动着翅膀。
宝镜面对白鹰有点心虚,顺手弹给它两颗月华珠,“你在一旁安静点,不准打搅我们,我们是要给六哥治病,你也不想他有事对不对?”
六公子的笑容中充满安抚,“小白,你在一旁护着我,我相信你。”
白鹰呱呱叫,被六公子一顶高帽子捧得很高兴。果然安静下来,飞到院墙上,四处张望,为接下来的“手术”望风守卫。
冯堂点燃了一支安神香。
他向来不喜用什么麻醉散,一支安神香,能舒缓病人的疼痛,又不至于让病人失去意识,无法直观体现治疗进展。
秦云峥替六公子将裤脚挽到大腿,也退到了帷幔外,将空间留给了宝镜师徒。
冯堂脸色凝重:
“医者仁心,你对他的腿究竟有几分把握?要知道治疗失败,他可就再无站起来的机会,也会承受巨大的痛苦!”
不同于破除皇蛊续命术,不过是重新将六公子的腿打断接上,顺便将错乱的经脉掰正,就算冯堂不在这里,宝镜也有九成九的自信会成功。冯堂在场,就像宝镜第一次出师考验,治疗癌症病人时,她知道冯堂在,就算师傅不出手,也有了更大的底气。
“师傅,我有十成把握,您相信我!”
冯堂没笑,六公子先笑起来:
“治吧,我相信你,就算治坏了,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在宝镜出现前,他连命都保不住,也从未想过这辈子还能站起来。现在有机会站起来,别说有十成机会,就算只有一成,杨六也愿意尝试。
冯堂没再打击徒弟的士气,安神香燃起,杨六渐渐放缓了心神。
他在香味里神游太虚,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还带着一丝笑。
宝镜耐心等了一刻钟,香燃了三分之一,她才开始动手。
她用双手将六公子双腿的骨骼经脉一一摸过,做到了心中有数,又以太阴镜内视佐证自己的判读。心里了然,宝镜不再迟疑,出手快如闪电,再次将杨六当年断掉的腿骨折断!
折骨之痛,让杨六顿时脱离了安神香的抚慰,他满头大汗,偏偏眼皮沉重,无法睁开眼睛。
冯堂持针在杨六肩头,腰腹扎了几下,制止他乱动。
宝镜已经在进行第二步,她并不忙着将六公子的腿骨接上,而是手持金针,扎入他皮下一寸,一点一点,将他淤积的经脉疏通,将错乱的经脉导正。
这个举动,却要耗费宝镜的真元。
不过数针,就让她汗流不止。
这么多年,难道没有大夫能看出杨六的腿伤问题吗?连他身中蛊虫都能看出来,自然有医生想到了治疗腿伤的方法。可惜末法时代,能看出他身中蛊毒,能看出腿伤有异的大夫,并没有真元。
寻常的针灸,对这伤势没有办法,唯有精纯的真元,才能疏通导正,让枯萎死去的经脉重新富有活力。
滴答,滴答。
宝镜的汗,顺着额头滴落,没有落到实处,就被不可名状激荡在帷幔间的强劲气流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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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写过万更,今天先八千吧,找找手感
第三百三十一章 自以为是,再见故人()
杨六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自从成为废人后,杨六很少梦见从前,反复回想身体健全时精彩充实的生活也是自我折磨。
杨六梦见自己在战场上。
枪林弹雨,弹药无情,一颗炮弹落在他身侧附近,作为新兵蛋子的秦善存完全不知道躲闪,杨六从战壕掩体里爬出来,将秦善存使劲儿往下拖……轰,炮弹响了,秦善存被推到了掩体下,原本身手矫健的杨六,忽觉得脑中刺痛难忍,他身体顿了顿,也就慢了一拍,独自承受了炮弹的恐怖威力。
他双腿被炸得血肉模糊。
战场上,哪有什么好的医疗条件,等他被紧急护送回国做手术,伤势已经拖得太久。
战地医生抢救的第一步就不完美,加上他莫名其妙没渐渐衰弱的身体,这一双腿,明明接好了骨折,偏偏无力站起。
他成了一个废人。
按照父亲的意愿,只等这一战胜利,就要将他推向台前。
一个战功赫赫,年轻富有朝气,完美无缺的继承人,凭着父亲无人比拟的威望,连番造势,未尝不会梦想成真。
可惜,最关键的时刻,他成了一个废人。
战事还未结束,他不是凯旋而归的台前大英雄,而是幕后牺牲的“炮灰”。
医生宣布他可能没办法站起来那晚,父亲整夜未眠。
杨六不知道,那个雄材伟略的领袖,整整一夜经过了怎样的心理挣扎。
不过天亮后,杨父又变成了那个英明神武的伟大领袖。
杨六昏昏沉沉躺在病床上,看见父亲打开病房的门,门外,秦胜利精神萎靡同样等了一夜,另有秦山代子请罪,在病房外跪了一夜!
杨六心灰意冷,又觉得有点可笑。
他何德何能,怎么有资格让一个替国家人民流过血泪的老革命下跪?
秦山本不必跪,炮火无情,秦善存是他手下的兵,是他自愿救人,秦山这一跪,倒让事情变了味道。
杨父浓眉紧锁,“医生说小六不能站起来了,先不论这庸医是不是说对了,可小六这个时候受伤,倒叫我的一腔心血化为乌有。大家都是作父亲的,我的心情希望你们能理解下。”
杨父说着,双手用力,将秦山从地上拽起来:
“然而我不仅是小六的父亲,和你们也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山子,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一跪,岂不是让小六折寿?”
秦山哽咽不已:
“首长,我家那孽畜不争气,就不该上战场,拖累了六公子……首长,您让我怎么有脸见您!”
秦胜利也是满脸愧疚。
改朝换代,虽然国家一直宣称着人人平等,可秦善存一个毛头小子的性命,怎么比得上领袖寄以厚望的继承人?领袖早年的儿女都死于战火离散,六公子是他人到中年才又有的独子。
以领袖的年纪,不可能再培养出第二个像六公子这样优秀的继承人。
秦家,真是万死也难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