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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部分

兴宋-第342部分

小说: 兴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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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基金会各项支出都已完毕,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回本,我们曾经支出百万贯,却不曾亏本,那么剩下的利润有多丰厚,谁都知道……只要我一走,朝廷随便调个官员来,就能把这笔进项握在手中,至于火药什么的,恐怕没人在意它的数量与质量。”

时穿喘了口气,马上说:“即然这样,咱们就散伙——反正该花的钱已经花了,咱们也不积存利润了,该还本还本,该分红分红,接下来进入偿还债务阶段。以后枢密院想买硫磺硝石,自己掏腰包吧!”

宇文虚中一阵纠心的疼痛,禁不住说:“可惜了,这么多官员与富商,十数万民夫,数万造船匠,前前后后忙碌了一年,竟然做了无用功……”

“谁说做了无用功!”如今时穿在整个东东东路,说话是一言九鼎:“我们扩大了战争潜能,更况且……”

稍作停顿,时穿接着说:“况且我只是说还本付息,解散基金会,却没说要把这个赚钱机器废弃……”

秦桧马上接上:“没错,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股东会,一旦解散就各自为政,一盘散沙。嘿嘿,咱们募集了两百五十万贯,即使还本付息,一时半时也换不完。当初咱们承诺要还本付息的,如今官府撤出来,各位股东的股权却不能废弃……就让他们自己组织起来,继续运作,直到还本付息完成的那一天。”

“诡寄?”、“托名”——宇文虚中与刁翚不约而同的喊出这些词。

换个名字,把土地等财产挂在一个不存在的人,或者一位貌似不相干者名下,这种做法类似于举人进士的投充田,也是一种官场潜规则。时穿只要提个醒,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了关窍,宇文虚中与刁翚彼此对望一眼,立刻将目光移开。

一年来的投资成果保住了,宇文虚中与刁翚略略心安。他两人喊出的话传到周围官员耳中,所有官员都露出微笑……

不远处,黄娥挺着大肚子,在几位官太太的搀扶下向这里走来,时穿眼角瞥见黄娥过来,摆了摆手,示意官员们散开,宇文虚中临走时提高了嗓门,用自言自语的口气说了句:“等回到衙门,我立刻行文召集股东,宣布基金会解散……”

基金会、股东、股权这些新词都是时穿带来的,如今宇文虚中说这些挺顺溜的。

秦桧要走被时穿叫住,同时叫住的还有时穿的嫡系武将,时穿一边挥手向黄娥打招呼,一边下令:“呼延将军,从现在起扩大水军招募,向船厂下订单订购战船,我要求战船数量在三百艘,舰上员额齐整,并开始操练。操练内容以海上严查,禁绝铁器的输出为主——这一点我要求你不折不扣执行从明日开始,一根铁钉不准输出,不管输向那里。

所谓一根铁钉不许输出,指的是家具上、箱包上——只要包含一点点铁器,绝对不准运出京东西路。”

“这个!”呼延绰犹豫起来。

这时时穿却转向秦桧:“从现在起,我要求建立外来客商档案——筑路总署无需解散,马上转成海监所,负责海商登记与身份查证。尤其是入港海商,辽东的、高丽的,要进行严格身份检查。”

刚才时穿就询问到辽东海商的入境问题,秦桧心中一动,马上答应:“遵命,大人。”

这个时候黄娥已经走到时穿身边,她刚想问起出征的问题,时穿伸出一根手指做阻止姿态,又命令林冲:“此地驻扎两个指挥,兵力太少,调五个指挥来吧,派一位你信任的都指挥使或者统制。军械库里多存放弓弩与弓箭,再将登州外房的部分火药存放在此处……”

时穿如此布置,似乎不是要走的姿态,林冲沉吟着答应下来,只听时穿转身吩咐黄娥:“你马上动身回海州,告诉凌飞,想方设法推脱出兵的事情,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抗旨。”

在大宋,抗旨不是啥“罪及九族”的大事,如今朝堂上乱纷纷的,几个公文来往辩驳一下,时间的关键点就过去了……黄娥毫不犹豫答应下来,马上反问:“相公,奴家回去后,可是要其他人过来服侍?”

时穿深深看了黄娥一眼,答:“你看着办,但环娘一定要来,我需要她的人手。”

时穿没有妾室,黄娥所谓的让其他人过来服侍,暗指崔小清。妾是贱籍,外室是良人,崔小清这个外室地位比妾室稍高,主要是因为时穿不想让对方沦入贱籍,但实际上,崔小清如果来到登州,为了时穿的官声着想,她只能以妾室身份出现。

时穿听懂了黄娥的暗示,他也隐晦的许可了黄娥的想法。但此刻他急着想把环娘调来——战争即将到达家门口,不知道如今不知监控是否来得及。

能做的就这么多了,而登州团练目前只是雏形,因为害怕火器外流,时穿并未给登州团练装备火枪,甚至未对他们进行相应的火器训练,这一年登州剿匪,时穿只出动了自己从海州带来的千余名“随从”,然而齐鲁大地从来不缺战斗者,宋高宗南渡后,这片土地仍独自战斗了上百年,他们缺乏的是正确的战术以及合格的统领。

“既然朝廷要求登州团练出兵,总得做做样子……徐宁,马上扩编登州团练,火器先不要发放,但要让他们用木棍木枪进行火器模拟训练,只是别告诉他们是在练习火枪;孙立,我马上想方设法从辽东购入马匹,你要让登州团练人人都学会骑马;呼延将军,海上没收的铁器都存在库中,禁止外流……又来什么情况?”

时穿后一句话是望着登州方向说的,武将们闻声望向登州方向的官道——远处,又一名信使快马跑来,这位信使属于登州知州衙门,他跑得并不快,见到碉楼附近的官员,立刻跳下马去,凑在宇文虚中身边窃窃私语。时穿呶呶嘴,呼延绰立刻晃了过去,不久带着秦桧回来,说:“大人,恐怕我们要回衙门了——金人使者抵达登州,是催兵使者,要求我们立刻送他去汴梁。”

稍停,秦桧补充:“使者说辽国皇帝耶律淳病逝,辽将萧干立耶律淳之妻萧氏主持国政——金国使者态度嚣张,说他们国主完颜阿骨打叮嘱:这次你们南朝该放心出兵了吧,别连一个老娘们也斗不了啊……大人,若是朝廷再度集兵北上,恐怕我们登州也要出点兵力……”

第434章 国师的锦绣文章

时穿不置可否的笑了:“让金国使臣等着——今天是休沐期,满朝文武都放了假,陛下也在游园,没听说过今天有人办公,接待什么接待……来,咱们继续游园。”

其实说满朝文武都不办公,也说得绝对了一点,起码“八百里加急军报”不曾放马南山……可那些小兵小卒不休假也做不了什么大事,能管事的人都在休息,古代有没有传呼、手机,管事的人一旦出了衙门,你去那里一个个找回来。

宋代官员出游没什么大架子,道君皇帝泡二奶尚且青衣小帽,所以别看此处几乎聚集了登州所有的高级官员,附近官道上的客商照样人来人往。刚才军情传递,让客商们稍稍驻足,这时候见到官员们不慌不忙继续赏玩,围观的客商不一会便散了。

人群散了之后,五六个客商打扮的人朝时穿这里走来,而官员们此时抛开国事,情不自禁让这场聚会变成典型宋代文人的雅会——一群官员围拢着秦桧,嚷嚷着要求秦桧作诗吟词,通判刁翚的嗓门最大,秦桧则显得心不在焉,与秦桧一样心不在焉的还有宇文虚中。

时穿退开两步,离开了喧闹的人群,而后低声嘱咐黄娥:“你马上动身,告诉凌飞,从现在开始储备铁料与火药,告诉张横,把船队抓紧,柳州航线决不能放弃,要源源不断从柳州运送粮食、棉花、木材,存放只玫瑰堡。”

黄娥对自己的丈夫有着一种盲目的信赖,这也许是桃花观事件的后遗症,听到时穿说得严重,她连质疑的心思都没有,直问:“相公,情势有多险?”

时穿哼了一声,这时候,迎面走来的几位客商已经接近官员周围的警戒线,正在与警卫低声交流,似乎想过来与时穿交谈,这几个客商神态衣着绝不似中原人,为首者方面朗目,气概非凡,显然是个贵人。时穿心中琢磨着对方的来历,冲警卫点点头,示意警卫放他们过来,而后低声对黄娥说:“陕西已经没有军队了,河北的军队也快完了,京营还在南方剿除方腊残匪,我们的国境线上空空荡荡,你说有多险?”

黄娥难以置信,求证说:“不是……我们在进攻辽国呀?辽国明明只剩下孤儿寡母了,怎么……危险的反而是我们……相公,我需要做什么?”

对面的客商走近了,为首的那位贵人拱手:“高丽使臣王舒冒昧来此求见,对面可是上国京东东路防御使大人?”

时穿仰天打了可哈哈,一边摆手让黄娥赶紧走,一边拱手向高丽使者招呼:“我们的码头真是漏勺,什么人都能进来……我信你是高丽使臣,可是接待你的权力不在我这里,所以你也不用给我呈递国书了。贵使有什么话要秘密告诉我?”

王舒风轻云淡的笑了:“人都说大人才是上国京东东路第一聪明人,果然……下官前几日遇到一艘进港的宋船,听闻金国要再度联合宋国攻辽,心中放心不下,故而秘密前来上国,因此行见不得人,故而不曾招摇。

大人,所谓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也不说了,女真人素无信义,乃豺狼性格——大人,豺狼是永远喂不熟的。我等在辽东与女真打交道百余年,深知女真人一旦吃饱立刻反噬恩主,且对此忘恩负义行为毫无负疚感,绝不可与他们真心相交,必须早做提防。”

时穿注意到那些吟诗作词的官员已经向这里望过来,他挥手让身边的官员过去凑热闹,只留下林冲呼延绰,而后满脸笑容的问:“最近,女真人把高丽煎迫狠了吧?”

王舒愁眉苦脸:“谁说不是,想当初金人攻辽,我高丽也曾资助粮草兵器,没想到这伙人得势便猖狂,如今我高丽算是养虎遗患,但愿上国不要犯敝国的错失。”

时穿微笑着在身前画了个圈,让对方看看黄县蹲狗山、莱山附近修建的这些碉楼群,笑而不答。王舒心中意会,轻松的说:“若不是看到京东东路沿线的这些设施,下官只会秘密前往京师,不会现身与大人交谈——大人,虎狼在侧,请多加小心。”

王舒说完,再度风轻云淡冲时穿拱拱手,仿佛像一个路过客商一样,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转身而去。不远处,那些正在谈诗论词的官员,几乎没发现什么异常,很多人马上遗忘了这一情景,继续相互谈论着风景。

不一会儿,心事重重的宇文虚中走了过来,他面对时穿连续喘了几口气,神色陡然变得坚定:“长卿,我决定上书朝廷,细说一下再度伐辽的事情。”

“伐……哈哈!”时穿笑了:“宇文大人,‘伐’这个词可不能乱用,平等的国与国之间交战,用‘伐’字;宗主国攻击藩属、臣属国,用‘征’字——多年以来,我们是辽国的‘子侄国’,所以咱不能用‘伐辽’的字眼。”

“这个时候可不是咬文嚼字的时候!”宇文虚中不满的说:“官家肯定不喜欢‘弑’字,咱要跟官家说道理,要让他听的进去……”

宇文虚中还要介绍一下他打算写入奏章中的内容,警卫忽然过来,低声说:“京东西路安抚使张叔夜大人遣来信使,急报大人——大人,现在见不见。”

“见!”时穿很快响应:“我原本跟他约定,一年筹备,两年出兵,协同剿灭山东盗匪,如今一年之期已到,看来他是急了。”

张叔夜来的信却不是说协同剿匪的事情,信函中只有一句话:“种师道敢做,尔敢否?”

“敢!”时穿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种师道不惜自污名声,也要保全河北军队,现在童贯急了,四处抽调精兵强将去填坑,大约张叔夜警觉到这种情况,所以提前提醒——不,是警告时穿不要把军队调出山东。

宇文虚中大大的松了口气,他拍拍时穿的肩膀,因为时穿个头高,宇文虚中不得不踮着脚尖拍时穿的肩膀:“武官不怕,文官更不当怕——时大人,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咱们联手把军队留下来。”

是夜,宇文虚中还上书道君皇帝,详细论证了伐辽一战难以打赢,不如趁早放弃。他说:“用兵之道,要先做周密完全的准备,计算强弱虚实,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而后,宇文虚中扯破脸皮,尖锐地攻击童贯的骗术:用宣抚司的纸面统计数据来证明军事物资充足,但其实沿边各州、府库房里空空如也;用西北军的十万精兵证明我军神武,其实沿边各州府人员匮乏、武备废弛,真正能打仗的精锐有几?我朝军队防守容易进攻难,守城容易攻城更难,主动进攻曾经强盛的辽国,收益远小于风险。抛弃态度恭顺的契丹人,反去联合态度倨傲、作风凶悍的女真人,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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