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宋-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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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
施衙内不自觉的漏了底:“琉球,你我在哪里不是有座城堡吗?可是没听说那里有硝石?”
听了这句话,首席上的富商垂下眼帘——凡是与日本做交易的海商都知道琉球岛中继站的城堡……与收费,原来这城堡属于时穿与施衙内呀。
黄爸听了这话微微有点得意,他这趟来其实是来盘点女婿家底的,女婿家底越厚他越满意……当然,他不满意也没办法。
刘旭则意图不明的转动眼珠,不知在想什么。
“沈括说的琉球不是大琉球,是小琉球……”时穿想了想,决定自己回去画一幅航海图,交给施衙内让他开辟这条航线:“大琉球(夷州、即台湾)曾经有传闻,说是附近有座面积很大的岛屿,晴天的时候站在岛的东端可以望见小琉球。
我房里恰好有根据渔民描述记录的航线,你派捕鲸船队过去望一眼,据说那里珊瑚便宜的,几个瓷碗换来半船,还有玳瑁、龙涎香等等出产。传说那里也是鲸鱼洄游的必经路线,你可以让捕鲸船直接朝那个方向开,捕不到鲸鱼就拉一船小琉球货物回来,一定能发财的。”
“啊!”施衙内张嘴结舌。与此同时,首席上坐的几个豪商也惊愕的张大了嘴……捕鱼跟海贸不同,海贸是要抽税的,而且是重税,但如果捕鱼的船出去拉了一些小岛上的土产,而且这种土产还都是玳瑁龙蜒香一类的奢侈品,那捕鱼这个行当岂不是比海贸更轻松?
施衙内结结巴巴的说:“我有……有二十多艘捕鲸船。”
时穿回答得很快:“每月二十船货物,哪怕这些货物都是鸟粪也赚钱,我也全能吃下来。至于硝石嘛,你可以问问你老爹,让他承揽替枢密院练硝的活儿,然后整船整船倒卖硝石。”
施衙内愣了半天,才合上了张开许久的嘴,憨憨地笑着说:“我回去买船,我要把捕鲸船增加到一百艘。”
“不够,远远不够!”时穿充满恶趣的怂恿:“海州城有五百艘捕鲸船也不够,哪怕每天捕获一百头鲸鱼,只要加工能力上去了,一亿皇宋人也吃得下这些鲸鱼。至于鲸蜡与鲸油,更是有多少就能卖出去多少?”
“人手不够呀!”施衙内哼哼:“海上捕鲸,需要掌握牵星术,知道如何在海上定位,还需要识地精确海图的船长……”
“你我人手不够,可皇宋有一亿人!”时穿转动着眼珠,充满诱惑力的说:“不如咱俩把捕鲸技术当作投资,谁家有钱购买船只,咱们出技术,参股捕鲸船队。哈哈,世人都拿土地当作田产,岂不知大海也是田。陆地上养一头牛需要多少草料,而大海中捕捞一百头牛的肉食,只需一条船,十来个人就行。这不比单纯做海贸赚钱,海贸一次出海需要一年,捕鲸出海不过数月,一次捕鲸赚回来的钱,应当是农夫一年的辛劳吧。”
施衙内顿时明白了时穿的意思。其实,施衙内一直挺羡慕时穿的,这人什么都不用干,只是给人指点一下,出出主意改进一下工艺,就能坐在那里数钱。这种躺着数钱的日子施衙内早就想享受一下了,没想到呀没想到,如今能轮到自己。
“没错!”施衙内装出一脸憨相,傻傻的自曝其丑:“一头鲸鱼身上的收益,岂止农夫一年的收获,就是一个中户一年的收益也不如呀。只不过船长分得多点,船夫吗,大约比农夫收入稍高点?”
反正都是闲篇,时穿也顺势夸张说:“据说小琉球本无主之地,自东晋末年那群人回归之后,小琉球再无人来朝贡,而那岛上不出产铁石,寥寥无几的岛民不得不用木棍做武器。那里硝石便宜的土坷垃一样,但今后中原用硝量只会越来越大,如果能在琉球随便占一处矿山,向中原贩卖硝,这可是子孙后代的万世收益啊。
到小琉球比到日本还近,我记得现在咱宋船从泉州海州出航,大约七日能够航行到日本,到琉球航行一次,大约五天吧。这么短的距离,一个月可以跑两趟,两船硝石卖出去,不比种地收益强?”
衙内脑袋一晃:“你不用诱惑我,我是去不了的。衙内我如今光是捕鲸船以及作坊那块,钱财就如同流水一样,我只缺人手,哪有闲工夫到琉球那个野地挖矿。”
火器世家出身的凌飞对这番谈论听的很清楚,他可是直到上等纯度的硝石是什么价。这时候他眼睛亮亮的,站在师傅桌边不想离开,只是遗憾插不上嘴,好不容易等时穿与施衙内的谈话稍作停顿,黄爸又插了进来,他好奇地问衙内:“衙内,这捕鲲……收益很大吗?”
衙内一晃脑袋,笑的很得意:“黄大人,如今市面上的蜡什么价?两文钱一只罢?”
女客桌子上,王氏早已经竖耳倾听了半天,赶紧插嘴:“不止不止啊,我们在京城居住的时候,一支蜡烛,往少里说卖到十二文,多的话要卖二十一文。”
时穿一指施衙内:“全中原最大的蜡烛批发商就在你们眼前,他衙内每支蜡往外面卖两文钱,全批发给各处的店铺,由他们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向外卖。”
施衙内得意的点点头,补充说:“一头鲲身上的蜡,往少里说可以制作两万支蜡,多的话,二十万只蜡烛都不止。”
王氏深深的吸了口气:“一条鱼身上的蜡就能卖四万钱?”
第321章 豪绅是怎样炼成的
衙内摇摇头:“没这么少,如果盐跟得上,把肉都腌制成咸肉,加上鲸骨鲸油收益……平均起来,每头鲸身上的蜡大约有十万钱左右的收益,这还是因为我卖给大郎的液体蜡算的太便宜,三斤才两文钱。”
黄爸眯着眼睛,捋了捋胡子,又拿起筷子加了块鲸肉,一脸深沉的说:“一艘小船,一月出去捕捞一只鲲鱼,便是十万钱收入,全船的人分把分把,比普通的农夫日子过得滋润啊。”
衙内得意洋洋:“蜡上的收益还是小钱,鲸油鲸蜡才是大项,那鲸油熬炼了,或者当灯油,或者作大郎作坊里的配料……”
衙内说到这,时穿重重的踩了他一脚,这动作太明显,时穿不觉得尴尬,黄爸觉得,这话也许触及到了时穿的商业秘密,他赶紧向下追问:“那么鲲皮呢,这鲲皮有啥好处?”
衙内紧紧地闭住了嘴,时穿感觉到自己刚才动作过大,为避免黄爸瞎想,他觉得还是把话题引歪一点的好,便一指施衙内介绍说:“衙内他父亲是通州钤辖。”
这句介绍让黄爸重新站起身来,冲衙内见礼,刘旭刘半城也站起身来行礼——他俩一个七品小知县,遇到五品知州家里的衙内,的确不敢轻慢的。
双方重新落座后,时穿指着施衙内含含糊糊的说:“鲸鱼身上两个鱼鳍俗称鱼翅,是很鲜美的美食,卖的价格很贵。而鱼皮嘛,鲲鱼头部的皮最厚,最坚硬,背部的鱼皮次之,腹部再次,而鱼尾部位的皮最柔软——伯父,鲸鱼的肉像小牛肉,它其实在海中也是一种类似牛的存在,母鲲产下的幼崽是要吃奶的。”
黄爸一脸迷惑:“大海之中真是无奇不有啊,小鱼也要吃奶,本官闻所未闻。”
王氏在那里见到话题岔开,急的满头汗,赶紧问:“这鱼皮很值钱吗,一张卖多少文?”
时穿看了一眼王氏,对王氏半天没有听清自己的暗示感到很无奈……唉,这就是智商的差别啊,我搂草的时候能打上兔子,可为什么总有人出来打兔子,最后扛着草回家?
“鱼皮是要经过特殊处理的,鲲鱼头部的皮较厚,经过脱水压挤可以当做犀牛皮来卖,背部、腹部的皮处理后可以当做牛皮,尾部的皮最柔软,可以用来做衣服,以及箱包。”
王氏恍然大悟,再度抓住一个次重点:“呀,在京城的时候你曾送给我们几件鹤氅,那套皮质的鹤氅相公很珍爱,因其中两件送了人,相公为此还心疼了好几天天,原来就是这种皮料所制作的。
啊,我还忘了你送的犀牛皮席子以及那些新奇的笼箱,哦……我离开京城的时候,突然之间京城也开始流行那种笼箱了,我送出去几个旧的,即便是旧货,也让人羡慕了一阵。”
说到这里,王氏眼睛亮亮的:“你那件鹤氅真是不错,下雨天穿出去,一点不沾雨水,只见的雨水从上面滚落,一粒粒雨水如滚珠似的,煞是可爱。原来都是鲲皮材料……你那笼箱颜色鲜艳,难道不能用同样鲜艳的皮料制作衣服吗,那样颜色的衣服怕是女人也能穿吧。”
因为有了王氏,时穿与施衙内原本滔滔不绝,设计的一场招商引资会议,变成了服装以及流行服饰讨论会。时穿有气无力的回答:“皮衣啊,我倒是制作了几件皮衣,可惜价钱太贵,一般人买不起,唯有一些纲首喜欢这样的衣服,现在那种衣服被称为‘船长服’。至于笼箱……等明天你们逛街的时候,让管家领你们去铺子里量一量身材,让裁缝制作几身,哈,那衣服穿出去保管在沭阳城是头一号。”
王氏心中喜悦,舔着脸回答:“既然是姑爷的铺子,老身当然不会客气了。”
黄爸沉下来,放下筷子说:“胡闹!”
这是正式的宴席,黄爸不好在宴席上斥责身为孺人的妻子,伤了黄家体面。这句话是黄爸在忍无可忍情况下说的,但王氏已经得到了自己想到的东西,她也不辩解,低下头来继续吃饭。
直到这会儿,一旁忍耐许久的商户们才得到插话的机会,几面商户端着酒杯走上来敬酒,敬完酒他们也不下去,站在那里寒暄:“大郎,衙内,刚才你们说的以海为田,可否再详细说说?”
“就是!”另一名敬酒的商户搭腔:“以海为田啊,我刚才听的心动——买船仿佛买土地,雇水手仿佛雇佃户,一艘船出去,能捕到鲲鱼那是幸运,捕不到鲲鱼可以航行到小琉球,拉一船硝石或者鸟粪回来,也是收益。若能在小琉球收购到玳瑁、珊瑚、龙蜒香,收益不下于种田。大郎刚才说参股,究竟是什么章程,能否说说?”
天呐,你终于开眼了。
被王氏岔道十万八千里外的话题终于兜转回来,这一刻时穿内牛满面。
为了防止在被人岔断话题,时穿急忙表态:“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可惜今日不是谈论的好机会,各位,宴席过后咱们再详细讨论,如何?”
衙内不满的瞪了王氏一眼,憨憨的笑着说:“没错,我这个吃货今天是来吃饭的,都知道大郎家的美食出色,今日我要吃个够本。”
有这话就够了,敬酒的几名商户满意地退了下去,同桌的客人急忙问:“怎样?”
“留了话缝,说宴后商议!”退下的商户回答。
“一艘船至少要三千贯呐!”同桌的商户心痛的低声嘟囔。
“值了!”刚才问话的那位客人连忙回答:“三千贯大约能买三百亩土地,这三百亩土地一年能有多少收益,一千贯撑死了,这还得赶上好年份。可田土有徭役有赋税,实际上挣不了那么多。
一户佃农操持十亩地已经很能干了,这还要家里劳力多才能操持过来,三百亩土地需要三十户佃农……可我听说,一艘捕鲸船只要十人就能操纵,且渔船没有徭役,顶多抽抽税。
一户人家拿不出三千贯,几户人凑一凑,按时大郎说的以股份分红,核算一下受益,比一个小铺子赚的还多,更别说田土了。”
“也是!”刚才敬酒的商户低声盘算:“咱驹山盐场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传闻施衙内也参与了私盐走私。咱们真要做弄起来,盐的来源不愁,有了盐,光是咸肉这块的收益,跟三百亩土地的收益也不差呀。听说那鲲鱼每条长的跟船一样大,三百亩土地全用来养牛,一年能收获船一样多的咸肉吗?
再者说,时大郎两手空空来到海州,不几年挣下万贯家私,起家的本钱不都是来自鲲鱼吗?鱼皮、鱼油、鱼蜡拉回来,大郎吃不下的话,哪怕我们自己开个铺子,琢磨出门道来,像大郎一样制作货品,那不是……”
“嘘!”桌子上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做死呀,你忘了方举人的事,敢仿制时大郎的东西?”
“哪能呢!”桌上说话那人颤巍巍的回答:“大郎做雪花膏,咱不折腾那东西,大郎做箱包、衣服,咱也不参与,但让大郎参上几股,咱做一点别的东西,不与大郎争,想必……”
同样的情景在各个桌子上上演,时穿听到这些窃窃私语,心中很得意——据说强大的海军,水手都是在捕鲸船队里锻炼出来的。未来的那场战争,需要多少战船?一百,一千?这些船员平常让时穿养起来,他挣再多的钱也不够。
而让那些船员储藏在捕鲸船队中——时穿参股的捕鲸船队,那么,他们不仅不需要时穿养活,还能给时穿源源不断地带来财富……
崔庄的作坊铺子已经走上正轨,现在作坊的产量,满足京师市场需求已经很吃力了。等到褚素珍的事情了结,海州商铺重开,时穿需要更多的原料,单凭施衙内一家捕鲸船队已经解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