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秘史:媚心计-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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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熙凤目微眯。
小六也抬眸直望凤熙,轻轻一笑,伸手握住了清笛皓腕,“我、的。”。
“公子……”门外忽然传来横波轻唤。
凤熙凤目一冷,却没回头。
清笛连忙敛衽迎出去,“姐姐,你可来了。”
横波进门来就瞧见小六跟凤熙的对峙,遂执了凤熙的手,“公子家去吧。清笛妹妹这边也不方便留客,公子若想与清笛攀谈,待会儿我再让巧儿来请妹妹过去说话儿。”
凤熙咬牙,转身向外。纯白的羽纱大氅裹着玉笛上垂下的玉白穗子,随着步履轻荡,仿佛摇曳起一片月色清光。
清笛咬唇,犹豫了下还是将蜡冻佛手取来交到横波手上,“姐姐,安公子的物件儿,方才小妹借来赏玩。”
“这样大的蜡冻!”横波也是惊呼,“纵是皇宫大内也未必有吧?”
凤熙已走到门廊上,忽霍地转身来,一双凤目眯着瞟向清笛,“那是给你的!你不留我的人,我不怪你;我的东西若你再不留,也未免太不将我安凤熙放在眼里!”
横波就是一皱眉。
清笛俏皮吐了下舌,“谁说我没收?可是既然公子已经送了给我,那我怎么处置,公子当不干涉,不是么?”
清笛说着转向横波,“姐姐,小妹权当借花献佛。姐姐也知我们这些清倌儿手里一两体己银子都没有,素日来多蒙姐姐们照拂,小妹这儿既然得着这么一件好东西,自然敬赠姐姐。”
横波眯了眯眼睛,终究还是贪恋这东西的贵重,便合了掌心收起来,“既如此,谢谢妹妹了。”
“哼!”凤熙一张粉面气得赤红,抬步便走了。横波忙跟上去。
“佛手给了横波,她也不会痛快。”郭婆婆走过来提点。
“她本不待见我,所以我也不是为了讨好她。不过是要借此表明对安公子惮度。当着她的面摘得清清楚楚,安公子面上挂不住,日后就也死了心了。”清笛转身走回房里。
郭婆婆只能叹息。安公子出手阔绰,身份神秘,据说是江南贵少,本是院子里多少姑娘翘的客人。怎奈清笛无意。
“你过来。”清笛进屋就笑着招呼小六,拉着他坐在妆奁前,“这么机灵,孺子可教!”
小六对着菱花镜,看着两人的面容一齐映在镜子里,顿觉羞涩。
清笛转眸而笑,“大方坐着,我给你篦头。”说着端详镜子里的形容,便抿嘴轻笑,“仔细瞧瞧你的眉眼,倒也算入眼。我给你梳了头,定然比过那安凤熙去!”
清笛伸手去拿自己的梳,却停手,转了手腕朝小六,“拿来。”
28、情丝缠绕
日光脉脉,筛进窗棂来,穿过珠帘,丝丝缠缠落满妆台。黄铜的菱花镜上,映着一双小儿女绯红面颊。
“拿来。”摊开掌心,“还想私藏?”
日光落在菱花镜上,转了个弯儿返照进小六眼睛里去。映得他那一双眼珠子从玄黑到碧蓝,反反复复光华流转,几番轮回。
知道拗不过她,小六咬了咬唇,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探手入怀,掏弄了物件儿出来倒扣着搁进清笛的掌心,便狠狠垂下头,仿佛誓死不再看向镜子。
那物件儿落进掌心儿,触手所及根本不是那晚的角梳!。
摊开掌心儿,清笛就怔了,一张俏脸更是红成胭脂。跺着脚背过身儿去,“你,你几时私藏了这个!”
白玉似的掌心儿上哪里有什么角梳,只有几径青丝。长而柔韧,漆光暗转;轻轻嗅闻,便有幽香萦绕。
那分明,是清笛自己个儿的头!。
“你说呀!”清笛背着身儿,续成一团。
“枕、枕上。”小六一颗头都快垂到腰间。那是他躺在清笛榻上,看见枕边散落的青丝。他便偷偷给藏了起来,却不知道怎么会被她现了?
“你,你藏这个作甚!”清笛又羞又恼,可是却又说不清地——心底仿佛绕起丝丝甜意。就仿佛那些青丝已不在掌心,反而是钻进了心内去,一匝一匝地裹着她的心,有小小细细帝痛。
小六浑身轻颤。那时看她挨打,看她独自寂寞哭泣,都只有她的青丝裹着她的小小脸庞和身子。那时他便想轻抚她的青丝。
于是见了她落在枕边的青丝,闻着青丝上她独有的幽香,他便着了魔。便私藏起来,贴身放着。
“你说呀!”清笛其实已经不敢再问,可是此时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傻傻再度问下去,“说呀……”
“唉……”宛如日光寂寞而悠长,他竟然老气横秋叹了口气。继而转身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他的上,而他的手落上了她的……
他小心翼翼地,宛如对着一件薄胎的瓷器,不敢轻动,只敢用最的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鬓梢。便笑了,宛如心满意足。
“你又是作甚?”清笛身子在他的碰触下,止不住地轻颤,“就因为我说要给你梳头,所以你又要找平衡,也要同时摸摸我的头?”
小六只能笑。
没错,她冰雪聪明;可惜,她还是读错了他的心。不是完全不对,而是程度不够。
所以啊,就算他这次被她抓了正着,可是似乎她比他更窘迫;那么赢家是他才对。
小六笑起来,趁她不注意,伸手便抢回了她掌心的青丝,重新揣回怀里去。末了,还用掌心压了压,仿佛提醒自己莫失莫忘。
29、簪花少年
清笛手指灵巧,给小六篦了头,将他散乱的丝梳得滑顺。只把头顶一带的丝松松绾成个结,“你是契丹人,便是我宋国的罪人,所以你不可绾髻著冠,便依旧散吧。”
“不过,倒真俊俏。”清笛的手指流连在小六的上。不知是否契丹人毛尤重,只觉他丝浓密,既如柔丝绕指,又透着凛冽气儿。
“还敢脸红?”抬眼望菱花镜,清笛忍不住淘气,“再让我看见,掐你的脸!”说着从自己的妆奁盒子里拈出一朵宫纱堆成的大红石榴花儿来,簪在他边,越衬得那孩子粉面敷朱,光华耀目。
她亲自为他梳头,手指穿行于他间,小六早已脸红续;清笛这样一说,他又如何能控制得住?
“又红!”清笛笑着去掐他脸,小六本能一避,清笛的手便误打误撞在他唇上。
清笛的指尖便一颤。
那孩子的唇,触手之间柔如,丝滑如缎,全然不是她想象中的粗糙。
习学唇艺,清笛也自苦恼。不爱男人的唇,如何能如妈妈要求,要吻得蚀骨消hún?清笛原以为男人的唇粗糙且阔大,配着唇髭,乏善可陈;此时方觉错了。
原来他也嫩软,只是不知是否甜香?
这个念头一滑起来,清笛自己先烧成了火炭儿,忙抖着手避开。背过身儿去,心慌成一片。
这是怎了?
小六也怔在当场,无法形容方才那微妙一刻。她指尖细滑,肌骨匀称,惹得他险些张口去咬。
“清笛,阁老差人送礼来了。”正微妙的当儿,郭婆婆急匆匆从外头走进来,“给掌院整整送了二百金!并宫缎两匹,说给你裁衣裳。”
清笛微微合上眸子。这礼是来催问开苞日子了,就如民间嫁聘的“问期”。该来的,终究躲不掉。
郭婆婆看清笛神情,也自不忍,“定是给小六诊脉的郎中说走了嘴。原本,还希望拖些日子。”
清笛轻轻摇头。青楼里自然人多嘴杂,就算不是那郎中,来过她院子的横波、安公子,或者其他人也都有可能说出去。她既然已经下地,就没有理由再以伤来推脱。
“妈妈如何说?”
“明儿一早,掌院要亲自检视你们这一批开苞的四个清倌儿的习艺。”郭婆婆微微有点急,“清笛啊,你究竟有没有把握拔得头筹?”。
清笛转身扯了小六的手进幔帐内里,咬了唇儿仰头望他,“亲下来,是何样滋味?”
小六登时懵了,用力摇头,连带着他上那朵宫纱的石榴花都跟着轻颤。
“休得糊弄我!”清笛俏脸含霜,“我不为恼你,只为向你讨教。男子究竟喜欢如何亲昵?”
清笛认定了,他腰里既然有其他女孩儿的物件儿,那么他这个契丹小子定然已经碰过女人的。
小六惊得浑身,仿佛风中的柳枝,“我,我……”
“快说!”清笛扭着小六的袖子,“不然,我不饶你!”
30、调教于你
“还不说?不说你今晚就滚出去,不许睡我房里!”
天都黑了,那死孩子还不肯说。明早掌院就要检视唇艺,她只剩这么一晚!
清笛既羞且恼,起身掀了他的地铺,将他的被子褥子拎到门口都给丢出去,“去外头睡!从此休想我再怜惜你半分!”
小六真是快哭了。不是他不肯说,而是他实是不知说什么!
亲女人——梦里的也算么?
“出去!”清笛扔完了被褥,回身推着小六往外走。他身子高大,她推得寸步难行。
她推着他的背,小六努力扭转头来,指着门外,“你、的。”
清笛转了下眼珠会过意来,咬牙出门又把被子褥子拖进来。这一折腾,粉面已是染红,“真被你气糊涂了。被褥都是我的,该扔的是你!”
“哎……”小六轻轻叹息了声,期期艾艾走到清笛面前,弯了腰,将自己的手指尖塞进清笛掌心去,“你、的。”。
清笛猛然一震,心里说不清是苦是甜。
是啊,她说过,他是她的;她连被子褥子都给捡回来,难不成就把他又丢出去么?
“我不要你了还不成?”清笛面子上挂不住,“你不听我的话,我养不熟你!”
“我说!”小六登时慌了,像是要被抛弃的孩子,死死攥着清笛的手,“亲,亲你!”
“什么?”轰地一声,清笛觉着自己浑身都着火了。
“梦、梦里。”小六死死垂着头,“很、很好。”
“谁让你说这个!”清笛甩了手,红了脸回榻边坐着。心底百转千回。
耳边是丝帛声,清笛扭头去看,那小子竟然自作主张又把被褥拖进幔帐来了,在她榻边铺好。此时正张着一双的眼睛,像小黑驴一样水汪汪朝着她。
清笛真是既好气又好笑,“你果真没碰过别人?”
“就连你腰里那梳子的主人,也不曾?”
小六一惊,掌心下意识一按腰间。分明极是爱惜。
看他这样儿,清笛怒气又起,“既如此,我便调教了你罢!”。
清笛扭身下地,一把扯住小六脖子上的锁链,微微喘息,目光落在他唇上。
他的唇棱角分明,唇角总是坚毅地抿着,可是笑起来时却又弯弯一钩。清笛咬了唇,抬头去望他的眼睛。
身畔红烛忽然“叭”地爆了个灯花,映得他的眼珠子黑晶一般璀璨。他静静地回望她,含了羞涩和局促,却竟然,没有丝毫闪躲。
清笛心弦一乱,将自己的丝帕蒙在小六面上。低低喘息一声,便隔着丝帕,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恁般,隔着清凉的丝绸,感知他轻轻悸动。他的唇瓣主动张开,分明。
原来这孩子——这般美妙……
31、几番缠磨
同样的夜晚,霸州北郊的凌霄山,月泽如雪。
山势如鹰,一块鹰头岩伸向北方。
一个白衣男子坐在如雪月光下,掌中一管玉笛。月色堕落如雪,只因他比月色更似当空皓月。
踞坐鹰头岩上,恰可见北方大地。万帐灯火,营盘齐整。契丹南下之心,从未曾泯。
“公子。”暗黑夜色里,二人穿黑色大氅无声而来。大氅在风中摇摆,宛如夜枭翅膀,又像是披着夜色,“已查到袁承道妻女下落。”
白衣公子手指一按笛。玉笛通体纯白,于月下散出潋滟华光,笛刻凤头。
此人正是安公子凤熙。
无人知,他此时恁地紧张。
“袁刘氏已经……”黑衣男子叹气,“千里孤坟,荒草丛生。”
凤熙别开头去。
半晌方说,“怜儿我已自行找到。”
几个黑衣人彼此对视一眼,也都叹息。女子一旦入青楼,这一生便已毁了;更何况圣上有旨,袁怜儿永生不得脱籍。为贱籍者,为贩夫走卒做妾都是不能,更何况公子……
“契丹情形如何?”凤熙伸笛点指北方。
“杨将军连捷,盖因契丹宫乱。”那手下禀报,“契丹萧氏外戚干权,契丹可汗颇有犹豫,迟迟不肯立储。”
凤熙一摆玉笛,穗子恍如月光一晃,“萧定南才是契丹幕后可汗。”
“萧府近来缇骑四出,像是追捕。”
“哦?能让萧国舅这样兴师动众的,能是何人?”凤熙便是眼角一跳!。
“休得缠磨!”清笛气喘吁吁,软在小六臂弯里。
她说调教他,结果他却不肯放她走。亲了一回,他却扯着她的柔荑,生生再凑上唇儿来。
如此反复,竟不知是亲了几回;一张帕子早被濡湿,他的唇越真切。
到后来,分明是他放肆地吮了她的唇儿;他那滚烫的舌尖儿都探过来,急吼吼地想要破开帕子一般……
饶是隔着帕子,她也,也被他需索得慌了。
清笛拧身儿逃回榻上去。他自己揭了帕子,却依旧缠住她指尖儿。
清笛眼角扫过那孩子的唇,红得赛过最艳的芍药去,又嫩又软,泛着玛瑙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