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秘史:媚心计-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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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儿,婉娥是杭州通判沈珩沈大人的千金……”长公主与凤熙介绍。凤熙便是一皱眉。
“凤儿,方才你只听见婉娥的琴艺;实则婉娥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在苏杭一带乃是首屈一指的美人儿。来日为娘定要听你与婉娥琴笛连璧一曲。”
“小侯爷风雅无匹,乃是诗、书、画、乐都乃江南首屈一指。婉娥哪里敢以萤火之姿,攀附日光之烈?”沈婉娥也连忙客套。
“他虽在一众公子中间,风雅第一;婉娥你不也是闺秀之中独占鳌头?如果婉娥不敢配凤儿,那么旁的女子就更是没有资格。”长公主静静盯了凤熙一眼,随即含笑,“你们二人,正是相得益彰。”
凤熙挑了长眉,斜斜瞅了沈婉娥一眼。大家闺秀,果然适时地脸红了。
凤熙不置可否,只傲然掀了掀唇,“婉娥……啧,我在秦淮河上倒是也遇着个琴艺不错的,恍惚也是这个名儿呢。”
风乍起,吹皱一江春水。
“凤儿,放肆!”长公主寒声,“快向婉娥道歉!”
沈婉娥的眸子里也是含了泪,愣怔望向凤熙。
凤熙却依旧慵懒向后倚着椅子,一双凤目寒凉落在婉娥面上,“真是委屈沈姑娘了。只是我安凤熙习惯了与青楼歌伎说话儿,说什么她们都只是含羞点头——我反倒与沈姑娘这般的闺秀说起话来,只觉别扭。”
凤熙说着将身子抬起来,缓缓趋前,甚至孟浪地捉住沈婉娥的帔帛,“我安凤熙那一点青楼薄幸名,沈姑娘难道没听说过么?”
沈婉娥深深吸气,用力抑制住眼泪。唯恐自己失态,只得起身告辞,“太夫人、长公主千岁,今日婉娥略有不适;来日婉娥再亲来侍奉。”
。
沈婉娥娉婷身影辗转消失于花丛之外,原本就纤细的身影越发显得无辜。长公主气得指尖戳着儿子额头,“凤儿,你让为娘这样心寒!”
“娘,您跟祖母今儿倒是合唱了一出戏——乱点鸳鸯!”凤熙面上也自压抑不住。
怪不得刚到家的时候,门房就说祖母非但身子无恙,更是在操办喜事!——原来,竟是这一桩!
长公主气得身子轻颤,“你要明白沈家的身份!没错,沈珩不过是杭州通判,只是个从四品的地方官,为娘也看不上他门第。与他沈家女儿结亲,实是委屈了凤儿你。”
“可是凤儿你该明白,沈珩那通判之职不过是个幌子,他实则是皇上派到杭州来监视我们安家一言一行的!——咱们家究竟有没有来日,为娘究竟能保得你几时,这全都依赖沈珩奏章上的措辞!”
“倘若沈珩笔下稍有歪斜,儿啊,为娘就算贵为当朝长公主,却仍保不住你……圣上又岂肯多留我余杭一脉……”
凤熙也自难过,“娘,儿子明白,您以长公主之尊,这般委曲求全,无非是为了保全下儿子……只是这样依托裙带,又能安稳几时?”
“安稳一时是一时。只能寄希望于朝廷渐渐忘了前朝往事,对咱们家打消了疑虑。这些,就需要熬时光。”长公主面上写满疲惫。
“可是终生大事,儿子却想与心里的人在一处。”凤熙轻轻仰首,望高天上那一抹清清淡淡飘逸而去的流云。
“晚了……”长公主阖上眼帘,“为娘半月前已经上了奏表,恳请皇上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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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凤熙惊呼,“儿子自出生以来何曾有过半分自由?旁的儿子都忍了,宁肯做出一副荒唐样子给朝廷看——可是终身大事,儿子却要自己来决定!娘啊,难道您来这点怜悯都不肯给了儿子?”
“凤儿……哪里是为娘不肯给你自由,实在是——你投错了胎啊……倘若给了你半分自由,朝廷对你的疑虑就会多加百倍!凤儿,为娘只想让你安安稳稳活下来。”
“就算活
下来,却不能与自己心上的人在一处……娘,那与死了何异?”
“你心上的人?”长公主长眉一挑,“是谁?别告诉为娘,你说的是袁家的那个丫头!凤儿你若记着父祖的仇,便别忘了,他袁家同样是你不共戴天的仇家!”
“再者,他袁承道的死……”长公主冷冷盯着儿子,“并非与你无由。”
“娘!”凤熙痛心而呼,“您别说了!”
76、急问应对(第一更)
“婉娥,今日一切可好?”
沈婉娥落轿进了沈府,沈珩与夫人都等在厅堂里。见女儿回来,都迎上来。沈夫人亲手替女儿解下披风,仔细打量女儿面上神色。
虽然安家此时落魄,但是毕竟他们曾经是吴越皇室;退一万步说,至少凤熙的母亲还是翔鸾长公主。纵然此时皇上忌惮安家,但是翔鸾长公主的身份却是不容置疑的。以沈珩一个从四品的官衔,如果能让女儿攀附上安家,当然是壮丽门楣的大事。
“爹爹、娘亲……”沈婉娥给双亲见礼,本是努力压抑着,可是一张口,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一直陪在沈婉娥身畔的丫头茜云先忍不住了,“回老爷、夫人,咱们小姐在安家受了委屈!那位小侯爷初初似乎为小姐的琴艺所折服,可是谁成想,转头他便将小姐比作秦淮河上的……!”
“什么?”沈夫人惊呼,“真是太过分了!”
“茜云!”沈婉娥惊呼,“休得胡说!”
“小姐!”茜云本是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的,哪儿想到反倒被小姐给训斥。登时也委屈得红了眼眶。
“老爷啊……”沈夫人心疼女儿,忍不住跟沈珩抱怨,“这位小侯爷既然是这样的脾气,老爷当日又何必答应他们的提亲!纵然他安家门第高贵,可是此时却也不过是阶下之囚;就算长公主身份尊贵,可是谁能说朝廷能容他们家到几时!”
沈夫人说着转头望了一下堂外,“老爷难道忘了,南唐后主虽也封了侯爵,后来还不是被赐下一碗牵机药!”
沈珩连忙挡住夫人的口,“休得胡言,那是李煜得病暴毙!”
沈夫人越发伤心,“……老爷,既然他安家朝不保夕,更根本不珍惜我们的女儿,我们又何必要攀这门亲?安安稳稳为婉娥寻个人家,才是正理。”
“娘!”沈婉娥急忙走过来挽住母亲,“女儿,女儿不怕这点委屈!女儿相信,小侯爷今日的态度,并非针对女儿;定是小侯爷也是出于意外,不满这突来的安排而已。”
“好孩子!”沈珩赞许女儿,“这才是我沈珩的女儿!”继而转头望夫人,“夫人,安家纵然朝不保夕,可是安凤熙却绝非池中之物……此时天下看似稳定,但是处处皆有机会。焉知来日凤熙公子没有机会东山再起!”
沈珩眯起眼睛来,“届时,我们的女儿就将贵不可言啊……”
“老爷!”沈夫人惊得连泪都收住。自己的丈夫名为杭州通判,行使知州副手之职,实则他是皇上派来特特监视安家的……可是她绝不敢想到,肩负此等责任的丈夫,竟然私下里藏着截然相反的心思!
“夫人不必忧虑。”沈珩一介儒生,眼里却有厉色,“究竟是尊奉朝廷旨意监视安家,还是密保安家来瞒着朝廷,这左右不过是为夫一念之间的事情。哪方有利于我们,哪方更容易实现,我自然便选哪方……”
“我的选择,总归是对女儿好,对我沈家好。”沈珩扶着老妻,转头却望向女儿。
沈婉娥面上纵有珠泪,却还是坚毅点头,“爹爹,女儿愿嫁!纵然开初也许会受些委屈,可是女儿却宁愿选择小侯爷这般的风仪之人,而绝不甘心庸碌此生!”
“况且,皇上那边赐婚的旨意已经下了。女儿愿遵旨!”
。
静箫之事出后,黑丫眼见着主子一日日落寞下来。每到夜深人静,主子总是独自登上凉亭,遥遥望着北方关山。
北边是契丹,想来主子定然是想念那狼崽子了。
夜色里,主子的身影孤零零地印在凉亭上,叫黑丫都心里难过得不行。
黑丫就在心里骂:该死的小青,你家主子回不来;难道你这长翅膀的也被关山阻隔了,就不能飞回来看看?哪怕只是见了你,想来主子心里也能好过些。
你个死没良心的,死没良心的!
“清笛啊,掌院唤你去。”黑丫还没骂痛快呢,郭婆婆的嗓音急急传来。
发生什么事儿了?黑丫好奇地瞅着主子一路急急走向院外。影影绰绰,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
。
“妈妈,不知何事急唤女儿?”清笛给湉娘施礼,转头望见座上一位中年男子,圆领遥溃抗饬枥鳌G宓驯阋彩且焕瘛
湉娘看清笛的行止,就知道清笛已是猜到了几分。遂与那男子交换了个眼色。
那人就也直言,“姑娘不必多礼,本官今日微服而来,实是有事相求。”
“大人请讲。”
湉娘亲自走到门边儿去,阖上房门,守着不让人进来。
“姑娘,你的身份,本官也略知一二。实话不瞒姑娘,此时北方军机有变。本官已是许久没有接到杨将军的战报。”
“此事来得蹊跷。陆路战报被契丹截断,倒也有情可原;可是就连飞鸽传书亦不能。本官坐镇北路苦等杨将军消息,真是心急如焚!”
“怎会这样!”清笛也一急。
“当年袁大将军在世,曾经创下许多行军传讯的好办法。本官今日来就是向姑娘讨教——是否有办法能与北方传递消息?既能瞒住契丹,又能迅捷有效才是!”
清笛额上汗下,“大人,容奴婢想想。”当年爹爹虽从小将她带在身边,言传身教了诸多军中之事,但是她当年毕竟年幼,情急之下又如何拿得出良策?
“只是不知,大人欲向杨将军传递什么讯息?”
那人虎目灼灼凝着清笛,“依姑娘看,此时军机当如何决断?”
清笛秀眉轻蹙,俯身行礼,“奴婢明白了……”
77、阴变于六(第二更)
那位大人真是给了她一个难题。清笛彻夜难寐,辗转不得,天明便跟湉娘告了假,出门来散散。
且不说杨将军命运牵系国祚,单说杨将军麾下兵将都是爹当年旧部,这几乎是爹爹在这世上留给她的最后念想——所以她
天光已近五月,夏日即将开始。五月乃是毒月,五日更是恶日,传说端午那一天,五毒并出、病疾肆虐。因此虽还未到端午,人们已经开始采药、制作香囊,准备雄黄、菖蒲,蓄兰草以沐浴。
走在街上,一城的春色,满街的药香。
“算灵卦,算灵卦。打卦看相、测字批爻……”路边有人穿着道士袍服,手里撑着幡儿,沿街召唤着。看清笛过来便招徕,“姑娘,毒月降至,看你印堂发黑,姑娘你有灾啊!”
“休得胡说!”郭婆婆连忙走上来扯开清笛,“为了几两银子,你便连口德都不要了么?”
那算卦人倒是不以为忤,只是睨着清笛,“只是不知道姑娘想要的是口彩,还是真相?”
清笛止步,回首望向那算卦人,“先生说我五月有灾,先生可知道灾从何起?先生若能言中,奴家自不惜银钱相赠。”
“清笛……”郭婆婆欲拦,清笛却摇头。那算卦的人说的倒是不错,她五月果然有灾。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端午开苞,这难道不是一场灾劫?
算卦人将清笛让到桌边坐下,凝神自己端详清笛面相,很是夸张地叹了口气,“姑娘一生祸福皆在五六之数上。”
“五六之数?”清笛回眸望郭婆婆,郭婆婆面色也是一变。
“先生倒是说说,怎么个五六之数?”清笛握住郭婆婆的手,轻轻拍着婆婆手背,以示安抚。面上只露出淡淡的微笑。
算卦人倒是一笑,“姑娘见问,那就是说在下是说中了……”
算卦人大多擅长直觉猜测,若能稍中,便左右逢源、两相周全。虽然说得终究雾里看花,但是总会引着人自行附会。这个道理自然瞒不过清笛,只是清笛倒是喜欢他说的这个“六”。
从来藏心事,不敢吐唇边。若得旁人说,便也心泰然。
清笛从荷包里摸出几枚花钱,轻轻搁在桌案上,“奴家身上没带什么钱,只有这几枚当作玩意儿的花钱。虽不能当钱用,不过却是银子造的,先生去溶了吧,也能抵几十钱。聊表心意。”
算卦人拈起那白银打造的花钱,一笑收好,“那便多谢姑娘打赏。”
“先生请说说那五六之数吧。”清笛淡然一笑。
算卦人在纸上先写了个五:“五者,阳数居中也。五月五日时,阳重人中天。五之数,遇九则凑成九五至尊之卦象,阳最亢盛,贵不可言……”
清笛听着,微微挑眉。本是说着端午之数,那算卦先生竟然拐到九五至尊那边去——九五至尊,说的可是帝王!
“那么再说六。”算卦先生又在纸上写下六,“六为五破之数。若是到了六,自然五的劫数便已安然度过。”
“从卦象来说,九五皆为阳数,而六为老阴之数。易之数,阴变于六……”
清笛悚然心惊,急忙转头四下观望。那算卦先生也是个聪明的,点到即止,便收住了下头的话。
易卦原本玄奥,解法各异,郭婆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