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银夫糟糠夫(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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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宛音三人早已经伸长脖子等候多时,看见女儿回来,急急上前拉住她,前看后看左看右看,好像要看出来她哪里短少几两肉。
郁以乔笑说︰「大娘、二娘、三娘,我好得很,吃得饱、睡得香,将军府上上下下都对我很好,你们就别担心啦。」
「怎么可能不担心?从你出嫁那天,我们的心就挂到墙上,直到方才,才重新安回来。」柳盼采拉着她转两圈,问道︰「奇怪,怎么才几天就觉得瘦许多?」
「不是瘦,是梳妇人头的关系,整张脸都拉长了。」
「是啊,都换了发式,咱们家女儿终于长大,能够独当一面啦。」秦宛音感叹说道。
「大娘可别以为我能独当一面就企图摆脱我,我可是要赖你们一辈子的。」她笑兮兮说。
「行,就看你多能赖。」杨素心接话。
「大娘、二娘、三娘,我同你们介绍,他们是王爷的儿子女儿……」
她一一念出孩子们的名字,还没想到要怎么教他们称呼呢,董禹襄便急急抢到前面,大声喊道︰「大外婆好、二外婆好、三外婆好。」
听见他这样喊人,董禹宽、董禹祥、董瑀月、董瑀华也跟着喊。
跟随的那几只小的也就算了,禹襄那家伙几时这么乖觉、嘴巴这么甜?吃错药了吗?郁以乔皱起双眉望向他。
他挑衅地回她一眼,好像出国比赛拿冠军似的得意扬扬。
郁以乔想不透,红菱走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上几句,才晓得竟是自己的话误打误撞让他们有此意外表现。
唉,那句「我娘都还年轻得很,你们要是喊外婆,她们会蒙在被子里偷哭。」只是为了哄禹襄上车,她真的不是故作心机、谋算小孩幼小心灵……
她满脸无奈,说不出话来,董禹襄看在眼里,更加得意非凡,一句句外婆越喊越爽利。
秦宛音三人见女儿在短短时间内就收服一群小萝卜头。当娘的,还有什么放心不下?
第七章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饭后董亦勋领着董参、董肆往周易传的书房去,他们有事商讨。
沉默的大何叔和董壹、董贰在院子里论武,董瑀月、董瑀华缠着柳盼采不放,因为她会给她们梳漂亮的辫子,还说要给她们做新衣裳。
几个小男孩则和董伍、小何叔在院子里追追跑跑,闹得满头大汗,笑声不断。
「真好,若是家里天天这般热闹多好。」秦宛音说道。
「我都快被他们闹疯了,如果大娘喜欢,以后,天天把他们往这里送。」
「哪能呢,将军府的孩子哪能老往外跑。」
「是啊,家大业大、桌大房大、规矩也大,就是自由小得可怜。」
一旁杨素心浅浅一笑。嫁作他人妇本就是这样!她握握郁以乔的手,问︰「姑爷对你还好吗?」
这个问句,问出郁以乔满脸绯红。见她那个小模样,哪还需要答案?
不过她还是在母亲们耳边说了几句,秦宛音两人惊讶不已,没想到董亦勋竟会把所有的身家全交给她保管。
「是真的,没眶骗你娘?」
郁以乔用力点头,高举五指向天发誓。
「看来人算不敌天算,郁家几番折腾,竟是让咱们家小乔得了便宜。」秦宛音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都说女儿是个有福气的,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说到郁家,你知不知道前两天闹出一个大消息。」
「什么大消息?」郁以乔这才想起,她还不晓得「郁以婷骗嫁」的下集后续。「郁家大小姐竟然在万花楼挂牌接客,消息传出,许多公子都想去一睹侯府千金的娇容。」
「然后呢?」
「还能有什么然后,那三个不成材的想上万花楼抢人,却被护院打伤、扔出大门,两个折了腿,一个断了手臂、毁了脸,好好的文成侯府,加上侯爷,竟有三个瘸子,后来,听说郁家四处借钱,没人肯借,竟然拿先帝赐的宅第去借贷,好把人给赎回来。
「事情闹这么大,郁以婷声名全毁,别说想要回她表哥家里,便是想另外再找门亲事,都很困难。」
杨素心抿唇一笑。别怨她不厚道,想到过去曹氏老是指着她们骂「出生青楼的下作货」时的嘴脸,她就是忍不住开心。
「这得怪她不自重,倘若当时她好好嫁给姑爷,哪有今日之事!所以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谁都别想欺瞒上天。」秦宛音叹道。
「对了,姑爷那两个通房丫头还安分吗?」杨素心问。
「她们被拘在后院里,动作频频,可惜王爷理都不理。娘,您们放心,过去那些脏事不会再发生了,王爷把董参、董肆留给我,还有十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时时把守在耕勤院,他们就像是我的铠甲,明刀暗箭都伤不到我头上。」
「王爷这样做,我们放心多了。」
接下来,她们又聊过好一阵子。黄昏时分,郁以乔和董亦勋一家大小才带着大包小更准备返回将军府,除了给长辈的礼,剩下的全是孩子们喜欢的点心,乐得五个孩子更是一声声外婆、外婆喊不停。
回将军府向长辈们请过安后,郁以乔带着几个孩子回房。
白天玩疯了,才沾上枕头,每个都睡得不省人事。
夜里,两人洗好澡、安置下后,郁以乔窝在董亦勋怀里,温声问︰「你和周叔叔在书房里说什么,怎么就聊过一下午?」
「日后你会知道的。」
他亲亲她的额头,对于他的新妇,他百尝不腻,只想时刻将她拴在裤腰头。
「是惊喜吗?」
她仰头问,他顺势封上她的唇,一个火热热的吻,引得她呼吸不顺。
她想问︰是惊喜还是惊吓?但脑子一片空白,想问的话被他吞进肚子……他的手横过她的腰,从柔软的腰线往上滑,寻到那方柔软,轻轻的呢喃自她口中逸出。
夜,更深、更温柔……
她还以为,当将军的都不多话,后来才晓得,董亦勋只是在外人面前不多话。
他说︰「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会让对方多忌惮自己几分。」
她笑说︰「你把全世界都当成敌人啦,干么让别人忌惮?」
他耸耸肩后,回答,「大概是从出生就养成的习惯,改不了。」
她又问︰「那我从什么时候……变成不是『外人』的?」
他认真想了很久,居然回答,在「食为天」见到她之后。
然后她才晓得,打那个时候起,他心底已经留下她的身影,然后克妻谣言的推波助澜、皇上赐婚、郁以婷对表哥非得手不可的痴恋、城西绸缎庄的求助……他精准地算计了每一步,然后等着她一步步走到他身边。
他哪是将军,根本就是奸商,还是个能干到让人咬牙切齿的奸商。
中了谋计,她应该生气的,但她偏偏生不了气,因为他原本可以选择欺瞒到底的,反正她已经是他的囊中物,再也跑不掉,可他决定对她说分明,即使很可能会若心毛她的脾气。
但他最后补上几句,她想︰天底下的女人只要听到这些话,肯定都会对这个男人死心塌地,因此再大的怒气,她也发作不出来。
他说︰「我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因为当你穿着大红嫁衣坐到我身边那刻,你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唉……甜言蜜语呵,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居然从他嘴里吐出,她连一丁点怒气都强留不住。
他们天天都在过情人节,新婚第一天,她拿到他全部家当,第二天,她得了一只玉镯,那是他亲娘留下的,第三天,他给她一本黄色书刊,两人在深夜共赏,第四天……他对送礼有浓厚兴趣,直到她受不了,把一本册子丢给他,让他把想送的东西写在里面,折合成现银,一年结算一次,才停止他的送礼计划。
成亲半个月后,他开始出门,但不管再晚回来,都会跟她交代今天去了哪里,皇上要他做哪些事情,哪些是顺利的,哪些得绕个弯儿,再重新进行。
他没拿她当庸妇看,而她也乐于提供意见,不管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浅薄幼稚,他都会认真听取,然后向她分析可行与不可行。
她被尊重了,而这种尊重让身为二十一世纪女性的她很愉快。
郁以乔明白,他根本不需要做这些,这时代的男人不必对女人解释任何行为,而这时代的女人,要做的只有依顺。
可他说︰「你成天在家里,要听到二手、三手的谣言太容易,关于怡靖王爷的谣言在外头传就罢了,我可不想在耕勤院传得乌烟瘴气。」
他的分析并不是没有道理,这天,林氏就特别找她到荣园去「聊聊」。
她苦口婆心劝道︰「男人嘛,难免喜新厌旧,你不让他在屋里头享乐,他只好到外头寻那些不三不四的肮脏女人。
「大媳妇,你可得想清楚,若是他在外头生下个一儿半女,人家不会骂那个女的下作,只会说你不贤德,与其如此,倒不如把屋里的丫头开脸,就算生下一儿半女,还不都是记在你的名下。就像现在,亦勋的几个孩子不都全攥在你手中,搓圆搓扁,还不是由媳妇你的心意。」
郁以乔明白她是暗示董亦勋在外头花天酒地、搞女人。幸好他事先说过自己的行动,也幸好他每天都认真的将自己榨得连一滴都不剩才出门,所以林氏的暗示听在她耳里,只是一篇长长的毁谤文。
她没顶嘴,但满脑子想着,珊瑚、翡翠、珍珠、金钏当中,谁已经被林氏收买了,抑或者……谁的名字都不提,是因为已经将四人尽纳于门下?
谢过母亲教导后,郁以乔垂着头,走回耕勤院。
林氏没有收回视线,静静凝视她远去的背影,勾起一丝笑意。她想,耕勤院就要掀波涛了吧。
这段日子,董亦勋过得着实太舒服,名利、风光全落在他头上,连妻子也娶到可心的,这让她岂能心平。
她知道已经错过了时机,知道他已经强大到自己很难动得了他,但即使如此,她也得让丈夫和婆婆看清楚,董亦勋是狗改不了吃屎。
轻抚着桌面上的钥匙,这个家,她掌了二十几年,多少辛酸血泪和在里面,要她交出大权?想都别想。她不可能让董亦勋把整碗水都端走,相反的,现在她想要的更多。
好啊,董亦勋动不了是吗?那郁以乔呢?禹襄、禹宽那几个小孩呢?王爷的爵位不是世袭的吗?没了后代,那爵位早晚要落在自己儿子、孙子头上。
郁以乔多少猜得出来林氏心中盘算。她要的也就是耕勤院里闹得鸡犬不宁。但连林氏都知道郁家给的陪房丫头不安分,她又何尝不知?若不是亦勋不让人放她们进正屋,还不晓得要生多少事。
可这对林氏有什么好处,难道她看不出,自己无意和她争中馈?又或者她只是想及早替二房铺路?
或许是吧,如果亦勋还是过去那副纨裤模样就罢,偏偏他现在在皇上的面前得眼,势头又强过二房,若不做点准备,她担心这边会把好处全捞走?
看来关键还是在董亦桥身上,而要怎么拉拢大房和二房,是她身为妻子,该为丈夫做的事。
郁以乔回到屋里,便看到紫荷正在和孩子们玩游戏。
桌上摆满许多掌心大小的长形木片,木片两面都贴上白纸,一边写字、一边画图,写字的那边朝上、画图的朝下。
游戏规则是——两人先猜拳,赢的人可以选一个字、念出声,翻过来与图相对比,正确的话,就可以将木片拿走,最后比比看,谁手中的木片多,谁就赢。
这方法有趣,才短短几天,孩子们便记熟一百多个字。
红菱发现她进屋,连忙倒来茶水,笑脸盈盈地说︰「少夫人,这些字,小少爷和小小姐都熟透啦,可以请画师再画新的图案。」
郁以乔对着孩子们一笑,拍拍手说︰「这么厉害啊,好吧,背几首诗来听听,都背得起来的话,咱们就来玩大的。」
听到「玩大的」,所有人……呃、不,是所有小鬼全都眼楮发亮,轮流走到她跟前把每日一诗背过。
看着他们奶声奶气、摇头晃脑背诗词的模样,真是可爱至极,郁以乔一个看过一个,心底真希望他们将来不会嫡庶相争,不会为着利益断了手足亲情。她张开手臂,把所有孩子全纳入怀中。
董禹襄还是翘着下巴一脸骄傲的模样。她没奢望他能在短短时间内就变得温顺乖巧,就像她也不指望禹祥他们能迅速变得自信活泼。他们生活在阴影里太久,需要更多的关爱和疼惜,才能移情转性。
「娘,你怎么啦?」董瑀月低声问。
她是个敏感脆弱的小家伙,踫到一点小事就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