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秀-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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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太医他幼年丧父,母亲又病痛缠身,可这样的磨难非但没有改变他的性子,却更让他乐观向上,又加之常年在外与人接触,其实人情世故他也是很懂的,该沉闷的时候沉闷,该豁达的时候豁达,这才能在宫廷与朝堂之间游刃有余。
别看他平日神经有些粗犷大条,实际上做事却极其细腻,也是个值得信赖和托付的对象。
萧怀素听了后缓缓摇了摇头,“想不到小白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世,从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出来。”
“是啊,起初我也是没有想到的,小白算是历练出来了。”
宁湛笑着拍了拍萧怀素的手,见着不远处的门外露出一截粉黄色的衣角,道:“你四妹来找你了,我先回避一下。”说罢便起身转出了内室,从另一旁的侧门出了去。
萧怀秀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踱步而进,又往宁湛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才对萧怀素吐了吐舌,“对不住姐姐了,我一来就把姐夫给撵走了。”说实在的她还有些怕和宁湛这个姐夫相处呢,总觉得他有些威严沉闷,有他在她都有些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了。
“这有什么,他也是有事忙去了。”
萧怀素笑着拉了萧怀秀坐下,打趣道:“怎么着,明儿个才是你们定亲的日子呢,你眼下就坐不住了?”
“姐姐讨厌!”
萧怀秀嗔了萧怀素一眼,这才道:“我才没有,与他……又不是一次两次地见了。”说罢面颊缓缓爬上一抹红晕。
萧怀素好笑地看向萧怀秀,“那你眼下来又是为了什么?”
“就是……就是……”
萧怀秀吐吐吞吞地,两手扯着衣角又垂了目光,半晌后才抬头道:“就是有些紧张罢了。”
“喔?”
萧怀素却是不信,只扶了萧怀秀的肩膀认真道:“你是在担心什么?”
“我……”
萧怀秀欲言又止,片刻后才承认地点了点头,只轻声道:“姐姐,我的身世他也是知道的,你说他会不会临到末了才嫌弃我?”
“傻丫头!”
萧怀素无奈一笑,又揽了萧怀秀的肩膀安慰地拍了拍,“若是要嫌弃早嫌弃了,再说小白他家族不显,恐怕家中的产业还抵不上你的嫁妆呢,你又嫌弃他了吗?”
“当然不会!”
萧怀秀赶忙摇头否认。
“这就对了。”
萧怀素笑道:“你们在意的都只是对方这个人,而不是其他,这不就够了吗?”
萧怀秀听得似懂非懂,片刻后才缓缓点了点头,只是唇角闪过一抹笑意,显然心情已是好了起来。
萧怀素心底无奈一笑,这些恋爱中的小男女总是患得患失的,她也理解这种心情,毕竟谁没有年轻过呢?
☆、第【227】章 隐忍
萧怀秀与白太医定亲这日也算不得有多热闹,依着两个当事人的意思也只是请了部分亲朋过来做个见证罢了,喝杯水酒也就算是庆祝了一下。
大明公主终究是没有登门道贺,连个贺礼也没送来,这便是很明白地表达了她的不满与不赞同。
这事也只是暂时被萧怀素给掩下了,一是不想在这开心的时候让萧怀秀难过,二来若是夫家那边的人知道只怕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好在这一日的菜色是萧怀素亲自安排,宾客都用得尽兴,也算是圆满而顺利地完成了这个定亲宴。
接着还有好几年的时间,萧怀秀只用安心备嫁就是。
兰陵那边虽然没有人来,但是礼数却是送到了。
萧逸海来信说他要教导宝哥儿走不开,只能等到萧怀秀出嫁前再来将她给接回来,恐怕也有些不想面对这个女儿,因为看到她就会想到高邑县主,这心里梗着根刺,自然是怎么都不舒坦的。
童清莲虽然暂时掌着萧家的事务,但她到底是个妾,这样的身份不能被扶正,她自然也没这个面子亲自赴宴,所以大抵都省了。
倒是萧夫人带着媳妇和女儿都来了,还有几个孙儿孙女的,倒是热闹得紧。
萧怀畅初初有孕,体态渐渐变得丰盈了起来,只是与萧怀柔站在一起到底还是差了些,萧怀柔的肚子已经有六七个月大了,襦裙都遮不住那个圆滚之态,还得需被人扶着才能缓缓落坐。
“大姐这胎倒是怀得沉。”
萧怀素瞟了萧怀柔的肚子一眼,料想她这胎若不是双生那定也是个小胖子。
“那可不是,比怀烨哥儿时沉得多了,害得我站久了腿都在打颤。”
萧怀柔说完这话着意地扫了萧怀素一眼,“三妹最近看着好似清减了不少。”像是在试探,也有几分示好之嫌。
“多事之秋,人瘦些也好。”
萧怀素淡淡一笑,便不再纠结与这个话题,对于萧怀柔的事她也懒得去管,生男生女都与她没什么关系,只要萧怀柔自己管得住消息不泄露出去,她也没这个闲功夫去操心。
“你们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驸马怎么就……”
萧怀畅说着也摇了摇头,又用眼神示意了一番,“公主不知道有多伤心吧,两个孩子还小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萧怀素摊了摊手,“四哥也算是运气不好,再说那个马商也畏罪自尽了,真要追究又找谁去呢?”
萧怀柔听了这话却是目光一闪,又凑近了几分对萧怀素道:“三妹,驸马这样伤了难道就算了?”见萧怀素脸上神色淡淡的,不由瘪了瘪嘴,一顿之后又道:“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内情?”
萧怀素笑了笑,缓缓将手搭在了膝上,又瞄了一眼萧怀柔挺着的大肚子,意有所指地说道:“大姐莫不是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有内情?”一句话便将萧怀柔想要打探的心思给堵了回去。
“这……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三妹你也别放在心上。”
萧怀柔尴尬一笑,心知这是萧怀素在提醒她不要乱说乱打听,心里默默地腹诽地几句,这才将手搭在了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她就求这一胎再生个儿子,也算是为烨哥儿添了臂膀。
至于林朗天母子那里,前几个月她就命人送了钱财打发了去,如今已不知道走到哪个地方去了。
这样的露水姻缘虽然让她有一刻的激动与回味,但终究长久不得,经过这次事情萧怀柔也长记性了,今后必当更加谨慎小心,再也不能被人逮到错处了。
“今儿个是四妹的好日子,咱们尽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萧怀畅见萧怀素与萧怀柔之间气氛有些古怪,忙岔开了话题,“对了,怎么没瞧着四妹,这丫头难不成是害羞躲起来了?”
萧怀素抿了一口茶水,将描了金漆的茶蛊轻轻放在了桌上,这才抬头道:“二姐不知道,如今四妹也爱上了厨艺,只怕眼下没事又窝在厨房里捣鼓去了。”
“喔,还有这事?”
萧怀畅确实是满脸的惊讶,看着萧怀素竖起了大拇指,“也就你这个亲姐姐能管束得了她了,四妹的性子便是亦发地乖巧了。”
萧怀素笑了笑,“她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三年出嫁后就是当家主母,若是再像从前一样不懂事可是不行的。”
“说得也是。”萧怀畅点了点头,又略有些感慨,“这一晃咱们姐妹三个都出嫁了,如今就只有怀秀了,日子可过得真快!”
“那可不是?”
萧怀柔笑着插进话来,“如今我孩子都要生两个了,二妹也有了身孕,三妹就……”说罢淡淡地瞄了一眼萧怀素依然平坦的小腹,心中不禁有一丝得意,虽然姐妹几个中萧怀素嫁得最好,可谁都没有她有福气,毕竟多子才是多福嘛。
“子嗣是福气,该有的时候自然就会有的。”
萧怀素淡淡一笑倒没有做多言,众人又说笑了一会儿,果然见着萧怀秀款款而来,身后还跟着个两个丫环,手中提了两个食盒。
“四妹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给咱们送来了?”
萧怀畅笑着站了起来,待见着丫环只将其中一个食盒给搁在了桌子上,不由伸手指向了另一个,“那个又是给谁的?”话语里不乏一丝打趣的意味。
萧怀秀微微红了脸,却还是大方才回道:“多做了几盘点心,待会便让人送去外院,给几位姐夫尝尝。”
“四妹倒是有一双巧手。”
萧怀畅说话之间已是招手让丫环将点心给端到了近前,虽然瞧着不是那么好看,但闻起来却是挺香,吃着口感也好,不由连连夸赞,“四妹这手艺是学到了三妹的几分真传吧?”
“姐姐的本事我只要学到一半就受用不尽了。”
萧怀秀吩咐丫环将另一个食盒给送去外院,这才笑着站在了萧怀素身后。
“这丫头嘴巴甜着呢!”
萧怀素拉着萧怀秀的手拍了拍,又道:“今儿个你也该累着了,怎么不趁有空多歇息一会儿,还去做什么点心?”
“反正闲着,就手痒嘛!”
萧怀秀笑着吐了吐舌,又走近了萧怀柔与萧怀畅跟前认真看了看,接着用手一比,“大姐肚子那么大,二姐肚子还平着呢,等着两个小家伙都生出来也不知道要多久!”
萧怀畅笑着嗔了萧怀秀一眼,“总之少不了你这个做姨母的红包!”
“给,当然给!”
萧怀秀抚掌一笑,“当时候我封两个大的,谁都不会少了他的!”
姐妹几个笑闹了一阵,等到天色晚了又聚在一起用了晚膳,萧怀畅这才随着夫君离开,萧怀柔是独来独往,林潜也就是过来打了个照面,想来他年纪要大些也与年轻人说不到一处,自觉不妥便先离去了,只叮嘱了车夫与丫环小心照顾萧怀柔。
萧怀秀与白太医定了亲事萧怀素放心了许多,便安心地忙其他的事了,而萧怀秀也更加乖巧懂事,只待三年后的出嫁之时。
*
辽东,齐王府。
这是一座并不算宏伟的苑落,四进的院落,灰色的院墙,连门前的石狮上的红漆都有些剥落,看起来甚是老旧,而就在这座苑子里住着的正是从前的七皇子,如今的齐王。
齐王当初被皇上派往辽东时,原本当地官员也是想为他建一座府邸,但齐王并不想铺张浪费,还特意为此写了一封信告诫,官员们这才没有大兴土木,只依着齐王的要求在犯事官员被收缴的府邸中拨出了一座来。
就这事被有心的官员报到了皇上那里,皇上还在上朝时褒奖了一番,毕竟是他从前最喜欢的儿子,虽然也不算犯了什么错事,但这声望压过了自己终究是不好的。
每个帝王都想在皇帝的宝座上享尽尊荣直到他生命的终结,皇子皇孙在年幼时可以常伴左右,但年纪渐长甚至有了一方声势和地位,这对日渐老迈的皇上来说也是一种潜在的威胁,所以他必须予以压制,或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来加以平衡,这才能保证他自己的地位稳固。
没错,当年的齐王的确是恭孝有佳,可他做得太过,他的声望甚至已经盖过了老皇帝,这让皇上如何不心焦?
若是没有老皇帝挑起种种事端,一向温厚的魏王又如何会沉不住气了?
这样两个成年的皇子一番较量,却是成全了皇上的心头打算,如今魏王与齐王各有去处,皇上才算是暂时安了心。
齐王也是想了很久才明白这个道理,不禁有些好笑,更觉得有几分心寒,他是一片赤子之心,没想到竟然被自己的父亲防备至此。
而依照着魏王的性子,只怕到死都不会明白坑了他们俩的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齐王如今已经在这里住了几个年头,并且娶妻生子,当然妻族的势力并不显赫,这也是为了不让皇上忌惮的缘故。
夜色中书房里更显然得宁静,齐王此刻正坐在宽大的案台后看着手中一封短信,看过之后不禁唇角微扬,大手向前一伸,那夹在指间的短信便被火舌一卷瞬间化为了飞灰。
“王爷,娘娘可有好消息传来?”
书案前方搁着两张楠木交椅,此刻正有一青袍文仕坐于其上,他面容清瘦,留着两撇八字小须,看起来神态安详,只是眸中频繁闪烁的光芒泄露了他心底的一丝急切与期盼。
“算是,也不算是。”
齐王笑了笑,食指轻扣着桌面,“母妃说如今京中正上演好戏呢!”说罢唇角微微一翘,将淑妃信中所有的事情挑了重点都一一道来。
青袍文士听罢眸中也升起一抹兴味,便又听齐王道:“三哥那个蠢蛋竟然与安贵妃结盟了,本王早知道这个女人心眼不小,没想到十三弟才如此稚龄她便等不及了。”
“吴王与安贵妃结盟?”
青袍文士眉头微微一皱,又道:“那秦王作何反应?”就他的分析,魏王与吴王都不足为惧,更不用说那还是稚龄的十三皇子,而秦王才是他们最大的隐患,潜在的威胁。
“九弟倒是能忍得。”
齐王咧嘴一笑,右手下意识地轻抚着带在左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从前本王倒是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