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拣小猫咪-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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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累了啊，清王就着被扑倒的姿势缓缓坐起，看着面前拼杀不尽的场景，真的是累了啊。
手臂在飞，残肢在飞，人头在飞。。。。。。有自己人的更有敌人的，距离近到喷溅而出的血迹逐渐渗入清王衣服，触到皮肤的感觉冰冷冰冷，清王感觉死亡已经离自己不太远了。
“殿下，殿下您怎么在这里？”拼杀声太大，盖过来人尽力嘶喊的声音。清王木木然回头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急切着摇晃着自己“殿下，殿下您说话啊，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哪里，究竟是哪里？”然后两手开始在自己身上翻找着，眼里竟然急出的泪意来。
“西。。。。。。西。。。。。。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一把抱紧，清王深深呼吸着来人身上的气息“好不甘心，西，我真的好不甘心，我都还没来得及对你说过爱，我的西”
怀里人一僵，慢片定格似的一页页播放着费力从清王怀中抬起脸来“殿下，您看清楚了吗？是我，是莫兰。。。。。。最后陪着您的不是什么西西，是我，是莫兰，您看看清楚啊殿下，是莫兰啊是莫兰我啊。。。。。。”
“。。。。。。莫兰？”清王歪头表示不解，不明白明明已经抱在怀里的人怎么还会变成别个。
“嗯，是莫兰！这里只有莫兰，也只会有莫兰”莫兰却拉过清王的手指贴在自己脸上，热切的温度让清王瞬时有了一丝清明。
“莫兰”
“对，我在，殿下想说什么？”
“。。。。。。呵呵，呵呵呵呵”清王从喉头处发出很奇怪的笑声，苍白着，凄凉着，这是他终其一生也求之不到的无奈叹息，两手捧盖起自己的脸再也不愿抬起。
清王笑得像哭一样，莫兰也想哭，摸了摸自己的腮边竟然早也湿成一片。为什么？为什么陪你陪到这个时候换来的还是别人的名字，引用清王的话，莫兰也觉得好不甘心啊！却又能怎样？
“殿下咱们回去吧！陈统领说原军有撤攻的迹象，叫您回去看看”
“撤攻？”清王终于听见了这两个字，茫然抬头看向身周，果然局势开始有了转变，不再是一面倒的杀伐了。结束了吗？将最后一抹苦笑掩在手间，清王深吸一口气叹道“走吧！终于不用大家陪着我一起死了，也是到谈判的时候了”
摇晃着站起身的清王走在前面，莫兰心想看来清王真的已经绝望了，那一脚一脚踩下去的哪里还有往日自信，蹒跚得犹如暮年将去的老者，这是莫兰最不愿承认的事实，他心中的清王应该永远都活在云淡风轻中，不该有什么轻易左右到他的心神。
可事实便是事实，清王依旧那么蹒跚着渐渐走出莫兰视线之外。
这一路走过去清王想了很多很多，想过去种种也想奇迹中未来，但想的最多的还是接下来的城头喊话，他默默猜测着原军停攻将要开出的条件，他在考虑是否要用自己一个人的性命去换将士们一些苟活下来的希望。
路过的地方有一个小兵腿部中了箭，另一个年轻汉子正在帮他用火烤红了刀刃抽取，边上围坐着一圈人，有人拉着小兵的手劝他忍耐，但更多的是力竭后疲软在地上只能用眼神以示鼓励的众人。小兵在哭喊，口口声声叫着娘亲，张牙舞爪的不知要将自己怎么办才好。
于是有人哭了，清王在他们身后站了很久都没有被他们发现，清王觉得自己欠大家太多太多。
“殿下，战争中的伤亡在所难免，不必过于自责”
清王回头见是莫兰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默默点头绕过这一拔兵仕继续前行。
“投降，投降，投降。。。。。。”
越走近城门就越能听清楚城下的笑闹，似乎胜利于原军而言已经尽在囊中，眼下他们想要看到的不过是痛打落水狗后的清王这边的狼狈。起初还只是几个人在嚣叫，后来附和的人渐渐多起来，声音也就无可避免的传到城里每一下人的耳朵里。
清王从倒地不起的将士们脸上看到了耻辱，那些咬牙切齿却无从舒解的耻辱写在每一个人脸上，血红眼眶瞪得再圆也改变不了已经战败的事实，他们更多的人将悲悯投在了清王身上。
是啊，清王此时是这城中唯一主事，战败或许对那些将士们而言只是今生无法磨灭掉的耻辱，但对清王来说，白旗一挥，等着他的将是无休无止犹如蝼狗一样的羞辱。
“他们太过分了，我。。。。。。”
“莫兰！”清王手快的一把拉住莫兰，轻轻摇了摇头叹道“不要这样，没用的，只会加大他们的快意”
“可是殿下您就这样任他们笑闹？凭什么，这里可是咱们的地盘，他们才是贼人不对吗？”
“对！”清王苦笑“可是最终是他们胜了不是吗？莫兰，别再意气用事了，早叫你走的”
“不要！”莫兰狠狠甩过头去，泪花飞出一地。
“爷，您来啦”招安灰败着脸色迎上前来，身后是脸色不但灰败还难掩苍白的陈统领，望着清王张了张嘴，最后深深背过脸去，只用单手捂住胸前伤口。
“没事的，没事的，大家别这样”清王强笑道“让我去跟他们谈谈，说不定还能放大家一条生路”
“不用！”陈统领恨声道“谢谢殿下好意，不过将士们早也发过誓的‘城在我在，城亡我亡’殿下不必为了将士们做无畏牺牲，就是战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咱们也不做那缴白旗的窝囊废”
长长舒了一口气，清王拍着陈统领肩头赞道“好汉子！好骨气！皇上和太子殿下会为你感到骄傲的。。。。。。只是，这样的誓言将士们还记得吗？”
“殿下”渐渐围拢过来的士兵里有人弱弱发声，清王扭头，看到一个被人搀扶着才能站得稳的伤兵站在自己身后，那人挺了挺后背说道“我们记得的，‘城在我在，城亡我亡’殿下只管放开喉咙口的骂回去，就算拼了我们这些人的性命也不能给原贼留下笑柄，家里的人都看着呢，我们绝不会给他们丢人的”
一番话说来四周静到悄然无声，不是因为不赞同，而是因为说话的人实在伤到气力不济，虚弱得让人恨不能过些气给他。
与之对应的却是城下越发大声的叫嚣，‘投降’两个字已经喊成了惊天狂潮。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人头计时法
面对着众人的忠烈清王胸中逐渐又升腾起难泯豪情，天亡我临安，耐何城亡却人不自贱，原狗啊原狗，你耐我何？“好！好好！”接连几个好字出口，清王散去心中最后一缕郁结，长笑道“招安，还不快替本王整理整理着装，待本王这就会会那些狗贼去”
“是，爷，小的这。。。。。。”
“我来”莫兰上前一步轻轻推开招安，手里捧着事先就已经备好好衣衫，淡蓝色的轻柔缎面，莫兰抚摸着，他知道这个颜色向来是清王最爱的“殿下，还是让莫兰替您更衣吧！”
清王默默点了点头，展臂，莫兰低头从他身上一件件剥下已经粘合在了一起的战袍。
“你不是在册的兵仕，等下原贼攻入城内你就说你是被逼无奈才最后留在的这里，兴许还会留你一命。莫兰，好好活下去吧！”
清王近似耳语的轻言柔柔传入莫兰耳中，莫兰手下动作开始发颤，微抖着轻轻回道“殿下，莫兰虽然不是在册兵仕却是您眼目前新近最宠爱的暖床，殿下说他们还会放过莫兰吗？”不曾抬头，清王只能看到莫兰发丝柔顺的顶心。
“唉，终是我害了你”
“呵，殿下说的什么话”莫兰轻笑道“没有谁害过莫兰，反而是殿下成全了莫兰最后的心意，除了这条命莫兰想不到还有什么好偿给殿下的。殿下”莫兰抬头道“如果觉得亏欠便许给莫兰一个来生吧！我等着你，等你来生再找我”
“。。。。。。”清王将莫兰头脸按在自己怀中长长叹了一口气“莫兰呐莫兰，你这是入魔了啊”
虽然轻声细语，但两人的话还是给身周的将仕们听得真切，有人开始禁不住悲泣起来。清王环视，见几日前还黑压压一片的将士们此时已然所剩无几，还能独自站立的人少之又少，更多的是相互扶持着才能堪堪围在自己身周。
“将士们”清王痛声道“天命将至，非人力可以阻挡，现如今山也穷水也尽，咱们终于等到了最后这一步，这些日子苦了大家我都知道，只是接下来还得大家陪着我一起步下黄泉，彼岸花开四时红，愿兄弟们喝下那碗孟婆汤后还能忆得今生。来世，来世咱们还做兄弟，灭了原狗以偿今生之辱！”
“还做兄弟！”终于这些黑脸黑面的汉子们都哭出声来，大声悲道“来生还做兄弟啊兄弟！”相互临近的人抱头痛哭，也有渐渐从远处集结而来的众人茫然着悲容凄凄。
最后剩下的就只有这些了，轻轻垂下眼帘，虽说是还站不满一个城头的人挤在一处，清王心想黄泉路上总归还算是热闹的。
也。。。。。。不孤单！
临安城头顶天空今天看起来格外的蓝，一丝丝风，一丝丝云，一丝丝似有若无的思念缠绕在众人心间。更好衣后的清王又回复到之前轻淡模样，这样的他谁能想到不过半月前还出了主意在城头起用火浇水烫边角打法，给了原军此次攻城最大的困扰。
不过都已经过去了，战争结束了。。。。。。不，应该说终究还是战败了，他就要以这样的姿态站去原军面前，虽败却硬骨铮铮的告诉他们自己这边宁死不降，要与来犯者拼争到最后一滴血都流得干干净净。
一丝丝的风带起清王额前碎发，清王从众将士们面前一一走过，含着无尽笑意却又再次惹红了一双双尚未干透的泪眼。
“喂，城里的都死绝了吗？”
“哈哈哈哈！”
城下的叫嚣声乱成一片，清王皱了皱眉，转身。。。。。。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殿下，我。。。。。。”清王笑着拍拍莫兰的肩膀，绕过他继续前行。
“爷！”又是一个挡路的，清王含笑，拍拍招安继续绕过。
待路过陈统领时，面前人并没有挡他着他的去路，只略张了张嘴皮然后恨然扭过头脸，一样的，清王也拍拍他的肩。
没事的，就算被一箭穿心也没关系，说好的黄泉路上好做伴我就一定会等着大家。
“喂，兄弟啊，那个什么狗屁清王给吓死了吧！咱们要不要直接铺条红毯把咱们将军迎进城里？”
“哈哈，柯尔尼尼你脑子被驴踢了吧，铺红毯是结婚时候才用的礼节，你不是想要咱们将军再娶一次吧！我说要迎将军还是敲锣打鼓来的热闹，大家说是不是啊，啊？”
“是！敲锣，要敲锣才行！哈哈哈哈！”
“再娶一次又有什么关系？我可是听说那个什么清王长得比妞还水嫩，娶了他也不算太亏啊！是吧！将军大人”
“放你娘的屁！”骑跨在战马上的壮汉笑骂道“土尔乐放你娘的臭狗屁，当我跟风凌那帮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们一样吗？爷我可不玩男。。。。。。”
两军虽然久战但见过清王真实面容的人并不曾有过，平时都是戴着护具，清王此时露在城头上的脸看呆了原军众人。
“天。。。。。。乖乖他的木愣爷”先前被人叫做柯尔尼尼的紫脸矮汉怔怔道“难怪风凌连皇帝都要搞男人，原来他们真是男女不分的啊，这也太。。。。。。太太太太太好看了吧！”而那个叫做土尔乐的更是直接将口水滴在脚面上。
原国将军从怔忡中缓过神来左右略一环顾，见自己的人都傻了一样钉在原地不再向之前一样发声叫嚷，大声清了清喉咙喝道“呔，城上何人，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清王笑，不过是不是苦笑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城下黑成一片的人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怎么？打了这么些日子连你真正的对手也识得了么？”
“天，竟然真的就是那清王啊！”
“是啊是啊，之前怎么没发现他长成这样？”
“就。。。。。。”
“闭嘴！”原国将军回头喝了一声，转脸对清王道“清王？”
“。。。。。。”回应他的是清王嘴角极为不屑的一声轻笑。
“哼，手下败将安敢如此嚣张”原国将军怒道“降书何处？还不速速双手递上来，本将军可以考虑饶尔等一条性命！”
“降？”清王手扶城墙垛口，轻笑道“还未完败何来降书？有本事将军大人就将我们这些人杀个干净，抢了去也没什么可难吧！”
“。。。。。。”无语，还真让某人算准了，原将军回头看了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一眼，道“宁死不降？”
清王笑道“那依阁下说呢？”
“我说？”原将军仰天长笑道“要依着本将军说还是趁早降了的好，城里不是断粮好些日子了吗？只要降了还怕没有吃喝，大酒大肉管足饱，只要，嘿嘿嘿，只要清王肯出城来亮白旗递降书，不是什么都解决了？”
“呵”清王低下眉眼，轻笑道“只想着吃喝却没想着气节，原军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呢！这便是你们一向的做风？抢别人的地盘，屠别人的城，那么敢问将军”清王猛然抬眼问道“坐在节节白骨之上将军可能睡得安稳？喝着别人的鲜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