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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大清福晋-第44部分

小说: 大清福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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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夏子语的改变。儿时美好的记忆,让他一直以为,夏子语是个清白单纯的姑娘,可是昨天晚上,分明是个充满心机的女人。
这种巨大的落差,充满了讽刺。
兜转马头,朝富察府的方向奔去。
等到他在府门前勒住马,天都已经大亮了,然而富察家的下人却告诉他,凌波格格一早就出门了,由三爷马武护送着,去了雍亲王府。
博哲失落地离开了富察家。
在大街中心站定,四顾茫然。
突然拍了一下脑袋,该死的,忘记上差了
这要是被上峰或皇上知道了,又是一顿骂。
他垂头丧气地拍了一下马屁股蛋子,叭叭叭朝皇宫赶去。
※※※※※※※※※※※
乌喇那拉氏拿起凌波刚画好的花样儿,画的似乎是一只兔子,木木的,笨笨的,很想让人捏一把。
她笑道:“这是兔子吗?”
凌波正在画新的花样儿,闻言抬头道:“是呀,福晋看出来了。”
“若不是这长耳朵,我还真看不出来呢。”乌喇那拉氏笑着。
弘时在地上一蹦老高道:“给我瞧瞧给我瞧瞧”
乌喇那拉氏把纸给他。
那兔子花样儿只是用简单的线条描出来,既没有色彩,也不想已经绣好的物件那样生动,但是弘时却瞧得眉开眼笑的。
乌喇那拉氏不能理解小孩子的丰富想象力,和对小动物喜爱的程度,只是见弘时爱不释手,就知道他很喜欢。
“弘时喜欢这兔子?”
弘时用力点头道:“喜欢,福晋给我做一只好不好。”
乌喇那拉氏有点为难,她的针线虽然不错,却从来没做过这种东西。
凌波放下笔,走过来笑道:“其实不难的,福晋取些布来,我今儿就能做一个出来。”
乌喇那拉氏大喜,忙叫人收拾一些合适的布匹出来,又取了各色丝线、大小绣绷等一应物件,满满地堆了一炕。
凌波挑出一匹布来,描好样子,裁下来,穿针引线就开始缝。
她的针线是兰秀、兰枝教的,名师出高徒,又快又好。
不多时,一只兔子的雏形就出来了。
然后她又将很多棉花填进去,封了口,刚把线咬断,弘时就扑上来一把将兔子抢在怀里。
“弘时”乌喇那拉氏不悦地喝了一声。
弘时身子一紧,这才后知后觉地对凌波说道:“谢谢凌波姑姑。”
凌波整理着针线等物,说道:“这是临时做,只能做个小的,回头再做个大的给你。”
弘时惊喜道:“多大?有弘时这么大吗?”
按照凌波的目测,弘时身高大概是一米二、三的样子,她用手比了比,做这么大的布偶,还是很费功夫的,不过看弘时这么喜欢,她还是点头说道:“就做弘时这么大,不过今天是来不及,过几天姑姑再给你好不好。”
弘时皱起了小脸,他是很想今天就拿到,不过看到乌喇那拉氏脸色沉了下来,就知道自己这个是妄想了,只好泄气道:“好。”
说完,又加了一句:“辛苦姑姑。”
凌波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孩子,历史上可没什么好下场啊。
于是,弘时只好拿着手上的兔子玩。这只小兔子做的仓促,不过成年男子的巴掌大小。饶是如此,竟然也让弘时非常喜爱。
小孩子果然是贪图新鲜啊。
凌波又画了好几个花样儿,兔子、猴子、马等等都有,基本都是动物的,很Q,然后又一个一个指给乌喇那拉氏看,说这些动物是什么性格。
听的乌喇那拉氏分外稀奇,心说动物还有性格。
她们在后院谈论女红针线的时候,马武正跟四阿哥在前院花厅喝茶。
兄妹两又在雍亲王府用了午饭,直到下午申时,才告辞离开。
马武先行一步,套好了马车在大门外等候,乌喇那拉氏亲自送凌波出来。
“今儿真是辛苦你了,画了那许多有趣的花样儿。”
凌波微笑道:“那有什么,我平时不过自己看着解闷,现在能给弘时带去快乐,反而更有意义。”
乌喇那拉氏点头。
这时候,门外一声马嘶,雍亲王府的下人奔上去牵住了马头,三阿哥胤祉从马上跳了下来。
凌波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见他,忙跟三哥马武一起行礼道:“见过三阿哥。”
乌喇那拉氏道:“三哥今儿怎么有空来?”
胤祉面无表情,淡淡道:“有些公务要与四弟商谈。”
他目光落在凌波身上,嘴里却对乌喇那拉氏问道:“原来四嫂今日有客。”
乌喇那拉氏道:“我跟凌波格格投缘,请她过来说话,马武是来接她的,他们兄妹正要走呢。”
“哦,原来如此。”
胤祉目光从马武脸上划过,并没有说什么,径直进了雍亲王府。
凌波和马武一个上车,一个骑马,打道回府。
到了富察家,落马下车,凌波突然叫住了马武。
“三哥,四阿哥今天跟你说什么啦?”
马武道:“没有什么,闲谈罢了。”
凌波撇嘴,表示不信。
马武便说:“我与四阿哥不过几面之缘,他今日也只是因秋狩的事情对我多说一声感谢。”
凌波歪着脑袋,笑得古怪道:“三哥不必解释,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今日是四阿哥想见你,四福晋请我,不过是个幌子。他们夫妻,这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马武吃了一惊,挑眉看着她。
“三哥不必吃惊,这并不难猜测。其实,雍亲王府是值得咱们深交的。”
凌波嫣然一笑,没等马武回应,旋身飘然远去。
留下马武在原地回味她最后那一句话。
   

正文 85、歇斯底里

博哲回府的时候是黑着脸的,将马鞭子往小厮身上一扔。
阿克敦上前来道:“爷,福晋吩咐,您一回来,就让您过去。”
“什么事儿?”
“福晋只让奴才传话,没说是什么事儿。”
博哲皱了皱眉,转道往郭佳氏院子里走去。
这会儿已经是入夜了,华灯初上,各处都是黑黢黢的,然而郭佳氏院子里却灯火通明,似乎有很多人。
他一进门,果然看到许多人,郭佳氏、西林觉罗氏、金氏,一屋子的丫鬟嬷嬷,还有一个人,夏子语。
看到他进来,郭佳氏笑道:“可算是回来了,正等着你呢。”
她说着,视线又往夏子语那边带了一下。
夏子语立刻满面羞红地低下头去。
“儿子给额娘请安。”
郭佳氏摆手,示意他近前来。
“当差可累?”
博哲摇头道:“例行公事罢了,儿子还年轻,不觉着累,”
郭佳氏笑眯眯道:“精力好是不错,可你也不算年轻啦,你阿玛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结婚生子了。你看啊,年后你就要大婚,如今却连个屋里人都没有,说出去也让人笑话,富察格格进门也少个可使唤的人。”
博哲静静地听着,从进门时的架势,他就已经猜到郭佳氏要说什么。
“我原来担心你还是小孩子心性,可昨晚,你不声不响,倒是做了大人了。”郭佳氏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西林觉罗氏和金氏都低头,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其他未婚嫁的丫鬟们面上都掠过一丝羞涩。
“子语,过来。”
郭佳氏冲夏子语招手,后者便轻移脚步,走到她面前。
“子语是个好姑娘,我原先就是瞧她行事稳妥,性子又贞静,不像那些个淘气的,所以才特意让她过去伺候你。既然你昨儿已经收了她,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儿我就做主,替她开了脸,放你屋里做个体己的人儿,你说好不好?”
郭佳氏虽然是询问博哲的意见,但是言语之中已经把这件事情拍板下来了。

博哲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先抬眼看着夏子语。

夏子语低着头,像是没察觉到他的目光,但是她的牙齿却轻轻地咬住了嘴唇,手上的帕子也下意识地拧紧了。
“好啊,就听凭额娘做主。”
他淡淡地回答。
夏子语眼中忍不住滑过一丝诧异,就这么简单?
就连郭佳氏都愣了一下,她原以为他会先拒绝,她还准备了很多劝说的话,哪知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害她白担了一场心。
“好好好,既然这样,我就让西林觉罗妹妹去你院里,替她开脸。”
博哲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儿子也不懂这些事,额娘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罢。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儿子就先告退了,阿玛还有事找儿子呢。”
郭佳氏还真没什么事跟他讲,想了想,就让他去了。
博哲退出屋子。
屋内一时倒显得有些尴尬,事情异乎寻常地顺利,倒让人非常地不适应。
西林觉罗氏立起来,说道:“那我就带她过去罢。”
郭佳氏点点头,握着夏子语的手道:“从今往后,你可就是贝勒爷最贴身的人儿,既要照顾好他的饮食起居,也要揣摩他的喜怒哀乐。等富察格格进了门,那就是第二个主子,也要勤勤恳恳地伺候,不可生出争宠之心;若是富察格格做新妇时有什么不留意的,你也得多提点着,省的主子们犯错儿。都记住了没?”
夏子语点头,回答都记住了。
郭佳氏又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翡翠的镯子,套进她的手腕里,说道:“这镯子跟了我几十年,今儿就给了你。虽说你如今尚未有名分,可只要给爷生下一儿半女,我就做主让他纳了你做妾。到底你是我院子里出去的,比别处的人有体面,若是吃了什么亏,受了什么委屈,不要跟爷使性子,跟我来说,懂我的意思不?”
夏子语又点头:“谢福晋赏赐,奴婢会把爷当做天,一定尽心尽力地伺候。”
郭佳氏满意地笑了,跟西林觉罗氏说道:“带她去吧。”
“是。”
夏子语走到西林觉罗氏手边,跟着她一起往外走。
金氏迎上去,笑道:“恭喜姑娘了。”
夏子语微笑回礼,脸上的羞意恰到好处。
※※※※※※※※※※※※※※※
博哲回到自个儿屋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一轮明月挂在夜空中,洒下一地清辉。
夏子语听到他进门的声音,立刻站起身来。
屋中点着明晃晃的蜡烛,透过纱灯映出朦胧的光辉。
她闻到一丝淡淡的酒气,知道博哲喝酒了。
然而博哲的双眸却很清亮,他觉得自己从来没现在这样清醒过。
看着夏子语半挽着的发髻,和涂着胭脂的脸,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陌生得可怕。
“夏子语?”
他开了口,声音低沉而暗哑。
“爷有何吩咐。”
夏子语低眉顺眼地回答。
博哲冷冷地哼了一声,背着手,绕着她开始转圈,一圈,两圈,三圈。
夏子语拧紧了衣角,咬住了嘴唇。
博哲绕完三圈,就像已经把她这个人都看透,慢慢地走到椅子上坐下,他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夏子语原想上去帮忙,可是被他黑黢黢的眼睛一看,竟然连动脚的勇气都没有了。
博哲慢慢地喝着杯里的茶水,仿佛那是天底下最美味的甘霖。
喝完了茶,他把杯子往桌上一顿。
“咚”一声响,其实动静一点不大,可是夏子语却觉得心脏好像被一个棒槌擂了一下。
博哲把茶杯在桌上放好,手就搭在杯子旁边。
突然手臂一扫。
茶杯从桌子上飞下来,砸地地面上,呛一声碎成几瓣。
夏子语嗵一声跪倒,脸上褪掉了血色。
“这就是你的目的?”
博哲眯起了眼睛。
夏子语咬住嘴唇,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就这么想,爬上爷的床?”
夏子语苍白的脸猛然涌上来一丝血色。
“爷……”
“啪”
博哲在桌上狠狠拍了一下,长身起立。
烛光把他修长的身躯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把夏子语都笼罩在暗影中。
“说昨天晚上的香气是怎么回事?”
夏子语心脏都颤抖着,拼命地深呼吸,努力保持镇静的声音,说道:“奴婢,不明白爷的意思。”
“狡辩”
博哲一大步往前,上身俯下去,将夏子语完全压制在自己的气场之下。
“你以为说一声不知道,道一声不明白,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么?我告诉你,这不是在找证据,就算你可以抵赖掉一切,也抹煞不了昨晚的事实。”、他眯起了眼睛。
“我竟然在自己身边养了一条美女蛇。夏子语,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夏子语浑身发冷,但却跪得愈加笔直。
“说罢,你的目的是什么。不要用情情爱爱这种字眼来糊弄我,我不是傻子”
夏子语努力地闭了一下眼睛。
“既然爷已经断定,是奴婢使了手段,奴婢也无话可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奴婢所作所想,无非是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
“胡扯”
博哲一脚把地上的碎片踢乱。
“你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你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夏子语猛地抬起了头。
“那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我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吗?你以为我还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算计,随遇而安吗?我家破人亡,一夜之间沦为乞丐,被地痞流氓逼债,被亲朋好友像狗一样赶出家门,甚至差点被卖进窑子里成为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你以为,我经历过这些以后,还可以纯洁得像一张白纸吗?”
她放开喉咙,嚎啕大哭,泪如雨下。
博哲死死地瞪着她,胸口剧烈地起伏。
“这不是你算计我的理由就在昨晚之前,我还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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