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才子-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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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同事出去疯了一个通宵,太不爱惜身体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相亲,我什么时候又去相亲了?”吴节不住苦笑,连连道:“刘大姐,我昨天睡得太迟,实在挺不住就迷瞪过去了。等下我还有些要紧事要办,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顶一下班?谢谢,谢谢!”
他连连拱手,刘大妈噗嗤一笑:“我就知道你想找地方补觉,去吧,这里有我呢!”
又谢了她几句,吴节忙从单位出来,找了间网吧,在搜索引擎上输入“明朝、嘉靖、锦衣卫、万文明”几个关键字,一敲,就出了十几万个搜索结果。
这十几万个搜索结果中大多是无用信息,毕竟万文明这个名字实在太普通了。在大街上喊一声,起码有十几个中年人同时转过头来“谁喊我?”
不过,这其中还是让吴节发现了许多有用的东西。
一看之下,顿时大吃一惊,这个万文明在嘉靖末年还真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此人本在四川做锦衣千户,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去世之后,北衙群龙无首,就将他从四川调回了北京总部,担任锦衣卫都指挥佥事一职。
所谓佥事,相当于锦衣卫指挥使的办公室主任,负责文书、档案和日常事务,是锦衣亲军衙门排名第二,位高权重的实权派人物。
在陆炳去世的很长一段时间之中,嘉靖皇帝都没有再设新的都指挥使。直到隆庆皇帝继位之后,才任命靖难功臣朱能的后人朱希忠为锦衣卫的特务头子。
所有,从嘉靖三十九年到嘉靖四十五年的四年多时间内,万文明就是这个特务机构的实际掌舵人。
到隆庆一年,新的指挥使就职,他才逐渐退出政治舞台。
“想不到我居然同这么个厉害角色有了交集,如果一个处理不好,没准就会万劫不复。因此,不管将来做什么,都要小心谨慎。”吴节心道:“昨天听况贵和牛立春说,万文明马上就会调回北京,想来就是去做都指挥佥事。新官上任三把火,手头的案子处理起来自然是雷厉风行,落到他手中,前景不妙啊!”
好在,吴节接下来又跟老金打了个电话,问他对明朝嘉靖年间的杨宗之一案熟不熟。
金主任想了半天,说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也不记得明朝有这么一桩案子,得回去查查。又道,这个史料实在太冷僻,实在不行,他可以帮忙去问问专修明史的大家。
吴节说了一声好,就拜托金主任帮忙。
放下电话,又在网上查了半天,老金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回答说查到了,是一件小案子:“杨慎的儿子嘛,你早说不就结了,害我问半天。杨宗之一案到最后也没有定论,在诏狱里关了几年,嘉靖一死,就放出来了。”
“哦,这样啊!”吴节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仔细一想,这事也可以理解。大礼仪一案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个时候再翻旧帐,嘉靖皇帝也耐不了那个烦,就没有扩大打击面。
眼见着已经到了中午,也懒得再离开网吧,让网管帮忙叫了一碗面,又看了些资料,这才觉得累了,往包间的沙发上一躺。
……
“嘤嘤嘤……”对面的考舍中那个中年童生居然还没睡,正趴在桌上小声哭泣。
眼前一片漆黑,看样子大概是凌晨卯时。
吴节身上的汗水已经收了,身上也被坚硬的青砖咯出了一道道痕迹,定睛看去,清晰可见。
“原来是回到古代了,事情都还没办完,还没想出搞定万文明的办法就穿回过来了……”
不过,吴节并不担心,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还会顺利地穿越回现代社会。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个一天一夜发生过太多的事情,又置身于高度紧张的考场之中,脑子一直没空,这种情形不做梦才是见鬼呢!
现在,只需继续蒙头大睡。
对面的灯光投射进来,正好照在他的胳膊上。
胳膊上面是几个小疤痕,是小时候打预防针留下来的。随着现实社会和梦境相互影响,自己在现代社会的肉身也一点一点让这具身体发生变化。
“哈哈,有了……”
遏制住强烈的激动,吴节平静地躺在床上,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第八十六章包应霞的紧张
院试第二场相比起头一天的紧张和忙乱而言,要安静了许多。
所有人都在低头答卷。
考生们经过一天的考验。已经情绪已经平静,或者说已经麻木。
做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考场老将,吴节对考生们的心理自然是一清二楚。但凡这人一进了这种一锤定终身的考场里,开始时总会胆怯害怕,怀疑自己考砸了,前途一片灰暗。但只需休整一夜,第二天就逐步进入状态,知道再怎么畏惧,再怎么疑惑,都毫无用处。与其自怨自艾,还不如放松心态,正常发挥就是了。
接下来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对面那个中年童生好象也平静下来,这家伙在考舍里静坐了一夜,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可神情却十分轻松,一拿到考卷就镇定地写了起来。
看到他恢复正常,吴节也替他高兴,任何人都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关键是看你如何调整。
吴节昨天晚上总算是穿越回了现代社会,连续两次。可以肯定,在未来的三五日之内,他不会再做梦。不过,不要紧,他找到了需要的资料,也想出了应对这一危机的办法。
做了一晚上梦,精神有些萎靡,可心情却是十分放松。
现在他什么也不担心,只想好好把今天这一场考试对付过去。
今天是院试的第二场,只一道八股文。至此,本期院试的三道八股时文都已经出完。这三题在总分数中做占比例极高,只要这三篇文章作好,合了主考官的胃口。至于后面一场的策论和试帖诗作得如何,却不要紧。
这个考题的题目是《乐民之乐者》,原文是: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乐以天下,忧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这句话照例出自《孟子》,意思是,喜欢人民所喜欢的,人民也会喜欢他所喜欢的,担忧人民所担忧的,人民也会担忧他的忧愁。把天下人的快乐当做自己的快乐,把天下人的忧愁当做自己的忧愁,做到这样却不称王,是从来没有的事。
本是《孟子》中的名句,基本上只要是读书人都不会不知道。
所以,历朝历代,以此句为题的八股文多如汗牛充栋,只要愿意,吴节可以找出一百篇范文抄上去。
在来之前,他也背了两篇,其中一篇写得不错,是清人张廷玉所作。
可等磨完墨,正要落笔,吴节却想,自己昨天已经抄了两篇钱谦益的上去,这个时候换成张廷玉的,风格也对不上。清人作文有许多忌讳,谨慎小心,文字也拘泥古板。而老钱好歹也是东林领袖,当时的风流才子,写出来的东西俊朗飘逸,也对明人的胃口。
因此,张廷玉的东西还真不能抄上去。
这提醒了吴节,过了院试之后,接下来就是乡试、会试和殿试,有海量的题库在手,要过关也挺简单的。可却要注意,所写的文章风格都要统一,否则差异实在太大,难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好在吴节准备了两篇范文,另外一篇是一个叫什么陈瑚的人的作品。这人是崇祯末年的举人,太仓人,没做过官,也不出名,写的东西也不甚佳,不过风格和钱谦益倒也相差仿佛。毕竟是同一个年代的人,想必受过钱老头的影响。
选好范文之后,吴节就提起笔,一字一句,慢悠悠,老老实实地用馆阁体抄在卷子上。
今天有一整日的时间,写得太快,总不可能坐在考舍里发呆吧?
至于昨天双管其下,看起来是比较惊人,却是为了赶时间,不得以而为之。这种出风头的事情,吴节也不想的。
这篇范文有点长,大约九百多字的样子,估计了一下,全部抄下来,恰好将卷子写满。看得出来,原作者不是一个惜字如金的人,废话比较多。
字多点也好,正好消磨多余的时间。
到中午的时候,大约数了数,才写了不到三百字。
他这边慢吞吞地抄着范文,倒让包应霞等人着急了。
同考生们的平静不同,院试从第二日开始,考官和书办们都开始忙碌起来。誊录的、弥封的、阅卷的,忙得昏天黑地。
包应霞和府学教授一大早起就坐在案前,不歇气地批阅卷子,直看得头昏眼花不说,连脖子都甩得酸麻了-----古人作文都是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读起来,脖子的动作幅度极大,一整天下来,就有些坚持不住。
包应霞放下手中的卷子,伸手揉了揉玉枕穴:“这是本官第一次做主考,平日间只见到翰林院的同仁做主考时的风光,心中羡慕。真轮到自己时,这才知道其中的辛苦。”
教授也叹息道:“谁说不是呢?!”
包应霞突然问坐在一旁的审教授:“审大人,吴节怎么样了,以他的速度,应该早已答完卷子了吧?”
吴节昨天的双管齐下和风一般的答题速度实在惊人,今天应该也会早早地写完了吧。
他是本科院试最出色的一个考生,这科别人中不中无所谓,只要吴节能够拿到秀才功名,也不枉我包应霞来此一遭。
审学政昨天不小心看到了吴节的卷子,被剥夺了审卷资格,今日倒也清闲,主动担负起维持考场秩序的责任。听到包应霞问,回答说:“好象有些不对劲,按说,以吴士贞的才华,今天这道题目也不难,早就该写完了。不过,以本官看来,那吴节好象提笔艰难,半天才写一个字的模样。”
“下笔艰难,这么简单的题目?”包应霞心中一个咯噔:“怎么可能?”
“谁知道,等下我再去看看。”
“也好。”
吃过午饭,包应霞坐在桌前假寐片刻,又看了几十张卷子,抬头一看,日头开始渐渐偏西。
这个时候,审学政匆匆走进来:“包大人,只怕有些不好。”
“怎么了?”
“吴节还是写得极慢,没写一个字都要左右看上半天……好象,好象是……”
“什么好象是,究竟怎么了?”包应霞心中有些急噪。
审学政:“我总算知道吴节怎么写那么慢了,他应该是得了热病。”
“热病?”屋中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齐声问。
审学政:“是病了,好象还不轻,一张脸都肿了。”
“啊!”包应霞一呆,手中的卷子落到地上。
第八十七章头名案首已经确定
考场之中考生生病的事情在以前也常有发生,特别是院试。院试每年一次,一般都在当年五月初举行。
五月份已经入夏,这么多考生集中在一起考上三天,又是屎又是尿,难免会有人热出毛病来。
今年的五月,天气热得厉害,这也给疾患爆发创造了条件。
“吴节现在如何了,发烧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包应霞心中一紧。这个吴节将来可是要做自己得意门生的,若是病倒在这里,无法完成考试,岂不是莫大遗憾。
况且,包大人也不知道吴节得的究竟是不是传染病,若是,这几百考生若被传染,事情就大了。
“好象没发烧。”审学政回答说:“看他样子,也就下颌处有些肿胀,脸色倒也正常。人看起来很精神。”
“这就怪了。”包应霞心中疑惑,又问府学教授院试之前找人来打扫过考场没有。
府学教授回答说怎么没打扫过,就连排水沟都事先疏浚过,还撒了石灰消毒。又小心地对包应霞说:“包大人,天气实在太热,要不,着人到外面买些绿豆汤,熬些草药进来。”
“荒唐,科场大门一关,不到开闸,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是,是,是下官糊涂了。”府学教授叹了一口气,再不说话。
审学政:“等下我在去看看吴节,若他真的病得厉害……”实际上,审学政知道,就算吴节病倒在考场里,也是无法可想。
科场之上自有制度,大门一关,不到日子,就不能随便出入,死也要死在里面。
前几年,福建乡试的时候,考场失火,就因为这个不近人情的制度,没人敢去救火。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十几个考生烧死在那里。等到考试结束,才通知家人前来收尸。
“也好,等下你再去看看。”包应霞微微颔首。
于是,吃过午饭,审学政就背着手在考场里走来走去。
不断有消息传过来。
“吴节的脸好象还肿着,浑身都是汗水,看起来不太妙。”
“这么热的天,别说是他,本官也是汗流浃背。对了,他的卷子作得怎么样了?”
“依旧是下笔艰难,每一个字都要写上半天。”
……
“不好了,不好了!”
“审大人,又怎么了?”包应霞和府学教授同声问。
审学政一身肥肉都在颤抖,青色官袍已经完全被汗水沁透了,喘着热气:“反正不好。”
“可是脸更肿了?”
“倒不是,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