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明-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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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让兄弟们上路吧!活麻利些!”瞎子冲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大汉说了一声,那个大汉也不言语,举起钢刀,“嗖”的带动一片风声,再去看时,跪在地上的已经有一个没了脑袋。
“兄弟们上吧!”李子冲身后的那些人打了声招呼,这些人也都跑进俘虏群中,开始挨个杀起来。
一旁的孙英阁看得胆战心惊,自己手上也有百十条人命了,但是在这些杀人如同切瓜剁菜一般的屠夫面前也禁不住全身发抖,他回头一看,有的士兵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
“都给我看!盯着看!”孙英阁喊了一句,这些士兵只好忍着继续观看。
周能的手下就更别说了,一群激于义愤而出战的农民见到眼前这血淋淋的场景,要说不害怕那是说谎,周能倒还忍得住,手下已经有三个人被吓昏了,更多的人面色苍白,冷汗直冒。
“哇呕!”有个士兵实在忍不住了,弯下腰去狂吐起来。
一片呕吐声。
“都他娘的给老子看!谁不看我就砍谁的脑袋!”雷通知道现在是在新兵和降兵面前立威的最好时机,以后这帮人就算不尊敬大哥,也要怕我雷通几分。
随着一声声惨叫,围观的士兵们脸色越来越白,汗越出越多,有几个被吓得晕厥的又被掐醒,由两个士兵按着去看。
“啊!”一刀砍在那个士兵的脖子上,没有砍断,那个大汉冲大家抱歉的笑笑,又是一刀,砍在肩头,深入尺许,血顺着刀的缝隙汩汩冒出来。那个士兵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震撼着每个人的心。
大家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肩头,不停地擦着脑门上的汗水。
屠杀终于结束,此时已经是清晨,被吓了一夜的士兵们都虚脱了,相许依靠着睡着了。
地面上的鲜血汇成小河,上面还有凝结成的赤红色薄冰,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出妖冶的光彩,刺激着人们的眼球。
一匹战马从远处跑来,马上的人看上去并不怎么精于骑术,双手抱在马脖子上,随着战马左右晃动,脸色都吓得煞白。
“是老大!”大家虽然已经知道李辉自封为定边侯,但还是习惯性的称他为大哥。
来者正是李辉,自从昨晚调动数万百姓围攻乌戈的骑兵之后,他稍微小憩了一会,听闻斥候来报说阿勒泰的部队已经被打败,急忙骑上一匹战马赶来。
李辉的骑术实在太差,开始的时候还比较好,马走的也不快,他得意之下,竟然挥起鞭子抽了马两下,马顿时狂奔起来,李辉吓得只好紧紧抱住马脖子,丝毫不敢撒手。
从掘港到丰利,少说也有十几里地的距离,这顿颠簸把李辉弄得头晕目眩,肚子里直翻涌,差点没吐出来。
“大哥,你来了!”士兵们都很高兴,“您的那几个随从呢?”
“哦,呕!……”李辉下了马,一阵干呕,“晕马了。”
周能急忙跑过来,右拳击胸,“石门营周能,向大人致敬!”
“好,很好!”李辉觉得好了一点,张口深深呼吸了几口清晨的空气,顿感神清气爽,“昨晚战事如何?”
“回侯爷,战事一切顺利,已经将满酋击败。”周能转过头,指着远处那一大滩鲜血,上面已经结了冰,在阳光下不停地折射赤红的光芒。
“昨夜……”周能想了想,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昨夜我军斩获颇丰。多赖侯爷之福……”
“那是怎么回事?”李辉看着周能欲言又止的样子,“哪里来的那么一大滩血迹?”
“昨晚,昨晚雷头,杀杀俘……”周能吞吞吐吐,不停地向周围观瞧,生怕被别人听见。
“雷通杀俘?”李辉低头想了想,“你去做自己的事吧,我去那边看看。”
触目所见,尽是死人,鲜血和残碎骨肉粘在一起,冻成一坨,红的白的黑的各种颜色掺和在一起,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雷通!你给我过来!”李辉打老远就看到正坐在一起吹牛的雷通,大声喊起来。
雷通一看是李辉在叫他,火速跑来,嘿嘿一笑,“大哥,昨夜睡得可好?”
“混蛋!谁告诉你我昨夜睡觉了!”李辉冲他一瞪眼,指着遍地的鲜血,“说,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为了震慑新归降的满清士卒,我自作主张,杀了几个俘虏,嘿嘿,大哥,你看我做的怎么样?”
太祖精天文,晓地理,善五行之术,通八卦奇门。是年隆冬,贼酋领兵十万,前来犯境。太祖登坛设醮,以八卦阵象引九天风雷,借来东风一日,纵火烧遍敌营。再效当年赤壁,重展易理神通。太祖之能,大类诸葛武侯矣!
《通鉴》太祖本纪
第二卷 长风烈 第二十章 拓土(一)
“什么怎么样,杀俘,杀俘,你知不知道咱们现在很缺人手的,你倒好,全都给我砍了!”李辉看着那汇在一起的血泊,计算着被杀死的人数,怎么说也得在三百以上。
“还给您留了一些,嘿嘿。”雷通陪笑道,“我也是为大哥您着想,要是不给那些新投降的一个下马威,保不齐他们还要造反的。”
“好吧,这次先给你记上,要是再自作主张,我一定对你严加惩处。”李辉转念一想,也对,这小子还真是帮了自己的忙。
“炮队游击将军孙英阁,拜见定边侯。”孙英阁从远处走来,身上依旧穿着满清服饰,俯身刚要打千,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顺势一弯腰,冲李辉一抱拳,“侯爷辛苦。”
“是孙兄弟么?”李辉的刘玄德式仁德砰然发作,一把拉过孙英阁的手,“孙兄弟迷途知返,弃暗投明,不仅是我东山军的幸事,也是天下百姓的幸事。”李辉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天下百姓,受暴清已久矣,我东山将士,螳臂当车,以义勇抗衡天下,以忠烈光复社稷,今天又得孙将军鼎力支援,看来我大明中兴有望,解天下黎民倒悬之苦,扶泱泱华夏将倾社稷。孙兄,今后联手抗酋,自要多亲多近啊!”
孙英阁听罢,浅浅一笑,“侯爷海涵,我等是败军降寇,自以为能得一线生机就已幸甚,侯爷对我等一视同仁,孙英阁在此谢过了!”说毕,冲李辉深深鞠了三个躬,“今后唯侯爷马首是瞻,如有二心,定要天雷击顶,让我孙英阁死于万刃之下!”
“孙兄何必如此!”李辉急忙将发完誓的孙英阁扶起来,“你我虽是初次见面,就觉如多日未见的兄弟一般,来,雷通拿酒来!我要和孙兄痛饮几杯!”
“罪人有陕西老家带来的西凤酒,还请侯爷屈尊小品一番。”孙英阁急忙邀请道。
“如此甚好!”李辉在前世的时候也听说过西凤酒,但是他向来很少喝酒,所以也只是听说而已,尚未品尝过。
两人找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每人眼前放着一份马肉,仓促之间也只有这个作下酒菜,两个人吃着没放任何佐料的马肉,喝着烈性的西凤酒,开始聊起来。
“孙将军,不知你的籍贯是……”
“罪人家住陕西渭南,家中薄有田产,怎奈连年灾祸,颗粒无收,没办法只好跟着闯王的队伍,做了贼寇。”孙英阁猛的干下一大碗一双豹眼呆呆的望着天空。
“想必孙兄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不知对李闯之乱,有何看法?”李辉看得出,这个从流寇到开国将军再到降将的人一定有很深的人生感悟。
“所托非人!”孙英阁倒没有多说什么,聊聊四字,将李自成农民起义完全概括。
“好个‘所托非人’!来干一杯!”李辉端起西凤酒,说实话,这酒真够辣的,但是没办法,为了交下这个有能力的人才,只好付出一点了。
“好!侯爷也是爽快人,干了!”孙英阁一扬脖,又是一大海碗酒下肚。
“我的天啊!”李辉现在肚子里火辣辣的疼,脸上的肉都拧成一堆,他咬咬牙,就当是喝辣椒油了,干!
孙英阁满意的看着李辉将整碗酒喝下,伸出大拇指,“此等烈酒,侯爷也是头一次喝吧?”
“哈,哈!”李辉辣得直喘气,急忙撕下一条马肉塞到嘴里,“平生很少喝酒,但是今日高兴,必须要多喝几杯。”
“好啊!侯爷舍命陪罪人,罪人怎敢抹情面?再来一碗!”孙英阁话音未落,又是一碗烈酒,看着孙英阁上下蠕动的喉结,李辉欲哭无泪。
再喝就胃穿孔了!
终于,救星来了,陆谦从远处急匆匆跑过来,“大哥,按你的吩咐,已经将所有的死人都挖坑深埋了。”
“撒石灰了没有?”
“撒了,很多。”陆谦喘了口气,“满清博洛的军队已经从扬州过镇江,向将南开去,咱们暂时没有太大危险了。”
“咱们没有危险,但是郑成功恐怕要有麻烦了。”李辉一直在等待时机,他知道在未来的两年中,金声恒,李成栋,李定国,孙可望等人都要举起反抗大旗,距离最近的应该是姜瓖的大同起义吧。
“快了,没有几个月了,到时候一定要联络各地,好好在江南打几场漂亮仗。”李辉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在和历史赛跑,和未来赛跑。机会就像一个飘忽不定的气球,保不准哪下子失手,自己的宏图大业就拜拜了。
“马上下令,召开大会,我们要好好商议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李辉又撕了一块马肉,招招手,陆谦会意,急忙附耳过来,“大哥有什么吩咐?”
“给我弄碗水来。辣死我了!”
就在李辉准备召开大会的同时,王信和朱光昭指挥的飞云营下村寨活动也如火如荼的进行。
最近总是有奴隶逃跑,这让朱光昭很是头疼,他虽然是前朝太子,但是并没有继承太祖皇帝的杀伐决断的基因,所以他对此一筹莫展,万一大哥回来调查,那岂不是惨了?
“王信,你说咱们该怎么办?”朱光昭没辙了,只好将王信请到松州城,两人商议如何处理。
“依我看,派兵入村寨搜索,有谁敢包庇,立刻擒拿,就地正法,看以后谁还敢收留他们!”王信这个人,人不错,就是办事欠考虑,这点他哥哥王宽可不像他。
“非也,非也!你们中国古人曾经说过,‘仁者爱人’,所以杀伐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关键在于怀柔,正所谓‘顺天意,得民心’,我想咱们应该入村寨宣抚一番,这样那些农民们得知我东山军恩德,自然也就不忍和我军对抗了。”今村秋野现在一张口一个“我军”,连朝天髻都换成了明人的发髻,从头到脚一身新,连兜裆布都甩了,全部全面汉化。不仔细看嘴唇上的那两撮小胡子,还真和明人差不多,当然个头问题暂时可以忽略,毕竟萝卜想长高还是很困难的事。
“宣抚?今村君,我以为不妥,我们占据日本,强行奴役本地民众,民众自然对我们恨之入骨,我们现在去宣抚,他们还以为我们去侵略,到时候联合起来抵御,恐怕咱们要吃亏的。”朱光昭想了想,“最好是将此事上报大哥,由大哥定夺。”
“侯爷现在日理万机,如果咱们真的将这样的小事都上报的话,那后也一定会以为咱们办事不利,到时候你们二位在咱们东山军内部想高升就困难了。”看不出,今村还是个政治家。
“那,光昭兄弟,不如咱们这样办,如此如此,我就不信那帮萝卜们敢不听话!”王信凑过来,三个脑袋扎成一堆,开始玩起阴谋诡计来了。
第二天,四百飞云士兵被调拨出来,携带从掘港运来的铁器红绳松子糖等各种小玩意,排成整齐的队列,浩浩荡荡的下乡宣抚去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手持浴火凤凰旗的士卒,这面大旗随风飘荡,后面跟着四百号身强力壮,精神饱满的士兵,看上去倒也壮观。
翻过前面的山,不远处就是一个小小的日本村落,看上去有五十多户人家。王信一摆手,大家调转方向,向那个小山村奔过去。
这帮日本农民正在田中耕作,突然看到远处来了一队队士兵,走在最前面的那面浴火凤凰旗十分显眼,都睁大了眼睛去看。
“好漂亮的旗帜,是南面的那支大明人的军队么?”一个日本女人放下手中的镰刀,冲身边的丈夫问道。
“我想是吧,他们来一定没有好事情!这帮侵略者!”她的丈夫脱下木屐,甩掉上面沾着的泥土,“干活干活,不要去理他们!”
进了村里,今村秋野手持铜锣,当当当敲个不停,口中只喊,“乡亲们,东山军下乡宣慰来了,都出来,都出来,长官有话要对大家说!”
百姓们自然不会傻到立马出来站队听候训话,但是王信可耐不住性子了,一努嘴,士兵们将大旗插在村寨正中央的谷场上,撸起胳膊就挨家挨户的抓人,王信则面对阳光,双手拄着腰刀,一撮小胡子在上嘴唇随风飞扬……(向日本指挥官联想)
不一会,农民们被从田地里抓回来,连踢带踹的押到打谷场,四百东山军围成一圈,将人群推到正中心,个个拎着腰刀,满脸的横肉。
天气很热,今村秋野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来,不停地扇,“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