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华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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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糜,咱们之间许是有些歌误会。华兰她素来娇宠,不知轻重,你看,她已是知道教训,你便让……放开她罢。”
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滋味着实不好受来着,只是为着女儿,吕氏仍是咬咬牙,继续软着劝道:“总归是亲缘姐妹,闹得不好看倒叫外人看了笑话,荼糜,你大人有大量,看在华兰年纪尚小的份上,饶了她这回罢。”
谢荼糜瞅着吕氏僵硬的嘴脸,神情莫测的眯着眼打量许久,直到看的吕氏不自在的捋了捋发鬓,这才摆了摆手。
月兰、东芝见状立时松了劲道,像是丢什么脏东西似的,掂起裙摆默默退至一旁,侍立在谢荼糜身后。
吕氏连忙弯了身子,帮着拿掉谢华兰口中的抹布,满眼心疼的看着涕泪横流的女儿,掏出帕子小心翼翼的拭去涕泪,口中不住道:
“怎么了,我儿?可是哪里不好……哎呀,怎么成这样了?都红肿——”
小心的摸着谢华兰红肿的手腕,吕氏忍不住抬头瞪了眼谢荼糜,心中恨不得撕碎那张狐媚脸。
真真个小贱人,六亲不认的,连自个儿同父所出的亲妹也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谢华兰躲在吕氏怀中,哭哭啼啼的哽咽道:
“母亲,咱们回家吧!”她真是怕了。
怯怯的缩着脑袋,偷偷的瞥了眼谢荼糜,正好四目相对,谢荼糜微微勾了勾唇角,谢华兰身子一僵,立时躲到吕氏身后,仿佛见着洪水猛兽一般。
谢华兰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以往谢荼糜性子胆怯,任她打不缓口,骂不还手,她自是厉害的很,可如今一见人家立起来,她却立马怂了。
自家女儿什么德行,吕氏再清楚不过。此时见谢华兰怯怯懦懦的窝囊样子,心口气得一堵。
只脑中还余几许清明,记得今日来由,便狠了狠心,不顾谢华兰偷偷拽她衣袖,满眼哀求的可怜模样儿,只强拉了她立起,在椅子上坐了,暗自深吸一口气,转头望着谢荼糜,勉力扯出一抹没有笑意的笑容,温和着声气儿,道:
“荼糜,好些日子不见,你过得还习惯么?原本你从王家出来,我是想接你回老宅的,可你这孩子性子犟得很,竟是自立门户,到叫我不知怎么办才好。你父亲久不归家,若是你遇着什么难处……别忘了,还有咱们呢……”
谢荼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却是不怎么搭腔。心中却是对吕氏来意有几分清楚,故,她此时瞅着吕氏作态便格外可笑。吕氏不知谢荼糜心底念头,只见着谢荼糜露出笑颜,心下便轻松了些,面上更和蔼可亲。
眼见说的差不多了,吕氏喝了杯茶润利润干燥的喉咙,随即拿帕子拭了拭嘴角,眼中精光一闪,颇有深意的望着谢荼糜,试探的问道:
“荼糜啊,我听说,你盘下个铺子——京里香精铺子就是你的吧!哎!瞧瞧,你这么能干,我这做母亲的脸上也是有光。”吕氏两手一拍,做出惊喜模样儿,眼珠子一转,亲近的笑道:
“不像华兰,她呀——整日里叽叽喳喳的,就是没个正形儿。我是没法子了。大娘子,”
吕氏诚恳的望着谢荼糜,很是信任的柔声道:“你是她阿姐,又是个能干的,你多费心,教教她罢,不求她有多本事,只求她开些心窍,日后做了他家妇人,知晓中馈,学会打理俗物就好。”
说着,吕氏便伸手去捉谢荼糜放在案几上的手,却不妨谢荼糜眼眸微垂,抬手轻抚发丝,恰好错开了去。
讪讪的收回手,吕氏心里恨得要死,面上却是陪着笑,小意温声道:
“荼糜,你和华兰终究是血脉亲人,你不会不管她的,是不是?”
吕氏自觉委婉,可听在谢荼糜耳中,却是千方百计的意图插手香精铺子,更甚者是想要占为己有、
谢荼糜缓缓掀起眼帘,眸色深沉只在吕氏和谢华兰脸上来回打转儿,好半响后,吕氏几乎等的不耐烦时,谢荼糜悠悠然的轻轻弯了弯嘴角,万分和气的蹦出两个字来:
“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入考
“嗯?”
冷不丁的耳边响起两个字,没头没尾的,吕氏有些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见此情形,谢荼糜很是好心的解释了下,
“我是说,我帮不了谢华兰,也没本事教她什么,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我无能为力。”
大白话有个好处,就是立马就听懂了。相应的,吕氏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费力扯出的笑意也消失个没影儿,然而,下一秒却面色如常,眼中涌现出几许痛心和委屈,欲言又止道:
“荼糜,大娘子,你到底还是记恨我吧!也罢,原是我做的不够,你对我心有不满也是应当的。只是,这与华兰无关,她是无辜的,大娘子,你也知晓,她年纪小,平日里最是和你亲……”
“夫人,有话就请直说吧!”
谢荼糜被恶心的实在受不了了,眼睛闭了又睁开,眼底一丝忍耐飞快划过,徒然出声打断吕氏话音儿,微微抬起下颌,声音冷清非常,缓缓倾斜而出。
“我乏了,怕是等你说到正题,我早已梦周公去了。”
吕氏被噎了一下,后头的话都堵回肚子里,再说不出来。
看着谢荼糜无所谓的轻抿着茶水,一脸冷淡,她手中的帕子绞的死紧,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颊边儿的软肉僵硬的抽了抽,心底一横,脱口而出:
“荼糜啊,你的那个香精铺子生意很是红火吧!有人都问到我跟前了。那些人都是咱们家的世交好友,既然人家张了口,我也不好拒绝。只是,我差人去你那铺子里问过,说是没了存货,连下个月的份额都已经满了,若是想要,就得等上两个月才行。不过……”
吕氏抬手用帕子拭了拭嘴角,做出一副为难模样儿来,
“我先时已是应了人家的,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好反悔的。所以,荼糜——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二?”
谢荼糜好笑的看着吕氏惺惺作态,这是想白拿她的东西送人情?
真是这样就好了!
谢荼糜笑的客气,淡淡开口,“夫人既然开口,我自然要给面子的。”微微转头,对着月兰所在方向抬了抬下巴,“去,把我房里多宝阁上头左数第二格里的匣子拿出来。”
“是。”月兰躬身应是。
随即转身进屋取了匣子来放到谢荼糜身侧的案几上。
谢荼糜打开匣子,往吕氏那边儿推了推,很是大方的笑道:
“铺子里的香精确实紧缺的很,我这儿虽说留了些,打算给自个儿用。不过夫人你都开口了,我也不好藏私,这匣子里正好还有两瓶,夫人你尽管拿去便是。”
吕氏眼睛瞪得快要突出来,愣愣看着面前巴掌大的匣子里拇指大小的瓷瓶裹在丝绸中间,小巧玲珑,很是精巧。
可是——这也太少了吧!
吕氏顿时脸色变了,她这是被耍了是吧!
吕氏缓缓抬头,视线移到谢荼糜面上,见她笑的一脸诚恳,又来了句,“夫人别客气,您拿着吧!”,登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胸脯剧烈起伏,眼睛里的怨毒再也掩饰不住,保养适宜的面容扭曲的像恶鬼一般。
“你,你……”
满腹恶骂尽数涌到嘴边儿,却好似堵在一块儿反而不知说哪句好,一时哑口无言。
谢荼糜笑眯眯的看着吕氏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心情那叫一个倍儿爽。
想占她的便宜?
哼哼!她的便宜是这么好占的?
做梦去吧!
谢华兰紧紧跟在吕氏身后,惊恐的看着母女携着满身怒气跨出大门。
后头送她们出来的月兰倒像是赶人似的。眼见吕氏母女衣袖生风的走到马车跟前,月兰挺直腰杆儿,不慌不忙的扬声道:
“夫人、四娘子慢走,恕奴不能远送。”
这话听在吕氏耳中就跟让她赶紧滚蛋是一个意思。
吕氏忽的转头,恨恨的瞪了眼面色淡然的月兰,冷冷的‘哼’了声,长袖一摆,忿忿的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上,吕华兰小心翼翼的缩在一角,怯怯的看着吕氏难看的要命的脸色,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今日来找谢荼糜为的是哪般,她心知肚明。
确实有妇人在母亲跟前提起香精铺子,可大多是些酸话,言外之意不过母亲不慈,不能容忍继女,将后路断绝,却没料到谢荼糜竟是个出息的,如今转的盆满钵满,却没吕氏母子什么事儿,挤兑母亲说她有眼无珠。
母亲气得厉害,直骂谢荼糜是个白眼狼,养不熟的。眼皮子底下看了那么多年,竟还藏奸,捂着掖着不让人知道有方子的事儿。
后来母亲着人特意打听那铺子,知晓生意极好,便动了心思。
谢家已不比以往,母亲不善经营,父亲又常不在家,家中进项越发少了。
母亲正是烦心时候,谢荼糜便恰好撞了上来。母亲这才琢磨想从谢荼糜那里诓几张配方,盘个铺子,也好教家里宽泛些。
原想着自个儿跟谢荼糜之间虽有些龌龊,可到底血脉亲缘,谢荼糜又傻得很,哄一哄,套套近乎,几张方子的事儿便手到擒来。
可是,
万万没有料到——谢荼糜竟像变了个人一样。不但敢顶嘴瞪眼,甚至根本不将母亲放在眼里,
先前她未出阁时,可是一听到母亲的声音,便吓得瑟瑟发抖——
今儿更是……虽然不好听,可真真是耍着母亲玩儿了好一通。
说来也是,先头来时明明说好的要谢荼糜让出几张配方,可到了地儿竟改了口,寻摸着要几瓶香精都不得,这可真是——
心里头想着,谢华兰偷偷觑了眼吕氏,随即猛地垂下脑袋,身子锁的更小,
吕氏的脸色或青或白,扭曲的可是吓人!
却说将吕氏母女膈应一通后,谢荼糜真是神清气爽的不得了,高兴之余,难得大方的给小金蛛扔了几块金疙瘩,那么一甩袖的姿态,啧啧,真是洒脱的不行。
舒心的日子过得飞快,好似一转眼的功夫,便快要到了太学入考的日子。
谢冲谢肃早就从邓家搬了回来,现下正窝在屋子里日夜苦读,只等科考那一日一鸣惊人。
谢荼糜瞅着俩小孩儿捧着书本一脸菜色的辛苦模样儿,心里头还真是有些不忍落。
想着两兄弟累的跟狗似的模样儿,谢荼糜转头吩咐厨房做了几样滋补的膳食给两人屋里送去,还叫人弄了些炒核桃给兄弟俩当零嘴吃,好补补脑子,省的用的过了。
瞧着二郎三郎一副苦哈哈的样子,谢荼糜苦口婆心的劝俩人道:
“二弟三弟呀!你们俩悠着点些,咱们不用这样没日没夜黏在书本上,劳逸结合才是正理儿不是。再说,该看的你们都看过了,也不差这一时的。现下放松些,出门转转,郊游什么的缓缓神儿吧!”
谢冲:瞪眼……
谢肃:无语……
他们同窗都黑着俩眼圈儿熬夜呢,阿姐却教他们泄气来着!
阿姐没事吧!
谢荼糜那叫一个真情意切,诚诚恳恳
“别紧张,不就是考试嘛!你们又不是没考过,邓公一月考八回呢!你们不都答得挺好么?这回也一样,就是那么回事儿。平日里怎么来的,照着样儿来就成。话又说回来,退一步说,就是没考上,天也塌不下来,咱们该怎么过日子还得怎么过日子。大不了下回再来么,是不是?”
谢冲一头黑线的望着谢荼糜,瞅着阿姐那张满是慈爱的脸庞,心里头真是说不出的滋味儿。
谢冲揉了揉鼻梁,眼角瞥了眼三弟一脸“让我去死吧!”的表情,终是忍不住无奈的起身,硬起心肠把谢荼糜轰出书房,并且,咣当一声,插门落锁。
回头一见谢肃一脸逃出生天的模样儿,他笑着摇了摇头。他这也是没办法呀!一样的话儿他家阿姐能照着一天十八回的跟他们念叨,读书都没这么累的!
他们实在是受不住啊!这魔音传脑的——现下两兄弟心里头,考试都没他们阿姐来的要命!
不过,这么瞧着,谢荼糜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不是!
左右提起科考,谢冲谢肃便是怎么也紧张不起来了,在谢荼糜有意无意的引导,潜移默化之下二人反倒放的开了,饶是思路都开阔许多。
谢荼糜不想给兄弟俩压力,却把一切都给他们准备的足足的。
旁人有的两兄弟得有,旁人没有的——两兄弟也要有。总是,怎么好怎么来。
估摸着,当娘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
谢荼糜操完心,回头往镜子前一照,眼前竟是仿佛浮现出一片黄脸婆的景象来,顿时心塞的不行。
转身喊了人拿了蜂蜜,对上羊奶,美美的做了面膜,瞧着一张美人面盈盈水水,这才满意的换了衣裳,叫丫头拿了东西,施施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