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华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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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心里头担忧,说话间,谢冲已是起身,想要将白团子给抱开了去,省的伤着他家阿姐。
“无妨。”谢荼糜抬手止住谢冲动作,示意他坐好,手里抱着白团子,摇着它的两只爪子,对着二郎三郎晃了晃,笑的温和:
“你瞧,不碍事的。我养它已是一段时日了。平日里同吃同睡的,待它不薄,这小东西也晓得谁对它好,听话着呢!你尽管放心,它万万不会伤着我的。”
眼见白团子被自家阿姐揉搓的不行,却丝毫没有反抗的迹象,至多也就是伸着脖子,吐着舌头,歪头做假死状,模样儿逗人的很,显是对阿姐极为温顺听话。
谢冲默默看着,心底暗自松了口气,提起的心终是慢慢放下。看着阿姐欢笑模样儿,他只在心底盘算着,难得阿姐这般喜欢,便由着她又何妨,若是有何不妥,他在一旁多多看着便是,总不会让阿姐受伤。
心中这般琢磨着,面上便也渐渐换了神色,含笑看着阿姐同白团子嬉戏玩耍。
阿姐经历诸多苦事儿,他未能赶急帮上一二,如今瞧着阿姐难得开怀,他也是乐见的很。
一旁的谢肃却是不错眼的盯着白团子良久,眼中的好奇兴味满的都快要溢出来了,虽平日不善言辞,此刻到底心中那份儿渴望占据上风,抿了抿嘴唇,谢肃肃着一张小脸儿,小声道:
“阿姐,能让我抱抱吗?”他好喜欢的。
谢荼糜瞧着三弟红透的耳朵尖儿,唇边笑意越来越浓,
“自然可以,来,你接着。”
谢荼糜不带丝毫犹豫的点头同意,将手中的白团子递给谢肃,同时,暗暗的给了意欲反抗的白团子一个隐晦的威胁的眼神儿,见它十分识时务的蔫着脑袋做妥协状,转眼间便被谢肃小心翼翼的接到手中,满是欢喜的抚着白团子柔滑的皮毛,随即抬头看着谢荼糜,语气中满是欢快:
“阿姐,它真乖呢!”
“呵呵!”谢荼糜干笑几声,心说那是你没瞧见这货扯着一口钢牙把个百十来斤的野猪撕咬的贼哭乱嚎的时候,顿顿几十斤的生肉作料,跟乖不乖的差着十万八千里远呢!压根是不是善类好么!
不过,很可惜,这货只吃不长个儿,也不晓得那么多的肉都吃到哪里去了?
当然,这话她是不会跟二郎三郎说的,免得这两个姐控的小子徒生担忧,那就不好了。
故此,谢荼糜只眯着眼睛,看着某个不是善类的白团子,装嫩逗阿弟开心。好歹她每日花着银钱养着小东西,逗阿弟乐一乐,也是它的用处不是?
仿佛知晓主人心中所想,白团子可怜兮兮的望了谢荼糜一眼,见它狠心的主子竟然不为所动,便小白菜儿似的拿两只爪子盖着眼睛,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可怜模样儿,顺带着歪头含一口谢小弟孝敬到嘴边儿的肉条,吧唧吧唧几口嚼碎咽下,然后又是脖子一歪,一副频死模样儿。
偏它这副德行引得二郎三郎新奇不已,愈发的拿着肉条逗弄着它,白团子更是来者不拒。转眼间,半包肉条已是进入腹中。
谢肃素来细心些,此刻只摸着白团子一点儿没往外凸起的小肚子,惊奇不已:
“阿姐,这小东子吃了这许多,怎的肚子还是瘪瘪的,好不奇怪?”
亲,它吃半头野猪以后,也是这副臭德行,何况几条肉干儿,塞牙缝都不够呢!它比你们可能吃多了。
心里头腹诽着,谢荼糜不在意的说道:
“不妨事儿的,它向来如此。”顿了顿,谢荼糜笑道:“它是狼嘛,虽然现下瞧着个头还小,可到底是狼,能吃着呢!我没见过山林里野狼吃的什么,大体都有这般好胃口吧!”
谢荼糜面不改色的瞎扯胡掰,糊弄着对阿姐很是信服的纯良小阿弟。
索性谢肃从不疑他家阿姐,即使不太明白,也只当自己知道的少,并不究根问底。
这时一旁过了把喂食瘾的谢冲却是深思一动,转头疑惑的望着谢荼糜,问道:
“阿姐,你准备的礼物是什么,怎的叫邓伯父那般……”原谅他词汇的缺乏,对着一张耷拉的老脸突然变成盛开的老菊花的情形实在无法描述。
谢肃也抬头看来,眼底是同样的好奇疑问。
“自然是精心准备的。”谢荼糜回想起自己当时将那几样东西放入匣中的复杂心态,悠悠的叹了口气,真心实意道:“都是好东西啊!”
书圣的真迹,价值连城,有银子都买不到的,她那便宜老爹的珍藏,要不是为了这俩小崽子,她怎么舍得?
——好心痛的好么!
不然,那一张菊花褶子似的老脸怎会对他们笑的那么灿烂?那老头笑的都是她的心头血啊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谢荼糜心里头憋着呢!那东西她也好喜欢的好么!
当然,至于邓文公的喜好她是如何知晓的?
呵呵!她绝对不会告诉他们,是让她家的那头傻鹰对邓文公养的鹦鹉使了个美男计,套话套出来的。
这么丢脸的事儿,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绝对!
事情谈定,谢荼糜回去给二郎三郎为了顿美味大餐,外带一夜好眠,待得第二日竟是丁点儿犹豫没有的就将兄弟俩顺带一干包裹送上马车,挥着小手绢儿,欢快无比得目送二郎三郎到邓文公那儿做个走读的小伙伴了。
二郎三郎虽心有留恋,舍不得离开阿姐身边,可到底知晓事情轻重,明白从师于邓公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自是不能不多加珍惜。因此,俩兄弟便对着阿姐好生的、默默的看了半响,才依依不舍的巴着车窗,摇摇晃晃的瞧着谢荼糜随风摇摆的衣裙渐渐变成黑点儿,消失不见。
瞧着马车再看不见,谢荼糜放下胳膊,轻盈的转了个身,脚步慢悠悠的走在小道上,心里头正琢磨着,得好好收拾一下库房。
说起这个,谢荼糜真是万分感激她那个只在传说中的便宜亲娘,原本立了女户,除了几个忠仆之外,身上所带钱财并无几多。后来又多了两个兄弟要养,谢荼糜还真就认真盘算着想法子敛财发家呢!
还万千念头还没等落地,她的那个善良的、可爱的、善解人意的严娘,冷不丁的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竟是把她亲娘给积攒下来的家当悉数交给她。
呃——好吧!其实,谢荼糜早先嫁人时候也是有嫁妆的,而且身为丰厚。只是王南卿突然来这么一遭,弄得谢荼糜心神大乱,身子经不起折腾便倒下了,却是未来得及顾忌许多。
当然,自打她醒过来养好身子,立即便着人拿着嫁妆册子一一清点,半点儿不拉的把嫁妆从王家给拉了回来。
只是她怎么也没料到,谢荼糜的亲娘留给她们几个儿女的竟不止那些。
金钱固然不少,但依着谢家的底蕴,古董字画青铜物器等年代久远的积存之物不知凡几。
她亲娘也是个奇人,竟是在生前便盘算好了,把谢家库房里挑着好的东西包了个圆儿,全给她们姐弟备下了。
更神奇的是,她那不知去哪儿了的便宜老爹竟也点头应允,并无异议。这还当真是……
必须给亲娘多磕几个头啊,呵呵!
送走二郎二郎,左右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谢荼糜慢慢悠悠进到内院,给假山上盘旋的那只自觉出卖色相死闹别扭的大鹰喂几斤鲜肉,再给不知去哪儿觅食弄得脏兮兮打饱嗝的白团子洗个澡,然后泡上一盅热茶,翻着严娘交给她的物件儿册子,悠悠翻看起来。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真真真知灼见啊!
不过死守着坐吃山空是不成的!还得寻些来银子的门路才最稳妥!
坐在什么位置干什么事儿,像这些个东西要是放在原来的身份,谢荼糜是半点不放在心上的,走到如今,却是成了她安身立命的本钱,这般机遇当真……
暗暗的叹了口气,谢荼糜收回失神的眼眸,垂下眼帘,静默片刻,微微抬首,唇瓣微张:“严,嗯……”
口中吐出一字,却被蓦然飞奔进屋的白团子惊扰,咽下后面的话,只疑惑的轻轻出声,对着一个劲儿蹦跶呲牙的白团子困惑的眯起眼眸。
这小东西好似从未这般焦躁……
心中思量着,谢荼糜放下手中册子,俯身将正好跳到半空中的白团子捞入怀中,挥手叫屋中旁人退下,自个儿向后倚靠,慵懒倚在软榻上,垂眸盯着依旧急躁不已,用力挥舞着前爪,那副模样儿显是急切要告诉谢荼糜什么。
“好了,别急,慢慢来……嗯……好,我知道了,好…好……,我去看看,唉……这就去。”
谢荼糜摸了摸白团子的脑袋,好笑的瞅着白团子咬着她衣袖使劲儿往外头拽,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衣袖从抱团子口中救回来,随即抱着白团子盈盈起身,往屋外头去了。
却原来,竟是白团子嚷着非要她往院子后山角走一趟,说是有好东西让她赶紧捡回来,万一被旁人截了去,她们就亏大发喽!
这财迷的!
摒退仆从跟随,谢荼糜独自一人并一只白团子径自从后门出去。
正值时节,草木很是茂盛。幸好有白团子前头带路,倒也不太难走。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白团子撒腿儿跑到一颗大树下,绕着那树来回转了三圈,随即扭着小身子,回过头来招财猫似的对着她摆了摆,这情景瞅着……
谢荼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脚步却加快几分。走到跟前,谢荼糜视线扫了几圈,却是一脸疑惑的垂首望着哈哈喘气儿的白团子,无奈的勾了勾唇角:
“我说,你要到底我看什么?”难不成物种不同,眼睛看到的世界也不同?
谢荼糜囧了。
白团子瞪着一双亮堂堂的小眼睛,又是一阵蹦跶嗷嗷,随即又是绕着大树转了一圈,扭头对她呲牙。
这示意的意思简直不能再明显。更甚者——这小东西好似斜睨她一眼,谢荼糜肯定自己没看错。
这真是……
瞧着白团子不依不饶的劲头,谢荼糜心中知晓,定是有哪个稀罕玩意,不然白团子不会这般火急火燎。
举步上前,谢荼糜微微俯身,细细查看大树周遭,一寸一寸的瞥过去,耐下心思,终是在树身下侧一个阴暗小洞中发现端倪。
身子又低下几分,眼眸微凝的盯视片刻,谢荼糜缓缓转过脑袋,视线落在白团子高昂的脑袋上,那一脸毛的狼脸上都是——讨好?
眨了眨眼睛,一双茶蓝双眸静静望着白团子,谢荼糜轻轻叹了口气,商量道:
“团子啊!你当真要我拿这个?”
说着,一双纤纤素手直直的指向那树洞里趴卧其中的一只手心大小的小蜘蛛。那蜘蛛并不似旁日所见那般可怖,通体金黄色,亮得耀眼,看着小巧玲珑,倒是可爱的紧。
可再怎么可爱——谢荼糜有些木然的望着举着一只前爪,肉垫中时不时露出尖利的爪牙,做出抓握的动作,那副模样瞧着……
呵呵!真是不能再生动明白,简直形象极了。
谢荼糜觉得自己真是长见识了!
“你要我抓它?”
谢荼糜仿佛要想确认一般,心中却是极希望自己想错了。她真心对这玩意儿无爱的很。
她便是再没常识,也知晓越是鲜艳好看的活物可越是毒的很呢!更遑论这般精致如妖的小东西,说不得被咬上一口半口的,她就交待到这儿。
可白团子的下一个动作彻底粉碎了她心中期望。
“嗷嗷”
毛茸茸的小前蹄再次从眼前划过,其中蕴含的执着意味,真是叫谢荼糜醉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别晃你那爪子了。”绕着眼晕的慌。
谢荼糜慢慢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掌缓缓置于洞口,眼睛专注的盯着那金色耀眼的小蛛,轻柔出声:
“过来,小东西。”
默默的望着金色小蛛,连旁边的白团子也安静下来,昂着脑袋静静的望着。
树洞的金色小蛛在两双视线的注目下,终于缓缓的、缓缓的动了动身子,然后慢慢的调转脑袋,一挪一挪的往外头爬来,待到树洞口边儿,便顺着谢荼糜伸出的手指爬到手心,随即安静呆着,再不动弹。
那模样儿,浑然乖巧,瞧着怎的也看不出半丝剧毒邪物的影子!
将手心放置眼前,谢荼糜静静垂眸看了许久,转身对着地上蹲卧着的白团子扯了扯嘴角,慢腾腾的将手掌伸到白团子鼻尖前,满意的看到它呲着牙往后躲,笑容凉凉道: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送它到你窝里安家,同你日夜作伴。”
谢荼糜对这名为白团子的小崽儿确实周到无比,自养它在身边,便亲自画了图纸,着工匠做出一个堪称豪华别致的狗,哦,狼窝,白团子看见真是美得不行,每次外出捕食后回来总要跳到池塘洗洗自个儿,才颠颠儿进去。
偏还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