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律-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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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神医帮帮忙啊,我这儿媳妇都病了好长时间了,最近情况越发不好,老身怕再不治的话,就好不了了。。。。。。”一个花甲老妇手紧紧的攥着一个妇人的手臂,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让她跑了似的。
伙计抬眸瞧了瞧老妇身边的妇人,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沾着一些污垢,嘴角边上还有一些食物的残渣,看清楚后,发现那是玉米碎子。此刻妇人的表情有些淡漠,目光呆滞虚无,口中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所说之话,毫无逻辑,简直就是语无伦次。
伙计一看那妇人,就蹙起了眉头,这老妇的儿媳妇怕是病得不轻啊,估计还是脑子不大清醒的人,怎么拖到现在才来求医呢?
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老婆婆,要不您下午再过来看成不成?老神医早上的号都排满了,我师父他老人家也上了年纪了,没办法一次性看那么多病患,您这儿媳妇的病况,儿可以先跟师父说一下,但不晓得能不能治呢!”伙计含着浅笑说道。
老妇人似乎有些为难。她排了很久的队伍,更难得的是这次儿媳妇没有发作,没有跑掉,乖乖地跟在她身边,等着瞧病,她不知道下午的时候,儿媳妇还会不会这么乖。。。。。。
“这位小哥,求求你跟老神医先说说,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老妇开始抹起了眼泪,哽咽求道。
伙计也有些为难。皱着眉头看着内堂排着长龙的队伍。挠了挠脑袋。支吾道:“这个。。。。。。这个。。。。。。”
“怎么了?”金子刚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伙计左右为难的模样。
伙计看到金子,眼前顿时一亮,忙将刚才的情况跟金子说了一遍。
“原来这这样!”金子听明白了。抬眸打量了一下妇人,看样子情况还是挺严重的呢。
“笑笑,你先去馆里打声招呼,我先在仁善堂这边帮帮忙,师父每次出来坐堂,来瞧病的病患总是特别多,医馆里的学徒伙计们都累坏了呢!”金子回首对笑笑说道。
笑笑应了一声是,提着工具箱先往侦探馆里去了。
金子对老妇说道:“若是婆婆不嫌弃儿医术浅陋,就让儿先帮您媳妇儿瞧瞧。一会儿师父得空了,再请他帮忙确认一下病因,您看如何?”
老婆婆一脸感激,拿袖子擦了泪,忙道:“您是老神医的徒儿。老身自是相信您的医术的,有劳您了!”
“不客气,快往里边请吧!”金子笑意温和,走在前面引路。
后堂的科室都有师兄们在坐堂,并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以让她瞧病,金子领着老妇二人,走到后堂的院子里,槐树下晾着药材,阵阵馥郁药香扑鼻,阴凉而静寂,是个好地方。
金子喊了一个学徒帮了一张小木桌过去,置上三个小矮凳,邀着老妇二人坐下。金子虽然还没有出师,但老神医对她的悟性赞不绝口,而且她本身的医学底子不错,馆里的师兄们早就向她喊话了,让她别偷懒,有空出来坐堂呢。
那个妇人被老婆婆扯着坐下,手指不停的绞着头发,眼睛胡乱的看着周围,嘴里继续念念有词。
金子观察了一下后,抬手抚上妇人的脉息。
妇人的脉象沉涩,气血亏虚,应该是曾经受过很大的刺激,造成了痰火雍盛,神明逆乱。
精神方面属于抑郁型,表现的症状有忽喜忽悲,胡思乱想,喃喃自语,语无伦次,多疑少食,严重时,还会迸发躁动,哭笑无常,弃衣奔走,按照现代的医学分析,这位妇人患有精神分裂症,但还好,按照脉象看,情况不算特别严重。
“老婆婆,您儿媳妇是不是受过什么精神上的刺激?”金子收回白皙的手,凝着老妇问道。
老妇点点头,神色悲怆,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哽声道:“不瞒医生,我们两个都是苦命的人,儿子在一次意外中丧生了,儿媳妇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渐渐就成了这个样子。。。。。。”
金子心头酸酸的,一个失去了儿子,一个失去了丈夫,真的好可怜,难怪妇人会患上精神抑郁症,还好老婆婆心智坚毅些!死者已矣,生者却还要坚强的活着啊。
精神抑郁症这个病,在中医上属于‘癫症’,‘心风’等范畴,多由忧思恼怒情志所伤,痰湿郁结,上蒙清窍。治法,应该以镇心安神为主,兼用化痰、开郁、清心、泻热之法,调理阴阳,安神定志,补益气血。
金子提笔开好了药方,抬眸对老妇说道:“老婆婆请稍等,儿去看看师父现在可有空,让他过来帮帮您儿媳妇把把脉,再让他过目一下药方,如无多大出入,老婆婆就按这个方子煎药给您儿媳妇吃!”
“好!有劳了!”老妇眼中满是感激。
金子回到前堂那边的时候,老神医刚好瞧完一个病患,正接过学徒递上来的茶盏,送到嘴边浅尝了一口。
他见金子过来,笑意吟吟,问道:“珞儿怎么跑仁善堂上工了?”
“嘻嘻,师父嫌徒儿碍地儿了?”金子故意打趣,惹得老神医哈哈大笑。
金子见师父正好有空,便拉着老人家到小院去,帮着复查了一下妇人的病情,又将自己开好的药方让老神医过目,看看是否需要增减。
老神医看完后,捋着小巴的胡子定定看着金子,沉吟一息道:“脉理通透,药方剂量把握得十分严谨,珞儿,出师了!”
得了赞赏,金子心里头别提有多高兴了,忙道:“是师父教得好,才有徒儿的今天!”
老神医一脸慈爱,对金子肯定道:“也要你肯用心学才有用!”
他说完,将药方递给老妇,说道:“大婶到外堂抓药吧,老夫这个徒儿的药方,对令媳,一定有用!”
老妇拉着妇人,朝神医和金子鞠了一躬,噙着泪道了好几声谢谢,才颤颤地走了出去。
“师父,您午膳想吃什么?”金子心情很好,眨巴着眼睛问道。
老神医眼睛亮亮的,说起吃的,他就想起语儿倒弄的吃食,虽然卖相一般般,但入口的味道,却是令人难忘的。难道他这个徒儿也会下厨?
“怎么,珞儿要亲手做饭么?”老神医问道。
“是啊,今天珞儿不是出师了么?谢师宴是一定要办的!”金子态度诚挚道。
第二百四十章疑凶是绮缳?(三更)
金子为了老神医的那顿谢师宴午膳,忙活了大半天时间,竟浑忘了侦探馆那边还有某人的存在。
师兄们和仁善堂里的学徒伙计,个个都沾了老神医的光,顺带着一尝金子的厨艺,果然,吃过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赞不绝口的。
金子见大家都吃得开怀,也很高兴,咧嘴笑着承诺下次有机会,还给大家做饭吃。
拾綴完之后,金子才慢悠悠的走出仁善堂,往隔壁侦探馆而去。
不同于仁善堂的热闹喧嚣,一进入侦探馆,就给人一种静寂神秘的感觉。虽然守门的两个小厮已经对金子再熟悉不过了,但金子还是遵守馆中的规章制度,主动出示证件,才跨进馆里。
野天和笑笑正在茶水间用膳,金子离得远,没看清楚二人吃的是什么,耳边只有小小的说话声夹杂着笑声传来。金子没再走过去打搅二人用膳,悄悄在楼道口褪下丝履,就上楼去了。
金子刚到房间,就见辰逸雪一袭黑色的长袍,优雅地坐在软榻上,面色有些清冷地看着手中拿着的一卷物事。
辰逸雪听到声响后,微微抬眸瞟了金子一眼,然后继续看。
表面看起来并无异样,但金子还是有些心虚的认为,辰大神似乎在生谁的气?
不会是生她的气吧?
不该呀,不过就是去隔壁仁善堂帮师父看了个病患,再做了一顿饭罢了,至于么?
反正侦探馆又没接手什么案子,左右没事嘛!
金子咽了咽口水,走进房间,在矮几的对面跽坐下来,浅浅一笑,唤了一声:“辰郎君!”
辰逸雪从鼻腔里溢出一个轻嗯,连看她一眼,都懒得抬眼皮!
金子嘴角不自觉的扯了扯。冷哼一声,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舍得回来了?去探叶师兄去了啊?”辰逸雪依然盯着手中的卷宗,闷闷问道。
金子一口茶含在嘴里,险些喷出来,怎么这句话听着那么怪异呢?
合着辰逸雪以为自己是偷懒会情郎去了?
嗨,她自己都不知道叶师兄何时成了自己情郎了,这辰郎君脑袋短路了么?
“辰郎君说哪里去了?儿不过见仁善堂求医者众,忙不过来,才搭把手的!”金子撇撇嘴,嘟囔道。
“嗯!”辰逸雪依然冷着一张俊脸。但那一声嗯。明显比起刚才从鼻子里溢出来的。温和多了。
“辰郎君在看什么?用膳了没有?”金子放下杯子,凝眸望着他问道。
辰逸雪翻了一下卷宗,终于抬起头,冥黑的眸子迎着金子的视线。说道:“有个案子,你应该会感兴趣!”
“案子?什么案子?”金子略有些兴奋地眨了眨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弯弯的,琥珀色的眼球仿佛一泓流动的清泉,璀璨动人。
辰逸雪不自觉的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将手中的卷宗递给金子,说道:“这个案子,让你决定是否接手调查吧!在下自己便是无所谓的!”
金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卷宗。放下膝盖上,打开一看,也吓了一跳。
这个案子虽然是州府府尹衙门委托的,但关于案子涉及的人物,却跟金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金绮缳涉嫌戕害养子?
这是怎么回事?
“金绮缳是三娘的姐姐。所以,这个案子是否接手,在下听三娘你的!”辰逸雪睨了金子一眼,声音有些低沉。
金子的手掩在嘴边,对金绮缳,她记忆深处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三娘幼年是孤单的,亲情于她而言,是奢侈品。金子在脑中搜索了半天,除了知道金绮缳是林氏所出的,自己的挂名姐姐之外,并无其他讯息,连金绮缳长什么样子,脑中也无印象。
金绮缳怎么会戕害养子呢?
“辰郎君能不能将具体情况说一下?”金子冷静问道。
辰逸雪轻轻一笑,那表情似乎在说:怎么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金子不以为意,耐心地等待着。
辰逸雪敛容,淡淡说道:“十几天前,李御风带了一个女子和一个一岁多的男孩儿回府,告诉众人说那是他在外头生养的孩儿,李老太太派人调查了男孩儿的身世,确认是李御风的孩子无疑,但那个女子曾经沦落风尘,李家是大户,观念传统,根深蒂固,坚决不肯让那女子留在府中,便上演了一场抢子戏码。
金绮缳,也就是三娘你的姐姐,自然就成为了孩子的养母,承担起了抚养男孩儿的责任。但一个一岁多的男孩儿,突然间与自己的母亲骨肉分离,自然是没有一丝安全感的,在李府是日日夜夜的哭闹。听闻被抢走孩子的女子,也多次到李府家门口哭求着,让李家把孩子还给她,这件事还引起了不少蜚短流长,后来还是女子的义兄赶来,将女子带走的。
李家的人以为过段时间,事情过去了就好,没想到男孩子连续哭了好多天,都没能适应李家的环境,金绮缳昨天下午便带着养子,连同丫鬟奶妈,说是上庙里祈福,给孩子压惊,好让他尽快适应李府的生活。这过程发生了什么事,无人知道,只听说金绮缳支开了奶妈和丫鬟,带着孩子去了寺庙后面的黄土坡,之后,她一个人回来了,说孩子丢了。李老太太很喜欢这个孩子,听说金绮缳将孩子丢了之后,发了很大脾气,马上发动了府中的家丁去黄土坡后面寻找,直到傍晚时分,也没找到孩子,又恰好遇到暴雨,最后不得不作罢。”
金子抿着嘴,直觉告诉她,金绮缳支开奶妈和丫鬟,带着孩子去了黄土坡,一定是有原因。孩子丢了而已,他们凭什么认为是金绮缳戕害了孩子呢?
证据呢?
辰逸雪看出了金子的疑惑,嘴角翘起,整了整衣袍,微微倾着身子,低声说道:“今晨有人路经黄土坡,被吓了一跳!”
他的声音轻缓,带着一丝哑然的磁性,再加上他此刻冷漠而诡异的笑,让金子不由心头一紧,颤颤问道:“怎么了?”
“昨晚州府的那场暴雨很大,黄土坡一片泥泞,在一个积水坑里,露出了一只小孩子的胳膊。。。。。。”辰逸雪看着金子,淡淡的续道:“经州府衙门确认,那个小孩的尸体,正是李御风的儿子!”
“不,这个案子应该不会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金子凛了凛神,心中为那个不曾谋面的孩子感到抽痛,稚子无辜啊,究竟是谁,竟然对一个小孩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