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情缘-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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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良嘿嘿冷笑道,“还想抵赖,堂堂知府师爷购货,他岂敢拿残货蒙骗你?”吩咐衙役,速将福祥绸布店掌柜锁来公堂。
片刻后,衙役回报,“福祥店掌柜已于五日前送一船货去南京,至今未归。”
安国良心中一惊,脸上不露声色,厉声道,“本案已查明陈江、郑家均无偷换绸绢之事,系被冤枉,陈江当堂释放、被封旧宅发还,郑沭洪狱中病故之事另行查核,师爷、刘钱继续收监。”派差役速速缉拿福祥店店掌到堂,审清案由后一并定罪。
退堂后,郑卿和雪娇送陈江夫妇和慧芫回到旧宅,众人一起动手将房屋院落清理干净,雪娇又吩咐家人,将陈家暂存于扬俯的衣物用品送来,至日落已将陈俯收拾利落。
大家正在厅中歇息喝茶,安国良陪着扬国清进来,告诉众人已定了一桌酒席,稍后就送来陈俯,有又扬俯自酿的好酒两坛,共同庆贺染绢案终于昭雪、陈江全家平安团圆。
散席后,慧芫留公主陪自己暂住陈家,郑卿随安国良回府衙歇息。
送走众人,陈江夫妇尚不知慧芫私定终身,就商议去扬勤家再选吉日,让慧芫与扬墎成婚,慧芫听了竟涕哭不止、死活不愿意,经不住父母再三逼问,借口说,“我曾被刘钱强抢入俯,那有脸面再嫁扬家。”
陈江听她说得有理,叹气对秦氏道,“此事容我再慢慢计议。”
入夜,安国良问计郑卿,如何尽快找到福祥店掌柜,定罪纪魏,才能解脱你杀人之罪。郑卿思索片刻,说,“我判断福祥店掌柜,一定是听到风声,藏身去了,他这么大的家业在此,肯定不会走远。”
“仅仅湖州治内就方圆几百里,村镇遍布,一时如何寻他?”安国良把眼望着郑卿,不无担忧道。
郑卿披衣起身度步,缓缓说,“这绸布庄掌柜养尊处优惯了,决不会长期匿身城外乡间农舍,极可能就躲在城内家中。”
安国良急忙起身道,“明日一早,我就派衙役去祥绸布庄搜查。”
“不用了,万一搜不到,岂不打草惊蛇?” 郑卿想了想又说,“明日深夜,我先潜入绸布庄探听虚实。”
且说刘介在杭州城布政使司见过安国良后,心中七上八下、寝食难安,便写信陈述详细,派家奴带去莫干山,交给刘汤,嘱他相机处理。刘汤接信后,先去海宁码头探明西洋商船已驶走,便又悄悄转至福祥绸布庄,交代掌柜立即藏身、不得露面,务必拖到朝庭查案官员离开浙江。
安国良升堂审案后,有心腹衙役立即将消息送至莫干山,刘汤左思右想,认为掌柜躲在城内始终不妥,就在深夜潜入绸布庄,威逼掌柜同去莫干山藏匿。
掌柜心想这帮人心狠手辣,自己的店伙计就差点惨遭毒手,谁能保证自己还能活着回来?于是百般推托,死活不愿出城。刘汤见状把心一横,趁其不备,竟出掌将他击昏,背在身上悄悄打开后院门,刚出了绸布庄,被一黑衣人拦在当面,大喝,“那里来的歹徒,在此劫持商户?”
刘汤也不答话,立刻仍下掌柜,挥拳奔袭档路之人,对方毫不示弱,出手接招。
因二人皆未携兵刃,便施展拳脚战在一起,交手几个回合,郑卿明显技高一筹,立即占据上风。刘汤见无法取胜,寻机跳出圈外,趁着夜幕逃出城外。
掌柜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被郑卿押了送去府衙。
翌日一早,衙役将绸布庄掌柜带至府衙公堂,详细述说了,按照纪魏师爷的计谋,以虫蛀旧绢、充新绢陷害陈郑两家的的经过,并有当时的买卖记录呈上。师爷无以抵赖、划押认罪,供出一切皆有纪魏刘钱唆使,安国良将其带枷关押、具文阐明纪魏陷害郑陈两家罪状,上报刑部请求赦免郑卿。
又有陈江夫妇递上诉状,告刘钱强抢民女之罪,安国良吩咐将被告押至堂上,并派衙役即刻去刘钱开的货栈,将家奴全部锁拿之公堂,又请慧芫来衙指认。
大刑之下,那些抢人的家奴早以魂飞丧胆,纷纷划押认罪,又供出刘钱买通狱卒,至死郑沭洪之罪。安国良大声怒斥,“刘钱一惯横行乡里、欺压百姓,此番强抢民女、霸占田亩,又买凶杀人、在狱中害死郑沭洪,罪大恶极。”
当堂判决其罪证确凿、押入死牢,结案上报刑部、秋后处斩,刘钱听了立时瘫软在地。堂下听判的市民纷纷拍手称快,湖州城内商户百姓,满城燃放鞭炮庆贺。
染绢和强抢民女两案件了结后,郑卿携公主一起出城,收回了自家的染房。又托人带信去江苏姐姐家中,唤回母亲和兄长,重新经营染房生意。
明代染绸布有三法,即扎染、蜡染、夹染,郑家采用的是最流行的扎染。院中有五小一大六个青石板砌筑的染池,分蓄蓝、赤、黄、白、黑五色染汁,系由各色矿粉和细磨花卉浸泡而成。
燃料配方及制作,皆为郑家祖传,外人不得而知,绸缎和布料需分批印染,时间和染汁浓度不同,染后需在较大的清水池内清去残夜,复去树荫下凉晒,不得直射阳光,每一色绸布料,均需如此反复三次,方得色泽光鲜不退。
而蜡染多用于印制花卉、图案,因极易褪色,郑家并未介入,只提供单色染印。服饰店及大户人家,多以手工织绣或覆补其它色彩布绸,做成衣饰的裙边、袖口、搭襟,因官服上的图案亦是如此,才有“补子”之称。
公主看了绸布染色工艺,十分好奇,嚷嚷着要学会了,带回鞑靼国开间染店,便住在郑家中帮忙染绸染布,郑母看她勤快,自然满心喜欢,只不知她千金贵体仍是鞑靼国公主。
这日,安国良着便装,携雪娇、玉兰、慧芫同来拜见郑母,趁几位姑娘陪伴母亲说话,郑卿拉着义弟至后院竹林。两人依着石桌坐下,安国良说,“围捕刘瑾和东厂时,张才和石文义趁机从京中出逃,二人历来跟刘介父子关系密切,我怀疑就藏匿在浙江,暗中派人四处查访,至今仍然毫无线索。”
郑卿给二人斟满茶后,反问他,“你对我说过的冶银场一案,查得如何?”。
“正在暗暗追查,玉兰曾经化装潜入银场,已有些证据在手,很快就会有突破。”
“既然如此,张才和石文义定会自己出现,”郑卿继续分析道,“刘介父子贪墨朝庭冶银,是与张才勾结,才敢做此大案,贪银中的一半也是按月入张才私囊,只要抓紧追查此案,两人终要露出行踪。”
安国良听了恍然大悟,夸道,“兄长果然是深思熟虑。”
再说这边郑母与几位姑娘拉些家常,看她们个个眉清目秀、文雅可爱,不禁又想起郑卿的婚姻大事,拉着雪娇的手对她说,“正德二年我家与扬俯定了你和卿儿的婚事,郑卿当时不晓事理、多有得罪,现在已过四年多,如你原谅了他,我近日就去贵俯定个日子,把你两的亲事办了。”
雪娇自铁英塔比箭之初,始终暗恋郑卿,又经历了郑卿弃考回乡复仇、二人同上莫干山寻证物,及至郑卿九死一生、在俯中疗伤,后又杀朝庭命官远避西北投军。雪娇对他爱慕之情于日逾增、早已不能自拔,虽然通过安国良之口,她已知道郑卿与慧芫有私定终身、海誓山盟之情之,但是从小娇惯任性的大户小姐,雪娇岂肯轻易放弃。
此刻听了郑母一番话,她也不忌讳慧芫在场,立即默默点头肯首。
一旁的慧芫见了,始知郑卿与雪娇原有父母定亲一事,心中如刀绞一般,忍不住避到一旁惆怅落泪。公主素来性格直爽,暗想这郑卿原来在家早已定亲,在九华山竟一直瞒着我和慧芫,真正可气,便起身去院后竹林中找郑卿理论。
玉兰倒是满心欢喜,如果雪娇与郑卿成亲,就断了表哥的单想思,安国良自然就会成为自己的如意君郎。
兄弟俩正说着话,见公主怒气冲冲的闯来,郑卿笑着问,“是谁惹你了,气得满脸通红。”
公主指着他大嚷,“我问你,是不是四年前你已经跟雪娇定婚?在九华山数月,也不告诉我和慧芫,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请容我细说。”郑卿急忙上前劝她安静。
公主依旧不依不饶,借着慧芫说事,“你即与慧芫私定终身,如何又让父母与扬家结亲?”
雪娇已寻声赶过来,立即帮着郑卿,“你一个鞑靼国人,有何权力管我们的事?莫不是你自己要追郑公子?”
公主被雪娇一激,回想自己雪地救郑卿之情,甚感委屈、止不住眼泪盈眶,郑卿赶忙喝斥雪娇、安慰荷护公主。
安国良一直在暗恋和追求雪娇,听公主说郑母欲给郑卿雪娇二人办婚事,雪娇不仅未推辞,还来帮郑卿护短,胸中极其懊恼,对男女之事他又不善言谈,便经自拂袖离去。
慧芫远远见了,也悄悄独自回城,一帮兄弟姐妹不欢而散,搅得郑卿胸中郁闷,想起莫干山雪娇舍命助己、平凉城外雪地公主救命、太湖与慧芫私定终身,家中之冤刚刚招雪,自己反倒陷入情债无以自拔,不免捶胸叹息。
第二日,公主坚持要立即启城回国,郑卿百般苦劝,承诺等安国良查清冶银案后,亲自送她回漠北,又急忙捎信去杭州府通知义弟古兴儿,速速来湖州陪伴公主。
这正是:红颜薄命不足惜,冥冥姻缘无可欺,仕途磨难仍未了,佛门弟子终皈弃。
第十九章 昭雪
杨一清在京接到安国良奏报,又加叙郑卿在正德四年驱逐鞑靼一役功大,详细奏明内阁首辅扬廷和,二人一同面圣请旨,赦免郑卿弑纪魏之罪、恢复其灵州卫镇守之职。不几日,抵报传至湖州,郑家不免上下欢喜。
因儿子官复原职,郑母竟自去城中扬国清俯中,商议迎娶雪娇之事,扬国清自飞英塔比赛箭术之时,已十分看中郑卿,今见他已洗脱罪名、凭军功官至镇守,小女又痴情不愉,自然满口应承,遂命管家悉心筹备,定要办得风风光光。
那日,安国良离开郑家,独自回到府衙,心中不爽、借酒消愁。夜幕降临时,玉兰一人款款而至,便陪他饮酒,劝道,“大丈夫顶天立地,功名为上,岂能为一丝私情,就萎靡不振?”
安国良听了豁然开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若非表妹提醒,我差点不能自拔。”
依着浅浅醉意,抬眼细看玉兰,见她黑发飘逸、双牟热情,一身半袖淡黄绸袍、翠绿丝绣镶边,露出光滑无洁的手臂,匝一条粉红色腰带,娇体凸凹分明、玲珑可爱。安国良竟有些情不自禁,猛然伸出双手,忘情抓住她的手臂。
玉兰反倒满脸羞红,拨开他双手,“表哥如今已功成名就,何愁没有美女爱慕,扬家小姐骄横任性,根本不值得懊悔。”
安国良这才冷静下来,问她,“银场的贪墨证据是否保存完好?刘钱纪魏罪已坐实,当务之急是尽快参倒刘介,去年绸娟走私一案,他勾结张才差点置我于死地。”
于是玉兰连夜回到扬俯,将自己抄录保存的冶银场实际入银帐目交与他,安国良细细看了,心中大喜,愤愤道,“刘介狗官,这次你是死罪难逃。”
翌日一早,安排快马传递进京,将冶银贪墨疑点悉数奏报朝廷,又附上玉兰搜集的物证,杨一清立即将安国良的奏报和证据交于内阁首辅。扬廷和早已听闻浙江布政使刘介,勾结张才贪墨冶银,即刻在朝拟旨彻查,命八百里加急直送安国良。
安国良接旨后,于凌晨突然驱兵至银场扣押大使和帐目,在杭州府的刘介,也从朝中耳目中得知安国良奉旨彻查冶银案件,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忙谴刘汤去通知藏匿在莫干山中的张才、石文义警惕。
且说古兴儿从九华山回家探望母亲和小娥已数月,一人在杭州城正日东游西逛、无所事事,逾加惦念义兄和公主。突然接到郑卿口信,方知他三人已返回湖州城,便立即赶来与大哥、公主相见。
公主与古兴儿原已十分熟悉,又年龄相仿,见了面兴奋不已,立即缠着他陪自己去莫干山游玩,郑卿正为自己的亲事心烦意乱,无暇顾及他两,就嘱咐古兴儿主意安全、早去早归。
两人带上弓箭和配剑,驱骑直至莫干山下,将马匹存于客栈,选小路沿山间溪流拾步攀蹬。但见溪畔绿荫蔽日、林木参天,清澈的水中怪石琳琅、身边处处鸟语花香,恰如至身人间仙境。
虽已是孟冬季节,许多抗寒的乔木仍然茂密,古兴儿一路摘了许多纷繁艳丽的藤叶,编成魁冠给公主带上,两人嘻戏追逐,完全陶醉在山色美景之中。
趁着公主开心,古兴儿问她,“听闻我大哥即将跟扬小姐成亲,你就没有一点想法。”
公主淡淡一笑,说,“他两尊父母之命、媒说之言,是你们中原人的规矩,我又如何奈得?”
“记得在达尔罕城和平凉府时,你口口声声说我大哥负情,如今真能一笔勾销?”古兴儿继续拨撩她。
公主听了,愤愤然道,“这郑卿真是虚伪,早已跟慧芫山盟海誓,却要瞒着我和雪娇,早知这样就该让他冻死雪地。”
古兴儿见她怨愤,就问,“难道你真的不念我大哥了?”
公主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