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情缘-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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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雁塔共七层,高逾二十丈,呈方形角锥状,塔身为青砖砌成,各层壁面作柱枋、栏额等仿木结构,造型简洁、气势雄伟。每层四面都有券砌拱门,底层南门两侧,镶嵌着唐代的两块石碑,一是《大唐三藏圣教序》,另一块是《大唐三藏圣教序记》,碑侧蔓草花纹,图案优美、造型生动,尽显唐代书法、绘画、雕刻之高超技法。
郑卿熟读史书,就自己所知,以此泛泛而谈唐史、佛学,直到日落西山,三人才尽心而归。
回到明军营帐,郑卿思忖,如今张才、刘瑾仍在朝中掌权,自己待罪之人,留在仇钺军中肯定不妥,心中又惦记仍住在襄阳客栈的慧芫和公主,便向安国良辞别,“我仍是罪臣身份,且与刘介父子有雪海深仇,如今刘瑾、张才之辈仍然把持宫阙、权倾朝野,我还是避之为好。”
古兴儿心中牵挂公主,立时要随他一同去襄阳城。
三兄弟好不容易聚到一处,须臾间又要分开,安国良心中不忍,见郑卿仍要亡命天涯,就提议,“不如我请扬一清、仇钺奏明圣上赦免你,我兄弟也好同在军中、为国效力。”
“扬一清自身处处受刘瑾张才挚肘,监军潘永亦出自八党,与我之品性格格不入,为兄实不想与他有瓜葛,此事不用劳烦义弟了。”郑卿心存芥蒂,淡淡地回道。
安国良突然记起那年京试之后,李东阳曾前来浙江会馆,又劝道,“我们在东昌光岳楼内相识、后又同船进京的官人,竟然是当朝托孤重臣,内阁大学士李东阳,京试放榜之后,他曾来浙江会馆打听你的下落,称赞你文武双全,是栋梁之材之才,何不进京求助于他?”
郑卿眉宇间略感惊诧,只瞬间又恢复平静,道,“朝中奸人当权、官场黑暗,为官难以洁身自好,我已无心仕途,在此祝愿义弟步步进取、前程似锦。”
安国良苦劝无果,只好建议他与慧芫等暂时避于九华山上,又言此番安化王寘鐇唆使官军兵变,系朝中刘瑾、张才横征暴敛诱发,如果圣上追究责任,这些官宦定是脱不了干系。如刘瑾张才被罢黜,我将亲自请命去浙江,问罪刘介父子,必为陈郑两家平反昭雪。
遂从军中挑选两匹良驹相赠,将郑卿古兴儿二人送至西安城西门外,才依依不舍、相互辞别。
正可谓:相见时难别亦难,恩怨情仇始缘来,梅花腊月独自秀,覆霜傲寒愈灿烂。
第十六章 怡情九华山
郑卿和古兴儿离开西安城,昼夜奔驰、马不停蹄,只一日一夜便进入襄阳城,忙赶至客栈与公主和慧芫相聚。
见他二人安然无恙、完整归来,公主和慧芫悬着的心才算落下,四人心情愉悦,让店家备酒菜,送至套房外间一起畅怀痛饮。
莺莺公主和慧芫都已恢复姑娘装扮,服饰鲜艳夺目,二人坐在桌前,一个妩媚矫揉、一个袅娜艳丽,映的满屋生辉。郑卿却在心中暗暗叫苦,生怕公主责骂自己,言语出格、惹恼慧芫。
古兴儿热情地给各位斟满酒,举杯道,“今天大家平安相聚,都要开心,我先喝一杯了。”
公主居身漠北,长期天寒地冻,从小就习惯饮酒,跟着古兴儿举杯一饮而尽。看郑卿表情异样,故意问,“在北疆常见你豪饮,今天是不是慧芫姑娘在侧,就变得斯文了。”
“看你说的,我何时管过他饮酒?”慧芫抿嘴微笑,抬眼说,“豪饮我是没有见过,可能跟你一起时,他才会这么高兴。”
郑卿慌忙举杯饮酒,解释道,“北国气候寒冷,不免多喝,那有什么豪饮。”
慧芫不胜酒力,只浅浅的的抿了一小口,古兴儿又把大家的酒满上,问公主,“襄阳城可游玩了一番,比你鞑靼国都如何?”
说到游城,公主满脸兴奋,“前日在店中无聊,慧芫姐姐陪我去游了仲宣楼,青砖红木、雕梁画栋,看着气势宏伟,里面的文人墨刻,都要慧芫讲解,我才略知一二,塞外镇墟怎比得了你中原文化?”
古兴儿趁机开玩笑,“那你就嫁个汉人,留在中原定居嘛。”
公主也不示弱,回道,“这有何不可,只怕别人看不上我。”说着竟拿眼去瞥郑卿。
慧芫早看在眼里,这几日两人住在一起,已听公主说了雪地救郑卿和鞑靼国传授箭术之事,心中不免酸楚,眉头微微蹙起。
郑卿赶忙把话引开道,“杭州城内的六和塔、灵隐寺才真正举世无双,比这仲宣楼强过百倍,又有美丽的西子湖和热闹的岳王庙,繁华足以胜过京都,古兴儿家居杭州府,岂不正好陪你。”
古兴儿忙献殷勤,“我自小在杭州城玩大,保证你游得开心、乐不思蜀。”
公主把眼一翻,斥他,“自做多情,谁说让你陪我游杭州了?”
古兴儿被臊得满脸通红,公主反到不好意思,忙执酒与他对饮了一杯,慧芫在旁掩嘴偷乐。
四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夜幕已降临,郑卿见大家酒足饭饱,说,“明日我等起程去九华山暂住,公主既已至中原,就多玩些日子,索性等游了杭州城后,我亲自送你回去。”
“郑公子说话要算数哦。”公主听了自然满心喜欢,慧芫见他又要亲自送归公主,心中不免多了份惆怅。
翌日一早,古兴儿先自出去,将安国良赠与的两匹良驹卖了,买回一驾结实的两辕带棚车舆,四人均着便装坐上车驾,沿国道蜿蜒东行,穿越湖广,宵行夜宿、赶赴池州府。
郑卿在车上闲着无事,对大家详细叙述自己在化城寺诵经学艺的经历,又绘声绘色地描绘九化山如何气势磅礴、风景秀丽,公主听了不禁好奇赞叹,心中更多了份对他的崇敬。
行了五六日,已至九华山下,在池州城店中歇息一宿,古兴儿将车驾寄存在客栈,黎明日出,换上轻装布服,各自背上衣物包袱,沿山路拾步而上。
正值八月盛夏,山道两旁古木参天、绿隐蔽日,草丛中的野花五颜六色、争相斗艳,清澈的山泉顺溪而下、鸟鸣之声忽远忽近,喜得公主兴奋不已。
四人一路说笑登山,傍晚时分才进入化城寺院中,郑卿拜见恩师无暇长老,又见过阔别几年的众师兄弟,至后膳房用过斋饭,才向恩师说明来意。
无暇长老想了想,对郑卿说,“有两位姑娘一起,如长期住在寺中实不方便。你应记得本寺在后山有一片瓜田,田旁竹屋是秋熟时看场和尚住的,竹屋内有锅灶水缸等生活用品,不如你四人去那里安身,住个一年半载都无妨,顺便帮寺里伺候和看守瓜田,我就不派和尚去了。”
郑卿听了大喜,说,“如此最好,先谢过师傅了。”无暇长老又交代郑卿在瓜田边的竹林中砍些竹子,将竹屋好好修缮一新番。
第二日,无暇长老安排一名和尚带着郑卿古兴儿,去寺院仓库背了三袋粮食和一小包菜籽,郑卿坚持留下银两充做粮资。
一行五人翻过两坐山梁,沿着溪水有一大片缓坡,正是寺院的瓜田,绿悠悠的瓜藤已开花接果,地的尽头是浓密的竹林,溪水的另一侧山势陡峭,覆盖着苍翠的原始林木。
郑卿望着眼前的一切,思忖数日前还奔走在刀光剑影的战场,如今已安身风光旖妮的世外桃圆,竟有些不可思义。
送行的和尚走后,郑卿安排古兴儿去砍竹杆、野藤和枯木,用以修补竹屋和烧水做饭,让公主挑水、慧芫收拾房间,自己带上弓箭去溪流对面的森林中寻找猎物。
下午亥时,郑卿已带着几只野兔回来,交给公主剥皮割肉,自己帮着古兴儿,用野藤和新筏来的竹子,将竹屋重新修补一番,又在外间搭了张宽大的竹床,公主和慧芫于里间歇息,自己和古兴儿就睡在外间。
直到傍晚,才全部收拾妥当,慧芫已煮熟了饭菜。四人早已肌肠噜噜,狼吞虎咽一扫而光。古兴儿抹着嘴叮嘱慧芫,明天需加多二成米。至夜幕降临,郑卿将打猎时采来的驱蚊草,在屋中火盆中点了熏赶蚊虫,众人累了一天,便早早入睡。
次日辰初,郑卿领着古兴儿在瓜田和溪水之间开恳几亩地,将菜籽种下。午餐之后,公主和慧芫来溪水边洗梳,见溪流出自山泉、清澈透明,当头阳光明媚、暑气逼人,公主便硬拉着慧芫去僻静处沐浴。
二人脱尽衣服、裸露玉体,似是冰晶玉洁、春光四射,即将全身泡在水中搓洗、嬉戏,好不遐意。
此后每日黎明之际,郑卿便领着古兴儿去晨曦之中习武,午饭后去伺候瓜田和新开出的菜地,太阳落山之后,四个人就在月光下聊天、纳凉。
莺莺公主自小在北疆军中长大、自由惯了,又是初到南方、热气难耐,每日下午都硬拉着慧芫一起去山泉里浸泡一个时辰,洗净被风尘侵袭的脸颊和肌肤。慧芫虽是大家闺秀,却也受她影响,自思周围只有郑卿和古兴儿、无需避讳,也脱去长袖衫和极地长裙。
二位姑娘衣着清凉,轻丝薄缕、无拘无束,有如鲜嫩奔放的花蕾,让简陋的茅屋内外,温馨怡人、芳香四溢。慧芫渐已乌发及肩,愈加美艳惊人,引得公主不无嫉妒。郑卿碍着公主、义弟不离左右,不敢越雷池半步,只在偶尔间,与慧芫眉目传情。
如此光阴似箭,不知不觉中已二月有余,菜园里各种果菜长势喜人,郑卿拣鲜亮的素菜和成熟的瓜果,摘满两大筐一人担了,要送去化城寺。
吃完早餐,郑卿吩咐古兴儿记住给瓜园和菜地浇水,然后告别三人独自出门。
公主耐不住寂寞,就携了郑卿留下的弓箭,让慧芫陪自己去密林中搜寻野兔,古兴儿目送二人嘻嘻哈哈地远去了,自己取了一副水桶,去菜园劳作。
将近中午,古兴儿牵挂公主二人,返回茅屋查看,将至屋前,撞见两个皂色布衫的陌生人,正在向室内窥探,便大喝道,“那里来的贼人,在此做啥?”
那两人回身一望,见是古兴儿,大喊,“正是此人。”双双拔出腰刀,向他抢来,古兴儿忙拣起一柄锄头,左挡又遮、边战边退。
交手十余回合,古兴儿知晓对方并非普通歹徒,均是武功不凡,但是使出的招数都不致命,只是想制服自己。辛亏自己在灵州卫随义兄学习拳脚,近二月又每日习武,才能勉强战至平手。
三人在屋外的空地上足足斗了一个时辰,仍然难解难分,突然公主赶道,认出是鞑靼王俯的卫士,遂大喝,“都给我住手。”
那两人见是公主,忙收刀跳出圈外,向公主施礼,古兴儿也住手退出。
“这里距离鞑靼国迢迢数千里,你两人缘何至此。”公主甚是奇怪,问道。
鞑靼王俯的卫士详细解释道,公主和古兴儿离开达尔罕城不久,小王子即返回大营。来公主帐中寻其不见,换来公主的亲兵追问,知其已去中原九华山寻访郑公子。小王子听了大怒,鞭责公主帐中女弁,又命令自己的两个卫士立即去中原寻访,务要接回公主。
两人来池州已有三月,怎奈九华山方圆数百里,只得逐次探寻,今日至此正好撞见古兴儿,认出是在达尔罕城执公主宝刀的汉人,就想捉他追问公主下落。
众人听了方知是一场误会,公主便亲笔书信,交给他两先带回达尔罕城秉告父王,推托自己游了杭州即刻回国。
古兴儿见他两人执公主书信下山离去,竟勾其自己对母亲思恋,自救出慧芫离家,已二年未归家探母。等郑卿从化成寺返回,古兴儿当即向三人辞行,要回浙江探家,顺便去湖州府探听郑陈两家案件的消息。
郑卿不便阻拦,隔日辰初,亲自将古兴儿送至山下饯别,酒饮了一半,古兴儿突然离席跪于郑卿坐前,郑卿慌忙恭身掺扶,问,“义弟何事?快快起身。”
古兴儿坚持不起身,跪泣道,“有事一直满着两位义兄,我实仍浙江布政使刘介的三公子刘兴,乳名古兴儿,刘汤刘钱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又将自己的母亲如何被抢入刘俯,母子两在俯中的境遇,自己如何救慧芫出俯等等详细述说。
郑卿听了,胸中如翻江倒海、思绪万千,原来自己所救、生死相依的义弟,竟是杀父仇人的亲弟,难道真是冥冥之中、恩怨注定?
他呆呆的望着古兴儿,片刻之后心里才恢复平静,忙拉他起身,“不论你父兄如何,我两始终是生死兄弟,你为了我,先有释慧芫、赴鞑靼之情,又在寘鐇军营冒死救我,为兄一辈子铭刻在心。”
古兴儿听他这样说了,才制住哽因,将壶中酒一饮而尽,“小弟就此告别,还望兄长将此事满着二哥和公主、慧芫,日后才好再相聚。”望着古兴儿远去的背影,郑卿忍不住堪然泪下。
且说杨一清和仇钺率大军进入巩昌城中,擒获寘鐇、孙景文、丁广一干主犯。遂在安化王银安殿内暂时住下,杨一清发布安民公告、处理善后事宜,下令凡胁从官民一概免罪,在逃兵弁自行回营者不予追究。
待仇钺领大同、延绥守军北上,杨一清与监军潘永商议道,“陕甘戎边的将佐多是我的旧属,实非真心跟安化王造反,因周东、安淮学等人横暴敛,以致军民群情激怒,才被寘鐇利用。如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