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情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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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安国良,偷税丝绢人赃俱获,又当场扣了刘钱,便留下二十余名兵佐,日夜看守海船和人犯,静等朝庭复旨。自己满心欢喜地去杨俯约雪娇游太湖庆贺,二人泛舟太湖,雪娇听完详情后,不以为然地说,“刘介在朝中树大根深,又有张彩照应,恐怕没有这么容易服输,你还是小心为上。”
“此番脏物、人证皆在我手中,凉他也无法翻案。”安国良满怀信心、胸有成竹地说。
“真能告倒刘介父子最好,不知你义兄尽来可有消息?”雪娇话峰一转,又记起郑卿。
安国良告诉她,前几日舅舅捎来书信,郑卿已更命净宇在延绥军中落脚,因破敌有功几月个前已升任守备,领军驻扎灵州卫。他见雪娇仍时时关心郑卿,心中不免有些酸楚。
雪娇看他表情异样,故意说,“我自知跟他没有缘分,只是惦念而已,你又何必多心?”
安国良不语,复又说些开心的事,与雪娇游览太湖景色。
这日子夜,安国良在营帐中见云低夜黑,担心在海宁码头看守人货的兵佐疏忽大意,就牵马赶去亲自查看。行至海宁码头已是丑时,隐隐听得西洋海船停驳处有打斗之声,心中大惊,赶紧催马近前,见有几名值勤的兵佐负伤倒地,告诉他有十几个黑衣人刚刚劫走西洋商人和货栈老板,沿岸往西盾去,其中一人武功高强,出招迅猛、无人能敌。
安国良立即去临时营帐,唤出十多名在休息的兵弁,纵马急追过去,走出七八哩远,突然两边闪出十余黑衣蒙面之人,皆提刀挡在路中,安国良大喝“你等是什么人,竟敢劫走囚犯?”
为首的两名黑衣人嘿嘿冷笑,“劝你早早回头,否则手中刀不认人。”
安国良一挥手,兵弁拥上拿人,谁知黑衣歹徒毫不示弱,个个身手不凡,与官军打在一起,为首的二人确实功夫在身,其中一人更是十分了得,凡攻击官军兵弁只两招内,必受伤到地。
安国良让手下人闪开,自己下马忙拔刀取他,交手十几个回合,安国良明显技不如人、处于劣势,只能左挡右避、毫无还手之力,慌乱之中又被另一黑衣人发镖击中,急忙后跃、退出格斗,趁着安国良受伤败退,其余兵弁更不敢靠近,为首的两名黑衣人领着众劫匪呼啸而去。
安国良暗自懊悔武功不济,无奈看着众劫匪走脱,却不曾想到对手是锦衣卫高手石文义。这正是:
“风雨祥和百业新,署衙朱门几重金,为官千里功名纸,仁义不抵钱财运。”
第十章 权倾朝野
因走私绸绢的人犯被劫,湖州守备安国良懊悔至极,怪自己疏忽大意,未重视雪娇的告戒。他仔细思忖,刘钱父子在浙江经营多年,根深蒂固,怎么就会轻易就范呢,要是自己多派兵弁、亲自把守,绝不会让劫匪轻易得手的。
又亏软甲护身、镖伤不重,安国良只歇息到天亮,即去扬府找雪娇计议,顺便讨要些金疮药治伤。
雪娇帮他敷了伤药,细看扎伤安国良的飞镖,猛然记起和刘汤打伤郑卿的那支镖一模一样,说,“发镖的黑衣人正是刘汤,郑卿也是在莫干山被他暗镖伤背的。”
“早猜此事定与刘钱父子有关,果然不出所料,只是另一人武功十分了得,不知与刘家有何关系?”安国良想了想,忧心忡忡,“现在人证已失,如朝庭来人查案,我又如何对应?”
“他们必藏于浙江布政使俯中,你无凭无证,怎敢去搜?”雪娇思忖片刻,斩钉截铁地说。“我看只能这样了,立即以飞镖为物证,再上奏告刘汤带人打伤官军、劫走疑犯。”
安国良赶忙返回营帐行文,派亲兵快马递京。
再说石文义带人劫出刘钱和西洋商人,当夜赶回杭州城进入刘介俯中,翌日一早,四人商议,由西洋商人和刘钱立即写告状涵,递于浙江布政使司衙门,曰,“湖州守备安国良,私自带兵劫掠西洋商船,滋扰正常贸易,应于问罪。”
刘介即以浙江布政使司行文,快马加急递京,又派刘汤携贿银托张才从中周旋。刘瑾接了贿银,知是张才同党,竟私自扣下李东阳递上的奏报,依着刘介的污告奏章,私拟圣旨,令锦衣卫石文义,速速缉拿安国良,押回京畿刑部问罪。
这日,安国良正在营中歇息、泛读兵书,心里想着两份奏报应该已抵京,如朝廷下旨彻查走私案,自己便可顺藤摸瓜,进一步查实冶银场赃银下落。突有知府衙役等营,传他速去府衙接旨,暗思应是朝庭旨到,自己可以放开手脚,再查冶银场贪墨案。
及至州衙府堂,突见刘介高坐其中,有大内锦衣卫立于一侧,高呼,“湖州守备安国良听旨。”
安国良只得跪下接旨。
“湖州守备安国良,私自带兵劫掠西洋丝商,执法犯法、罪不容赦,着即革去所兼各职,交刑部议处,钦此。”
宣旨毕,锦衣卫石文义即上前锁住安国良,压往杭州大牢。
雪娇闻讯后,急去狱中探视,安国良措手不及,叹道,“果然被你言中,我反被贪官诬陷。”又俏俏告诉她,玉兰化装潜入银场已多日,速去取出她收集的刘钱一伙私盗冶银的证据,择日你与她共同赴京,亲自交给扬一清,以待日后在大理寺参劾张才刘介。
见雪娇悲伤不已,就劝道,“我仍朝庭命官,刘介不能加害于我,只等刑部差人到,我便可进京申冤,拼死也要搬倒这帮奸臣。”
是夜,雪娇穿夜行衣,悄悄潜入冶银场宿舍,由玉兰引路,两人蒙面至银场总管卧室,将他击昏,盗走一周的入银记录和以往分赃明细。
翌日一早,银场总管醒来,急急报于刘钱。刘钱听了大惊失色,又不便声张,于是派出家奴,在全城各大街小巷暗中寻查,定要找那位逃脱的笔录生。
且说掌印太监刘瑾,自武宗即位、深得宠信,执掌东厂和锦衣卫大权。
为哄武宗开心,在京城西苑圈地千亩,构建筑豹房,置美女琴队粉妓、引鹰犬歌舞角触,供皇上消遣。
正德皇帝玩的开心,竟疏于朝纲,除近臣朝堂所议大事,一般奏章竟由刘瑾代阅代批。
刘瑾借机独揽阁权、欺凌百官。大学士韩文、吏部尚书刘宇见刘瑾愈发肆无忌惮,便上书弹劾刘瑾,怎奈武宗喜与宦官娱乐、不忍去之,反被刘瑾诬告韩文、刘宇外结阁臣、傾排异己。
武宗竟听信谗言,下旨将韩文、刘宇革职遣乡,刘瑾又荐张才由兵部寺郎升任吏部尚书。
二人自此更是内外勾结、卖官纳财。两朝重臣李东阳,见张才与刘瑾狼狈为奸、危害社稷,不免忧心忡忡、踌躇不决,只暗中寻机铲除奸臣。
右都御使扬一清刚正不阿,在朝堂上直言刘瑾干政、张才贪墨误国,刘瑾恼羞成怒,欲去之而后快。便约张才至内宫商议,趁着李东阳身体不适、告病在家,要向扬一清发难。
这武宗皇帝生性贪玩,且精力十分旺盛,常日醉心于声色犬马之乐,豹房的旧侍妾很快被他玩腻。这日,刘瑾让张才精心挑选四名外阜新纳秀女,献入豹房,但见四名新人均十六七岁,个个玉体粉嫩、玲珑剔透,撩得武宗周身血液沸腾。
刘瑾趁机秉告皇帝,“京中多有传闻,右都御使扬一清私贪筑边帑金,致使筑边工程停滞,臣请旨命张才赴延绥,查验墙墩修造事宜。”武宗急着携美女寝塌交欢,便随口欲允应其所请,刘瑾心中暗喜。
不日,刘瑾拟旨,命张才携兵部郎中周东,赴延绥巡查墙墩工程。
时值深秋,沿官道两侧,山峦起伏、树木繁茂,一品车舆富丽豪华、煞是风光,沿途县府均知张才新任吏部尚书,官员无不及尽巴结奉诚。
张才则来者不拒、一概受用,日日有美酒佳倄款待、夜夜有歌妓相伴,好不得意。足足走了十余日,才抵达延绥府城,延绥知府已出城十里相迎,只是不见游击将军仇钺的身影。
原来仇钺凭军功立身,从不阿谀奉承,对刘瑾张才之流更是斥之抑鼻。听说张才奉旨巡查墙墩工程即日到延绥,故意避开军帐,去各关绎巡视防务。
张才至延绥府官驿住下,即着知府派差人陪周东出城统计新筑城垣、台墩数量,因塞外风奇大,自己只躲在城内歇息,延绥知府日日奉美酒野味作陪。
逾二十余日,周东将查核已完成的城垣、台墩数量,整理成册报上,张才见只及全部工程的三成,便让周东唤来各修筑工地的监工,斥责到,“时已伸秋,大雪已至,修筑工程为如此拖延?”
众监工答说,“非我等监造不力,实是修筑帑金断断续续,工银不能足额拨付,因而延误工期。”
“既然如此,你等具实写明原因,都签上名,也好洗脱责任。”张才下令道。
众监工走后,张才便授意随行的周东,伪造拨付帑金和用工用购料记录,以为天衣无缝后,即日启程回京复旨。
这日早朝,张才奏告杨一清贪墨帑金数万两,延误筑边大事,并有延绥众监工签名和兵部记录为证,刘瑾趁机在旁鼓噪。武宗听完奏报大怒,不容扬一清辩解,下旨夺其所兼各职,着锦衣卫锁拿下狱,交刑部问罪。
扬一清突遭暗算,淬不及防、身陷冤狱。张才记起在浙江时听闻,湖州城首富扬国清正是扬一清胞兄,与浙江地方官布政使刘介多有不合,遂命刑部发文浙江布政使司,查抄扬国清俯宅,搜查国库帑金。
湖州城内,因安国良含冤入狱,雪娇这日正与父亲商议入京为其伸冤之事,突然刘介领官兵围住俯门,声言奉旨搜查帑金强行闯入,雪娇知其来自不善,立即吩咐玉兰从后门遁去,在郊外佃户家藏身。
官兵撞开大门,闯入府邸搜查,翻箱倒柜把个扬俯搅的鸡飞狗跳。闹腾了二个时辰,帑金分毫未搜得,刘钱却趁机将一装有田产地契的箱子,当做物证强行搬走,其实是想霸占扬家良田百顷为己有。
其时正值秋粮收割入库,刘钱竟领家奴,强行去扬家农户收取田租,凡不从者,强抢已收获的谷物充抵。农户纷纷入扬宅诉苦,杨国清大怒,携众佃户将刘钱堂告入湖州府衙。
至开堂审案,刘钱竟拿出伪造的田亩地契,杨家无法提供原始地契,被判败诉。国清当堂大骂知府昏臃,竟被衙役欧伤、驱出公堂。
雪娇见状愤怒不已,称有先帝赐地御旨,立誓进京城大理寺状告刘家。
“她若携先皇御旨去京告状,有李东阳等支持,岂不惹出许多麻烦?”回到府衙后堂,刘钱对大哥说,刘汤咬牙恶狠狠地说,“咱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派人跟在路上,趁她无防备,于僻静要她性命。”
刘钱闻言大喜,许重金予大哥,托其带人暗暗跟踪,至僻静处抢夺证据、加害雪娇。
杨府中,雪娇请来郎中为父亲疗伤,又嘱咐好家中事务,选择夜深人静之际,单骑出府,去携了玉兰,纵马飞奔北上。
二位姑娘均是自幼习武,不让须眉,快马加鞭,只一日,已脱出浙江地界。岂料刘汤早已纠集数十打手,日夜埋伏在杨府外,此刻一直暗中跟随二人。
在江苏地面,临近长江渡口时,雪娇突然勒马停步,与玉兰商议,“刘钱父子一贯诡计多端,恐他安排爪牙在长江北岸拦截,我俩不如转道,逆长江向西行,绕道湖北、河南进京,让其措手不及。”
“好主意,反正我俩人强马壮,多行千里也就二三日的功夫。”玉兰点头赞许,行至前方岔道,二人辨别方向后,策马往西。
刘汤带人追至路口,听闻马蹄声往西而去,便带人继续尾随,往湖北地界追杀雪娇。
秋末之后,京城的夜晚已是阵阵寒气,武宗在豹房玩腻了,便返回宫中理政。是日早朝,刘瑾安排张才上奏,“核查扬一清贪墨帑金属实,拟处极刑,请圣上定夺。”
对于筑边帑金一案,大学士李东阳知事关重大,亦抱病上朝,当即进前苦柬武宗,“昔日献王尝言,刘大夏、杨一清皆护国栋梁之臣,如此草率定罪,恐于社稷不利,老臣恳请皇上将杨一清案,命大理寺卿徐溥重审,以求公证。”
李东阳仍先帝顾命大臣,自明兴以来,内阁重臣以杨士奇、李东阳为最,其为官五十年,清节不渝,名震朝野,武宗即位后视其为弘骨,国之大事常问计于东阳。见他朝堂上力柬,便口御杨一清案发大理寺重审,李东阳才心中稍安。
大理寺卿徐溥为人正直,从来不附刘党,朝堂之上表示,务必查明真相、主持公道。
徐溥择日在大理寺升堂问案,又命兵部郎中周东呈上库俯拨金记录和用工用料记录,查核竟有多处数子与签名紊乱不清,周东回答讯问又前后矛盾,疑点甚多、无以服众,徐溥大怒,下令将其收监详查。
张才闻讯后担心翻案,入夜亲至徐溥俯贿以重金。被徐溥婉拒,正色告之,“此案干系朝庭重臣,我即授命皇上,当秉公办理,还望张大人体谅。”
徐溥又担心张才干扰办案,即派大理寺差人去兵部和工部,查封全部筑边工程的原始凭证、抄录成册,拟携部下亲赴延绥核对,务要探明真情。
张才见此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