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如风-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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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摇着头,“叛军初定,军心不稳,骥山营很忙,我暂时没有时间。” 她看看我,轻轻笑道:“好,就依你。”
她答应了我,我却觉得心里,瑟缩而疼痛。
这种疼痛,在知道晴钰怀孕的那一天,变成了纠结。
那天,大家在一起吃早饭,晴钰忽然捂着嘴吐了。她放下碗筷,一把搂住晴钰,右手搭上他的脉搏,皱紧了眉头:“怎么回事?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我跟行天也担心的看过去,晴钰脸色略白,在她怀里轻轻摇头:“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每天都跟你们一起吃啊!”
她的脸色忽然凝住,半响,看看晴钰的肚子,又看看晴钰的脸,一言不发。 她的样子太奇怪,我走过去,问道:“怎么了?”该不会晴钰的身体有什么不妥吧!我越加担心。
晴钰估计也被她的样子吓住了,轻轻摇着她的手臂,“我,我怎么了?” 她使劲的眨眨眼睛,俯下身去,亲了亲晴钰的脸,眼里,竟隐隐有了泪意,她说:“晴钰,谢谢你。”
晴钰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她。
她微微笑着,双眼弯弯如月牙:“晴钰,你快要当爹了。”
我有些怔住,看着她和晴钰相视一笑,再不约而同的望向他的肚子,那情景,太温暖,太甜蜜。 我也高兴的笑了,她的孩子啊,一定和她一样的可爱。只是,心里无法控制的,有些失落。
虽然知道她是每一次当娘,一定是很兴奋。
可是她的兴奋,太过异常。我见过别的女子,夫侍有孕在身时,虽然会在衣食上诸多关照,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的娘。
早晨,晴钰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会被她从床上挖起来。她一边小心翼翼的给半睡半醒的晴钰穿衣服,擦脸,再扶着他,慢慢的散步。
晴钰没有睡醒,脾气很大,赖在她身上不起来。她只会笑眯眯的,搂着晴钰,叹气:“要多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走动一下,才会对身体好!”
吃饭的时候,宝宝闹腾得厉害,晴钰吃什么吐什么。她的脸色,变得跟晴钰一样苍白,自此之后,她餐餐进厨,变着法儿给晴钰做好吃的。
哪怕是在骥山营忙得不可开交,或者在宫中有要事相商,她也会担心晴钰在家吃不好饭,半途溜走,骑马回府,只是为晴钰熬一碗粥。
夜晚,她也会先安抚着晴钰睡下,再去处理其他事。有一次,我不经意的问了行天一句:“你说,要是轮到我们,她是否也会同样对待?”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行天的脸上出现的黯然,他说:“那个孩子,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我没有再问,或许我们的心里,都早已明了。
后来宝宝出世,她取名念歌,且念歌。
她喃喃的念着宝宝的名字,突然间,泪流满面。
我站在她身后,长久的默然。
念歌,实在是一个幸福的孩子。照顾念歌的事,她从不要侍人插手,只要有空,她就抱着念歌不肯撒手,若是她不在家,她也吩咐晴钰要自己抱着。
她说,孩子虽小,心中却如明镜,要父母亲手照顾,才不会和孩子生分。
她的话,半点没错。
念歌几个月大的时候,已经会从人的脚步声中听出来人是娘,会忽闪忽闪的眨着眼睛,朝她张着小手。
念歌第一次开口说话,是叫着:“娘,娘。”
蹒跚学步时,念歌会颤悠悠的迈着小胖腿,守在门口等她。老远看见她身影,会欢呼着迎上去,奶声奶气的唤着:“娘,娘。”她从马上飞身而下,几个回合便跃到跟着,抱着小念歌,笑得一脸满足:“我们家糯米团儿,今天调皮了没?”
念歌环紧她的脖子,认真摇头:“今天爹爹们没有生气,念歌很乖。娘想念歌了没?” 她在念歌两颊上各亲一下,逗得念歌咯咯直笑,然后她捏着念歌的小脸,笑道:“嗯,娘整天都想着糯米团儿啊!来,娘看看,又长大了一点啊!”
晴钰站在门口,看着这母女二人,好气又好笑。
这画面,太美太幸福,我想着,如果我也能有一个像念歌这样的宝宝,应该也会这样幸福吧!可是那样的问题,她却再也没有问过。
她是这样温柔如水的女子,所以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也会那般绝决。
柳月一直在连山和四叔生活在一起。我和小介认识四叔多年,知道四叔为人忠厚老实,又定期付给四叔银两,他定会照顾柳月周全。
她依旧放心不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和我去看柳月,我们偷偷的站在树后,看着柳月和四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简单纯朴。
有时候,柳月会偶尔的发呆,看着远处不语,而她,也会轻轻的叹息,却始终,不肯见他一面。
不舍得看她脸上的难过,我说:“我们接柳月回府吧!”
她摇摇头,她说:“简,有些事情有些人,就算已经得到了原谅,却永远没有办法接受。 “可是,柳月爱你。”
她想了很久,却低下了头:“简,并不是所有的错事,只说一句他爱我就可以原谅。他爱我,就可以欺骗我么?他爱我,就可以无所顾忌的伤害别人么?因为柳月,我的弱点在敌国面前暴露无疑;那一场瘟疫,死去多少人命?”
她抬起头,深深的看我:“更何况,并不是所有爱我的人,我都要接受。如果不爱,却又要留在身边,才是真正的辜负。”
心中一动,我伸手握住她,那一句话,几乎就要问出口。她允许我留在她身边,是因为爱上了我么?
想问,但又不敢问,我只把她的手抓得紧紧的。
她看柳月一眼,拉着我的手,转身离去。她说:“有些爱情,错过了,便是永远的结束。” 这一句话,在纳南家长公子出嫁的那一天,她又说了一次。
我终于明白,或许,我早已收获了我的爱情。
108。 恍然是梦(纳南玉书番外)
良人如玉,琴瑟合鸣,是每个男子心中,都在做着的关于爱情的梦。
而我的梦,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她,身份尊贵,受尽宠爱,可是,她既无心于文,也不钟情于武,她所感兴趣的,不过搜集珍奇玩物,与一帮贵族子女,纵情享乐。
她对我,百依百顺,花尽心机讨好,据说,一往情深。
可我,只觉得茫然,如果她与我,甚至找不到一个共同的话题,要怎么过完这一生?
我只不过想要一交心的人,可以和我并肩而立,共同进退,可惜,她不是。
她或许怜我惜我,尊我敬我,却永远不会,知我懂我。
所以,她很好,可是,我却不喜欢。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不管我愿不愿意,喜不喜欢,她,都是我早已注定的妻。
不管她好不好,爱不爱我,我,都已经是她的夫。
逃不开,离不掉,我,只能在梦里,有片刻的奢望。奢望我纳南玉书,也有得遇心上人的机会,一如天底下,其他平凡的男子。
所以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吧,不咸不淡,我的心,一片平静,波澜不惊。
这是我的命啊,从我一生下来,就已注定的命。
她流连花街,风流之名传遍天下,众人看我的眼色,有的怜悯,有的幸灾乐祸。我自笑得云淡风轻,如果没有爱恋,又何来嫉妒之心?
她巴巴的跑来,许诺只娶我一个。
我心下叹息,她当然可以只娶我一个,只怕受苦的,是其他被夺了清白,又心存期许的男子。
最重要的是,我根本不在乎。不是我心之所系,又怎会醋海生波?
除却爱情婚事之外,父母姐姐对我,宠爱有加。知我热衷于军中之事,更是给了我极大的施展空间。
我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偷偷的品尝着才华尽展的愉悦,尽管不为人所知,却于愿足矣。
直到,隐隐的查觉了朝中似乎有势力暗暗崛起,母亲好长一段时间都忙得不见人影,与皇上彻夜密谈。
某日,母亲看着我,眼神复杂:“书儿,你当真不喜欢如风公王么?”
我一愣,心思却极快的转着,母亲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话。
看我半天沉默不语,母亲叹息一声:“如果真的不喜欢,那么这婚约就解除吧!”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与她的婚约,是要解除给某些人看的。母亲对皇上的忠心,断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如果母亲会提出解除婚约,必定是出自皇上的授意。
我不再去猜测母亲与皇上用意如何,我的命运,何曾轮得到自己作主。更何况,即使只不过一场阴谋,一次虚情假意演给有心人看的戏,我也贪婪这短暂的自由。我也可以幻想,原来我只是纳南玉书,而不是某人未过门的夫。
她或许也知道了,匆匆来到纳南府。
这场戏,从计策定下之时,就已经开始了,所以母亲不允许她来见我。
只不过,她是谁?惠启王朝最受宠的小公主啊,她要见谁,谁能逃得脱。母亲拦不住,我也不能。
月光下,她拿着簪子,说是送给我的礼物。
我看着她,心头火起。现在是什么情况,母亲焦头烂额,为且氏江山倾尽心力,她却可以不管不顾,以势压人。国有大事,她却仍然可以儿女情长。
更何况,我喜欢的,岂是这闰阁之物?愤怒,委屈,绝望,突然之间涌上,那一刻,再不想做什么知书达礼的贵公子,我将那簪子狠狠的扔入湖中。
我转身就走,怕忍不住,笑得眼泪齐飞。
我明明丢掉的,只是一根簪子,却不知道,却连她的记忆,她的过往,统统丢掉。
她亲自在水中找那根簪子,大病一场。死里逃生之后,据说丢掉了某些记忆。
那时候,我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丝期盼,期盼她丢掉的记忆里,有关于我的部分。
可惜,她究竟有没有丢掉我,我在后来,已经不确定了。
二姐凯旋而归的庆功宴上,她见我的那一刻,忽然苍白着脸冲过来,那么绝望那么悲伤,那么,深情,我以为,她是记得我的。
再后来,二姐当场提出退婚一事,皇上大怒,质问是否整个纳南家都作如是想。我当然知道,这是皇上和母亲预先算计好的,因此不动声色的,任凭事情发展。
偏偏不知情的二皇子,为了维护妹妹,竟不肯妥协半分,大姐纳南宁在母亲的示意下,似乎要当庭休夫。
尽管已经知道这是演戏,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这可怎么收场。就在那一刻,她站出来了,在我面前站定。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脸上这么多的情绪,她无声的掉着眼泪,眼里闪过痴狂,怀念,伤痛,最终,是清明。
她的声音那样响起:“就让我与眼前这男子,生生世世,情缘不续。”
不是不疑惑的,这样的她,我从未见过。
事实上,那一晚,我没有见过的太多太多。
晴钰,一向在府中不甚起眼的庶出弟弟,竟然在众目暌暌之下,跪在皇上面前,只求有一丝陪在她身边的可能。
他的所求,那么卑微,那么小心翼翼。可是他脸上神色,却是那么坚定,那么不顾一切。
那一刻,我是羡慕他的,要与不要,干脆俐落,坦诚不讳,要比我勇敢。
她明显被吓住,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可是看得出来,她仍然是怜惜晴钰的,我在心里冷笑,若说她果真忘却过往,谁会相信?
那天回程的路上,晴钰说了一句:“玉书哥哥,我只说这一次,今生今世只说这一次。你放弃了她,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不以为然,以为晴钰只不过被她公主的身份迷惑,所以我断言后悔的,是他。
直到很久以后,再想起这一晚,才惊觉,原来那时我的笃定,早已变成了一种讽刺。
我与她认识十七年,成为未婚夫妻十七年,却是在与她分离后,才真正开始认识她。
骥山营在她的手下,大放异彩;猎场之上,她竟然可以在挥手之间,破了纳南家的剑阵。
不是不震惊的,难道我真的,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么?
那一晚,她舍身救了我和晴钰。母亲担心,她会因为救了我而旧事重提,那么我们之前努力营造的虚假隔阂,岂不是前功尽弃。
因此去看她的时候,说了那些话,让她以为我只不过是怕她藉机要挟。出帐的时候,心中不忍,想再安慰她几句,却终究忍住了。
后来我常常想,是不是真的因为要经历伤痛,才会真正成长。
以前在她身上没有看到过的才华,性情,通通都在我离开之后,显现出来。
那一场让人胆战心惊的瘟疫,睛钰是不幸的,却也是幸运的。她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