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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亡者永生-第15部分

小说: 亡者永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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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呀,太辛苦你了,那她是……”我心里一沉,什么事要做那么多检查。
  “其实没病,她大概对自己的身体太敏感了,以前又没经验。她怀孕了。”
  “怀孕?”我愣住了。我进行了无数的猜测,就没想到原来是怀孕。
  “是啊,才两三周。一般人这么点时间都不会有什么感觉的,所以我说她敏感。”
  哪怕说何夕得了范氏症就要死了,都不会这么令我震惊。
  范哲昏迷有三个多月了,而且他一直把何夕当妹妹,多半还没发生过关系呢。何夕这样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和别人。难道是强迫?
  随便和老贺说了几句,我告辞出去。走出医院的时候,“何夕被强奸了”这个念头像条吐信的毒蛇不断在心里“丝丝”作响,怎么都压不下去。
  两三周,照时间上说是她来上海前后。后是不可能的,她一直都……
  我突然停住脚步,仿佛有人在后面喊叫什么,但我完全被自己的想法震骇了,身边的一切都像是另一个世界,和我浑然无关。
  何夕来上海的第一个晚上,是和我在一起渡过的!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我们都喝醉了!
  我的孩子?难道说那竟然是我的孩子!
  一种突然其来的莫明冲动让我急步,甚至小跑着往医院外去,我得找到她问清楚!
  我跑得越来越快,我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周围的人都以怪异的眼神向我望过来。
  他们在奇怪什么?一个人在街上疯狂地奔跑吗?这还不是我最快的速度,这一刻,我要发泄,用我所有的精力!
  是喜悦,苦恼,还是困惑?我完全没有准备好。虽然我被何夕完全迷住没错,但这下子算什么?他妈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个行人挡住了我,我飞速地绕过他,可是有越来越多的人挡在我奔跑的前路上。我迫不得以放慢了脚步,最后停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我一把甩开一个试图抓我领子的手臂,怒气冲冲地说。
  这时候我才听见后面的大喝声。
  “站住!”
  我刚扭回头去,就被后面追上来的几个人按翻在地。
  我当然奋力反抗,却立刻挨了好几下重的。这几个人的身手都不错了。
  “老实点。”一个人吼道。
  怎么是这样的口气,然后我才发现,他们都穿着警服。
  我放弃了反抗,侧着脸被按在地上,很快被上了手铐。一个人这时才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我的脸紧贴在冰寒的地上,一双粗陋的棉鞋站在旁边。我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只看到他伸手指着我,说:“就是这个人!”
  警车很快就来了,我被推了上去。警车我坐过好几次,但戴着手铐的是第一次。
  “为什么抓我?”我问车上的警察。
  “装什么傻!”其中一个不屑地斥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抓人总得给理由吧。我是晨星报社的记者,我没做过任何违法的事。”
  “哟呵,还是个记者?你自己心里清楚,没违法刚才怎么跑得这么起劲?”
  “刚才那是……”我语塞。刚才自己的情况,的确很难对这些警察说清楚。
  “没话了吧,待会到了局里给我老实交待!”那警察撂下这句后就不再理我。
  “姓名。”
  “那多。”
  “性别。”
  “男人。”
  我坐在木椅上,面对着一左一右两个警察。
  “职业。”
  “晨星报社的记者。”
  “你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我没干任何犯法的事。”
  “抓你的时候为什么拒捕,为什么逃跑?”
  “当时我没注意周围的情况,为了一件私事我需要快点回家。当我发现是警察在抓我的时候,我就放弃了抵抗,我并没有拒捕。”
  “什么私事?”
  ……
  “不愿意说?”左面的警察盯了我一眼。
  “程根你认识吗?”右面的警察问我。
  “程根?”我没想到警察抓我竟然和程根有关。
  “三个多月前我在芮金医院采访过一个叫程根的人。”
  “就是他,你说一下采访的经过。”
  我照实说了。
  “这么说,他儿子你当时也见到了?”
  “是的。”
  “你之前见过程根或程伟平吗?”
  “听都没听说过。”
  “那么那天采访后呢?”
  “没有,只见过程伟平。”
  两个警察互视了一眼,问我的那个冲我笑笑,说:“你说说看,后来一次见到程伟平的情形。”
  “就在不久前,在提篮桥监狱见的。至于说了什么,当时都有监视录像。具体的原因我没办法告诉你,我现在经过市政府的特别批准,正在进行一项特别的采访任务,那天采访程伟平和这有关,未经允许,我不能向无关者透露。”
  问我的警察皱起了眉头,问了句:“是吗?”
  “你可以向市宣传部查证,他们会告诉你们我现在所进行的采访的秘密等级。”我平静地告诉他们。
  “我会的。”他点头,把手上的笔在桌上敲了敲,又问我:“你确定在你采访了程根之后,再也没见过他,而且直到你刚才说的那次,都没再见程伟平?”
  “我确定。”
  “从八月十九日晚上十二点到八月二十日早上八点,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
  我张大了嘴巴,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
  “你们不会以为是我偷的内脏吧。”我叫起来。
  “从八月十九日晚上十二点到八月二十日早上八点,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他再次重复了问题。
  “当然是在家里睡觉。我一般十点才会起来去上班。”
  “有人能证明吗?”
  “我一个人住。”
  “那就是没人证明了。可是有人看到你在这段时间里,出现在芮金医院,对此你有何解释?”
  “是那个清洁工吗?你们以为监视录像里的人是我?我只能说,他认错了人。”原来穿着那双棉鞋狠狠对我说“就是这个人”的,竟是唯一目击偷盗者的芮金医院清洁工。
  “你对案情了解的很清楚嘛,连清洁工和监视录像都知道。”那个警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一定以为我这个蹩脚的嫌疑犯露出了可笑的马脚。
  “我为什么会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和刚才的理由一样,现在不能对你们细说。但是把这些告诉我的人,你们应该知道,是特事处的郭栋。希望你们能和他联系一下。”
  “郭队?”两个警察都惊讶地扬起了眉毛。
  他们低声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起身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误会,希望你们能把那个清洁工叫来再好好认一下,并且认真和录像里面的人比对。”我对留下的那个警察说。
  “你和郭队认识?”他的语气和缓了些,我想他现在也开始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了。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特事处的副处了。因为特事处的事情,他请我吃过一次饭。”我轻描淡写地说。
  他又愣了一下神,如果他知道特事处是处理什么事情的话,一定会对我的话非常意外。
  “清洁工王润发当时相当肯定你就是他那天看到的人,再加上你当时的反应……”他迟疑着说:“不过你最好能找到不在场的证明。”
  “你们可以询问小区的保安,我一直都在十点之后离开小区,如果某一天清早出门,应该会引起他们注意的。”他这么问,我也只能这么回答,三个月前的事情,又有哪个保安能记清楚,这个不在场证明还真是难找。
  说话间出去的警察又进来了,两个人小声说了几句。
  “郭队很快会过来,审问暂时先停一停,我们会再请王润发仔细辨认一下。”
  我可没干过那种事,这和姓王的眼神好不好没关系。当然我不会当场顶回去,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我被送进一间小拘留室,只有我一个,应该算是特别照顾了吧,不然还指不定要吃什么苦头。
  郭栋并没有像他们说的那么快过来,我在拘留室里吃了午饭,像是特意买的盒饭,一块大排一个卤蛋。
  这件事终归是会解决的,所以我并不太着急,注意力又被何夕怀孕的事牵扯过去。何夕会怎么处理呢?她知道自己怀孕之后脸色不愉,这已经很说明问题,应该是会打掉的吧。她会和我提这件事吗?
  “哐铛”,铁门被打开了。
  再次走进审讯室的时候,我看见郭栋坐在里面,边外还有一个没穿警服的人,我猜他就是王润发。
  郭栋冲我点了下头,没说话。
  我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有点郁闷,这架式算三堂会审吗?
  “王润发,你确定这个人就是那天早上你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吗?”问话的还是上午两个警察里的一个。
  “嗯,是他。”可恶的中年男人使劲地点头,气得我拿眼直瞪他。
  “那多,请你站起来。”
  我依言站起。
  “王润发,你走到他身边去,再看看。”
  王润发走到我身边,来回地看,还绕了两个圈子,让我极不自在。
  “你再回想一下医院里你碰到那个人时的情形。”
  王润发拿眼睛瞅瞅向他说话的警察,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仔细看看,身高。”警察提醒他。
  王润发突然张大了嘴,还用粗糙的手掌比了比。
  “嗯,这,哎呀,那个人好像要再高一些。”
  两个刑警露出无奈的神色:“那你再仔细认认,他的样子到底是不是。”
  王润发盯着我左看右看,脸上的神情越来越不确定。
  “警官,那天我是觉着那个人穿得挺怪,多看了几眼,可是我这记性,嘿嘿……您们也知道我这个记性不好,早上我光看了个侧面,真是觉着像。可从正面看,嘿嘿,嘿嘿。”
  “唉,你,这可不是能打马虎眼的事。你现在还确定吗?”
  “身高的确不对,这样子吗,现在看看,还真不能确定。”
  “唉呀。”两个警察齐声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先生,这真是对不起,这个,早上的情况,我们是准备带着王润发再走一遍现场,希望能让他回忆起什么,没想到他一看到你就说……你当时又是那样的反应,这才搞出误会。”一个警察一边向我道歉一边为我打开手铐。
  “算啦,好在我还没吃多大苦头。”我活动着双手说。没吃多大苦是因为有郭栋,否则……就算弄清楚了事情最多也就点个头把我放了,这样的陪礼话都不一定能听到呢。
  “这次谢谢你了,把你的名字抬出来还真有用。”走出拘留所的时候我对郭栋说。
  “哪里哪里,这件事太不好意思了。”郭栋一脸的抱歉:“这两个小家伙办案实在是太不仔细,怎么能这样。他们打电话给我的时候真把我吓了一跳,我过来第一件事就把录像调出来看,这身高上差距太明显了,怎么说也至少有五厘米以上。普通的内增高鞋是达不到这么高的,故意为之的话,如未经过训练,走路的姿态会有轻微异常,但这些录像进而都没看出来。”
  “你是老刑侦了嘛,总要给年轻人留点进步的空间吧。”我打着哈哈,其实心思并不在这上面,老实说被释放的喜悦,也完全被一个发现冲淡了。
  刚才王润发说的一句话,就像一道闪电,突然之间把我此前心的疑惑照亮,以往那些难以索解的关窍顿时贯通了!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想通了这些,让我的胸口郁加烦闷起来。
  等我到达莘景苑,已经过了下午三点,这些天来这是我到的最晚的一次。
  当然,这儿并没有几点上班的时间表,我本来就帮不上多少忙,并没有为此而指责我。
  这儿的情况是整个地下一层的病人只剩下一个,他还在亢奋期。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新增加的确诊病例了。三幢大楼里残留下来的生还者是三十三人,总的死亡人数是八十八人,其中包括一名警察和一名护士。
  这名孤身一个的病人心情非常糟糕,周围一个又一个鸽子笼一样小的隔间里曾经住满了病友,如今只留下死寂。空气中浓浓的消毒药水气味背后,还有一股怎么都驱散不掉的血腥气。那是死亡的气息。
  病人被注射了强烈的安眠药剂,因为在那之前他总是间歇性地大声咆哮,用手或头捶击着病房的塑料隔墙,这个陷入深度恐惧的公务员还险些把一个护士的防护服扯坏。
  现在似乎可以看见这场灾难的结束了,如果十天内没有新增病人,小区的封锁就可以解除。原本是只要七天的,但为了保险,特意再后延了三天。
  “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我对何夕说。
  “嗯,怎么突然这样?”
  “你真得觉得很突然吗?”
  有些事需要正式和她谈清楚,不过话到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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