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战天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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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吓得晕死过去。
英子当然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一些拥有特殊技能的基因觉悟者,但就算是一个觉悟者,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形下存活下去。
偏偏阮井还活着,而且神智也很清醒,在让她相信他是阮井并叫她不要送自己去医院后才陷入昏睡状态,此后伤势不见恶化也不见好转,只是昏睡着。
英子就这样悉心照料他到现在,不能说是一直衣不解带,因为其间黎大豪曾秘密地到过这幢房子两次
一开始,英子很惊惧,也很悲痛,她认为阮井变成这个样子绝对是自己的错,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一切的发生。但后来,她的心情从一丝不苟的精心照料中得到了平定,觉得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她必须接受。甚至有时候她还想,阮井看起来虽然很凄惨,但是他一定不会感到痛苦,就让自己照料他一辈子,在灵魂的煎熬中得到最终的救赎罢。
她正这样想着,门铃忽然响了。
门外站着陌生的一男一女,那个女人的容貌与气质令素不服人的英子都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以相当难得的客气姿态询问他们的来意。
男人的语气遣词算是比较礼貌,但腔调却很是平板单调,就象是用机器合成出来的一般毫无感情,脸上而且带着高高在上的神气,让人从心里觉得极不舒服。
不过英子顾不上在意这一点了,因为这个男人说的是:“小姐您好,我是德国亨利生物技术诊断学研究所的技术员桑特,这位是我的同事克弗契娃小姐。很冒昧前来打扰,我们要尽快见到阮井先生,因为他现在极可能迫切需要我们的帮助。”
英子还在消化他话里的含意时,那位克弗契娃小姐已经不请自入。
英子想伸手去阻止她,克弗契娃早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甲轻轻弹了一下,“哔啵”一声微响后,英子只觉鼻端传来一丝从未嗅过,却又说不出地好闻的异香,登即不省人事。
当她再睁开眼眸时,却赫然发觉是阮井将自己唤醒的。
英子能够肯定自己昏迷的时间并不长,但阮井的伤势竟然已经完全康复痊愈,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丁点烧伤的痕迹,连原本烧得精光的眉发亦复原如昔。
那陌生而神秘的一男一女已经不知所踪。
“英子,你没事吧?”阮井很温柔地问她。
眼前依然是那张熟悉之极的黑瘦面孔,神情亦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如什么事也未发生过一般,没有黎大豪,也没有因奸成孕的孽种但是他的眼神英子看着阮井的眼神,突然觉得一阵心悸,整个人象堕入了一个巨大的冰窖,莫名的寒意瞬即渗透了全身的每一分骨髓。
现在是冬天了吗?英子下意识向窗外望去。
窗外阳光漫天,盛夏已然来临,洁白如雪的云絮一层一层,遥远地在碧蓝如洗的苍穹上连绵铺展开去,美丽飘逸得迹乎虚幻。
阮井随着她的目光望向天际,似乎被烈烈散布的强烈阳光刺激,瞳孔微缩,闪过一抹阴邪至极的戾气,久久地眺视那片云海。
此刻,游子岩亦在三万英尺的天空上透过客机的舷窗,安然俯瞰着这片滚滚涌涌、似万马奔腾般无边无际的壮丽云海。
第4卷 第15章
第1章亲情之殇(上)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步出车站,充斥耳中的是淡忘久远的乡音,眼里所见的面孔一张张都仿佛似曾相识,游子岩的心脏一时无法自抑地加速跳动起来,脚步竟有些虚浮。
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乡,阔别十四载的故土。一十四年的光阴,在不断流逝的岁月长河中,是那么的短暂,又是那么的漫长,不知经历了多少物是人非。
故居离车站的路途应该不是很遥远,游子岩循着模糊的印象,沿着宽阔的街道踽踽前行,一点一滴地从记忆深处翻出童年的时光。
这是一座中国内陆随处可见的水乡小城,因地处交通要衡,发展日新月异,一幢幢新建的高楼大厦林立,与游子岩记忆中的景象早已大相径庭。一路行来,竟差点几次误入了岔途,还好大致方向游子岩仍然记得很清楚,步行了一个小时有余后,终于到达目的地。
游目四顾,游子岩心中一片茫然,记忆中,这里应该是毗邻而依的低矮四合院落群,现在却到处矗立起数十层高的现代化大楼,成了一个繁华的商业区,故居原址更已变迁成一座大广场,人群穿梭如织,热闹非凡。
无法找到半分旧时景物的游子岩茫然地伫立在广场上,心中失落之极。
时令正值秋高气爽,青湛无垠的苍穹上,白云苍狗悠悠飘幻,来来往往的人流如水过礁一般从身旁涌过,虽然不时有人向这个清俊挺拔的年轻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却也无人驻足停留探询。
轻叹一声,收拾好失落的心情,游子岩找人问明警局的地址,直接去那儿查访亲属的下落。
游家向来一脉单承,游子岩八岁随父远渡重洋,游氏一族沾亲带故的远亲已经无从考究,但他母亲田氏家族的人丁却是非常兴旺。游子岩记得,母亲上面有两个兄长,下面亦还有一个妹妹,自己当年离开时,表亲兄弟姐妹已经有了好几个,现在亦当值风华正茂。外祖母积疴成疾去世得早,却不知当年已逾花甲的外祖父是否还在人世。
对外祖父的印象,游子岩只记得是一个极为古板严厉的老头子,更兼极重门户观念,相当地重男轻女,对待直属孙辈与外姓孙辈的态度截然不同,游子岩根本想不起他什么时候曾对自己有过亲近的举动,享受关爱的只是那些随其取姓的表兄弟。因此,游子岩对他的感情亦相当之淡薄,唯一有关连的恐怕只剩下体内的血脉了,所以,除了避开圣战军追杀的风头之外,这也是游子岩逃离组织后未急着返回家乡访亲的另一个主要因素。
顾祺象个入门行窃被人当场逮住的小偷一样,局促不安地站在客厅里富丽堂皇、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小心翼翼地向一个古稀老人和一对中年夫妇点着头:“外公好,大舅好,大舅妈好。”
描着浓浓眉黛,面上还抹着脂粉,显得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自顾自地看着电视,眼角都未稍动一下。
红光满面很有些富态的中年男人懒懒地靠在光亮的皮沙发上,从鼻子里嗯哼了一声,算是应答了。
那个头发花白,精神颇是矍铄旺健的老人放下手中的报纸,从老花镜后睇了他一眼,随意摆了摆手说:“嗯,顾祺来了啊,坐吧,喝水自己倒。”
“不,我不坐了。”顾祺捏着手指,蚊子般讷讷道:“我还得赶去医院,我爸又停药了医院催费催得急。”
顾祺已经记不清自己这几个月来踏进田家的家门有多少次了,但他知道,这个数字比他过去十八年来登门次数的总和绝对要多上好几倍。每来一次,大舅田光旺的脸色就要黑上许多,舅妈邓美芬眼眶中的白仁亦要扩大许多。到得后来,舅父的脸成了一块铁板,舅妈的眼里则根本看不到瞳仁了。而外祖父田泸呢,开始还忙前忙后奔波了一阵,到现在已然只是偶尔问候两句表示关心罢了。
听到这句话,中年妇人脸色登时一板,用力咳嗽了一声,面上那层脂粉象要给震得簌簌掉落下来。
中年男人望望她,犹犹豫豫从身上掏出薄薄的一叠纸钞,递过来清清嗓子说:“顾祺,为了给你爸治病,我已经前前后后花了好几十万,怎么说也对得住你妈,对得住你顾家了。唉,顾祺啊,不是大舅不愿继续帮你,可你要知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大舅也有自己的难处啊厂子出事后,我的家当也损失得差不多了,这不,给你爸筹措的医药费还是我到处找人借来的,你去看看,现在有几个人还能象我这样重情重义?顾祺呀,你把这钱拿去,算是大舅最后一点心意,以后就不要来找我了。”
顾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结结巴巴地说:“大舅,你是说你以后不管我爸了?”
田光旺不停地叹着气:“唉,你大舅我不是不想管,只是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其实说到底,还是你爸自己造成了这次事故,我没有向他追究责任索要赔偿就算是仁至义尽了唉,好歹都是一家人,说这个干嘛?我也只有自认倒霉,就当上半辈子白辛苦了。”
一股热液猛地从胸腔中冲上来,顾祺只觉脑子里嗡嗡一阵乱响,清秀的面孔霎时涨得比血还红,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才重新恢复了一些神智,哆嗦着嘴唇说:“大舅,你说什么?你我爸,我爸他有什么责任?当时不是你怕承担事故责任要被判刑,才恳求我妈让我爸扛下来的吗?”
“哎,没凭没据的,小孩子家不要乱说话。”那个一直望着电视荧屏目不斜视的大舅妈邓美芬这时才把眼光投到他身上,瞪眼大呼小叫地斥责:“呸,你是怎么说话的?我家老田怕承担什么责任?又什么时候求你爸扛担子?哎呀呀,真是没天理了,我们顾念着亲情,你老子把我们田家的厂子烧了,我们不但没找你老子赔钱,还好心好意帮你们付医药费,如今倒好,一番心意全填到狗肚子里去了不说,你这个小赤佬还信口雌黄想把屎盆子往我家老田身上扣,你的良心给狗吃了不成?”
“你。”顾祺惨白的嘴唇哆嗦得更厉害,好半天才声嘶力竭地吼出一句:“你胡说,你无耻,血口喷人!”
“诶,诶,诶。”邓美芬咋咋乎乎地嚷叫起来:“你个小赤佬真是翻了天了,竟敢这样跟长辈说话,真是没教养,叫老天降雷来劈了你。老田,你瞧你办得都是些什么事?早叫你别闲吃萝卜淡操心掺和这屁事,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好,喂了一匹白眼狼出来不是?”
她劈手把那叠钞票抢走,圆瞪双目喝嚷着:“我早知道姓顾的都不是好东西,这小兔崽子这么点大就知道倒打一耙讹诈人了,长大还得了?老田,你再敢缺心眼救济他顾家可别老娘我跟你没完。”
顾祺单薄的身体就象狂风中的小草一样激烈地打着摆子,许久才稍稍平缓一点,望向老人哀恳道:“外公,妈说当时您也在场,大舅说过就是倾家荡产也要帮我爸医好伤我妈才答应的现在大舅又说不管我爸了,求您帮我评个公道。”
田泸耐心地读完了一篇报道,才慢条斯理放下报纸,咳了咳说:“嗯,我年纪大了,事情又过去了这么久,也记不大清楚了,不好说,不好说啊,不过,好象没有这回事罢。”
“外公你。”犹如五雷轰顶,顾祺震愕得说不出话来,死死地看着这个至亲的外祖父。
“听见没?”邓美芬得意地说:“老爷子都说了没有这回事,他老人家可是你亲外公,总不会外着理儿偏帮哪一方吧?再说老田也终归是你亲舅,你妈是他们的亲女儿、亲妹子,难道他们还会味着良心冤枉你老子?哼。”
田泸与田光旺的脸色变了变,两父子同时低下头去端水喝。
第2章亲情之殇(中)
顾祺牙齿深深地咬进了下唇,心中涌出一阵阵的寒意,寒得透骨,从模糊的双眼中望出去,面前这些熟悉的面孔是那么的遥远,更是那么的狰狞,一如一张张牛鬼蛇神的獠牙青面。
田泸又咳了咳,皱起眉说:“好了,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说这些见外话了。顾祺,你爸出了事,大家都不好受,不过大家也都想方设法尽力在帮你爸了,尤其是你大舅,他为了你爸可以说是费尽了心力,但是你爸的伤想要治好,起码得好几百万,你大舅的苦衷你也知道,单单靠他、靠田家是无能为力了顾祺啊,你还是跟你妈去多找些人帮忙吧。”
还能去找谁?顾祺机械地想着,父亲进医院后,能找的人都找了,能借到的钱都借了。自家所有的亲朋好友当中,也唯有田家开了一间工厂,算得上有点钱财,只有他们能帮上忙,但现在外公和大舅已经摆明撒手不管了,二舅呢,除了第一次尽人事给了几千块钱外,之后就干脆避而不见了。连骨肉至亲都无法依靠,自己和妈妈还能去找谁?
田泸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拿了两扎纸钞出来,叹息道:“顾祺,这是我的一点棺材本,你拿去吧,唉光旺,美芬,你们多少再挤点出来,小孩子说气话,不要跟他计较。”
田光旺点点头,邓美芬抢着进了房:“我去拿。”
好半响之后,邓美芬才从房里拿出更薄的一叠钞票,满脸嫌恶地摔在几桌上:“拿去,都拿去,我告诉你,我们家的家底可是全掏光了,一分钱都没了,你再来找也是白搭。”
顾祺傻傻地站着,象个木偶般一动不动。
“不想要是吧?”邓美芬低声冷笑:“不要最好,我还省得白白地喂了狗。”
顾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田家的,浑浑噩噩象个游魂似地迈着脚步,漫天的秋日阳光洒在身上,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嘀嘀嘀。”
一辆锃亮光鲜的小车煞在身旁,笛声大鸣,顾祺茫茫然地抬起头。
“是顾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