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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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后对侍女道:“你去请皇上过来。”
侍女应声,连忙小步往外去。
王太后转头对嬴政笑道:“阿娇的身体还行么,坐了这么久,要不我让人搀你先到里面歇歇?”
嬴政只要听别人提起自己身怀有孕的事情就心里不痛快,但是并不能表露出来,只是笑道:“谢太后关心,坐一坐没有关系。”
王太后道:“那就好,那就好,可别逞强了,皇上啊,天天往我这边跑,天天和我说道你的事情,这叫一个重视呦,可见皇上对你的宠爱。也没让我和馆陶姐姐白费心了,阿娇你可加把劲儿,把彘儿看的牢牢的呢!”
嬴政牵动嘴角笑了一下,也懒得去应付王太后口不对心的假话。
很快侍女就回来了,跪下道:“回禀太后,陛下正在宣室和大臣议事。”
“议事?”
王太后有些不快,道:“你昨日去跟皇上说了么,我今天摆家宴,他还在议事?”
侍女道:“奴婢确实说了。”
王太后道:“宣室都有些什么样的人啊。”
侍女道:“奴婢并没有进去,只是听说有王臧、赵绾这样的重臣。”
王太后一听就冷笑了一声,挥袖子让侍女退下去,点着桌案对嬴政道:“你说说,彘儿这可如何是好,天天召集这些个儒生到宣室里议事,这可不是跟他奶奶对着干么?阿娇啊,你要多和老太太说说,彘儿虽然有些固执,但是对奶奶还是颇为孝敬的,这不是么,把卫绾的官位也给罢了,多好。”
嬴政笑道:“太后也不必费心,哪个皇帝不是历练出来的,皇上虽然年轻,但是是有宏图大志的,这也是一件好事。”
嬴政虽这么说,但是心里可不这么想刘彻,虽然刘彻还年轻,但是并不能作为借口。刘彻的一辈子都被自己的娘和馆陶公主铺设好了,就连景帝驾崩之前,也为刘彻铺路,带着重病给他加冠,相比较来说,刘彻也算是蜜罐子里泡出来的皇位。
这些种种的因素,促使了刘彻没摔过大跟头,有雄心壮志,却不知道“急功近利”是什么。
说到底了,刘彻想有作为,但是却毛躁、莽撞,不听别人的劝谏,只要看准了不撞得头破血流绝对不会回头。单从他固执的任用王臧赵绾就知道了,早晚有一天会触怒修黄老之学的太皇太后,他不给太皇太后面子,太皇太后又怎么能给他面子呢。
其实嬴政可以劝一劝刘彻,保住王臧赵绾两个人性命,只不过这两人不像卫绾,卫绾是国之大器,是人才,只说几句话就能让嬴政豁然省悟,为何秦室能得天下,却不能长治久安,为何刘彻奉信了儒学,却不能制衡内阁,这一切一切的难题,就在三句话里——
“霸术得天下,儒家治天下,黄老之中必有奇兵之术。”
王臧和赵绾不是卫绾,这两个人为了儒学几近疯狂,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为了国家大计,与帝王的思路产生了偏差,只是刘彻还没有看出来罢了。这种人,在嬴政看来,留之何用。
王太后道:“是啊,彘儿志向远大,这是好事儿啊,但是不能惹怒了老太太不是,这孩子,还当别人是害他,就让这帮儒学子弟把朝廷内外弄得乌烟瘴气的。”
王太后说“乌烟瘴气”的时候,刘彻正好一脚踏进了门,把这句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朵里,当下有些不高兴,脸也沉了下来。
嬴政看见他,起身来见礼,刘彻赶紧过去扶住嬴政,看到对方,脸色才好了不少,道:“阿娇姐姐坐着就好。”
王太后见刘彻来了,也没注意他的脸色,笑道:“皇上可来了,快快入席,今天我特意叫了乐府的李延年来,他可是工于音律的好手,演奏是出神入化,皇上有什么想听的曲子么,不防叫李延年来演奏。”
刘彻为了刚才王太后说的那几句话没心情,只是不耐烦的瞥了一眼李延年,这一瞥顿觉不好,原来宫里头竟有比董偃生的还好看的人,而且是个宦官。
李延年发现刘彻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儿,赶忙上前,跪下来道:“奴才给陛下请安。”
刘彻点点头,道:“李延年是罢?朕之前没见过你,抬起头来让朕认识认识。”
李延年道:“奴才卑贱,只怕污了陛下的眼目。”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却抬起头来,目光和刘彻撞在一起,又装作很惊慌的撇开目光去,恭恭敬敬的将头又垂了下来。
虽然只是一眼,刘彻仍然看清楚了,这个李延年生的确实好看,而且那惊慌的目光很合刘彻的胃口。
刘彻的心情顿时好了,笑道:“那你就来随意演奏罢,朕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
李延年应声,站起来,让人将筝抬上来放在正中间,自己跪坐在垫子上,手指刚刚碰到筝弦,弦音顿时犹如惊天霹雷,倒是吓了王太后和刘彻一跳。
随之一干舞女鱼贯而入,开始随着弦音起舞。
嬴政见刘彻的眼睛一直盯着李延年,对方竟是个能看透别人心思的人,每每与刘彻的目光撞在一起,都会惊慌失措的移开,装作本分,其实是在勾起刘彻的胃口。
而他选择的曲子,正好也和了刘彻的心思,并不是婉转小调,时而如惊雷,时而如骤雨,将刘彻一番雄心壮志也勾了起来。
一曲作罢,李延年小步上前,跪下来听候王太后刘彻和嬴政的发话。
王太后只是点头,笑道:“皇上以为,李延年弹得好不好?”
刘彻笑道:“只有筝弦,却能闻铿锵之声,是好曲子,延年演奏的也好。”
李延年扣头道:“延年谢陛下,谢太后厚爱。”
刘彻转而对嬴政道:“阿娇姐姐可喜欢?若是喜欢,不妨再让延年弹奏一曲?”
嬴政听他叫的亲热,虽然嬴政恨不得让刘彻围着别人去打转,也别让他天天来椒房殿,但是嬴政不难看出来,这是王太后的计划,针对的就是太皇太后和自己。
王太后都唆使一个宦官欺负到眼皮子底下了,嬴政若是再不来点表示,岂非太窝囊了?
嬴政自然是比李延年会装的,拍了拍胸口,一脸勉强的笑道:“好听确实好听,只不过妾似乎听不得这样铿锵的弦音,现在直觉心里直发慌。”
刘彻一听,顿时紧张起来,毕竟阿娇姐姐是怀有身孕的人,他一时也忘了,这么打雷下雨的声音,岂不是要震坏了自己的皇后。
刘彻赶忙侧过身来,伸手按在嬴政胸口上,替他揉着,道:“阿娇姐姐若是身子不舒服,朕扶你去躺一躺?”
刘彻的手搭上来就揉,嬴政顿时身子一僵,脸色变得青青白白,虽然他一直没把自己当做女子过,但毕竟这是女人的身子,就算是男人,也不能说揉就揉。
嬴政的脸上都变了色,刘彻以为他真是难受,担心的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偷菜吃的菜扔的一个地雷,大么么3刘小猪揉啊揉~~~o(* ̄▽ ̄*)ゞ
☆、第二十一章 绝情
李延年本身已经讨到了好,就差刘彻一个奖赏,只不过被嬴政这么一搅合,刘彻光顾着扶嬴政去休息,也就把李延年给忘了。
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样貌姿态美丽的人,更何况李延年说到底还是个宦官,刘彻一会儿就给忘了。
王太后看着刘彻着急慌慌的扶着皇后走了,心里头不高兴,自己和阳信长公主筹划这么长时间的,结果被人家一句话就给化解了。
王太后心想着,皇帝是自己的儿子,天下都是自己的,现在反倒好了,人家窦家人一句话比什么都强。
王太后受了这么多年来的气,一直不敢在太皇太后面前抬起头直起腰来,也就顺理成章的把这件事归结到了窦家头上。
刘彻扶嬴政回椒房殿去,嬴政假作睡觉,刘彻一个人也无趣,就回了寝殿。
卫子夫上前替刘彻换下衣服,换上便服,刘彻坐在案前准备看看递上来的奏章。
卫子夫跪在旁边,眼睛一直盯着地面,心里却千回百转的,她在皇上身边也有些时候了,但是皇上心里装不下别人,大多都是玩玩,就是这玩玩也让皇后娘娘清的一干二净了,更别说在皇帝眼里自己是皇后娘娘的人,皇帝就更加不会动自己一下。
卫子夫不甘心做一辈子的宫女,当初阳信长公主也没把自己只当做一个歌姬教养。
她出身如此低微,受尽了苦难,如今大好的前程就在眼前,岂能不去争取就这么放弃。
卫子夫眼睛晃了晃,柔声道:“陛下……”
刘彻听她出声,放在毛笔来,笑道:“子夫有什么事么?”
卫子夫头垂的更低,只让刘彻看到她隐隐发红的粉面,烛光之下显得分外的柔和。
刘彻也知道卫子夫生的美艳,而且温柔,说话都细声细气的,不敢抬眼看人,这种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人心里直发慌。
但是,卫子夫是椒房殿里送来的人,刘彻虽然喜欢美人,但是也不会喜欢到误事的程度。
卫子夫声音轻轻的,似乎有些胆怯,道:“陛下可曾还记得,之前有一次陛下喝醉了,奴婢,奴婢……”
她说到这里,脸色更是红润,还特意抬眼去看了刘彻一下,再慌忙的移开,继续道:“近日来……奴婢总觉得身子不怎么舒坦……可能……可能是……”
刘彻听到这里,再没心情去看卫子夫楚楚动人的脸,突然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卫子夫不知所以的住了口。
刘彻顿时心里一阵打鼓,一个姑娘家羞滴滴的和你说她不舒服,而且恰好这个姑娘家和你有过一次露水之情,刘彻心里一下就炸开了,却并不是高兴的。
因为如今皇后陈阿娇身怀有孕,刘彻想着,要是让阿娇姐姐知道,在他养身子的时候,自己和他的侍女有了关系,侍女还怀了孕,也不知道陈阿娇那个气性,会不会生气气坏了身子。
皇后的孩子和宫女的孩子,谁的要紧自然不必说了。再者刘彻要考虑一点,皇后是窦家的人,如今太皇太后还健在,不能让窦家的人觉着委屈了。
刘彻这么想着,忽然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也很严肃,压低了声音对卫子夫道:“你去找太医,不能有知道么。”
“陛……陛下?奴婢没……没听清……”
卫子夫顿时愣了,她本身没把话说死,只是说自己身子不舒服,想要提起刘彻的注意,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刘彻竟然这么绝情,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刘彻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换了口气,尽量放柔和,说道:“子夫啊,朕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看,你如今这个地位,掖庭册上都没有你的名字,你却怀了龙种,少不得排挤,再顾忌着孩子,你受的苦可就多了去了。朕是关心你,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要先在簿册上登记名字,存录掖庭到皇后詹事,朕的嫔妃是由皇后来选,是不是。”
卫子夫没想过刘彻这么绝情,幸而自己没有真的和他有关系,也没有怀上龙种,她现在心里只剩下了庆幸,还有打击。
卫子夫在平阳侯府受教导,自然知道皇宫内院的艰辛,但是她从没想过,皇帝能对一个女人这么绝情。
卫子夫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刘彻见她点头,当下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这才觉得轻松了不少,脸上的表情也和颜悦色了,刘彻觉着这事不能拖,道:“行了,你去罢,现在就去找御医,听到了没有。”
“……诺。”
卫子夫从地上爬起来,身体都禁不住晃了晃,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转身往殿外去。
刘彻见她如此可怜的样子,道:“等等。”
卫子夫听见声音,整个人震了一下,睁大了眼睛回过头去。
刘彻也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样子太绝情了,道:“你现在过去,这几天就不用来当值了,好好休息……还有,朕听说你还有个弟弟在平阳侯府做骑奴,阳信长公主曾和朕讲起过,说他酷爱骏马,那不如让他到建章来当值罢。”
卫子夫听他这样说,连忙跪下来,毕竟自己也不是真的怀孕,自己弟弟平白来的好事,卫子夫自然欣喜,但是面上仍然装作楚楚可怜,扣头道:“奴婢替弟弟谢陛下洪恩!”
刘彻挥手道:“去罢。”
卫子夫又扣头,道:“奴婢谢陛下恩典。”
说着爬起来,退了两步,要往外去,刘彻看着她的背景,第二次开口叫住,卫子夫又停下来,刘彻道:“这件事情不能叫皇后听到,知道了么。”
卫子夫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却只能点头,“诺。”
刘彻等她走了,还在琢磨这件事,就怕卫子夫嘴不严实,让皇后知道了。
过了好半天,才拿起竹简来,继续看奏章。
嬴政正卧在矮榻上,他这些日子只是发懒,却没有别的什么太大的反应,要不然嬴政根本没有察觉,如今先让刘彻知道了,嬴政就是想弄掉也没了办法。
楚服端着水果进来,放在矮榻的小案上,轻声道:“娘娘,奴婢方才从外面听到了些消息。”
嬴政只是轻笑了一声,道:“神神叨叨的,你能听到什么消息?”
楚服并不说话,嬴政这才睁开眼来,挥手让众宫人退下去,楚服这才道:“这是了不得的事情呢娘娘。听说皇上正在召见御史大夫赵绾还有王臧,两个人撺掇着皇上趁着太皇太后去骊山汤泉宫,在早朝上宣读一切事务不必经由太皇太后,直接上报或者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