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深雨蒙蒙之李可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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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不论你怎么逃避,身家背景,却是烙印在你骨骼里,刺青在你皮肤之上,与之相应衍生的责任,亦是永远挣脱推诿不得的。
二十 。。。
可云看着陆尔嵘洒然离去,心下一紧,淡淡的苦涩泛上来,却被她忽视。
对于陆尔峥和陆尔嵘,她心思复杂,就算是她再怎么想,也难以抽丝剥茧,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旁观者清,她自己想不通,却不代表别人看不透。
她少时受二人欺压,多年相斗,自然有些愤愤,对这二人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有句话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敌人。可云与二人打了长久的仗,以至后来也能摸透二人的想法。虽是不屑二人的阴暗心思和卑劣手段,但心底里却有着能理解心情却不能原谅恶劣的想法。
之后,战争开始,二人的所作所为让她一下子颠倒了看法,她一下子就对二人有了丝丝的钦佩,到底也是有担当的男人。
再者,她看懂了陆尔嵘临行前的深切。不可否认,她曾经心神微动,但更多的,是恐惧不安。
因而在他们上战场的时间里,她也会偶尔想起,他们过的怎么样?到底也是斗惯了,再让她过上平静的生活,她反而还有些不习惯。
正因为他们二人不在视线范围内,而李家生活日好,她竟然也有些怀念了。她近乎于忘却了这二人加诸的各种伤害,仅仅是希望着,同胞安好。
只不过,当二人再次出现,她又开始懊悔。她担忧着自己的平静消失,这二人又要破坏她的生活,仅仅因为,她现在生活的太好,而他们在她眼中,意味着灾难。
而陆尔嵘不正不经的告白,更是让可云难以接受。
陆尔嵘胜券在握般的表情,让她更是出奇的发冷。
拼命抗拒,拼命将陆尔嵘推离,因为她心底有一个声音,无比的肯定和悲伤。
陆尔嵘一定会带来伤害!
她怕极了,也恨极了陆尔嵘的自信。
她绝对的相信,她决计不会爱上一个曾经欺侮过她的人!
然而,经常强调之下,莫名就有些异样。
她莫名担心自己太过份,只会抓紧了他的缺点不放,在另一方面,又感到深切的痛楚,她不可能相信他。
她对陆尔嵘的感情越发的复杂难言,却更明确的想抗拒他的接近。
所以,她潜意识的选择了先伤害陆尔嵘。
陆尔嵘现在是什么样?
她从来不想知道,她只知道,陆尔嵘回来之后,踹翻了李记的宴客桌,踢破了李记的大门,一如从前的恶迹斑斑。
她忽然有些放心了,他还是从前的那个陆尔嵘,她大可以不羞愧、不感慨地拒绝。
然而,当陆尔嵘说出那句话时,她怔忡,心房微麻。
其实,她明白,只是想装作不明白。她不去想那些怪异,只当自己不懂。
那所谓的爱情,其实牵涉了众多。
可云尝过爱情的毒,知道它的后劲。绝不是初时的一瞬心动,就可以将感情延续到老。
她不过是一个太平凡的女人,实在承受不了,那再次心动之后的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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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德在医院住了几天,又被查出有血压高的毛病,虽是不满整天躺在床上,但李嫂苦求之下,便乖乖地又在医院静养。
因此李记变成了可云主持大局,她每日开店营业,关门后再去看望李正德,忙碌的没有心思再想其他。
这一天她让可能儿看着店,自己准备去码头上验一验新进的货。
走到半路,原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一下子变了脸,下起雨来。
可云出门时并没有带伞,只好就近躲在屋檐下,期盼着雨快些停。
淅沥的雨让行走在雨中的人都有些朦胧,像是罩在毛玻璃里,只透出淡淡柔和的色彩。
可云的衣衫被淋的半湿,沾在身上,曲线毕露,偶尔有风吹来,她被吹的发冷,打了几个喷嚏。
雨中出现淡青的身影,虽是撑了伞,看不清面容,但其人立于雨中,却有些清雅韵味,让可云多看了几眼。没曾想,那身影越来越近,直到走至她跟前,才收了伞,伞下人有着一双清润的眼,温和而笑,身形单薄。
“舒先生……”可云笑着唤道。
舒尔觉的眼帘垂了垂,嘴角上翘的弧度加深,“你还是叫我尔觉吧。”
屋檐的滴水冰冷冷的坠落在可云头顶,可云惊跳,但地方狭小,裙摆又湿透了黏在小腿上,她一跳不成,险险摔倒,舒尔觉上前一步,可云便跌入他的怀中。
可云一下子羞窘到,连忙倒退,倚在墙上,完全没想起,之前正是觉得墙体潮湿且微脏而不敢靠上去,因而她后背一抵上,就懊恼了,后背全湿,狼狈之极。
她不自在的顺了顺头发,问道:“舒先生是要去哪?”她还是不习惯叫他尔觉,似乎太过亲密。
舒尔觉的笑容有些暖意,轻松的蒸发了她的不自在,“我去东街呢,你去哪里?”
等她答道:“我去码头验货。”他举了举手中的伞,温淡提议,“一起吗?反正顺路。”
她看看雨势,半分要停的意思也无,想起码头的货物,就点点头,“也好。”
两个人走在一把伞下,可云虽觉得有些尴尬和暧昧,但偷眼瞧见舒尔觉神色如常,又觉得自己的心思太不坦荡。
一路上,两人气氛融洽的聊些琐事,竟也颇有乐趣。
走了一段,雨就停了,舒尔觉收了伞,可云才发现他的半边衣衫都湿了。
对于他这种无形的体贴,可云的脸上浮红,对他的绅士行为再次的感到不好意思。
她只以为是她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他这样坦然大度,全然没有男女之情,她深深的羞愧,更不敢看他。
自然没有看到,他真实的笑意和绝对不纯洁的眼神。
待到分别的时候,可云已经能自然的称他“尔觉”了。
舒尔觉本就性格极好,很容易成为朋友,于是两人迅速相熟起来,时常相遇,言笑晏晏。
陆依萍靠了青梅竹马的莫水获得了一份工作,不管怎样,也有了一份薪水能补贴家用,比坐吃山空好的太多。
只是她的能干,愈发显得如萍和梦萍的无为。
梦萍骄纵,至今还不能接受陆家落魄的现实,学校里的排场不变,每天的花销虽比以前略减,但现在的陆家却极难承担。
如萍温婉的劝梦萍收敛,梦萍却愈加叛逆,偏她还有些自傲,“依萍能养家,怎么我就不行了,我就去找份工作给你们看看!”
如萍没有办法,担忧的不行,但她毕竟不可能时时看着梦萍。
梦萍的性格,注定了要得罪人。她虽然想找工作,但任何时候都像是在刺人,别人自然不敢用她。
她渐渐的就有些接受不了,找一份工作,竟是这样难。
这时,一个打量她好久的斯文男子笑着问道:“想找工作?”
梦萍的脾气磨了些,便点点头。
斯文男子问道:“我这有一份工作,不算辛苦,价钱还行,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梦萍狐疑的看他,有些不相信,但他又不像坏人,想了想,去看看也可以,大不了不适合就不做。
她被带进一家民宅,引路的男人将她带到一扇门前就停了脚步,说是让她先面试才能确定她适不适合这份工作。
陆梦萍虽是骄纵,却未必不知深浅,此时才觉得不对劲,但她此时进退两难,想要逃脱,也根本逃不过斯文男人。她垂下脸,难得对那个站立在门边的男人示了弱,“我想先上洗手间。”
那男人见她乖巧示好,信了几分,转身就想引她去上厕所。
她趁他转身,将书包打在他头上,噔噔噔就跑下了楼梯,急速跑到大街上,大声呼喊:“有小偷!”
斯文男人不敢靠近,她拦了三轮匆匆回家,惊魂未定。
门内的人听到声响,走了出来,阴影之中,他捡起地上的书包,翻开内页,念道:“陆梦萍……”
陆尔峥穿着银色睡袍,抱着胸站在阳台上,看着大上海的夜景,神色晦暗。
陆尔嵘受伤了,那个伤口明面上看不出来,却让他变了。整个人阴郁着,如同被乌云遮蔽的太阳。
陆尔峥闭了眼,听着微风鼓动衣袍的声响。
他万分的确定,只有李可云才有这个能耐。
他们双子出世以来,很少受过委屈。即使有,他们也不会白白受了去。
其实,作者叹,你就是个弟控吧。
他的衣袖被风鼓起,隐约可见手腕上深刻的疤痕,他执起放在阳台上的酒杯,淡淡地微笑,酒窝亦是浅薄。
李可云根本就不懂,他们曾经遭遇了什么,生死之间,陆尔嵘昏迷时往往是喊着她的名字清醒,似乎陆尔嵘就是为了李可云而活着。
然而,他最痛恨李可云的一点,便是,她不知情,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知陆尔嵘的情深,不知陆尔嵘的念想,不知陆尔嵘的认真。
她胆怯的不敢接受,仅仅因为自身的原因,这让陆尔峥都有些难以接受了。
他恨恨的想,李可云不配,她不配得到陆尔嵘这般对待。他的弟弟,根本不需要在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身上花费这么多的精力。
二十一章 。。。
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只听得远方有凄清的歌声,悠长的曲调在宁静的环境中有些鬼魅之气。
她循着声音走过去,却是一个全身裹在黑衣中的女人,头上用黑纱蒙了大半的脸颊,看不出身材年纪,那凉透人心的女声在耳边轻吟,待到她想仔细听清歌词,歌声却戛然而止。
那女人露出的眼睛黑白分明,直直看过来,声音通透,“你快活吗?”
她忘了说话,像是被瞬间迷惑,只在口中咀嚼着这句话的深意。
那女人侧过身,黑衣发出模糊的声响,黑衣下露出青白的手,骨节分明,瘦削到了病态,“会下棋吗?”
她才注意到,女人面前有一盘象棋。
她不会下棋,却跟着女人落座,直到拈了棋子,才有些惊慌。
女人淡淡道:“每个人天生就会下棋,这方寸之地,不过‘取舍’。”
她极力睁大了眼睛,却看不清棋局,只凭着直觉落子,竟也不觉困难,落子干脆。下至中途,对面女人执子的手停顿于半空,却是又问了遍,“你快活吗?”
她此时方露出一个微笑,却又不自觉地带了些忧郁。
女人的眼睛看的仔细,自然没有放过这一丝波动。
她看着模糊的棋局,问道:“我的选择都是对的吗?”
女人像是洞彻人心,落下棋子,淡薄道,“你仅仅是做了选择而己,不到最后,你永远不知道对不对。”
女人掸了掸黑衣,站起身,“你若快活,也不枉我送你一遭。”黑影消散,那歌声悠扬,越来越远。
她一人呆坐,迷茫无措,耳边却听到“可云,可云……”
悠然醒转,是妈妈憔悴的面容。
“妈……”她接过毛巾,擦干净脸,“爸怎么样了?”
“可云,你这是怎么了?”李嫂脸上的表情似是担忧,她抚着可云的脸,声音疲惫,“你爸爸会有什么事,反倒是你,让我们担心极了。”
“你病了三天了,可算好了。”李嫂抹去了眼角的泪,扶起可云喂了些粥,“去晒晒太阳吧,也能好的快些。”
可云乖顺的靠在李嫂肩头,软绵的身体被半扶半拖到门外,坐在竹椅上,看着耀眼的太阳,一阵恍惚。却听到远远的有笑声传过来,没一会,太阳被乌云半掩,下起了太阳雨来。
一男一女欢笑着依偎在一起,也不怕被雨淋湿,像是发痴一般叫着,“尔豪,尔豪……”另一人应和,“方瑜,方瑜……”
雨势越发大了,陆尔豪笑道:“情深深,雨蒙蒙。”方瑜双手与尔豪相握,也是笑意龚人,“雨蒙蒙,情深深。”两人深情对视,竟在雨中热吻起来。
可云惊讶地张大嘴巴,踉跄着回头看了一眼,却是头昏脑涨,这是哪里?心底却有一个声音肯定的告诉她,这是曾经的陆宅!
“天,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敢置信地瘫坐在竹椅上,惨白了脸。
不过几分钟而己,太阳雨便停了,尔豪和方瑜已经不见人影,依萍和何书桓相拥而至,“依萍,你快活吗?”
依萍甜笑沁人,“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我的幸福。”
可云凄怆一笑,是啊,在这里,你们都快活,惟有我。
“可云,可云……”依萍跑过来,拉起可云的手,“我好幸福,你呢,你快不快乐?”
可云笑了笑,“看到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当然也为你们高兴。”
依萍红着脸抱住书桓,书桓也笑着回抱。
可云默默转头,却是知道两人是吻上了。
“你相信爱情吗?”有人问她。
她讥嘲,“爱情?”她不相信。
“你以为的爱情,是什么呢?”
那人轻笑,“轰轰烈烈,热情似火?还是细水流长,执手偕老?”
“你所以为的爱情,是什么?你所不屑的感情,真的那么不堪吗?”
可云被问倒了,她垂下头,却是低声笑了,“不管怎样,都是麻烦啊。”
“如果不去尝试,只懂拒绝,永远只会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