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 by月读(经典悲文,泪奔)-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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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因为我爱你,我不要让你受到伤害…。。「因为我是紫眼族的人,因为我要为我的族人报仇。」
「你…利用我?」希的脸色苍白,生涩艰难地挤出了这几个字。
「是的。」不是的!不是……「我利用了你,利用了画官的身分,然后割断国王的颈,掐死了王后,然后……」
「然后用你的身体去勾引望。」希的声音,冷得…令人心痛。
「……是的。」伦避开了希的目光,那受创的目光。他怕自己,承受不了那目光而坦白。
「你也想杀我吧。」就像,杀掉望那样?
「……是的。」伦咬了咬牙,迎向希的脸,露出纳违背他心志的笑容道:
「我想。但杀了你,我就没有机会杀其它人了。所以,对你,我选择背叛来作为报复。」
背叛……伦的笑,伦的泪水,伦的纯真,伦的爱情,都是为了背叛我而做的?
都是…。。假的?
希放开了伦的衣襟。他不是伦,这个人的表情是那样陌生,他的笑容是那样地冷,他不是伦,不是他的伦,他不是……他只是一个复仇者。
对不起……希,对不起……你那充满绝望与痛楚的金绿色眼睛,看得我,心好痛。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可以扑向你的怀里,大哭一场……然后,你会搂住我,柔声地对我说,别哭了伦……用你的手指拭去我的泪水…。。
可是……不能了…。。你给我的幸福,我失去了。
希转身走出审判庭。
「本官宣布,画官伦因谋杀……」
伦望着希走在长廊上的背影,眼中,有着无限的不舍与依恋。
「……罪无可赦,因判死刑。」
他听不见审判官的话,只是痴痴地望着那越走越远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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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欺骗?」
「因为伦知道,不管是什么理由,他注定了死罪,就算是希,也救不了他。」
「所以……」我稍微懂了,所以,与其让他带着救不了他那无能为力的无限心痛送着他死,不如……。不如欺骗。
让他恨他,让他讨厌他,让他死心……心死了,然后,就不会痛。
一直到了最后,伦还是这样地想要为他做些什么……
可是,伦不知道,他这样,还是很残忍啊……
就算是恨,就算是死心绝望,就算是被背叛……
「如果我是希,我依然爱着伦。」我说道。
「……」哥哥他,没有笑。他只是怔怔地望着我。
我抱着那本厚重的硬皮书翻阅着,这是一本,书写着卡席尔王法之书。
我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找到那段关于死刑的记载。
卡席尔的死刑,是非常仁厚而富有再教育意义。
卡席尔的死刑犯,必须先接受”感化”,使他们充满罪恶的身心,感到忏悔,帮他们找回,对神的虔诚……
卡席尔的死刑犯,将服五年的劳役,借着这些劳动,借着为国家奉献,他们的心得到了宁静,然后,五年期满,就可以坦然面对死亡。
坦然面对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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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疼痛又将伦的意识拉回了现实,真的……好痛……从皮肉痛入了骨头,似乎连身体最深处的灵魂,也因这疼痛颤抖。
「醒了吗?再打。」监狱官的语气,冷然不带有一丝感情。
已满是鲜血的鞭子继续不留情地落在身上,直到他因受不了疼痛而昏过去,再因盐水淋在身上的刺痛而清醒……重复着这残酷的”感化”,一直到伦实在无力再睁开眼睛……
还好,被判死罪的…。是我……还好是我……
「喀擦。」
厚重的铁门关上,隔绝了一切的光。
半昏半醒的伦被关进了这黑暗狭小的的牢房内,没有一点光线,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暗牢房。
肉体的感化之后,是精神的感化。
一个月的完全黑暗,将会让人学习着沉思,学习着冥想,倾听神的声音,顺便养伤。
不过在一开始的一个礼拜,伦完全无法”沉思”,”冥想”,因为发烧而不断地昏睡,无法听见”神的声音”,连自己的呻吟声,也听不见。
偶尔无意识地挣扎到牢房门边,用狱卒每天固定放置的水稍解那令人难耐的渴,然后继续昏睡,继续作着梦,梦中有他想念的人……
「我好想你……」昏睡中的伦留下了眼泪。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看不见一切,也看不见自己。
伦抱着腿屈膝坐在冷硬的床上,他的手指交握不断地捏着,如果不这样做,真的会以为自己不见了,被那无尽地黑暗给吞噬……
病后一身的冷汗以及伤口不断涌出的湿粘血液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的味道,令人作呕的极度难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惨吧……。。
美丽的天使……希曾这样说过自己。
美丽的天使不再美了,又脏又臭,浑身是污秽的血……
持续的黑暗,令人不安到几近发狂。
一天、两天、三天……伦开始学着跟自己对话。。
「你还在想希吗?」
「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他,好想他,想见他,好想好想。」
「去告诉希,你依然爱着他。」
「不要,我已经…。已经被判死了,我不想要他为我的死难过。」
「你以为,你背叛了他,他就不会难过?而你,被他误解,到死都不能坦白,你就不难过?」
「我难过……」
「你为什么不现在就死?呐,这牢房的墙又硬又冷的,用力往它撞去,虽然免不了疼痛,但应该可以死。要不然,把那个碗摔了,用碎片割自己的手……」
「我……」
「你不想死,活著作什么?你已经,什么都没了。」
「我活着,我想再见到他一面。」
「然后,你想听他的声音,想知道那天,他说要你期待你却没机会听到的那件事,对吧?」
「嗯……」
「省省吧!他不会来见你,你没看见那天,他那绝望透顶的眼神?他不会来看你。」
「你走开,我不要听!」
「你看见他那悲伤的表情没?」
「走开!!」
「走开?我走不开啊!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怎也无法赶走我……呵呵。」
「……」地狱……这真就是我的地狱吗……?
太久没见到光的瞳孔刺痛得无法适应划破黑暗的光线,伦闭起眼睛往后一退,但狱卒不留情地用力扯住了他手上的链子,一个重心不稳,伦跪跌在地上。
「伦大人,你不是很厉害?听说,你一个人就手刃了先王等三个人,面不改色啊……。你知道吗?全卡席尔上下,没有一个人不想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他用力扯住伦的头发,冷冷笑道:
「当然,我们也会好好招待你的……」
伦勉强地张开眼睛,从狱卒的眼神中,他看见了憎恨与厌恶,还有残酷。
我的地狱…。。才开始吧……
15
「伦少爷……」一见到伦,安的眼泪,忍不住要流下来……
「安伯……。」隔着铁栏杆,安伸出手,握住了伦那细瘦的手腕。
才七个月啊……好好的一个孩子,竟被折磨成这样……
他那漂亮的长发早就被减短了,清秀的脸上苍白而无一分血色,粗糙衣服里的身子瘦得令人为之心疼。
更令安感到痛心的,是伦手掌上那大大小小的擦伤与水泡,以及白晰的颈子与手腕上清晰可见的伤痕。他不敢想象,隐藏在衣服下的身子,又是怎么样的一般怵目。
「伦少爷,他们……常打你吗?」
「嗯……还,好啦……」伦微笑,令他最痛苦的,并非这些伤口所带来的疼痛,而是……那看不见的疼痛及耻辱。
「……」以往,伦少爷的笑容是那样舒服美好的,而现在,他的笑容却叫人看得心酸……伦少爷的身子本来就不是很好的,他怎么能承受那些对待呢……
「安伯,希…。殿下…。不对,陛下,陛下他最近好吗?」一提起了希,伦那没啥活力的深黑色眼睛,闪过了一丝光彩。
「嗯,陛下他率兵亲征北方的加提国,捷报不断,我想他就快回来了。」
「嗯……」希他…。又去打仗了?为什么,他不停地打仗……
伦突然捂住嘴咳起来,不停地咳,咳到他痛苦地弯下腰闭上眼睛……
「伦少爷!你要不要紧?」看他咳得如此厉害,安心急地道。
「我不要紧……」才停住没几秒,他又继续咳着。
「伦少爷……」安瞪大着眼,看着鲜血从伦的指缝间溢出,沿着那白瘦的手臂滑下。
「你…。我。。我去找人……」
「不用了,安伯……」伦用沾了血的手抓住了安的手臂,「啊……对不起…。」
他连忙放开手,为自己手上的血沾污了安的袖子而感到抱歉。
「你吐了这么多血……」
「我真的没事……」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血,本来苍白的双颊因咳嗽而染上病态的粉红色。
「伦啊……」安发抖地摸着他那被削的又薄又短的黑发,啜泣道:
「你这样委屈我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了……让我去告诉陛下,让他想办法救你……」
「不要!你答应过我的!不要告诉他,求你……」伦死命地抓着安的手,慌张道。
「你这样……」别说是五年,再这样下去,连五个月都活不到……
「安伯,你知道……就算,希知道了一切,他也救不了我的,你何必,让他为难?」
这才是,最令安感到悲哀的地方啊……
「想见他……?」他看得出,伦眼中的渴念。
想,为什么不想呢?我天天都想着…。。可是……我不想,让希见到我现在的样子…
「不想。对了安伯伯,行宫那花园里的玫瑰,还长得好吗?」伦转移话题问道。
「很好……秋天开花时,我给你带一朵来。」
「谢谢……」伦笑了。
在卡席尔大军的围攻下,加提国的国王弃城而走,卡席尔在年轻的国王希率领下又轻易地拿下了一个国家。
从他即位至今,不过8个月,卡席尔的版图已经扩张了好几倍,这尚不包括臣服的邦国。
被歼灭的,被并吞的……凡不臣服于卡席尔的国家,就等着希亲率大军的到来。
有人说,新王上任,为了立下威信,才似处征伐。也有人说,新王是为了转移对先王被害的忧伤心情,因此在军事上投入了全部。
只有希最清楚,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为了发泄那被背叛的痛楚,为了遗忘背叛他的人。
渴望借着血腥,借着杀戮来封起自己的感情,来麻痹自己的心。
可是,他依旧想念…。。疯狂地想念着他…………
每日,每夜。
「陛下回来了!」
「陛下凯旋归来!」
「在那!看到他的队伍没……」
希……听到士兵们兴奋地叫声,伦放下了手中沉重的石块,望向众人所指的方向。
我……看不到,看不到他。想…。。想见他,我好想见希……
他突然推开一旁监视的士兵,发狂似地往山坡下那军队奔去。
「喂!站住!」
「快抓住他!」
伦不知道他的行为引起了身后的一阵骚动,他只知道拼命地跑,想要见到希的渴望已经让他忘了自己的处境。
「啊!」眼看着就要追上那军队了,可肩膀一痛,被身后追上来的士兵一把扯住往后一拉,摔在地上,另一个士兵立刻扭住他的手。
「放开……让我见希!我要见希!」虽然被拗住的手极痛,但他还是用力地挣扎。
「你好大的胆子,竟想要谋杀陛下!」
没多久,监狱官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
「我想见希……」
“啪”的一声监狱官一巴掌热辣辣地甩在伦的脸颊上,恶狠狠地骂道:
「陛下的名讳,可是你这个死囚可以叫的?」
「我想见希……」伦的嘴角流出血来,眼泪也跟着滑落。
「把他带回牢里。」
「发生什么事?」不远处那工程地似乎有什么骚动,骑在马背上的希轻蹙着眉道。
「陛下,没什么事,听说是一个犯人突然发起了疯,不过已经被监狱官带走了。」
侍卫长恭敬地回答道。
「嗯。」希拉起缰绳催了身下那匹黑马,继续往王宫的方向行去。
「抬起头。」
伦失神地望向站在他面前的监狱官。
「你知不知道,不听话,可是要受罚的。」监狱官那粗糙的大手用力地捏住伦的下巴,痛得伦几乎要掉下眼泪。
「……」受罚?我……无所谓了,还有什么样的罚,你们没加诸在我身上过呢?我只是……我只是想……
「我只是想见希……」
「住口!」监狱官冷冷道:「既然,你这张嘴这样顽劣,那我就让你闭嘴。拿来!」
一旁的侍从地上一只碗,碗内盛着鲜红色、血一般的液体。
「张开嘴。」
伦瞪大眼睛,他明白了,明白了自己将要遭受到的是什么,他伸手捂住嘴,不住地往后退。
「押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