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江山-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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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宗祥也大叫道:“大小狼主,三军勇士,听本王号令,在大皇帝周围速速列阵,以防晋人弄鬼!”
曹霖将刀一指拓拔宗祥,大笑道:“你个假道士,今日我看你往哪跑,受死!”
翟诺大笑道:“杀鸡何用宰牛刀,有事末将服其劳,区区戎狗,何须元帅动手,看末将的!”
拓拔宗祥怒道:“汉狗!你道你家爷爷是好欺负的是吧!”右手执剑,左手捻了一个道决道:“八方神主,听吾号令,阴塺四空,刀漫四海——疾!”
曹霖急声道:“玄元罡盾——破!”
“噼哩巴啦”声传出,似是飞刀打在了盾牌上,姜雪君叱道:“茅山阴刀术!”
一侧神射手花横瞅了个正着,急弯雕鹊弓,三支狼牙箭正中拓拔宗祥左背胁,狼牙箭头从前腹透体而出。
拓拔宗祥大叫一声:“哎呀——!”翻身栽下战马,前面冲上来的翟诺也到了,拓拔宗祥此时落马,正落到翟诺跨下的追风兽蹄下,追风兽蹄如铁炮,就在拓拔宗祥的身上踏了过去。
翟诺举枪一挥,身后的精锐骑兵,跟在他身后,风涌而至,顿时把个拓拔宗祥踏为肉泥,翟诺领着精骑,复又贯入敌阵中去了。
这边,握离儿已无力理会身外的事,赵英北自从黑龙府回来后,养精蓄锐了半年,方才出战,而握离儿的本事,本就比赵英北差了那么一点点,这半年来鞍马劳顿,又大悲大怒的吐过好几次血,精力体力和赵英北比起来,就又差了一截了。
曹霖看赵英北虽是早已占了上风,把个握离儿逼得缚手缚脚,但要全胜,还要费事,看那样子,没有个百儿八十合,赵英北决难取握离儿的性命,更何况若是握离儿不战而逃的话,晋营之中,根本就没有人能挡得住他,当下眼珠儿一转道:“来人!快把握离儿的两个小杂种带来!”
片刻之后,柳叶青一手一个提着握离儿的两个小崽子来了,曹霖笑道:“来人!给我给用满语给握离儿喊话,就说要当众掼死他的两个小崽子,看他来不来救?”
妖兽吕芡尖着嗓子大喊道:“握离儿!狗皇帝!我们要惯死你家的两个小杂种哩!快过来看儿子变肉饼啊!”
金宝儿、银宝儿大哭求救。
握离儿偷眼看到两个儿子被人摁在地上,不由五内皆焚,头脑中“嗡——!”的一声,几乎栽下吼来,大嘴一张,“噗——!”的一声,又是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待要出言大骂曹霖,蛤蟆嘴张了又张,却是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赵英北怎肯坐失良机,抢上前来,手起锤落,兜头就砸,“呜——!”
握离儿急怒攻心,眼前金星直晃,拼着仅有的力气去接赵英北的锤。只听“当郎”一声,握离儿右手中的大锤被赵英北砸得掉在了地上。
那边曹霖叫道:“给我惯死这两个小杂种!”
几个龙骧虎卫上前,抓住金宝儿、银宝儿的四肢,架起来就往天上扔,“吧叽、吧叽”两声,金宝儿、银宝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口鼻流血,手脚乱动的挣命。
曹霖大叫道:“再来!”
握离儿心胆皆裂,单手握锤,只奔金宝儿、银宝处来,赵英北早从后面追上,“当——!”的又是一锤,正中握离儿右后肩,击散了握离儿的护体神功,握离儿肩胛欲碎,大叫一声,却不理赵英北,急纵吼再跑。
机不可失,神射手花横弯弓,又是三箭同射,握离儿连接了两支狼牙箭,狠狠的丢在地上,第三支箭灵巧的从他指隙间穿过,扎进了握离儿的脖根,箭尖从后颈处穿出,血光崩现。
握离儿疼得哼了一声,急用手拔那狼牙箭,那狼牙箭原有倒剌,却是不容易拔将出来,冷不防又有一支没羽的劲矢悄无声息的飞来,却是狡猾的叱烈芸荥隐在曹霖身后的门旗内,手中执着一支可远击的殂击神弩,看得清切,咬牙扣动弩机,射出了这一支没有箭簇的劲矢,无声的穿入握离儿的小腹之中,透体而出,握离儿惨叫一声,在吼上摇了又摇,晋将费滚忽然越众窜出,大刀不劈反捅,直逼左胁。
刀尖看看将要及体,握离儿左手锤本能的一转“叮——!”的一声响,刀尖在握离儿的左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槽,费滚的大刀脱手飞出,费滚知他厉害,更不说话,擦身而过,伏鞍而逃。
那边金宝儿、银宝儿两个孩子又被人狠狠的抓起,高高的抛到了空中,重重的惯到了地上,半晌不见动静。
握离儿总算稳住了身形,连吐了三大口鲜血后,方说出话来,悲愤的大叫道:“曹小狗!有种冲老子来,休伤吾儿!”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紫毛吼久战之下,早已疲乏,不防中了一道伪装的极好的绊马索,失了前蹄。
握离儿栽下吼来,又失了左手的锤,可怜昔日里纵横天下的天下第二条好汉,如今象个病汉一般,手足并用,跌跌爬爬的在地上爬。
赵英北见其已无战力,胜之不武,恨恨得勒住墨麒麟,不再追击。
曹霖大笑道:“给本帅抓活的,拖回应天剥光了示众!”
樊若兰披嘴笑道:“爷却是喜欢剥人衣服么?他个丑八怪,纵是剥光了,也无人看哩!”
曹霖笑道:“堂堂犬戎大皇帝,若是剥光,拉到大街,定是观者如云,儿郎们听着,替我卖力些,谁先抓住握离儿,赏黄金千两,美牝百名!”
早有数百个挠钩手上前,就去捉握离儿,握离儿虽是虎落平川,但是百十个挠钩手,却还没放在心上,双臂一摇,套在他身上的钩索尽断,挠钩手不及逃跑,被他赶上前来,片刻之间,连毙了数十人。
曹霖大叫道:“再给我上!他这是强弩之末,不会再有力气了,勿必给我抓个活的,我们也擒个犬戎的皇帝回去玩耍玩耍!”
握离儿大叫道:“曹小狗!你休想,我们犬戎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投降的皇帝!”说着话,怪眼一转,见四周全是晋兵,又身负重伤,护体神功全失,知今日万难逃出升天,忽然大叫一声,连皮带肉的拔出射入脖根的那支狼牙箭来,怒吼道:“金宝儿、银宝儿,额父无能,即刻就陪你们去罢!”
言毕,倒转那支血淋洒的狼牙箭,一下插入自己的太阳穴中,血箭彪出,然虎躯尤自不倒。
曹霖叹道:“可惜了!这个野蛮人,倒是恁得有骨气,来人,将他枭首,挂在旗杆上示众!”
几个士卒跑过去,却见握离儿目眦尽裂的瞪着,虎躯不倒,似尤有生机,不由犹豫起来,山甲、丕豹抢上前去,山甲大骂道:“没用的东西,几个大汉还怕个死人,让我来!”手起刀落,砍下握离儿的大头。
丕豹一脚蹬在握离儿的死尸上,那无头死尸轰然倒地。
金铃子带领犬戎的败兵且战且走,族弟拓拔握离铁从后面飞马追来,悲愤的大叫道:“小妹,不好了,大皇帝、小皇叔两个已经战死,现在曹小狗重新组织了兵力,分了数路,从后面追上来也!”
金铃子苦道:“哎呀!我的哥哥呀!”
握忽统暴跳道:“罢了罢了!待我们回去,与曹小狗决一死战!”
大汉奸孙之獬忙拉住握忽统的马络道:“六狼主,千万不可,汉人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曹霖强狠,我们不可能击破他,如今若是回军,只会白白送死,俱细作传言,范先生已经到了临安,只要说动晋帝,引起他们君臣猜疑,那曹霖必死无疑,我们可速回黑龙府,休养生息,以待天时!”
金铃子强忍悲痛道:“孙先生说得很,今天一败,中原尽失,我们已经不可能在关内征到兵源了,想我们犬戎,原来人也不过七八十万,这些年连年征战,如今国内正真的犬戎人已经不足四十万,我们权且回去,只要十年休养,我们定会卷土重来!”
大军师买解木叹气道:“不可能卷土重来了,就算曹小狗被晋帝害死,大晋如今的综合战力仍不会变,我们要想如当年般的在大晋国土上横冲直撞,实际上已无可能,不如立即遣使议合,只要晋帝同意议合,每年向我们纳贡,我们就再不入关!”
拓拔握干戎怪叫道:“怎么可能?如今我们一败涂地,晋帝就算再傻,这种占尽上风的时候,也决不会和我们议和!”
汉奸殷汝耕道:“晋帝一定会的,曹霖如今功高震主,晋帝想除去他的心情,比我们都迫切!”
金铃子道:“但愿如此,只要弄死曹霖,我们在如此不得已的情况下,也愿与晋帝议和!”
犬戎人正在异想天开之际,忽然前面的戎兵大叫道:“不好了!前方也有晋军!”
几乎在同时,金铃子听到前方有人大笑道:“你家张杆爷爷在此,识相的立即自杀,免得老子费事!”
金铃子恨道:“赛元精、睦元进听令,速去迎击那姓张的!”
赛元精、睦元进领命,这两个都使独脚铜人,力大无比,不顾死活的去击张杆,金铃子趁着这空儿,带着众拓拔苍惶而逃,行不多远,又是一声炮响,有晋将叫道:“汤林在此,戎狗还不受死?”
金铃子又叫道:“唃斯罗、白夷吾何在?”
唃斯罗、白夷吾两人纵马向前道:“我们在此!”
金铃子道:“你们两个,去挡住前面姓汤的!”
两将领命,各舞大斧,去战滚地龙汤林,金铃子指挥犬戎本部人马,从汤林部队的箭雨中拼死杀开一条血路,亡命狂奔,逃不多远,就听到唃斯罗一声惨嚎,不用说,就这几合间,唃斯罗已经死在汤林的滚龙刀下了。
后面曹霖告知三军,犬戎的大皇帝已经被斩首,犬戎已经是丧家之犬,严令三军,勿必将来犯之敌赶尽杀绝,以血国耻,同时不得已归戎的汉奸兵将,念其同为汉人,放下武器后,可赫其死罪,发做贱户,世代为奴。
那些降戎的汉奸,本就怕死,本来就是犬戎人的奴才,没什么尊严,如今犬戎大败,他们既有活路,当即全降,丢了武器,各到地方部门投降,按了手印从此打入奴藉,但是百骑长以上的汉奸将领,暂时都被关押起来,这些在犬戎为官的,自然和那些大头兵不一样,都是心甘情愿的想抱着犬戎求荣华富贵,被犬戎人胁迫的成份几乎没有。
此一役,犬戎只逃出了金铃子带领的三千犬戎本部嫡系精骑,其余全军覆没,曹霖的军政司清点战俘,竟然没有一个真正的犬戎人,纯正的犬戎人,宁可战死,决不投降,帐下将官,都有敌军将领的首级呈现。
金铃子带着残兵败将,直败到黄河边,沿河跑了数百里,并没有一条船,曹霖既想赶尽杀绝戎兵,怎么会在黄河南岸留船?就是这数百里中,沿途也遭到大晋地方部队的数次劫杀,退至风铃渡时,三千戎兵又折了一停多,只有一千七八百人了,金铃子一咬牙,不走了。
握离铁、握忽统、握牙期等人,也是疲惫不堪,戎骑更是伤病连连,孙之獬等汉奸,早就没影了。
当晚金铃子点起火把,把这仅存的千余名犬戎男女族人召至帐前,大声道:“各位兄弟姐妹,我们已无路可退,要么投降做汉人的奴隶苟活,要么战死,更无第三条路好走!”
人群中有人就哭了起来,握离铁怒道:“我们犬戎全是铁铮铮的汉子,事到如今,哭又有何用?”
那哭的人接声道:“我本就不是男人,想我们犬戎女子生在白山黑水间,若不是痴心妄想的攻晋,我们合家虽然贫若,却也快活,白山黑水之间,有数不尽的猎物,足够我们生活,又何必攻入晋地,自寻死路?如今就算要死战,又如何战法?”
金铃子叹气道:“晋人决不会放过我们,我本在西方学习魔法,可将我们全部变做血蝠,可以超千百倍的杀死晋人,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戎兵中有人道:“事到如今,只有如此了,长公主但请施法!”
金铃子道:“既然你们愿意,那我就施法了,握牙期,你可替我准备一下,做个六芒星阵,无论如何,要在星阵的尖角处点上一支蜡烛,快去办吧,办好之后,我立即施法!”
金铃子只说其一,不说其二,凡是被亡灵法师施法化做血蝠的人,死后就会永坠阿鼻地狱,在无间道中受苦,永世不得超生。
一个时辰后,金铃子穿上了西方魔法师宽大的法袍,高耸的前,绣了一个大大的骷髅,手执法杖,在六芒星阵中高声呤唱道:“深埋在地底的万千幽灵啊,请与我拓拔金铃子结盟,我愿以全族人的灵魂,与你们交换强大的力量,以撒旦之名,让我们化做血蝠,痛吸仇人的鲜血吧!”
随着金铃子的呤唱,黄河岸边阴风一阵紧似一阵,追击中的曹霖已有所觉,忙问道:“前方斥候何在?”
有探路的斥候道:“小人在!”
曹霖道:“前方定有古怪,速去探来,不得有误!”
斥候应是,上马飞奔而去。
金铃子的营外,并马立着两名晋将,左边的是张骁,右边的是费滚,各带一千精骑,看着那阵阴风打着旋儿的在犬戎营中转。
费滚嘀咕道:“定是戎营中有人弄妖法,怎么办?还杀不杀进去了?”
张骁笑道:“我随圣母自山东起事,法术见过不少,却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