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无所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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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这个三个人的队伍里,林飞和灰煌的目标明确又强烈,他们注定要到长安那个是非之地去。我想:那里是他们的目的地,不是我的。那么我是不是注定要一直跟随着他们呢,最后我打定主意,无论如何,我迟早要回到这里的。这个决定在我跟喇叭谈过一次话之后更加坚定,堪比矢志不渝。
站在河的此岸,对岸显得更加令人向往。我丢一块石头进水里,它荡开一圈涟漪,与水中波纹层层重叠,最后淡然消失。喇叭说在距此地几里之外的上游,有一座木桥可以到对面去。我问她有没有其他捷径。她说:“有,游泳。”
我不会游泳,令人奇怪的是常年住在河边的喇叭居然也不会游泳。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天生的,我下水就会头昏,师傅一直希望我学会游泳,一他次把我扔进河里,差点淹死。后来就再也没敢试过了。”
我说; “你师傅真狠心。”
喇叭说:“他是想教我,也不能说狠心,师傅是个好人,又很痴情。”
我好奇道:“你师傅痴情?”
喇叭说:“那是,师傅对师娘的痴心绝对是天下无双的。”
我说:“怎么你还有个师娘?”
喇叭说:“当然了,师傅对师娘念念不忘,经常提起她。”
我说:“是个什么故事,你讲给我听吧。”
喇叭说:“你有时间听吗,你们不走了吗?”
我说:“没关系,听你讲完再走。”
喇叭说:“那好吧,可是我讲不好你别怪我。”
我说:“不会,你讲吧。”
喇叭坐下来,想了想说:“就从师傅认识师娘开始吧。师傅家是世代行医,师傅说他们的祖先是华佗,华佗你知道吗?”
我说:“没听说过。”
喇叭说:“据说他是个神医,但是死的离奇,所以医术没有流传下来。师傅说他也是听他的爹说他们是华佗后人,但也不知真假。嗯,不管它了说我师傅。师傅说有一天他医治了一个病人,是个非常美丽的姑娘,师傅对她一见钟情,可是那姑娘却不理会师傅,离开了,师傅很想念她,想念了很长时间终于想到自己可以出去寻找她。师傅说当初就不该让她一个人走了,害的他后来找的好辛苦。”
我说:“这个姑娘就是你师娘了?”
喇叭说:“是啊,师娘十分的漂亮温柔,师傅一见就对她无可救药了。师傅说我长的太丑了。”
我说:“其实……”
喇叭说:“没关系,我知道的。后来师傅终于找到机会接近师娘,因为师娘又受伤了,师傅很细心的给她治疗,但是师娘根本不领情,伤好之后又撇下师傅独自。师傅说他这个叫不离不弃,不信她不动心。就一直跟着师娘,她去哪里他就去哪里。不过后来师傅却惹火了师娘,因为师娘喜欢跟人比武,所以免不了受伤,但是也有时候伤到别人,结果又一次下手重了,那人被她砍了七八剑几乎要死了,师傅不忍心就替他治好了,然后师娘大发脾气说师傅总是故意跟她作对,还把师傅打了一顿。”
我说:“你不是说她温柔吗怎么她又打架又砍人?”
喇叭说:“是师傅说的,我也奇怪她这样子怎么能叫温柔,可能是师傅的错觉。也可能师娘后来的确变了也说不定,反正师傅说他就喜欢师娘这样子。”
我说:“后来呢?”
喇叭说:“后来出了一件大事,师娘不知为什么去偷了少林寺一本书……”
我说:“咦,不对呀,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喇叭说:“十几年前,那时候你才多大啊?”
我说:“哦。那后来呢,你接着讲。”
喇叭继续说下去:“少林寺的方丈就抓了师娘,师娘不认,师傅去交涉,他们不肯放人,又不敢搜身,于是僵持了很久。后来师傅着急了就给他们下了毒。”
我惊讶道;“啊,那方丈死了没有?”我随即醒悟,明显方丈是没死,不禁有些失望。
果然喇叭说:“没人死,师傅的毒虽然没人能解,但也不致命。可是少林寺的和尚都吓坏了,方丈却十分顽固,宁愿被毒死也要拿回书,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我说:“你不了解方丈,他的确会这么做。那后来怎样了,放人了吗?”
喇叭说:“嗯,放了,其实是他们中毒太深没力气了,师娘就自己走出来了。师傅问她有没有偷书,师娘拿出来一本书,师傅说她不应该骗他,师娘不服气,他们大吵了一次,然后就分手了。”
我说:“她到底偷了什么书?”
喇叭说:“师傅说过一遍,叫什么什么经,哎呀对不起我不记得了,好像有关武功的,我没怎么注意。”
我说:“哦,那书还回去了没有?”
喇叭说:“应该是还回去了吧,师傅没提,估计他们两个都在生气谁也没注意这事。”
我说:“你不是说他痴心吗,怎么搞半天还分了?”
喇叭说:“师傅当然痴情啊,他虽然生师娘的气但是又舍不得她,就又继续跟着她,但是等他再次找到师娘,师娘已经中了剧毒。师傅对它束手无策,眼看着师娘死去。”
我惋惜的说:“啊,就这么死了? ”
喇叭说:“这是没办法的事,师傅竭尽心力,还是救不了。”
我说:“那是什么毒连你师傅都解不了?”
喇叭说:“是一种蜘蛛,很漂亮的蜘蛛,师傅说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是有毒。为此师傅本打算一死了之……”
我说:“啊,那他死了没有?”
喇叭说:“没死成,师傅说他刚要死的时候他看见了我裹在襁褓里不停地哭,孤苦无依,看着特别可怜。就没忍心再自杀。”
我说:“那是你救了你师傅啊。”
喇叭笑了笑说:“算是吧,不过他也救了我。”
我问她:“后来呢?”
喇叭说:“我跟了师傅十几年,可是他自己总是心情郁郁,生过几场大病,什么药都医不好。”
我说;“那是什么病?”
喇叭说:“心病。”
然后她注视河面,不再说话。但是我发现她完全没有像我想象中那么流露出悲伤或是什么。
17
告别喇叭让我心里有些异样,我不清楚是不是难过或者不舍之类的,反正我总认为我不是很需要离开。然而不管它是什么,它都在几里地之外消失不见,因为我们走着走着,忽然眼前出现十几匹骏马,在树林中间悠闲的啃着草。
灰煌期盼已久的梦想终于实现,他几乎是飞过去的,亟不可待跨上一匹奔驰而去,扬起一溜灰尘。我猜测这必定是之前群殴那些人留下的,林飞说:“其实是被群殴死的人留下的。”我想这些人真不容易,生前为了门派拼命,死后还不忘造福大众。
灰煌又带着一溜儿尘土归来,擦擦汗,兴奋的叫喊:“好快……”我们每人分到一匹骏马,不禁精神为之振奋,一路畅快,毕竟这种不义之财不是经常能得到的。
经过狭长的山路,前面是一段峡谷,灰煌颇有兴致的打了声呼哨。我说:“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我怎么不知道?”
灰煌说:“你不会啊,这个简单,来我教你。”
他说着把手指放进嘴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哨,我说:“哇,真响亮。”
灰煌愕然道:“这个,不是我。”
林飞得意的说:“哈哈哈哈,是我。”
这时候又传来是一声哨响,可谓直入云霄,刚巧上空一只鸟路过,翅膀一抖,掉了下来,我去看灰煌,辉煌说:“不是我。”
我们又去看林飞,林飞无辜的把手摆出来,说:“这个,也不是我。”
正当大家疑惑不解时,忽然间哨声四起,从山上到树林,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瞬间对我们形成包围之势,我们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只见漫山遍野的人手拿兵器冲出来,阵仗浩大,前所未见。这些人事先藏在附近我们毫无知觉,忽然一涌而出,山路很快被封死,我们三人三马被圈在其中,茫然四顾,不知出了什么大事。辉煌说:“我草,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为首的一个人扛着砍刀,那砍刀几乎比他人还高,他摆动起来,方圆两米没人敢靠近。他站在一块高高的岩石上喊道:“打劫。”我们正茫然无措,他又说:“朋友,这里的规矩是只抢钱不杀人,留下银子,放你们走。”我们均想这人倒挺坦白。
林飞更坦白,喊回去:“老大,我们是穷人,没钱。”
那人说:“放屁,你他妈的都有马骑,还敢说没钱。”
林飞苦笑道:“老大我们真没钱,这马是刚才路上捡的。”
那人说:“少废话,有这种好事那我还做个鸟的强盗。你想耍我,没门。”
他一摆手,马上冲上来三个人给我搜身,搜完都回头望着他们老大,摊了摊手,那老大又一摆手,这些人立刻把我们扒光了,连袜子都脱了,闻了闻衣服,满脸厌恶的扔在一边。其中一个骂道:“我草,你们他妈的怎么混的,比老子还穷。”林飞道:“我早说了我们穷嘛。”这些人一无所获,其中一个家伙不服气又把林飞搜了两遍,真是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在林飞腰带里摸出一枚铜板,此人无比得意,举起来炫耀,然后向他们老大扔过去,那老大正郁闷呢,一不留神没接住,铜板直接掉石头缝里了。一群人急忙轰隆隆跑过去找。好不容易抢了一文钱还丢了,这下老大发飙了,喊道:“抢马。”
我们见对方人多势众,只好放弃反抗,眼看着坐骑得而复失,心中都十分沮丧。那首领说:“他妈的,你们三个人我记住了,以后见一次抢一次。”林飞说:“为什么啊?”那人说:“谁让你们这么穷,害我白跑一趟。”
他招了招手,无数的人打着呼哨在山间隐去,不一会全部消失,估计是藏回去等待着下一批人经过,再跳出来抢劫。我观察四半天发现没有可以隐藏这么多人的地方,实在想不明白他们到底藏在哪里。
我们万般无奈只好先穿上衣服再说,我说,幸好他们不抢衣服,不然咱们就裸奔了。灰煌说,就你那衣服都破成那样了,换我我也不抢。
林飞埋怨灰煌:“你说你没事打什么口哨啊。”
灰煌说:“干嘛怪我,你不是也打了吗。”
林飞说:“哎算了算了,就当破财免灾吧。”
我说:“这么多强盗怎么也没人管管。”
林飞说:“这么多强盗谁敢管。”
我说:“那官府呢。”
林飞说:“别傻了,官府就更不敢管了。”
在我们三人中,对马的需求最强烈的是辉煌,然而在失去它们之后,他的表现却最镇定,我们以为他在自责不该吹口哨招来强盗,林飞安慰他:“算啦,其实你不吹他们还是会出来抢的。”不料灰煌说:“不是,我是在想为什么你作为一个杀手却是这么的穷。”林飞喟然一叹,道:“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穷的杀手了。”
这事给我们的教训是,不是你的永远不是你的,就算你得到了,还是得失去。林飞说:“出来混嘛,迟早要还的。”
18
我们步行至一座城池。每次到一个新的地方,我们都能见到一些新鲜的人和事。林飞说:“那是你们见识少,古人不是说头发长见识短吗,就是说你们。”说完见我们一同仰望他一头秀发,改口道:“其实吧,这话也不全对,头发长见识未必短,但是头发短见识一定短。”
说完摸着灰煌的光头说:“你看你们,多没见识。”
我们最先看到一个乞丐靠着墙角晒太阳,衣衫破烂,满身污泥,林飞摸了摸口袋,又空手伸出来,发狠的说:“等我发财了我就每天给他们几十两。到时候天下就没有乞丐了。”
那乞丐面前放着一只缺角的瓷碗,不一会碗里就盛满了铜板,他不慌不忙睁开眼将铜板收进衣服口袋,再把空婉放下,继续眯着眼晒太阳。灰煌说:“等你发财了,人家早发财了。”林飞恨不能抢了那乞儿,被我们拉住,劝他:“算啦算啦,大不了你发了财不施舍给他就行了。”林飞气愤道:“我还想着挣钱救济他,你看他多嚣张,还敢晒太阳。”
我很奇怪林飞一向乐观为什么现在非要跟一个乞丐较劲,林飞说:“我身无分文就算了,还他妈让人抢劫了,你说背不背。”我安慰他:“你看那些马本来也不是我们的,其实他们也没抢你什么东西,就抢了一文钱还丢了,你也没损失什么嘛。”
林飞带着哭腔说:“可那已经是我全部财产了。”
林飞终于平静下来,我们继续前行,在一家饭馆门口聚着一堆人,我们挤进去才知道原来有人在卖孩子。那孩子就像我和灰煌刚进入少林寺时一样的年龄,头上插着草标,一旁他妈妈正向人群哭诉,大概是说孩子他爹死了没钱买棺材下葬,于是孩子他妈就想卖孩子埋了孩子他爹,但是几天过去也没人买。
我们又费力的进出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