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浮生-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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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管家见她摘了斗笠,脸色有几分疲倦和苍白,点头应道:“好的。易风,那你带着人把这些酒要送到小姐的院子里吧。”
自从苍澜回来了叶宅,叶思凡等人将苍澜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如今的苍澜还是封印前十六岁的模样,所以苍澜的身份由叶家的小少爷一下子变成了叶家的小姐。
苍澜听得一愣,忙解释道:“陈叔,那是给九夜叔叔买的,直接送到夜园就好了。”
“是。”一旁候着的易风瞪着着猫眼般的眸子应了声,只是娃娃脸上的惊诧不加掩饰得看着那七坛子酒,心中呼叹,自家夜公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阔绰了,不醉坊的回春酒啊,一下子买了七坛……把金子折合成银两,都七千两了吧,虽说雀阁不缺这个钱,但千月公子一向不让府中人奢侈的……还是说,公子难不成是受刺激了?
易风迷迷糊糊带着人搬着酒坛子去了夜园,公子的门敞开着,能看到九夜正对着一地的空坛子发呆,不由整整思绪,上前道:“公子,小姐带回来七坛回春酒,给送过来了。”
“哦,放桌子上吧。”九夜的声音带着几分木然和平静,浑不似平时遇到酒时的反应。
“公子,桌子上七坛子酒放不下啊。”易风愣愣得说完,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感到一阵滑稽,终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和冲动,小心措辞问道:“公子,那……公子怎么一下子买了七坛子回春酒?”
“七坛子?我那荷包中放着几张百两银票,但也买不起这七壶回春酒啊!”九夜闻言,终是听到了不对劲,抬起头问道。
顺着易风略微颤抖的手指,九夜瞥向了那梨木桌子的下面。
整整齐齐摆放着七坛子酒。
九夜忽得站起身来,看着那价值不菲的七坛子酒,皱起眉,疑惑道:“澜儿哪里来得那么多钱买下的!”
易风暗自撇撇嘴,想着这才是正常的反应么,躬身回道:“属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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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澜带着心事回到了房中,也没有向往日一样去找叶思凡,推开门时,一个白色的身影扑向了她。
“白沧,你怎么过来了?”苍澜看着抱着自己腰的少年,心情稍稍好转些,拉着他进了房间。
“这几天我一直跟娘亲住在一起,都没来找你,所以过来了。”白沧一身玄色的丝绸小褂,盈盈蓝眸中闪烁着几分清冷。
苍澜抱着他坐在了椅子上,轻柔得抚着他的头发,听到他的回答,轻轻笑了声,没有回答。
白沧见她不回声,又道:“苍澜,我和娘亲过几日要回巫山灵谷了,你会同我们一起回去吧。”白沧扬起尖尖的小下巴,认真得问着苍澜。
回巫山?
苍澜抚着白沧头发的动作一顿,抛开了心中的异样,笑着回答道:“我也一直想回去的。”
白沧听到了,只当她答应了,便绽开了笑颜,伸臂揽住了苍澜的脖子,吧唧一声亲在了她的脸上,欣然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去的,那我去告诉娘亲去,让她定的日子越早越好!”便跳出了苍澜的怀抱,欢叫着出去了。
苍澜看着玄色的小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脸上的笑意再也不见,她方才说的是想,并不是一定……可回巫山……
苍澜想着想着,心中的抑郁越发浓重了。
九夜推门而入时,看到苍澜正倚窗外望,似是在认真看着园中的景色。
“在想什么?”九夜看着窗边那个白衣女子,纤细的身形此时无端显得有些柔弱,这才有些反应过来,今日一大早她去敲自己的门到后来买回了七坛子回春酒,说得那些话。
说是借酒消愁,难不成澜儿遇到麻烦了?
“澜儿,你可是有什么麻烦事烦心?”九夜坐在了苍澜的对面,担忧问到。
“啊,夜叔叔你来啦!”苍澜听闻,回过神来,见九夜坐在了自己对面,忙起身招呼,为他倒了一杯茶。
“今日那回春酒,澜儿,你是怎么买来的?”九夜接过茶杯时,想了想,终是问道。
“啊?回春酒……”苍澜一愣,想了想,不确定道:“夜叔叔,难不成我买错了?我是找的京都东市不醉坊啊!”
九夜看着自己腰间系着的玲珑酒盏,无奈笑道:“我没说你买错,我是问你怎么一下子买到了七坛子回春酒,我那荷包中的前只够买几壶回春酒……”
自己虽是嗜酒,但千月一向不许他多买酒喝的。
苍澜听着,心中也是一愣,暗道:“难不成是那两个人?”
苍澜想起那日月夜,自己坐在墙上饮酒,有两人同自己说话,一男一女,虽是无意一瞥,但记忆中还是有些印象的,真是今日在不醉坊遇到的那两个人,随即将这些事同九夜说了。见那胖掌柜对二人毕恭毕敬的态度,想着应该是那二人的缘故吧。
“你可知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九夜大奇,他倒是不知道这不醉坊的后面的主人是谁,不成想苍澜今日会这般好运。
“姓名我不知道,但我记得他们的姓氏,是慕容。”苍澜皱眉想了想,那晚好像是听到那二人这般喊来着。
“慕容!”九夜又惊又怒,恨声重复道,随之他手上的茶杯猛地碎裂了,手中有鲜血流了出来。
慕容是东月的国姓,而这个姓氏早已经成了叶宅的禁忌,带着黑暗与鲜血的回忆,是一辈子永远也醒不来的噩梦。
“夜叔叔!”苍澜惊出声,忙起身拿起一块干净的手帕替他擦掉手中的鲜血,拿出柜子里的金创药帮他包扎起来。
“对不起,吓着澜儿了,我一时想到了些不好的回忆,失态了。”九夜推开了苍澜为他包扎的手,站起身,近乎逃离一般走了。
独留着屋中的苍澜拿着金创药,呆愣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零六章 满庭芳色
【箜篌别后谁能鼓,肠断天涯。暗损韶华,一缕茶烟透碧纱。】
韶光明媚,银塘如染,玉砌雕阑,九曲长廊,华美重重。回眸处,可见那飞檐楼台上璀璨琉璃,无比庄重奢华,澄澈碧蓝的天空下,独留此处一片宁静。
园中大丛大丛盛放的娇艳牡丹忽得被一双柔美的小手拨开,一个娇小的身影露出了半个身子,湖蓝宫装,发丝几分凌乱,清秀柔美的脸上,一双如水眸子闪现着几分狡黠,小心翼翼看着四周,待发觉没有什么声音时,便要从那花丛中钻出来。
“哎呀——”宫装女子刚探出了大半个身子,还来不及高兴,便怎么也动不了身子了,似是被什么在后面扯住了一般。如水眸中霎时带了几分慌乱,忙转头看去。衣裙上长长繁琐的流苏不知何时缠绕在了那牡丹花枝上,她四处看了看,忙伸手去解,若是换做以前,她定是会折损了那枝娇艳的牡丹花,可这不是在自家国的宫中,而是凤离燕宫的御花园,临行前,母后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守规矩,不可闯祸。想及此,女子眸子里露出几分埋怨,忍不住小声嘟喃着,“都怪那个家伙,为了看美人,撇下我一个人跑了……害得我迷路……”
“嘶啦——”手中低声诅咒着某人,宫装女子手中一时过分使劲了些,便听得一声布料的撕裂声,在这个静谧的花园中显得十分突兀。
宫装女子还来不得反应,便听得另一处传来了脚步声,交谈声,似是有一群人正往这边走来。
不知是不是那布料的撕裂声被来的一群人听到了,宫装女子听到那边有人来了又忙转身藏到了花丛中,花枝顿时一阵摇摆,一个有些尖细的喝声响起,“何人擅闯御花园!”听得这一声,宫装女子哆嗦了一下,樱唇紧紧抿着,心中恨声道,该死的太监耳朵那么灵敏作甚!
“什么人在御花园中?”一个沉稳威严的声音响起,虽是同自家哥哥差不多的年轻男子声音,却让人感到了几分压迫,宫装女子又忍不住一阵腹诽,真凶。
凤璟曌停下了同身边臣子的交谈,顺着宫人的目光看了过去,一丛繁茂娇艳的牡丹开得正盛,花枝却在轻轻晃动着,便不悦问道。
沈清云站在一侧,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了过去,却是瞥见了几朵白色的流苏挂在那碧绿的花枝上,微微一愣。
凤璟曌也看到了那几朵雪色流苏,便指了指方才喝声的太监,“王安,你去看看。”
“是。”那名为王安的太监是凤璟曌身旁的宫人近侍。
“喵……”那王安离得花丛还有几步远,便听到了一声柔柔的猫叫声。
随即一只通体雪色的猫从那花丛中悠闲踱步出来,罕见的金色猫瞳戒备得盯着惊讶得看着它的王安,随之弓起了身子,似是生了怒气,“喵喵”得冲着王安叫唤起来。
王安忙垂首,后退了几步,对着凤璟曌禀告道:“回殿下,是容妃娘娘的爱宠雪球。”
藏在花丛中的女子听到那个尖细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暗自松了口气,便安心伏在那里,似是入定一般,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沈清云微微倾身,对着那凤璟曌道:“太子殿下,昨日有人禀报说,京都东市有人揭了榜,揭榜人的画像和生死状已经呈了上来,微臣已经派人送到了御书房。”
自从凤帝病重昏迷,便由太子凤璟曌暂理朝事。
凤璟曌迈出的步子一顿,心中惊讶,面上带着惊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清云,我们快去看看。”话罢,对着周围人摆了摆手:“回去吧。”
众人便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沈清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宫装女子听得脚步声渐渐变轻远去,小心地从那花丛中探出头,却是无意间瞥见了一双幽深如潭的眼,是一个身穿绯色绣云雁朝服的年轻男子,容颜很是俊美,站在那个明黄男子身侧。她识得那个穿明黄衣袍的男子正是凤离国的太子凤璟曌,而那个男子大概是这凤离的官员吧。
宫装女子半跪伏在那里,盘好的发髻都散落开来,浑然不觉,只是暗自专注地猜测着,见被他瞧了个正着,莫名没有害怕,相反她觉得那人好像在嘲弄自己的狼狈,不由狠狠回瞪了一眼。
那双眼睛见自己瞪他,似是含着几分趣味又看了她一眼,慕容舞见他像是是带着几分打趣,不由心下冲动,又对着那人做了一个鬼脸,不出意外看得那人俊美的容颜上闪过一丝错愕,便转过头去了。
宫装女子心中一乐,暗自得意,转头看见一双金黄的眸子盯着她看,想起了方才救了自己的一声猫叫,抬手冲它轻轻挥了挥,张嘴小声说着,“谢谢你啊,雪球。”听刚才那个尖细的声音,似乎这只漂亮的猫是这宫中容妃娘娘养的呀,真是有灵性。
那白猫似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歪头盯着她看了会,金瞳中恢复了以往的慵懒,舒张了下身子打了个呵欠,便踱着猫步走远了。
“小舞,你趴在那里做什么?看蚂蚁吗?”宫装女子还在看着那只猫的背影发愣中,头顶上响起了一个熟悉清朗的声音,只是带着几分戏谑。
“啊!”慕容舞被这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再看着自己的处境,忙站起来。
一个着紫衣圆领袍服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摇着一把精致的白玉骨扇,秀美温和的容颜同慕容舞七分相似,同一般英气的男子相比,这个人长着桃花眼,肤色如雪般晶莹,带了几分勾人的妩媚和邪气。
慕容花溪看着眼前一身狼狈的妹妹,桃花眼挑了挑,再道:“姑姑方才还在找你,想不到你竟然藏到这里来了。”
“不用你管!”慕容舞狠狠瞪了他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衣裙。
“哟,怎么不用我管啊,我不是怕你迷路么,再说这燕宫跟咱东月不一样……关键是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啊?”慕容花溪伸出手,故意又揉了揉慕容舞凌乱的头发,见她气得怒目,笑问道。
“我……我把那颗珠子弄丢了。”慕容舞想起了自己的事,知道现在不是跟他打闹的时候,清秀柔美的脸上带了几分苦恼,水眸片刻氤氲,竟是落泪了,哭道:“我把那颗南阳夜明珠给弄丢了,我看着它滚落进花丛的,却是怎么找也找不到了……那是哥哥你第一次送给我的礼物……哇……找不到了……”
慕容花溪听得一愣,看着眼前哭得伤心的女子,湖蓝色的宫装不知道在哪里撕破了,凌乱的发髻上珠钗散落歪斜着,清秀的脸上涕泪横飞,像个被夺取心爱之物的小孩子一样。不由扶额无奈道,“丢了就丢了呗,大不了我回去再送你一颗,你在这里哭得这么大声,模样难看死了,你也不怕人家凤离国笑话咱东月的月棠公主……”
“不管不管,我就要那一颗,我就要那一颗!”慕容舞不依,哭得更厉害了。
“好好,别哭别哭,我给你找,我帮你找成不?求舞公主别哭了……”慕容花溪一向最怕女子哭了,立时告饶,见慕容舞抽抽嗒嗒得看着自己,泪眼朦胧,想起了自己母后临行前的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一定要看好妹妹……今日她弄得这般狼狈,竟是为了一件自己送给她的一颗夜明珠,更想不到她这么珍惜它,立时心中柔软,认命的跪在地上帮她找起来。
“叫你笑话我!”慕容舞见他跪在那里帮自己寻找起来,本来挂着泪痕的秀丽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坏笑,轻轻抬起脚,却是狠狠冲着慕容花溪的屁股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