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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佐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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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莺莺,又住在西厢,崔向强迫自己不去想什么《西厢记》,琢磨一下,又问:“你姐姐可有什么把柄落在你的手中?”
教别人学坏,崔向不免自责几句。不过一想反正是为了崔家,也就释然了。
“有,姐姐她喜欢一个姓张的士子,二人郎情妾意,已经暗中交往一段时间,我忍了又忍,才没有告诉父亲。要是这次她坏我好事,说不得也要把她出卖了!”崔居一脸忿恨。
崔向双目圆睁,嘴巴大张:“张珙,张君瑞?”
崔居的惊讶不亚于崔向,后退一步:“你,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与张君瑞认识?”
不认识,不过可是听过他的鼎鼎大名,作为大唐最负心的男人,张珙之名流传千年而始终被人津津乐道。只是崔向清楚的是,后世的《西厢记》经王实甫美化,成为美满结局,而真实的故事却是,张珙的所作所为为后世创造一个令无数女子不愿意面对的成语:始乱终弃!
崔向不免有些头昏眼花,绕来绕去,怎么还是西厢记?

第五十一章 穷人

见崔向有些失神,崔居伸手去摸崔向的额头:“中暑了?”
崔向一把推开崔居的手:“春天中什么暑?乱弹琴。”忽然又想起一事,忙问,“你姐姐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叫红娘的丫环?”
“没有,姐姐的两个贴身丫环,一个叫东星,一个叫西棋……不对,崔向你可不要打我姐姐主意,不是我轻视你的出身不高,而是同姓不可成亲!”
崔居反应倒快,联想也挺丰富。不过没有红娘的存在,崔向长出一口气,幸好和西厢记还有一点不同,要是真是完全一样,他明明知道张珙始乱终弃,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崔莺莺跳入他的谎言之中,遗恨终身。
不过他倒是被崔居的一脸紧张给逗笑了:“我只是随口一问,谁和你一样喜好女色,还有不良爱好,居然当街调戏娘子。”
这一下崔居更紧张了,汗都流了出来:“二郎,好二郎,这事千万别告诉父亲,也别告诉八郎,更不能告诉姐姐,好不好?我请你吃酒。”
见崔向又露出一脸童叟无欺的笑容,崔居将牙一咬:“好罢,你有什么坏事要我替你背黑祸,我背了就是,绝对打死也不说出真相。”
崔向心中犹豫的不是崔居的事情,还是因为崔莺莺的事情,他在想,万一,只是说万一张珙还是哄骗崔莺莺上当的那个负心人,他到底该如何是好?崔莺莺毕竟是崔居的姐姐,他现在寄居崔府,又和崔居关系匪浅,明知崔莺莺所托非人,难道他要坐视不理?
见崔向还是一脸傻笑,不点头,崔居几乎要哭出声来:“二郎,你不能害我,我待你情同手足,要真害了我,我和你绝交……噫,不对,今天陷害你的那个小娘子,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什么?”崔向如梦初醒,急问,“此事当真……你怎么不早说?”
崔居一脸委屈:“我也是刚刚想起,早先没想起来,刚刚说到西厢说到姐姐之时,这才想起家中前些日子来了一位女客,正住在西厢泠风苑,姐姐的瑞云楼旁边。那个小娘子,好象是女客的婢女之一。”
说完,还白了崔向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不是说过,不想追究小娘子的来历了么?”
“不想追究是真,现在有了线索,再刨根问底也是人之常情,快说,既然有女客住在你家府中,你怎么还会认不出来?”
“哼,当我是谁?我是堂堂的崔居崔九郎,正人君子,不近女色!既然是女客作客,我身为男子,自然不能随意出入西厢,再说她又是来找姐姐,与我何干?才懒得理她。所以我只知道她叫郑瑾儿,是荥阳人氏,至于她长什么模样,两个婢女是不是秀丽,一概不知。就上次游园之时,远远打了一个照面,依稀记得与她身边的一个婢女与今日的小娘子有些相象。”崔居昂首挺胸,一副堂堂正正的模样。
崔向懒得再调笑崔居,沉吟片刻,却说:“稍后你修书一封给高闲法师,若他有空前来崔府寻你,就让他由侧门而入,到时让崔全领法师来菡萏苑寻我,至于你姐姐那里,不妨交与崔安去说,他必定会说服你姐姐不会通报崔刺史得知。”
崔居不解其意:“崔安从来不听我的话,让他前去说服姐姐容易,让我先要说服他比较难。”
崔向一拍崔居肩膀:“九郎,你对崔安说,高闲乃是当世第一书法高僧,他一定会欣然答应。”
崔居更迷惑了:“高闲法师的书法确实不错,不过要是说他当世第一,他有那么有名么?”
现在是没有,以后就有了,崔向不好明说,只好胡乱应付过去,总算说得崔居相信了,转身要走时,他又回头问道:“还要不要查查陷害你的小娘子到底是不是那个婢女?”
崔向摇头:“先不查了,不信她还敢再来害我,反正我也没有吃亏。”
其实崔向心中想的却是,他实在想不出来那个郑瑾儿为什么要污蔑他,他无权无势,又不是貌比潘安才追子建,也许对方还真是认错人了,查来查去最后浪费心力不说,还是一个不了了之,何苦?他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学业自不用说,还有结交了高闲和高水两位法师也是好事,日后说不定在百丈寺的事情之上,还能借得上力,还有仰山寺也得找个机会亲身一观。
凌静安被他收服算是意外之喜,不过凌静安其人不易训服,不仅要许之以利,还要想个妥善的法子让他不起二心才是,毕竟他事关他的敛财大计,马虎不得。
但说起来,凌静安还只是一步长远之棋,至少一年多以后才可得大用,远水不解近渴,到明年会昌法难之前,最少也要赚到一笔钱,也好一旦用来安置百余名僧人,也有钱可用,有力可借。身上有三千贯,算去还崔安的三百贯,还有两千七百贯,对他个人甚至一家人来说,是一笔巨财不假,不过用在百余名僧人身,就捉襟见肘了。
怎么能多快好省地小发一笔财……崔向犯了愁。
出去半天未回,一进门就遇到崔卓的冷脸,也在崔向的意料之中。他趁崔卓发火之前,匆忙恭敬地说道:“父亲大人,孩儿一早被崔安、崔居兄弟二人拉去文渊阁鉴赏前人真迹,因崔居性子急,不由分说拉上就走,也未来得及向父亲交待一声,是孩儿疏忽了,望父亲惩罚。”
崔卓听崔向与崔刺史两位儿子交好,也不好再训斥崔向,只是威严地说道:“崔刺史乃是高门望族,与我们虽然同姓,不过地位悬殊,与两位郎君交往之时,不可自傲,亦不可谄媚,不卑不亢清淡如水,要进退有度,知道么?”
这些道理崔向都懂,但再明白也得在父亲面前表现出虚心受教的模样:“孩儿记下了。”
两句话说完,父子二人一时相对无语,幸好母亲崔吴氏及时出现,细心问了几句,又叮嘱崔向不可到处乱跑,省得惹事,临了又说要是用钱的话,就冲她要。
说到钱,崔向感觉怀中的三千贯的飞钱沉甸甸的,要是换成铜钱,最少能铺满一地。只是想起以后用钱的地方太多,不定哪里就动辄几百贯,三千贯估计还远远不够,忽然感觉原来他还是一个哐当响的穷人。

第五十二章 赚钱

对于母亲,崔向从无怨言,觉得她就是天下最好的母亲的化身,所以在母亲面前,也就不再拘谨,说起一些趣事,也是笑声不断。
父亲在一旁板着脸,呆了一会儿可能觉得无趣,就自己去了书房。与母亲说了一会儿话,崔向忽然想起一事,就来到书房找父亲。正在挥毫的崔卓见崔向进来,不觉一愣:“何事?”
崔向也顾不上腹诽父亲的严肃,问道:“父亲可曾听过高闲法师?”
“高闲法师?”崔卓眯着眼睛一想,忽然眼睛一亮,“可是开元寺的释高闲?”
“正是。”
“久闻大名,未曾谋面,听说他书法极好,学出张颠,师从张旭,尤其善长行书和草书,诗人张佑曾写诗称赞高闲的书法:座上辞安国,禅房恋沃州。道心黄叶老,诗思碧云秋……不绝羲之法,难穷智永流。殷勤一笺在,留著看银钩。”
又略带疑问地看了崔向一眼,说道:“不过依我来看,高闲书法过于随意,失之法度,又狂放过度,不可学之。”
崔卓的疑问带有质疑的意味,崔向自然明白,他其实已经有意要学高闲书法,与父亲过于严谨的书法相比,尽管他也不太喜欢高闲的天马行空的笔法,但取人之长补已之短,还是大有裨益的。至于父亲的反对……假装没看到就是了。
不料父亲又说出一句话,让崔向吃惊不小:“若我没有记错的话,高闲应该是净贤长老的高徒。净贤长老圆寂,他应当前往百丈寺扶灵才是。”
高闲是净紧长老的高徒?崔向惊讶莫名,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和父亲的记忆——他的耳朵没有问题,父亲又是一个行事严谨连话也不会轻易说出口之人,定是不会记错,这么说,还真是假不了了!
可是,净贤长老的弟子为何先是在湖州开元寺,然后又来到龙兴寺,并不回百丈寺?崔向恍然想起,佛门规定,方丈不得在本寺收弟子,以免形成帮派势力,所以高闲人在别处也是正常。
也不知净贤长老圆寂之时,是不是已经知道高闲人在袁州,或许让他西南之行的真正目的是找高闲不成?西南之地,有龙兴寺,有仰山寺,还有高闲,到底长老所指的是寺庙还是人,或是两者都有?崔向越想越是头大,索性将头一摇,不想了,管他作甚,只管按照自己的想法,按步就班一点点布置即可。
吃过晚饭之后,崔向静下心来读书练字,抛弃一切杂念,回想起高闲书法之中的飘逸之美,再与父亲书法之中的严谨法度相互融合,将狂放收敛,将严谨放开,取两者中道,试着写了一首诗:“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
左看右看半晌,崔向感觉颇为满意,不说笔法已经有了拙中显巧的痕迹,就是提笔收笔之间,隐隐有了一丝突破柳体的迹象,更让他暗暗欣喜。书法一旦定型,想要突破千难万难,幸好他还没有如父亲一般完全被柳体禁锢,否则就算他以后书法大成,写得一笔漂亮的柳体,也只是亦步亦趋的模仿者。
崔向毕竟多了一千多年的见识,想要形成自己的书法风格,对见多了后世各种字体的他来说,也不算一件太难的事情,所需要的还是刻苦的练习和时间的积累。
随后一连数日,崔向都是上学听课下学读书练字,日子倒也过得悠然自得。上课之时,夏箴言还是一如既往很少提问他,甚至也不曾多看他一眼,倒也正合他的心意。崔向的本意就是想不显山不露水,安静地完成学业。好在崔氏学堂的众多学子都是崔家子弟,又被父母特意叮嘱,不可在学堂之上惹事生非,再有夏箴言的高压教学方式,所以大家除了暗中拼比学业之外,没有人如范非一样喜好到处卖弄学问,或是招惹他人。
崔安除了隔三差五地问他一句《兰亭序》之外,还是神情淡淡,一脸漠然,仿佛当初他在文渊阁之上助他脱身是理所当然一样,他一点也不欠他的人情。崔向才不会理会崔安的自傲,他要做的事情很多,犯不着和崔安置气。不过崔安一问《兰亭序》就让他想起凌静安,不免有些惴测,按照他的推测,凌静安经过几天的休养和思忖,也该主动找他说个明白了,怎么还不现身?
让崔向感到奇怪的是崔居,他这几天好象变了一个人一样,天天坐在座位之上,要么神思不宁,要么闷闷不乐,也不知因为什么事情烦心。崔向问他,他也不说,只说他姐姐之事已经办好,也送信给了高闲法师,到时从侧门而入,不会惊动别人。
问了几次,崔居都不肯说出真相,崔向也就不再勉强,谁都有自己的烦心事,也许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就由他去。其实真要论起烦恼,他才是最头大的一个。
下学之后,崔向除了读书和练习书法之外,思索最多的就是如何赚上一笔钱,一笔大钱。他从后世而来,多了一千多年的知识,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财富,只是如何将见识转化为财富,才是最大的难题所在。
二叔还和以前常来相聚,崔向也多次有意无意和二叔谈起赚钱之事,却被二叔斥为不务正业不学无术,当即将身上的全部碎银交给崔向,还说如果他还想要,想要多少,他都给他,以后等他为他娶了一房妻子,二叔的家产全是他的,还用他来算计?
崔向哭笑不得。
二叔再是洒脱,也是文人,骨子里也轻视商贾,士农工商,身为士子,他也有清高自负的一面,认为商贾都是贱业,不可沾染。崔向可没有想到非要说服二叔,时代的惯性,一个时代文化的影响,都是非常巨大的,极难改变,他只是以为以二叔狂放的性子,就算不支持他,至少也会帮他想想办法,不想还是小看文人的刻板。
二叔享受着婶娘陪嫁的家产带来的富足生活,却一脑门的清高,看不起商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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