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商-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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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答应你。”王昱的眼神逐渐坚定,郑重地应诺了王诩的要求。
王诩轻松地笑笑,与王昱定下了盟约,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前面的路究竟有多么难走,要打败历史,将北宋挽救回来,需要的不仅仅只是勇气。
二人对坐静默了许久,王昱看着被寒风刮断的枯树枝,心里一颤,“邵牧,你所说的一切要等多久?”
王诩也看着窗外,对窗而坐的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有如刀锋般犀利的寒风在脸上,他忽然想起了那一晚马华对他所说的话。
“五年。”
(绍圣元年1094年闰四月卒,子昱即位,是为高丽献宗。次年十月,王昱禅位于其叔鸡林君颙。绍圣四年闰二月,王昱卒。)
第一百零八章 医院的雏形
“官人,这是首乌莲子羹,趁热喝了吧。”冉儿依旧是不听劝告地下厨房,这时小心地捧着一碗羹烫,放在案几上。
王诩依旧是看着小小的庭院,拉着冉儿的手,“这院子咱们住了不多久,就又要走了。”
冉儿抬头看着王诩有些伤感的脸道,“爹爹说过,男儿志在四方,官人这是要去京城考取功名,又不是去什么地方游山玩水。”
王诩收回眼神,温柔地看着冉儿道,“大概也只能考完科举安顿下来,才能接岳父大人前来了。”
“嗯”冉儿点点头,她从未怀疑过王诩的话。
“老爷,外边人要见老爷,说是杏林院来的。”姜麽踅摸着来到后院,对于自家老爷和夫人的行为,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冉儿,你先去收拾好什物,我去看看。”王诩嘱咐了冉儿一句,就跟着姜麽来到了前厅。
依旧是那个药童,不过这回换成是他着急了,“王公子,你怎么才回来啊,都快把我们家先生急死了。”药童也顾不得礼节,直接上去就拽住了王诩的裘皮大袄。
“等等,李老怎么了?说清楚再去。”王诩拨开了药童的手。
药童不满地看了看王诩,撅嘴道,“你找我们家先生的时候,就是急吼吼地来,也不闻不问就要救人治病。现在我们家先生要找你了,你却推三阻四。”
王诩被药童的话一阵够呛,“我也不是大夫,李老找我要做什么?或是他要什么东西。”
“亏你还问,不就是你那酒闹的。以前咱们杏林院全是药味,自从你那酒来之后,整个杏林院一年四季都是酒味儿。比酒坊场的味道还重。春天连杏花香都闻不到了。”药童不无好气地抱怨。一脸愤恨地看着王诩。
“呵呵,我还当是什么事,我知道了,你先等等。”说完,王诩又折回了后院,拿着铲子将自己埋在地下的一坛酒挖了出来,这本是他留这想招待申山松的。但是李老对他恩情颇重,而且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差点被忘记了的重要事情要请求李老,所以也就从权了。拎着酒又来到了前厅,“走吧,咱们这就去治病救人。”
“治病救人,这东西害人还差不多。”药童咕咕噜噜地抱怨着。虽然他不喜欢,但是他也知道自家师傅就好这口。
马车沿着熟悉的道路来到了杏林院,已经药院,果然如药童所说,满院子都是酒的味道。
药童带着王诩来到他从未来过的药房,一推开木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险些把王诩给熏倒。
药童倒是显得习以为常。翻着白眼看着自家的师傅。“师傅,您老人家的良药来了。”
老人转身一看。见王诩手中拎着酒坛,立刻就将刚才还省着一点点喝的酒一饮而尽。
这毫不遮掩的举动引得王诩呵呵一笑,举子酒坛子道,“李老,就这么一坛子了。”
“总比没有的好啊。邵牧啊,你这么折腾酒坊场,可苦了杭州的百姓了。”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王诩手中的酒坛子,视若珍宝地抱在怀中。
“最苦的大概就是师傅您吧。”药童不无挖苦道。
“去,还不快去上茶。”老人横了药童一眼。
药童瞥了瞥王诩,嘀咕道,“反正有酒了,你俩就喝酒呗,茶哪有酒好喝啊。”
老人见童儿顶嘴,拿起鸡毛掸子就要打,童儿一溜烟地就不见了,“小崽子,越来越不听话了。”说着,小心谨慎地将酒坛收好,生怕王诩听了童儿的话,要求饮酒一般。
看着这一老一小两个顽童王诩不禁失笑,“李老,酒坊场马上又要开始酿出好酒了。”
“此话当真?”老人双眼一亮,看着王诩。
“邵牧哪敢欺瞒李老。今后李老喝酒,只管叫童儿去打,想喝多少就多少。”王诩慷慨地一挥手道。
老人眯眼看着王诩,因为过度酗酒而变得通红的鼻子喷出浓重的酒气,咂摸着嘴巴似乎都能品到酒味儿,“邵牧啊,有句话叫做无功不受禄。我知道的意思,就爽快地说。”
王诩洒然一笑,没想到老人竟如此直率,“好,那我就直说了。邵牧在苏州时,巧遇了一位买卖药材的商人。邵牧和他有生意的上的往来,后来回到了杭州,邵牧便有了一个想法。”
老人看着王诩,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邵牧在想,如今郎中游医甚多,一种病症各有各的治法,一味药各有各的用法。孰对孰错虽无定论,但是总会有高有低,有能治好病症的,有治不好病症的,甚至有医治死人的。”王诩叹了一口气,他有这种想法是遇见在遇见朱冲之后,确切地说,是听了马华所说的扁鹊之名之后。既然要大破大立,那么百姓国家免不了要受些灾害。那么为了将灾害降低到最小,为了灾害之后尽快地能够恢复起来,就一定要事前做好充足的准备,这是他一直在做的事。
还有一点,便是王诩一些民族情结,他犹记得当年读书时,鲁迅先生说到的药引子,什么冬天的芦根,经霜三年的甘蔗,蟋蟀要原对的……这些庸医不仅坑害了无数国人,甚至将中医这门国粹糟蹋得不成样子,不但没有救人治病,反而成了害人的东西。
“所以,邵牧希望李老能够在杭州办起医馆,就想书院一样,招收学生和山长的医馆。把杏林之术加以归纳总结完善,让它能造福更多的人。同时,也能把这门享誉千年的大学术传承后世,泽被后世。”王诩说着,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鞠上了一躬。
“哎”老人摸着酒坛封纸,摇头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还果然如此啊。”
成了!一听老人的话,王诩就知道**不离十了,接着说,“杏林之术也是仁者之术。李老是胸怀大仁之人,就算没有我王邵牧的酒,李老也一定会这样做的。”
“哈哈哈哈,你小子,果然是读书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我是答应了,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招不招得来其他的大夫,招不招得来学生,这都只有……”
“李老放心,有您的精湛医术怎会愁不来人呢。岂不闻范文正公(范仲淹)有言,不为良相便为良医。文人士子们若举试不中,还不都得投在李老门下。而且医馆的扩建,大夫的月钱和学生们的一切花销,都由邵牧来安排。”王诩接连鞠躬。
“哎,你啊你……”老人捋着长须指着王诩,满眼尽是欣赏的神色。
从杏林院出来,王诩即刻就去找到了任远,因为他马上要进京赴试的缘故,所以把修建医学院的事给任远详细交代了一遍,经过了这么多的事,任远的表现让他足以信任。
往来如梭的商人货船将杭州码头的严寒冲得七零八落,只有此时还余留着一些离别的伤感。
王诩揣着两位大员的举荐信带着冉儿和一行数十个学生们登上了北上的船,夏家父子和一众官吏以及与王诩有旧的人纷纷前来送行。
王诩在船头与众人饮酒告别,互赠诗词,随即便看着繁华的杭州城逐渐地消失在视野里。
第一百零九章 进京
陈卯坐直了身子,在他看来王诩已经不是同窗,而是师长了,“我大宋水运很是发达,河道甚多,也较为便利。不比陆上的山川险阻,荆棘雾瘴。所以,很多货物和粮草的运送都要靠河道水运来完成。”
“详细说说。”王诩认真地听着,料想陈家虽是做海上贸易的,但是多少也比他知道河运的事要多得多。
陈卯想着便说道,“由于各路各州郡的地理情况都不一样,都很复杂,要是通过陆上运输的话,大量的物资和粮草是很难及时地运送到京城的。”
经过这些日子在宋朝的见闻,王诩也明白,北宋的道路,除了大的州府外,其余的地方都是土泥路,一旦遇上雨季,行人都很难行走,更何况是大宗的商品运输。
“走陆路有困难,那么走水路较大的船纲能够通行?”对于内陆河的运力王诩一窍不通。
陈卯露出善意的笑,“我看过沈括的《梦溪笔谈》,里面有记载内河航运‘可胜二百斛重载’。河道有载重达万石的,而两三百石者比比皆是。”
看来陈卯所看书涉猎的范围颇为广泛,王诩暗忖。
“所以,现在四川与湖广地区的漕运都要由水路远途运至两浙的真州、楚州、扬州和泗州的转运仓,然后分调船只溯流入汴京。”
“之后又怎么去汴京呢?”王诩继续追问道。
“走汴河,这条河联通着汴京到苏杭,顺着一路而去,就能到达汴京。”
王诩凭着有限的地理知识整理着陈卯的话,按照陈卯所说,那么宋人应该是借着京杭大运河然后再进淮水,之后自西北而上。到达开封。
应该是叫通济渠吧。王诩记不大清楚名称了,“归安,能不能再讲讲这汴河的一些事。”
陈卯这时放松了下来,喝了一口茶做出了要讲一大堆的架势,“汴河其实是隋炀帝开凿的,供他去江都巡游的,不想却恩泽了后世。我还记得唐人皮日休写过一首《汴河怀古》。‘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隋亡之后的唐朝,汴河的好处才开始显现出来,唐朝建都长安。大批的物资需要从江淮地区供给,就全依赖这条河运,所谓,‘汴水通淮利最多,生人为害亦相和,东南四十三州地,取尽脂膏是此河。’便是唐人李敬芳对汴河的评价。”
“嗯…到了我们大宋,我还记得书上曾记载过一则故事。太宗淳化三年汴河水势暴涨。太宗车驾出乾元门,亲临河堤督促防汛抢险。宰相、枢密等大臣劝他回宫休息,他却说:‘东京养甲兵数十万,居人百万之汴河家,天下转漕,仰给在此一渠水,朕安得不顾。’汴河对于咱们大宋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陈卯旁征博引地说完,平时所看的闲书在此刻尽都发挥出了作用,很好地为自己长了一把脸。
“多谢归安指教了。”王诩拱手致谢,心里却有着另一番的盘算,整个北宋王朝,经济物资给养,甚至军事安全全部依仗此河。不仅从四川、荆湖一带辗转江南运输物资耗费甚巨,而且如果此河一旦淤塞或是出现问题,势必动摇北宋根基。
“王山长、归安兄,你们在谈论什么?”朱勔笑着走了过来,就势坐在了王诩身边。
“原来是存良兄,我和邵牧正在讨论汴河。”陈卯给朱勔也倒上了一杯茶。
王诩对朱勔摆手道,“出了浅草书院,以后就以表字相称吧。”
“好,那就以表字相称了。”朱勔笑着回答,一脸书生的气质,怎么也看不出个奸邪样来。
“咱们还是说说这次科考。”陈卯放下茶杯,把话题引向了正路上来。
王诩虽然能抄袭些先贤的文章著作,但是对科举可是一窍不通,接着陈卯的话头,就跟着陈卯和朱勔讨论起来。
三人一席对话,让王诩心头有了底,宋朝破除了氏族门阀的限制,不论身份地位人人都可以参加科举。宋朝不仅完善了科举制度,还增加了科举的类别。
从制度方面来说,罢了公荐制度,排除公卿大臣对考试过程的干预。再次就是确立了殿试制度,通过了礼部省试的举子就能参加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其实就是加强了皇权,让所有的举子都成为了“天子门生”。
而在公平方面,也是做足了功夫,除了抑制权贵子弟的“别头试”即是主考官的应举亲属另置考场考试,另设考官监考。还有锁院制度,即是将阅卷的考官锁居贡院,不得与外人接触,避免徇私枉法。最后就是糊名誊录制度,即是着人将举子的试卷封住姓名,再着人用同样的字迹誊录一遍,同样是为了避免阅卷的官吏徇私舞弊。
最有意思的便是陈卯说的一则关于苏轼的典故,让王诩回味良久深切地体会到了北宋考试的公正性。元佑三年,苏轼知贡举,很想录用他所赏识的门人李焉,入贡院前,便暗中派人把他所拟定的论题送到李焉住处,李焉却不在。同时应试的章持、章援兄弟在拜访李焉时顺手把论题带走了,李焉知道此事后悔恨不已,但此时已经无法与苏轼取得联系。考试后,苏轼在判卷时对一份卷子称赞不已,并对同为试官的黄庭坚说,“是必吾李焉也!”遂定之为第一。最终放榜时候,李焉却落榜了,章援居第一,章持居第十,而章氏兄弟的父亲,正是与苏轼对立的新党健将章惇,彼时被贬官在外。由此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