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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大宋皇商-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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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要个京官,也非是难事啊。”
“是啊,就算是那些个殿中御史们跳出来说上两句,也不是什么大事。”李元膺接着补充道,似乎是对御史们颇不以为然。
王诩心中感叹,这些个文人士子,尤其是有了出身之后,更是看不起武人,而且一本正直,对朝廷的勾心斗角完全没有丝毫的洞察力。也难怪新科进士须得从底层做起,勘磨他个三五年,对官场有所认识之后,才能升迁。
“武人保家卫国,守卫疆土,避免国家受战火蹂躏,更为免千万家庭遭受涂炭,乃是值得尊敬的人。”王诩见李元膺要反驳,伸手阻止他道,“若说礼仪教化便能征服西贼,那么西北边境早就平定下来了。所谓的忠信为甲胄,礼仪为干橹,只是一句空话。谁让敢持忠信礼仪上战场与西贼厮杀?罔顾性命而已。邵牧妄揣圣意,陛下除我为签渭州书判官厅公事其实就有看重武将,看重边疆的意图。”
王诩这一番话把赵煦都抬了出来,几人都没了言语,心中反复地琢磨着王诩的话,好像也不无道理。
“不过邵牧。”饶是李元膺胆子大,也把声音压了下来,“太祖之事,为忌。”
李元膺话音一落,四人皆是一凛,方天若刻意地看了看四周,好在周围没有人,否则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大作一番文章,不止李元膺,他们这一伙都会遭殃。
赵匡胤陈桥兵变,欺负后周幼主柴宗训,篡了柴家的天下,黄袍加身,被拥戴为皇帝,他自己做了这一套,自然是不希望别人效仿,所以赵匡胤的心结就由此成了北宋朝重文轻武,手内需外的根结所在。
王诩清楚这段课本上的历史,但是他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对于眼前的四个人,他没甚忌讳和防备,反而希望他们能宣扬自己的想法,“文河兄此言为根结所在,武人不可信,但文人总可信了吧。信文人,却有个麻烦事。”王诩故意要吊吊他们胃口。
“何事麻烦?”胡安国问道。
“就拿我们五人来说,莫说上阵杀敌,就算是遇上拦路劫道的,恐怕也只能乖乖交出身上的孔方兄。若是一再贬斥武人,把我推上西北边境,该如何是好?”王诩再一次把问题抛给了四人。
不等回答,王诩自答道,“方法有二,诸位可想听听。”
“邵牧,你就别再卖关子了,赶紧说来。”李元膺不耐烦地催促道。
“其一,变武为文,让武人执笔读书,受礼法教育,消除异心,沐浴王道,不用他们考科举,中进士,只要知书识礼就好。知道什么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久而久之,武人皆会文,通礼识矩,又怎么会有二心呢?”王诩说完,扫视了一眼四人。
四人各自在心中揣摩着王诩的话,且不说这么做需要多少山长,需要多少书院,需要多少投入,但是就理论而言虽然是有些想得过于美好还算是站得住脚的。
“第二条又是身么?”何昌言问道。
王诩伸出两个手指,笑着道,“变文为武,还是回到我之前说过的话,若是我们五人身强力壮,不谈当万夫之勇,就挡一人,遇上劫道者,我们还有何惧。再则,若是武将生变,夷狄入侵,我们也能拿起刀矛弓箭,与贼人一战,捍卫我们的领土,捍卫我们的家园,捍卫我们的文化,捍卫我们传承千年的生活方式。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能做到此,邵牧认为才算是合格的读书人。”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孔夫子所倡,须得身体力行,以行动践之,而非是停留在三寸舌苔上,一方宣纸之中。”王诩款款地说完,剩下的就只能交由这些饱读圣贤书的进士们自己去想了。
五个人在一起讨论了一阵,最终都被王诩说服了,而且王诩还给出了具体的办法,就是他在杭州浅草书院所推广的那些项目,至少马球和对抗性的蹴鞠是最能让宋人接受的两个方式。
崇文尚武、敏思践行王诩用八个字总结了自己的观点。

第一百四十六章 蔡京指点

说起章持,众人均是一副鄙夷,似乎谈及了什么不愉快的东西,章持的文章他们也在殿试时领教了,若非是他的宰相老子撑死了也排不进前十。
“还是我去吧。”作为状元郎,王诩主动地领受了这个任务。
王诩转身看了看,见章持恰好和蔡京离得不远,正好借机和蔡京谈谈,毕竟殿试之后,对于朝堂上的一番反应和朝堂错综复杂的局势不甚了解。
王诩走了过去,简短而礼貌地和章持说了两句,章持不待见他,他也不待见章持,二人自然没有什么太多的话说。通知完了章持,王诩正准备朝蔡京走去,却见蔡京似也很默契地走了过来。
忽然,蔡京一个不留神,脚底一滑,“咕咚”一声,跌落了到了池子里。
王诩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池边,和附近的几个进士将蔡京七手八脚地拉了上来。胡安国四人也跟了过来。
“蔡元长都湿了肚里文章。”李元膺不合时宜地嘲笑出声。
蔡京愤愤地看了其一眼,抖了抖身上的水,这才站了起来。
“蔡承旨、状元郎,二位到暖阁去换身行头,这春意料峭,莫要害了伤寒。”刘拯不失时机地走了过来,抓住机会拍马道。
王诩本想辞谢,但脑筋一转,这不正好是个和蔡京交流的机会吗。长久以来他都是和蔡京二人通过信件的方式沟通,但是终不如面对面的交流好,而且王诩此行西北,对西北的局势不甚了解,当日殿试之上,曾布刻意地将他推向西北的原因他也是不甚明了。
朝堂的政治斗争各方势力的角力,西北错综复杂的情况,这些都是王诩的死角。
“如是,就多谢刘员外了。”王诩道过谢之后。为了避嫌。也没和蔡京多说一句话,二人先后就去了暖阁。
皇家园林的设施可谓是应有尽有,本来下人想要给二人找来两件干的衣裳替换,但是蔡京执意要让下人去他府上拿,他的理由便是状元公和他压宴承旨乃是代表朝廷,脸面礼数不可失。
下人不敢反驳,自得喏喏地给二人生了火。便退出了暖阁,前往蔡京府上。
其实王诩的绿袍只是有些许湿润,烤上一会就能干,对于蔡京的举动,他也很是会意。
“状元公为蔡某湿了袍子,不觉可惜?”蔡京脸上挂着试探的笑容道。
王诩弹了弹衣裳道。“这绿袍本是蔡承旨借的线,邵牧不过穿针罢了,为蔡承旨湿了,也不可惜。”王诩谨慎地把握着说话的度,他既不能得罪蔡京,也不能成为让蔡京认为他就是甘愿听命的人。
蔡京哈哈一笑,一展眉头道,“状元公不仅才华横溢。为人更是知恩知礼。甚好甚好…不过,当然殿试之上。状元公何以接下曾枢密的话,而不向陛下讨要一个留京的官职呢?”
王诩目前虽然不能洞悉朝堂上的各方阴谋暗算,但是一些基本的政治智慧他还是有的,“陛下厚爱,邵牧自然是感激涕零,岂敢得寸进尺,当殿讨要官职。再说…几位宰执恐怕也容不得邵牧留京吧。”
蔡京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捋这还有些微湿的胡须,对于王诩这种初出茅庐,又得状元出身的人来说,他最怕的就是王诩一朝得名,就好高骛远,目空一切不知进退,不过今天看了是他过虑了。
蔡京很庆幸他选对了人,虽然再想做些试探,但碍于时间有些,只得长话短说,交代些重要的东西。
蔡京收敛了笑容,肃然道,“朝中局势复杂,虽均为新党,但都是各怀鬼胎,为自己的仕途谋利,如今的新党早就不是熙丰时期王相公在时的新党了。”
叹息几句,蔡京把话题转到正题上来,“如今章惇虽为宰相,依仗的不过是陛下的信任,而影附他的人也俱是些无能的宵小之辈。某看来,章惇实不足惧。”
王诩凝神静听,蔡京乃是大奸邪,历史上能够权倾朝野,也定然是有卓越的政治智慧的。
“再说蔡卞,此人虽为我胞兄,但目光短浅狭隘,一心攻讦章惇,想要上位,但却没能抓住根本。”
“什么是根本?”王诩想要从蔡京这里得到更多,以充实他的政治智慧和谋略,并且尽可能地认清蔡京其人,说不定将来的某一天,他会和蔡京站在政治擂台的两端对垒。
“陛下!”
“陛下?”
蔡京诡秘地一笑,眼角的鱼尾纹都带着些许的奸猾,“章惇之于当今陛下,就如同王介甫之于神宗皇帝。想要彻底扳倒章惇,唯一的入手点就是陛下。而非是章惇本人。”
“再请教蔡承旨,究竟该如何入手?”
“朝堂之上的斗争,无非是言语的攻讦,抓住一句话便能置人于死地。或是朝堂外的斗争,编织伪造证据,构陷政敌,罗织冤狱,章惇蔡卞对元佑旧党所做的,便是后者。而他们自己的侵轧则是前者。”蔡京悠悠然地道来,仿佛是在说一件很是轻松的事。
王诩有些纳闷,对于元佑旧党还好说,本来赵煦就立志要继承熙丰之政,主张变法,元佑旧党自然会完蛋,新党人罗织些冤狱赵煦也不会深究其因,但是新党内部的攻伐,在朝堂之上,宰执都有说话的权力,其中又有什么文章可作,“依蔡承旨而言,一堂之上,想要构陷他人,靠的是三寸之舌,但朝堂上皆能说话,又如何来暗害他人?”
蔡京不以为然地笑道,“一个言语不慎,就能万劫不复。邵牧你可知,陛下所闻所见,了解国之政事,从何而来?”
未等王诩回答,蔡京就说道,“皆来自大臣之口,以及所上之札。是故,朝臣就是陛下之耳目。所言者俱是关乎千万苍生之大事。所以朝堂之上的一言一语。举足轻重,绝非儿戏。是故,一句话被人抓住,就可作出千万文章来。至于陛下信谁,就要看各自的手段以及在陛下心里的位置了。”
王诩细细地琢磨着,封建的君主**,终究还是皇帝独大。王安石那般折腾,惹得群臣反对,误议汹汹,但还是能把持朝政,看来如何在皇帝心中取得重要的位置就是至关重要的。
王诩念及此,不由得想起了赵佶。
“所以。在朝堂之上,起着绝对作用的,便是一个大臣在皇帝心里的位置。而其次则是说话的方式和技巧,忠言非得要逆耳,良药也不一定要苦口。就看你怎么说,怎么煎了。”
蔡京的一番话,让王诩授益良多,看来只要一个朝臣能够在皇帝心中占有绝对的位置。便能独揽朝政。“依蔡承旨所言,如今朝堂之上。无人能奈何得了章惇了?”
“不尽然,饶是王安石那般,都会有起落之时,何况章惇。阴风鬼火,虽说渺小虚妄,但是烧得久了,扇得猛了,照样能置人于死地。”蔡京笑着,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
王诩自然知道蔡京说的阴风鬼火乃是谗言,若是这些谗言多了,皇帝对一个人的信任肯定就会动摇,久而久之,便会疏远,接着就是贬斥了,“但是,蔡承旨之前说过,朝堂之上人人都能说话,这鬼火如何点,阴风又如何扇呢?”
“留对!”
“何为留对?”
“朝臣上朝议事完毕后,天子会留下某个臣子单独问话,此为留对。神宗年间,王安石甚至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每次议事之后都能被天子留下来说话。”
王诩暗忖,照蔡京所言,留对乃是天子对臣子的宠信的一种表现,留对之后,臣子就能单独面对天子,不仅能增加自己在天子心里的好感和地位,而且若是想构陷某人的话,也是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蔡京直了直身子,继续道,“朝堂中的阴谋阳谋须得感受之后,才能切身体会。某再与邵牧讲个典故。乾兴元年二月甲寅,真宗病逝于延庆殿。其时,章献太后刘娥拥年幼的仁宗皇帝继位,是时权相丁谓当政,把持朝政,铲除异己,甚至构害曾经举荐过他的寇准,朝野内外虽是愤恨,但却是无可奈何。”说着,蔡京眼里出现了些许的向往,“章献太后和幼年的仁宗皇帝可谓是势单力薄,想要借助外部势力铲除丁谓,但是却不知满朝文武何人能用。就在此时,与丁谓同时为相的王曾,以过继儿子为借口,征得了丁谓的同意,自请留对。趁机向章献太后表明心迹。二人联合一众不满丁谓的朝臣,将丁谓贬黜出了京城。”
蔡京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王曾若不能自请留对,章献太后投鼠忌器,丝毫不敢动丁谓,至此之后,重臣自请留对就有了构陷同僚的嫌疑,是为一重大的忌讳。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万事都得再三小心。”
蔡京的例子再一次给王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于章献太后刘娥,王诩也是知道一些,史书称她为“有吕武之才,无吕武之恶”。王诩忽然想到了报纸,“蔡承旨,如今有了报纸,天子所能知道的信息应该就会比以前多些了吧。”
蔡京摇头笑笑,指着王诩道,“报纸乃是死物,人才是活物。没有报纸这东西之前,御药院的内侍都会被派出宫,探听消息。有了报纸之后,御药院的内侍一样有出宫的差事。死物终究不能替代活人。”
王诩对蔡京的话却不为认同,这其中的猫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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