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放王爷-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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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遇反贼,这才追击至此。末将等只求将功折罪,还请瑾王爷明察。”
虽然他没说这名少将是谁,不过,眼下就剩她一人伫在这里,答案已经不言而喻。鱼幼尘深知自己逃不掉了,只得硬着头皮偷偷瞅了对面一眼,却正对上君无诺看过来的眼神。
那是……在看她吧?虽然两人隔得有点远,还不足以辩清面貌,但她就是感觉到那两道精睿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她。
“本王的部下吗?”君无诺的声音传来,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鱼幼尘觉得这语气里也藏着浓浓的危险意味。
好吧,好歹自己也是立了点小小功劳的,那她也要求个将功折罪行不行?当然,这些话鱼幼尘也只敢私下里说说,当着三军将士的面,她还是拉不下这个脸来。
可眼下她又不能什么都不说,寻思之下,便瞥见了那个被众人晾在一边的主角,忙道:“王爷,这事末将迟些跟您禀报也不迟,眼下还是抓反贼要紧。”
事实上,韧会被大家无视也是正常的,且不说有鱼幼尘这边几百号人堵住他退路,光眼前君无诺这数千兵马,便足以将他踏成肉末。
让鱼幼尘不得不钦佩的是,即便是在这种境遇下,韧脸上也未见怯色。如果,他不是跟了勤王,又或者,如果不是勤王走错路,有这样一个人相助,勤王要想建一番功勋又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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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成全 。。。
鱼幼尘几乎有些不忍见接下来的场面,一个刚经历过一场血战,浑身是伤又失去右臂的人,在这千军万马之前,弱小得有如蝼蚁。
本以为他还会拼着殊死一战,然而,那个冷硬固执得像块石头一样的男人却再一次让人意外。他竟跨下马背,单腿曲膝,跪了下去。
“瑾王爷,求您让我再见我家主子一面。”
终于也愿放下所有的尊严与骄傲了吗?只因为,除此之外再无他法,便是明知希望不大,还是愿意舍弃一切低头祈求?
鱼幼尘心里突然有些酸楚,不由得想到了被君无焕囚禁的那段日子。那种宁愿用一切去交换,也想要在生命结束之前再见一面的心情,她也曾深有体会。只是没有想到,眼前这让人恨到磨牙的人,对他的主子竟也有这么深的感情。
这般拼命,这般卑微,原来都只是要再见君无焕一面。
君无诺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起伏,只是微微扬眉,道:“见完也是要死,见与不见,有什么区别。”
韧一动不动的跪着,头也垂得更低了些,“韧自知罪该万死,只此一念,求王爷成全,韧愿随王爷处置。”
君无诺扯了扯唇角,眉眼间却添了几分凉薄,“本王若不想成全呢?你又如何?”
早在他和君无焕做出那种种事情时,就已经种下了这恶果,如今这般,也不过是报应罢了,又凭什么祈望他的成全?他没有立刻下令杀了他,就已经是很仁慈了。
韧也知道要让对方答应自己的要求有多难,却不肯放弃这最后一丝希望。不是没想过杀出一条血路,但他也很清楚,他支撑不到的,他不想在还没见到君无焕之前就死去。
“韧无可奈何,所以,只有请求王爷……”他甚至找不到一个祈求他答应自己的理由,或者说,换作是自己,也不会成全的吧?
看到这里,鱼幼尘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大概就是指的眼前这个人了。如果他求的是她,恐怕她是没法像君无诺这般无动于衷吧?毕竟,她曾亲身体会过那种感觉。
正自感叹着,却发现前方君无诺的视线不知几时又再度回到了她身上。鱼幼尘顿时一怔,他看她做什么?这是……在询问她的意思?
如果说是在这之前,她自然是会毫不犹豫的说“不”,她没有过度泛滥的同情心,对一个曾经拧断过她足踝,还帮着他主子欺辱她的人,就算在她面前死一百次,她也会觉得是死不足惜。
可此刻,心里却偏偏有那么一丝触动,一丝不忍。如君无诺所说,他见完了也是要死的,便让他们见上一面又如何?不管怎么说,她也还不至于邪恶到喜欢看人受折磨,非要看人家到死都求之不得,死不瞑目。
君无诺也不知怎么看出了她的心意,这才道:“本王看你对你的主子也是一片忠心,也罢,我便给你一次机会。”
说着,对身旁的止暄道:“只要你赢过了止暄,本王便不拦你。”
止暄的身手也不差,以韧现在的状况,要赢他只怕不容易。他这机会,顶多算给了半次吧?于情于理,都不想成全,却终归也是有些不忍吗?
然而,这对韧而言已经算是很好的答案了。那握剑的手微微一紧,道:“多谢王爷。”
君无诺看也不看他,只对身后的一员大将道:“这里便交给你们了。”说完,缰绳一勒,马儿踏着小步,朝着鱼幼尘的方向而来。
他这是要做什么?不会是现在就要跟她算帐了吧?鱼幼尘下意识的驱着马退了一步,却还是不可避免的看着他眨眼到了她跟前。
“少将是吧?”君无诺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语气怎么听怎么不对劲,“指点冀州军归降?平了御史府?还率军追击反贼?”
他每说一样,鱼幼尘眉心便跳动一下,这些她准备用来将功折罪的事迹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像是一条条罪状一样?
看她皱着脸,头压得越来越低,君无诺却并没打算就此饶过她,“如此能干的少将,看来,本王是该好好嘉奖你了。”
鱼幼尘只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她不就是没听他的话偷跑出来一次嘛,他既然已经知道是她了,她又没缺胳膊少腿的,干嘛还要故意说这些话来糗她。
想归想,鱼幼尘也只得陪笑道:“呵呵,嘉奖就不必了,我这只是……凑巧而已,王爷您放在心里就行。”
“本王一向赏罚分明。”后面那四个字君无诺刻意咬得很重,距离逼近,那种危险气息便也随之压来,“你干出这么多的大事,本王又岂能只放在心里。”
“王爷,你要听我解释……”她真的没有想到会被他撞个正着的,不对,是她本来没打算掺和这些事情的,可那种情势下,她情不自禁就……
君无诺笑意微微一凛,道:“本王也正想找个地方好好论一论你的功绩,跟我来。”
他不由分说便掉转了马头,鱼幼尘还想挣扎,不甘的道:“可是,王爷,止暄那边胜负还没分呢……”
“嗯?”君无诺停了停,道:“也对,你一路率军追他到这里,本王怎么能让止暄抢了你的功劳呢?本王该派你上场才是。”
这个人,怎么得理不饶人啊。可偏偏她理亏在先,眼下也只好闷着头不再说话,驱马跟上他。
过了几条街,四周清静下来,前边的人这才停了下来。随着他转身,刚才的笑意盈然已然不见,那双黑眸里隐隐带着几分怒意朝她看过来。
“我的本意只是想要趁着勤王不在府里,溜进去找回晨霜而已,我有很注意安全,你看,我一点也没有受伤。”不等他开口,鱼幼尘便自行招认了罪状。
这些话却非但没有让他的怒意有丝毫消减,反而,那两道浓眉渐渐拧紧,“我说过,我会替你找晨霜,而你答应过我什么?混进京城也就罢了,你跟那些冀州军又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知道,战场之上,生死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吗?”
“这次是你运气好,没有受伤,可是,万一呢?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可曾想过,稍有不慎,会有怎样的后果?”
可曾想过,她万一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办?
98
98、诊断 。。。
他这一连串的发问让鱼幼尘将原本准备好的说词又咽了回去,他说的没错,她有想过事情办成可以替他解决一些麻烦,有想过他知道后会如何生气,却从来不曾想过他说的那个万一。
说起来,长这么大,她几乎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在荆州,有她爹的庇护,她行事从来就不曾顾忌过什么。对自己的身手,也总是很自信。再加上受她爹那股豁然的性子影响,让她不管做什么事时,都会往好的方面想。
大不了就是豁上这条命而已,畏首畏尾的,气势上就先输了。这是她爹常跟底下士兵说的话,她觉得很受用。
除了在君无焕那里,她这辈子没有吃过什么大亏。虽然和君无诺做了夫妻,本性使然,她还是习惯自己的恩怨自己解决。她知道他会担心她的安危,所以,她很小心的保护着自己,比任何时候都小心。
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到那些冀州军进城,便想要将他们拦下来,哪怕,只能拦住一时,能少一些人与他为敌,他便少一分危险。
她害怕他受伤,害怕他出事,害怕会失去他。可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害怕他也会有。
如果,她能多想想他的感受,她都不该这么做。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好不容易两人能好好的聚在一起,他们都承受不住那个“万一”。
“我知道错了,下次……”
“你还想有下次?”君无诺语调又沉了几分,眉目间因着她的悔意而有所缓和,却依旧氤氲着危险。
收敛起以往的笑意,鱼幼尘这才发现,原来他认真严肃的时候气场竟不是一般的强大,眉梢只微微一动,自己那一点小小的心虚便瞬间扩大了无数倍,压得她都抬不起头来。
她是真心承认自己的过错,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不准备与她“善了”,鱼幼尘一颗心顿时绷了起来。
“嘿嘿,当然没有下次。我是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绝对不再强出头了。反正,还有你在我前面保护我,对不对?”俗话说,伸拳难打笑脸人,此时此刻,鱼幼尘丝毫不吝啬的对他奉上最迷人的笑容。
君无诺没有说话,只直直看着她,眼里既是怒意难平,又掺杂着一丝无奈。
见他有心软的迹象,鱼幼尘忙再接再励道:“更何况,你为了我都能不顾自己的安危性命,我又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上战场。想到可以帮你,所以就忘了会有危险了嘛。你就看在我对你的这片情意上,原谅了吧。”
这番话说得连鱼幼尘自己也觉得有点酸,脸不由得便红了,却更有点欲语还羞的感觉。
君无诺又何尝不知道她存着怎样的心思,然而,那紧抿的唇角还是不知不觉微微扬了扬。
就在鱼幼尘以为终于警报解除,拨开乌云见晴天时,他终于开口道:“那就改为小惩吧,扣除你三个月的月钱,这事我便不追究了。”
“月钱?”提到钱字,鱼幼尘眉毛下意识的跳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时,那一脸灿烂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你是说,你要扣掉我三个月的月钱?”
在她嫁进王府的第二天起,就知道了做王妃的最大好处就是每个月能白拿几百两俸银,关于这笔进帐她已经提前为自己未来几十年能得到多少银两做过一笔详细的帐目。
可是,如今她才刚领了一个月的银子,他就要扣掉她三个月的俸禄?等等,三个月是多少银子来着?
“也不多,一共九百六十两。”看她立刻便准备掐指算帐,君无诺很好心的提醒着。
看来,她还是一点没变,这世上能让她深深记住的,大概就是这丧银之痛了。
九百六十两!她以前开客栈时一年到头也未必攒得下这么多。鱼幼尘仿佛看见一堆白花花的银子长着翅膀从她眼前飞过,那耀眼的光芒渐行渐远,头也不回的弃她而去。
也许是银子太多太晃眼,鱼幼尘再次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只不过,这次的打击实在太大,她摇了摇头想要甩去这种不适,却反而更加眩晕起来,连带眼前一暗,君无诺的身影在她视线里瞬间模糊,继而归于一片黑暗。
看到眼前的人起初是震惊,继而是绝望,紧接着,竟然眼一闭便要从马背上栽下去,君无诺一张脸顿时再度黑了下来。
伸手接住她的同时,怒火也再度上扬,“鱼幼尘,你敢给我装晕试试!”
不过就是几百两银子而已,她至于表现得这么“伤心欲绝”吗?就吃准了他能及时接住她?
可是,当感觉到怀里的人有些不对劲时,那满腔怒火却瞬间转为了不安。
君无诺忙伸手探向她脉搏,但他到底不是大夫,自是探不出个所以然来。
“鱼儿……”君无诺拍了拍她的脸,才发现褪去了那丝红潮后,她的脸色竟有些虚弱的苍白,“鱼儿,你怎么了?”
难道是之前受了伤瞒着他?君无诺将她周身仔细的又检查了一遍,却依旧找不出原因所在,心下更是焦急。
现在回王府已嫌太远,眼下最近的自然是皇宫的太医院。虽然宫廷里刚经历了一场混战,不过,太医院那边并未怎么受波及,那几个常驻太医院的老御医医术还是很了得的。
当下也不再耽搁,君无诺直接抱起她,扬鞭催马,直入宫廷。
其实,在晕过去的那一阵,鱼幼尘还是有知觉的。至少,君无诺吼的那一嗓子她就听得很清楚。她本无意装晕,不过,经他这一吼,不装都不行了。
只是,到后来她便真晕了。被他强按在怀里,还骑得那么快,没两下颠簸她就彻底的陷入了黑沉。
所以,当鱼幼尘醒过来回想起这一幕时,忍不住有些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