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旺妇 作者:木离力(起点vip2013-12-09完结)-第5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干仆妇欢喜不已,一辈子都只懂做饭洗扫地缝衣,一辈子都只能靠着男人那点收入勉强糊口。往后成了正经的茶娘,便能跟男人一样顶天立地。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都不经外事,可是穷人家的女人,只求实际。
逸安居里,君儿按照老王的指导,给少爷擦了一通身,换好一身衣服,坐在走廊上看老王做药丸,不时帮他打下手,拿拿东西。
“少奶奶。新茶怎么样?”老王大夫膝上放着个圆箕,看到少奶奶和廖氏从曲廊上走过来,歪着头看了看一身紫红的廖氏,玩笑道:“何夫人,你这身衣衫好生富贵。”
廖氏笑道:“老王大夫,我这身布衣,既不是绫罗又不是绸段,怎么就富贵了?你可真是会打趣。”
老王手上使劲搓着一团黑乎乎的药丸,嘿嘿直笑,“人说紫气东来嘛,你瞧你这身衣服,红得发紫,不是贵气么?”
屋里屋外的人都笑了,寻香进来请廖氏在桌边坐,自己坐到躺椅上拉拉沛林的手,喜悦道:“我的大少爷,呆会可要麻烦你给我们出出大力。”
沛林笑道,“夫人也玩笑起我来了?我这样子哪来的大力,瞧我想拉拉你,都只能指头动动,使不上劲呢。”
廖氏口快,“少爷,我们刚炒了三个味道的茶,少奶奶说请你取名字呢。”
老王一听茶取名字,来劲了,放下圆箕,往桌上看了看,“茶叶呢?”
“来了,来了。”莲儿端着个沉沉的木盘,步子略沉地来了。君儿连忙接过沉沉的木盘,端进来放到桌上,莲儿把三个陶盅排在桌上,又摆好茶器,跟着吴妈妈一只手提壶、一只手拿着个瓦盆跟着走进来。
老王迫不急待地揭开三个陶盅盖,各自闻了闻,称赞道:“这茶还真不赖!”
吴妈妈把开水壶放在桌上,把瓦盆放在个鼓凳上,笑着对廖氏道:“何夫人,请吧。”
廖氏再次大方地摆开泡茶的架势,莲儿站在一边,乖乖地看着,眼神里充满向往。寻常的泡一盏茶,并不复杂,可是用这样整套的泡茶器具,可是有讲究的。
廖氏将滚水倒进泡壶和茶杯里,用木夹子夹着,熟练地热了一番茶器,才开始泡茶,仍是先泡原味的,泡好吴妈妈给沛林端了一杯,老王不客气地自己端了一杯,喝得咂吧咂吧的,直叫:“好茶。”
寻香抱着沛林的头,把两个方枕掂在他头下,沛林小心地茗了一口,略作回味,惊喜道:“这是咱家茶林的茶?”
寻香点点头,“这个是原味的。你说取个什么名字好?人家仓夫人自家喝的茶名字取得都极雅,象什么岁寒三友、绿蚁徘徊,很有雅意。”
“把泡壶端来我看看。”沛林欣喜地道。
吴妈妈连端来烫手的泡壶,递到沛林面前,沛林看着老王笑道:“老王,你觉得取什么类的名字好?”
茶从最早祭品和菜食,到药用,到现在家家待客的上需之物,最早有记入《本草》中,老王作为大夫,对茶的了解和理解比常人更深刻一些,因此敏锐地发现问题:“这茶好是好,可是清醇中带着淡淡的野道,不知是不是制茶的步骤不够,茶叶的香气没有完全透得出来。”
廖氏脸色微变,惊叹道:“老王不得了,这都品出来了?”
沛林笑道:“我觉得如是给它的名字取得太过雅致,有失自然之意。如是再正式制茶时,能把它本来的茶香尽透出来,叫‘绿林好汉’颇有意思,这个好汉的意思,不是真的绿林好汉,乃是茶中好汉,尽显茶之原味本色。在制茶的时候,把茶叶形状捻揉成针状,泡在壶里,能让它立起来,便更适合这名字。”
“绿林好汉?”寻香念了念,品味着它的意味。
老王扑哧一笑,指着他道,“这个名字取得好。听着象是有些山野之气,却道尽它的本质。该不是今天家里来了个好汉,一喝这茶就想到它了吧?还别说,这个名字一叫出来,这茶里的那一丝野气倒变得情趣,就成了优点。”
寻香又喝了一杯,回味了一下,点点头,问廖氏,“你觉得呢?”
廖氏虽不通文墨,心极灵性,听少爷这么细细一说,心识大开,原来制茶和品茶一样,真是极艺术的,不由感叹道:“少爷倒底是满腹诗书的人。我们以为吟花诵月才是诗情画意,才能见到文采,殊不知一个‘ 绿林好汉’也能道尽这茶的本来。”
外面天色渐渐黄昏,寻香催促廖氏:“上第二种。”
少爷的本事得以显现,吴妈笑着抿紧嘴唇,将第二种茶送到他嘴边,沛林啜了两口,吴妈妈又把泡壶端给他看了看。
茶色倒是没多少分别。老王喝了,不可思议地赞道:“这个茶有点甘泉之感。原来仓夫人的茶林,还真是非同寻常。这个名字要带清幽畅和一点。”
沛林是真的茶君子,从小跟着谷家祖父品过不少好茶,学习过不少茶经知识,喝罢此茶,沉吟半晌,不说话。
老王喝得出好坏,又会看病,对茶也了解,可是不擅长取茶名,这个时候取茶名,就象上考场考诗文一样,瞪着沛林,“书生哑了?”
“可惜。”沛林有点遗憾地道,“这种茶因为带甘甜,因此香气必须清中带刺,才能给人无尽的回味。”
廖氏体会到先前少奶奶说,真的制茶不是那么简单,少爷和少奶奶竟如此精通茶道,令她更加兴奋,恳切道:“制茶时,若是能得少爷这样会品的人,反复检验,我们的茶一定能上特级。”
寻香捉摸着沛林的话,她先前有这种感觉,可是表达不出来,终究是读书人学识高,擅用语言一些,笑道:“要做成你说的那种个性,这个要求极高,不过我倒有个办法,就让它以后变成纯的甘泉类的饮物,以畅和人的口腹,给它取个畅和甘甜的名字,将它的优点尽显出来就可以了。”
“或许这茶,我需要再品一品。”
吴妈妈连忙又喂了他一保
莲儿没读过书,听得极认真,脑子飞快转动,领悟着主子的意思。
老王再喝一杯,一种奇妙的奇涌上来,感叹道:“这饮茶就象交朋友,真是要再品一品的,喝第二杯,有了第一杯作基础,口中的甘冽感更浓,真是寻香说的那种畅和口腹的感觉。”
40 摸行情
“富贵人家的茶不过三泡,还含第一泡洗茶。这种茶叶形状颇窄,这种风味不适宜泡的次数太多,次数一多便减味淡趣,正合了富贵人家的习惯,三泡好刚。制茶时可把这种茶制成珠粒形状,取名为‘凤鸣甘露’,既有地名,又带甘露之意,凤本贵重,甘露难得,自然珍贵。大家觉得如何?”沛林灵感上来,妙思顿开。
“好。既有地名,又有茶的特性,而且还符合富贵人家的喜好。”老王拍手称赞。
寻香点点头,这样一来,自然而然的就只显现这类茶的特点,不必考虑它的不足了。
第三种茶送到沛林嘴边,他闭上眼睛吸了吸,才慢慢地啜饮一口,笑道:“好香的茶。”
老王得到沛林的启发,凑趣道,“这个名字好取,我来——”
寻香和沛林笑望着他。
老王捻一下胡须,摇头晃脑道,“这香味略带兰香,但比兰香更浓,而且这种汤色比先前两种微显黄褐一些,制茶时把它制成眉芽状,叫‘一兰幽梦’如何?”
“极好。”沛林赞扬道。
吴妈妈听得直摆头,“你们都好有学识,这些名字比我原来听到的那些茶名都好听。”
莲儿和君儿这才领会到什么是学问,对少爷佩服得五体投地,心中生出想读书的念头来。
“少奶奶,干脆我再去茶林摘点茶叶按少爷说的。重新炒一点。明天到老树茶行谈价时,好多些卖相。”廖氏是个做事认真的人,得了沛林的指点,立即想再去实践。
寻香笑道:“不必。明天我们就带这此样品去,不必把自己的好处完全显现出来完了。你若想研究制茶术,倒是可以摘点茶叶回家细细捉摸,要制成少爷说的那样。那是不容易的事。”
廖氏感慨道:“少爷说的那都是极品了。我看了老树茶行很多茶,跟我炒的形状都没差不多。不过按少爷说的那样分门别类,那才是真的制茶。我今天真是长学问,又长见识了。难怪仓夫人只卖青叶,不卖成品,原来是这个道理,雅致的人不做马虎的事,不愿意随便炒成茶叶去卖钱。”
“我没打算秋季的茶全做成品,我们现在的人手和水平都有局限,到时制作一部份。再卖一部分青叶,争取大家把技术提高起来。明年春天能多制一些茶。”
廖氏悟性很高,寻香心中越发欢喜,依她这样的悟性和实践力,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制茶好手。
夜。寻香进入碧宵境,下午试茶的事,给她许多深思。
《木华痉里有提到一些关于茶的知识,并不全面和系统。
寻香的母亲是南方人,那里正是产茶盛地。所以她自小知道制出上等茶极不容易,只是寻常人家买不起上等茶,便没那么多讲究。所以大多制作简单。
沛林对茶有极高的天赋和认知,这令寻香看到新的希望,所以说人嘛,天生我才必有用,别以为一条路死了,便没了别的路子。往后制茶少不得请沛林把把关。
石洞里书案上放着只金碗里,紫蝈蝈长长的须把金碗扫得咝咝地极好听。寻香给它们喂了竹叶和灵池的水。紫蝈蝈乐得在金碗里直翻跟头,看着极顽皮可爱。
为了让君儿死心,寻香把紫蝈蝈藏在碧宵境里,同时避免它会丢失,这种虫子毕竟太稀少,拿到便应好好养着。
案头上厚厚的一堆竹简,有六七卷,寻香皱了皱眉,《菌书》读得太吃力,换了一卷,展开来看,却是《茶痉,拍下头自责道,“我怎么这样傻?都不知先看看这里有些什么书?只知一卷卷地挨顺序看?这里面有《灵池痉,又有《菌书》,自然极有可能有与茶相磁的记载呀。”
结合已经有的知识,《茶痉读得十分顺畅,只两个时多辰,便读完了,虽然记述简略,从茶的起源到种植和采用,记述得很全面,尤其提到透香、走水、杀青、揉捻都是很技术的活,令她对茶的认识又提升了一个高度。
老王说的真是没错,要让茶本来的味散透出来,这其实就是《茶痉记载的透香和走水,有很多人还不知道这个微妙的道理,老王说的来自制药的道理,触类旁通,却也可见一斑。
制作实在是个重要的环节。如何制作,极需要灵巧的心和奇妙的技术。
寻香出了碧宵境,躺在床上不能入睡,一直在想制茶的事。
这晚,廖氏在果庄里也没睡得好,一样的想了一整晚制茶的事。一大早来到寻庄,因为没睡好,说话时声音都有点 沙哑。
辰时,寻香扮成小子,带着风伯、白勇和廖氏进城。
“少奶奶。我昨晚想了一晚,要把这茶制得跟少爷说的那般好,我怕可能会报废不少青叶。”廖氏此时只有一个心思,便是制出少爷说的那 般茶来,脑子里,话题只有制茶一件事。
“不要太着急。我们先去把行情摸清楚一点再说。待会到了茶行,你还需记着出来时,我说的几点,问得详细点。”寻香提醒她。
巡城有两家大茶行,一家是老树,一家是雅茗,另外有些小茶行,两家大茶行有往外地出货。老树茶行的生意做得最大最好,在南城西面,才进铺门,魏执事见到廖氏,便上前笑盈盈地问:“你们今年还是不制茶吗?”他三十来岁,生得面方高颧,唇方耳大,说话极热情。
廖氏昨日长了见识,对自己制的茶没那么骄傲了,笑道:“你就这么看得起我们这种手艺?”
“这个是要手艺,可是春天你炒的那个不错,完全可以拿来卖钱。”魏执事看看她同行的人,对风伯没太在意,一看就是个老仆人,另一个年轻小伙背着个背篓,青衣蓝帽,自然也是下人。只是这小公子衣着宽松,生得有些气宇不凡。
廖氏奇怪地问,“往年卖青叶给你们,不是更华算吗?”
魏执事撇下嘴,“收青叶的确很华算,可是我们茶行在西面有间制茶坊,里面茶工的技术各不相同,东家哪有那么钱买青叶来给大家试验?而且真的会制茶的人,当有丰富的见识,要品尽天下好茶,一年两年历练不出来,东家可没有那么好茶叶拿来给茶工们品。就是技术好的,一失手便会浪费许多青叶。东家说了,只要外面有炒得好的茶,价格高点都收。这对你们可是个机会。”
“我们炒就不浪费了?有时采得不好,采出死叶,本来就浪费许多的。”廖氏十分擅长交谈。
“这几位是?”魏执事长期经商,敏锐的嗅觉已经闻出这小公子是正主,虽未说话,但却极用心地听他和廖氏谈话,